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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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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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阁内。
荣施忍着痛, 给自己高高肿起的右脚揉过药酒后,便早早地躺在了榻上,只是心内惴惴不安, 迟迟无法入睡。
隔壁房传来女子压抑的呼痛声、男子毫不客气的言语辱骂声, 以及皮肉相接的靡靡声响,荣施知道,定然是那等有怪癖的客人, 在对楼里的姑娘进行施虐。
荣施木然地听着, 心内涌起庆幸来。
还好, 受虐之人不是她。
还好,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岳府小姐再不幸, 左不过, 是被迫嫁了个品行不佳的夫婿罢了,那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不还是保有的么?再惨,能惨得过被卖到青楼的她?
而且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这世间待她不公,令她身陷泥谭,她而今不过是自救罢了, 有什么错?
这样想着,荣施慢慢放下不安,阖上眼皮,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她虽为人外室,却住进了比以前还要气派的高堂华屋, 身旁有仆婢伺候, 绫罗香串、珍味佳肴, 伸手可得。
睡梦正酣之际, 房门被人无声挑开。
还没等荣施反应过来,她就被麻布堵了嘴,连同衾盖一起给裹了起来,扛下了楼。
楼内掳人,要么是鸨母默许的,要么,发这命令的,是鸨母不敢得罪的人。
荣施在惊恐万状中,被扛到了入云阁后院,一间空置已久的杂室里。
她被人打竖放下,那衾盖一抽,暖意骤离,凛冬的寒风嗖嗖灌进单薄的寝衣里,她立时开始缩腿抱臂,游丝一样抖抖嗦嗦,上下牙齿也咯噔噔地乱打。
灯烛燃起,杂室明亮起来,门口陆续走进一行人。
抖如筛康的荣施抬头去看,瞬间如遇雷轰电掣般,吓得脸色都黄了。
几乎是同时,康宛妙和凌姜都指着荣施,怒声道:“就是她。”
康宛妙说得更准确一些:“兄长,刚才和李五一起在戏楼子里的,就是这个人。”
荣施嘴里的布条被扯出,她抱着自己,看到最后进来的男人后,越发坦然失色:“康、康侯爷?”
男人死死地盯着她,眉宇间尽是狠戾的怒意,一双瑞凤眼更是凝如寒冰,如冷面煞神,教人望而生畏。
“李五在何处?”
听到这样的问话,荣施的头皮瞬间扯得紧紧的,心里像在打梆子一样,咚、咚、咚地胡乱敲着,她颤声道:“侯爷在说什么?奴听不懂。”
荣施脑子里转的飞快。
眼下这阵仗,明显是认了,就没有好下场的,她哪里敢,又哪里肯说实话?
见荣施咬死不认,康子晋盯她两瞬,再看了眼祝金。
祝金领意,上前扣着荣施的下颚,重新把布条塞了进去,再擒起她的右掌,‘嘎嗒’几声,便接连掰折了她三根手指。
荣施双目暴突,冷汗与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她呜呜地痛叫着,因为疼痛,她的呼吸变得极其急促。
康子晋并没有给荣施缓解疼痛的时间,她嘴里的布条被祝金扯掉,这回被钳住的,是她的整条右臂,当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再不说实话,右臂会被毫不留情地卸下来。
“本侯再问你一句,李五,在何处?”
荣施冷汗淋漓,一张煞白的唇颤了又颤,疼痛,使她口中不断分泌出唾液来。
她急急喘着气,想要平息下呼吸,可架着她的祝金却一使力,把她那右臂向后扯了扯,方才经受过的巨痛要再度来袭,荣施心中骇意升腾,再顾不上顺气,连忙出声道:“在麒麟街!他、他在麒麟街那赌坊附近赁了一间小院,平素惯常爱带姑娘去那厮混的,奴猜,他应该是把岳小姐带到那处去了。”
说完这些,荣施急忙求饶道:“是李五逼奴的,奴劝过他,反而被他打了一顿,这才无奈从之的,侯爷饶了奴罢,奴知错了,奴也是想离开这里,才会听他的话…”
康子晋并不听她说这些,转身便出了杂室。
迟走一步的康宛妙听她这样说,怒得不行,指责道:“就算是李五逼你的,可你想离开这里,也不该和他一起害人啊。”
荣施拧过头去,见康子晋大步走进夜色中,还想要开口去唤住他,可康宛妙的指责却不偏不倚戳中了她敏感的自尊,因此,她转回头来,悍然回嘴道:“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懂什么?你们侯爵之家、富贵之流,哪里懂得我的苦楚?我本来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却沦落到这风尘之地以身侍人,我问你,你若有机会离开,你会怎么做?”
