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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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今天得叫你知道。”苏听尘打断单玉浓的沉思,并没再提单海蝶的事。
“怎么了?”
“余大仙没有告诉过你么——单柴丰的病,怕是很难痊愈,也根本无法再从榻上站起来。”苏听尘说道,“我原本以为你知道。如今看来,你根本不知晓这件事。”
“什么?”单玉浓怔了下。
“得了这偏枯之症的大有人在,十有八九都是这样,本也不稀奇。”苏听尘以为单玉浓是担心单柴丰。
单玉浓摆摆手,“你等会,我理一下。”
她终于明白,单老三媳妇今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单玉浓没想明白,如今看来,单老三媳妇的意思,是单柴丰永远都下不了地了。
这也就是说,整个单家,也知道单柴丰,根本下不来地。单柴丰一日不好,单玉浓便只能床前床后的伺候。这样一来,这个累赘,会拖累单玉浓终身。
从头到尾,单家其实都准备要这样拖累死单玉浓。
好歹毒的心思。
而这绝不会是单海蝶的手笔。单海蝶和单爱梅,只希望单玉浓立即死。
再说这单柴丰——虽然偏枯之症大都会在瘫痪在床下不来地,但那是旧时候。苏听尘显然也断定了单柴丰会一直躺在床上。
在现代,得了脑出血之后,很多患者还是会恢复过来,跟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所以单玉浓从头至尾,都只是打算等到单柴丰恢复正常,并没有打算在单家长待。
如果单柴丰真的长期卧床不起——
这时,苏听尘问她:“你若是没有准备,此刻该知道了。是否带着单柴丰离开单家——”
“不!”
单玉浓一口回绝掉,并摇摇头,“我暂时没有银子离开单家。离开单家,他们也一样会对付我。所以,我选择继续呆在单家,将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单玉浓说的很决绝,那个样子,并不像是随意下的决定。
苏听尘眯起眼睛。
这个女人,果然越来越有趣了。
苏听尘端起茶杯,缓缓说,“希望你有坚持的本钱。便是今儿,你如何进单家的门,便是个难处。”
单玉浓说:“多谢公子这几日的照顾。我当时还以为——”那句还以为苏听尘将她丢在单家不管了,她没有说出来。
“放心吧,你死不了。你还欠着我的画。”苏听尘对黑暗里挥挥手,“影子,送她回去。”
那个黑衣人原来叫影子。
单家门前。
影子看出单玉浓的为难,知道她进不去。
影子十分直接的说:“我可以带姑娘进去,轻而易举。”
单玉浓摆摆手,“我自己进去。你先离开吧。”
影子听了这话,迅速消失。
这个人,竟然都不知道客套一下。
单玉浓攥紧了拳头,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
甚至一个单柴丰的姘头王欢,都能到单家对她随意暴打,无非是知道单家从不将单玉浓当回事。单老三媳妇,竟然还将她直接卖了。
仅仅为了五两银子。
对单家的仁慈已经到了尽头了。
她单玉浓从今日起,再不会手软。
既然故意将门锁了,不让她进来,那她就要堂堂正正的进去。
单玉浓先拿了棍子,顺着十字街后头一条巷子从头开始走。因为这条巷子里头全都是狗,很快就有了第一声狗叫。
狗有个习性,若是有一只叫,整个巷子的狗就会都跟着叫起来,还会尾随路人不停嚎叫。单玉浓走了半条巷子,狗叫声就盖过了更夫敲梆子的声。
最后,这群狗不离不弃的同单玉浓一起对着单家大门狂吠。
这会,本是很多人正要睡觉,却并没有睡踏实的时候。听了狗叫声,很多人就醒了。
街坊邻居,有不少人都出来查看究竟,跟着就瞧见了单玉浓。
单玉浓做足了准备,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站到台阶上拼了命的敲单家的大门,使劲的敲,一边敲一边哭嚎着叫爹,怕是用尽了这辈子的力气。
“爹啊!单玉浓见不到你了!爹啊!你开门啊!”单玉浓哭得十分真切,戏也真,但她也是真伤心。
她脑子里此时全是原主对单家的恨,这些恨,让她哭得更是痛彻心扉。
“这是谁啊?”
“谁死了吗?”
“怎么就在这里哭了?”
街坊邻居被这一串吵闹声给叫了出来,对单玉浓指指点点。
人聚的差不多了,却仍不见单家人出来,怕是还在梦里呢。
单玉浓哭得嗓子都哑了。
“你们开门啊,难道要将我阿爹害死在里头吗?整个单家都是我阿爹修的,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对付我爹?你们锁了门,就为了不让我进去看我爹!算我求你们了,给我开门,我爹病重还没有治好,你们怎么忍心?”
这一番告状,很多人听出端倪来,互相说这是单柴丰的姑娘,这不是单玉浓吗。
接着邻里纷纷感慨,指着单玉浓说:“不容易。孩子太不容易了。”
“就是啊,怎么把门锁了。”
“孩子想见到她爹都见不到。”
之前,他们还听说单玉浓不孝,不肯赡养亲爹,如今看来,人家是进不去家门。
熟睡的单家人,也终于被吵醒了。
门童很快就过来了,因为早有准备,根本没打算开门,对着单玉浓说:“今天晚上,你别想进这个门!你就是死在外面,也别想进来。”
这一嗓门何其高。
高的叫街坊邻居全听见了。
这一声,正中单玉浓下怀。
“爹啊,孩儿不孝啊,被撵出家门,到底怎么样,你们才肯让我看我爹!”单玉浓哭着跪在门前,好似苦苦哀求。她的戏做的是实打实的好。
也终于有好事者安耐不住了。
杨瑞家的媳妇第一个站出来,拍着门叫,“单家太太,你出来,你们单家怎么这么对一个小姑娘!姑娘,你别这样,他们太过分了,这不怪你!”
这风向从来刮得快,也大都偏向弱者。被蒙蔽了双眼的乡里乡亲,此时自然明了,单玉浓是个有孝心的,也是被逼迫的。
一拥而上,全都护着单玉浓,纷纷安抚她,“不怪你,孩子你别哭。”
单玉浓捂着脸耸着肩哭泣——这一回,轻易扳回自己在丁城的名声。 倾世医宠,神秘王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