康宛妙气得发笑:“惨不是你害人的理由,你要比惨?路上还有冻死骨呢,他们为了吃饱穿暖来谋害你,是不是也是应该的?你这种人太有问题了,得好好教训你才行。”
祝金也冷哼一声:“二小姐放心,主子方才早已经吩咐过了,属下马上去安排,明日,便将她送去岭南那边的军营。”
荣施的挣扎戛然而止,她身子一软,立时被扑天盖地的绝望感笼得严严实实的,那舌头僵住、声音也窒息,再说不出话来。
岭南乃是瘴疬之乡,素来是大余罪官贬庶流放之地,戍边的兵卒亦多为凶犯所充,那里头的军兵,比起其它地方的自然更要凶恶。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一去,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
雪夜之中,一辆华盖马车辘辘奔赶。
车厢中传出男人不满的催促声:“磨蹭什么?还不快些?”
在外驾车的栖桐嘴上应了,心里却感到委屈,这下着雪,地上湿滑又泥泞,他已经尽量快了。
车厢里头,康宛妙焦灼之余,难得细心一回。
她偷瞄自家兄长,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重了。
一上马车,她这兄长就从木柜里拿出翟扇来把玩,说是把玩,实则拿着那扇子在手上转得飞快,快到都要幻出重影来了。
而且…他这脸上的冷意,怎么比外头飘着的风雪还要噎人?
看着看着,康宛妙思绪飘飞,打了个抖震,忽然想起件极其严重的事来。
岳清嘉被那李五给掳了去,这时间也不短了,看外头岳府那丫鬟的神情就知道,估计够呛。
她再是豪放心粗,也知道姑娘家失了贞洁是多严重的一件事,不止议亲艰难,有些性子烈的,说不定事发后就一头撞死,或者直接投井了。
想着这些,康宛妙心里高高吊起,还一抽一抽的,生怕自己唯一的好友也干傻事。
而最糟糕的莫过于,去救岳清嘉的,还是自己的兄长,她的心上人。
嘶…话本子里头,惨遭坏人残害的姑娘,最后是怎么得到人生圆满的来着?
对了,必定要有个不受流言嗤目、不被世俗观念所拘的开明郎君去拯救她、温暖她、带她走出人生至暗时刻。
咦?这说的,不就是她兄长么?
康宛妙突然福至心灵。
不受流言嗤目——虽然有侯爵之位在身,也是个皇亲贵戚,却依然我行我素,正事不干,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
不被世俗观念所拘——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成婚生子,很有光棍打到底的势头。
康宛妙十几年的人生里,头一回感到天大的为难,一边是兄长,一边是好友。
唔…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好友一命,胜造十四级浮屠。
撮合一对男女做眷属,胜造无数级浮屠。
康宛妙被自己的大义和机智给感动了,她郑重地下了决心后,身子往前倾了些,试图说服自己兄长:“兄长,其实岳清嘉人真的挺好的,而且、而且名节这事儿,也不是多重要,她要真被、咳、你千万别嫌弃她…”
她摸摸鼻子,再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那啥,我觉得这事儿也挺公平的,毕竟你常出入青楼,也不是童——”
发到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
康宛妙:“???”
她如常张嘴说话——无声。
努力了几遭后,脸都给憋红了,连个‘呸’字都发不出音来。
康宛妙气成了关公脸,她头上要是戴了顶帽子,此刻一定被头发给顶起来了!
神天菩萨,她有说错什么吗?居然点了她的哑穴?!
康宛妙不知道的是,自己要不是亲妹,康子晋不止会点她哑穴,还会直接把她踹下马车。
虽是正襟危坐,康子晋却着实心烦意乱。
那麒麟街距离入云阁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几乎要穿过小半个都京城,要不是下着雪,骑行不便,他早就驾着马去了。
本来,他尚能控制着自己,全幅心神都在赶路上,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处理那李五。
可有些他不敢深想的后果,偏偏康宛妙要多嘴把它给点破。
向来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却怎么都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和感受了。
或许,他也无瑕去理。
马车在驰行,他的心跳也有些不正常,不知名的愤怒与焦炙,不停冲荡着他的心神。
*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堪堪停稳,康子晋便掀开车帘跃了下去。
果然,荣施所说的那处屋舍里头,有间房燃着灯烛,而大门外头,还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蜷在门口望风。
解决一个守门的小厮,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临到要进去时,康子晋却拜康宛妙所赐,踌躇不定起来。
倘若当真发生了些什么事,在场的人越多,只会越让她难堪。
他回身,解了康宛妙的哑穴,问她与凌姜:“你二人…可有把握制服那李原?”
凌姜知晓康子晋的顾虑,心里一暖,更是对这位侯爷有了改观。
她点点头道:“奴婢会些腿脚功夫的,侯爷放心,应当没有大问题。”
康宛妙终于能说话了,她长呼一口气,也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我身上有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兄长你瞧——”
她摸出把紫铜繁纹的匕首来,正想要向自己兄长展示下好东西,可是她那手刚从大氅里头伸出来时,猛地被冷意给激到,而后缩了下,那短匕便脱了手,直直插到雪里,差点削掉栖桐一排脚趾。
“……”
不能再拖了,康子晋当机立断,解下大氅,扔给提着只脚、心有余悸的栖桐:“都在外头等着,没有本侯吩咐,不许擅入。”
说完,他估算了下那外墙的高度,再后退两步,脚尖一提,便掠入了院内。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房亮着烛灯,是以并不难找。
康子晋走到那房外,先是贴耳辨了下里头的声响。
——屋内,并没有人在说话。
康子晋周身骨血沸起,心间的数种猜测激得他再难镇定,一抬脚,便踹开了紧闭着的房门。
普普通通的内室,里头连扇屏风都没有,康子晋站在门口,看着里头的情形,愣住了。
昏迷中的男子被直立着,结结实实地绑在床头,嘴里塞着一团从被子里扯出来的棉絮。
那男子的外袍被扒了下来,只余内里白色的中衣裤。
且那中衣正面的前襟处,画了个硕大的红圈,中间,写了个无比醒目的“拆”字。
再往下,左右两条裤管上分别写着——公猪发情哪家强?请到家里找你娘。
不仅如此,那人的脸,简直是五彩斑斓。
下颌处,贴着几条撕裂的破布,嘴唇被涂得一片腥红,连唇线都勾勒得异常分明。
鼻尖上,画了个硕大的黑点,上下眼睑都画着粗.长的睫毛,眼角处,还勾了一条艳红的眼线。
再往上瞧,他的两边眉毛,则被连成了标准的一字眉,脑门上还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猛男娇嫩。
而明显的始作诵者,牵动着他们一干人心思的那个人,则无比安详地,蹲在炭盆旁烤手。
见到他,还意外得很:“咦?康侯爷?你怎么来了?”
想象中的受惊发憷,竟然没有。
康子晋提脚,踏到房内,先是看了下没有转醒迹象的李原,再沉吟着,问岳清嘉:“你…可还好?”
岳清嘉眨眨眼:“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儿饿。”
说着,她重新蹲下,拿起火钳来,在炭盆里扒拉了几下,翻出一条乌漆麻黑的不明物来。
再然后,她拉下袖子,把那东西捧到他眼前来:“烤番薯,要吃吗?”
康子晋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有一股焦糊的气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这吃了能要人命的黑番薯。
确认她无恙后,康子晋朝李原那处扬了扬眉:“你靠这物放倒了他?”
“……”
被质疑厨艺,岳清嘉羞愤不已:“当然不是,我靠的是机智!”
她在炭盆前蹲得有些久,脸烤得脸有点发干,想揉揉脸,就兜着那番薯,往康子晋怀里一扔。
轻微洁癖的康子晋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反应,下意识接住了。
烫,还是其次的,他看着自己瞬间被染黑,还簌簌掉着灰的手掌,方才的万般思绪霎时化作按捺不住的火气,可手里这东西,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岳清嘉揉完脸,终于摆脱了整容失败的感觉,再去看康子晋,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才想起来,这侯脾气不是很好。
她嘿嘿笑两声:“侯爷一个人来的吗?”
“你想让何人来?”
问是问了,却不想听答案。
康子晋把那烫手的番薯重新扔回给岳清嘉,便面无表情地去开大门,把外头的几人也放了进来。
康宛妙撒丫子跑得比凌姜还快,可到了那里头一看,她那位绝世好友正好端端地蹲在炭盆前,翘着兰花指剥番薯吃。
‘咕噜噜’,康宛妙的肚子也适时响了起来。
岳清嘉抬头看到她,还伸手招呼:“来了,吃了吗?”
康宛妙:“……”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和岳清嘉交好了。
不是因为她陪自己打马球,也不是因为她想不开,追慕自己兄长,而是因为这人和外头那些骄矜得要命的贵女不同,她和自己一样心大如斗,遇再大的事,也乐呵得起来。
太飒了!她太欣赏自己——这好友了!简直跟她是天生的姑嫂!
康宛妙心里的天平彻底歪了,她走过去,怜爱地摸摸岳清嘉的头:“你别怕,也别伤心绝望,不管你遭受了什么,我都会想办法让我兄长给你负责的。”
康宛妙还十分走心地劝道:“这个世界很不错的,你千万要抗住。”
康宛妙说得动情,不仅把岳清嘉给说得一阵恶寒,还把晚来两步的凌姜给吓哭了。
凌姜真以为岳清嘉遭受了什么,眼泪像雨点子一样掉下来,抽抽咽咽地叫了一声“小姐”,便朝岳清嘉扑了过去,心疼又愧疚地把她给抱住,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岳清嘉连忙扔掉番薯,安慰且澄清道:“别别别,别哭,我一点事没有啊,你们看看,那王八被我放倒了的。”
康宛妙愕然,这才转过头,看到岳清嘉口中的王八。
她尴尬不已,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番薯,故作高深地强行推理道:“你是打算馋死他?”
自说自话间,康宛妙兴趣盎然地,参观起岳清嘉的作品来。
她围着李原转了一圈,忽然猫下腰去,扯了扯李原的后裤管:“咦,这是什么?”
“网、络、一、线、牵——”
念完左边裤管上的,康宛妙又转了个边,去念右边裤管上的:“珍、惜、这、段、缘?”
“咦?怎么还有?”
康宛妙姿势怪异,脖子都快拧了一整圈了,李原的中裤也给她扯着转了大半圈,才看到后档上的四个大字:“人、淡、如、菊?”
康宛妙直起身来,面色古怪地看着岳清嘉:“你在这败类衣服上练书法呢?”
等凌姜好歹停了眼泪,岳清嘉走过去,掏出螺子黛来,继续加工李原的卡姿兰大眼睛,还把那口脂给了康宛妙:“你要不要试试?”
康宛妙一边鄙夷地说着“幼稚”,一边接过口脂:“你怎么给他放倒的?难不成你也会武功?”
哦对,袖箭。
岳清嘉这才想起来,她从袖囊里掏出那管袖箭,递给康宛妙:“呐,这是给你的。”
康宛妙接过东西,翻来覆去地看,如获至宝:“天呐!你打哪儿得来的?我想这个想好久了!”
岳清嘉若有所思,果然…这是康宛妙的心头好啊。
她清了清嗓子:“咳,有人托我转交给你。”
“嗯?谁?”
“你的爱慕者。”
康宛妙蘸着口脂的手指一抖,指甲在李原脸上狠狠划了一道,把他的脸都给挠花了,人也被她给刮得颤了下,要不是岳清嘉在他身上扎了好几针,指定得转醒。
听到有人爱慕自己,康宛妙惊恐不已:“谁?哪个王八蛋?”
岳清嘉正在思考在不要告诉她送礼人身份的时候,康子晋再度踏了进来,见这二女聚在李原脸上作画,还像在茶馆似的闲聊,不禁面皮一抽:“可玩尽兴了?”
俩人一见他,都像小学鸡碰到老师一样,立马乖乖地收回手:“好了。”
“出去等着。”
“哦。”
几人都走出房门,岳清嘉稍稍被风一吹,就冻起了鸡皮,她记着自己的番薯还有热气儿,可以暖暖手,就偷偷后溜了几脚去捡。
临出门时,身上忽然一重,接着,浑身被暖意给包裹住。
康子晋收回手,不轻不重地睨了她一眼:“既然怕,往后就当心着点,就算是顺手,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贸然去搭救,这世间人心险恶,不知道多留个心眼,总还有你意料不到的事会发生。”
岳清嘉拢着自己身上厚重的大氅,她以为自己装得很若无其事了,没想到还是演技不够,被看穿了。
其实,她一开始被李原的人给掳了的时候,心里怕得要死,还好身上藏着骆垣给的袖箭,瞅准时机把人给麻倒了。
可是,虽然绑了那卑鄙下流贱格的垃圾人,但这大晚上到处黑咕隆咚的,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贸然□□逃跑,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出去还不一定安全。
是以,她只能先把人给绑着,再烤烤火驱寒,顺便让自己镇定一些,等天开始亮了,再想办法跑掉。
而且,她就是怕凌姜慌,让自己更慌,才装作若无其事的…
挠着耳朵说了声“谢谢”,岳清嘉也出了房门。
才在外头走了两步,她就听到几声连续的‘嘎哒’声,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掰断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康子晋走了出来,接过栖桐递去的巾帕擦了擦手,发话道:“你驾车,随着妙姐儿先把岳小姐送回岳府。”
栖桐诧异道:“主子,您一个人在这儿吗?不如等祝金到了,属下再送二小姐与岳小姐她们回?”
“再晚些,岳府二老岂能不生疑?”
康子晋冷言道:“休要再多话,去就是了。”
再没人敢有半句悖语,岳清嘉也随着众人,慢吞吞地向外走两步顿两步。
正犹疑间,扶着她的凌姜忽然小声提醒:“小姐,康侯爷救了你,是不是该给侯爷道个谢再回府?”
岳清嘉当即:“你说得对。”
她回头,小跑两步到了康子晋跟前,扭捏捏怯生生地:“我想和侯爷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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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妙妙:天赐的嫂子,我同意这门婚事! 不嫁给侯爷很难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