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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川道友何出此言?”洛子安听得王珝如此说,不禁讶然道,“你我二人皆是法师,难道还无法查清此事中隐藏的秘密吗?”
“你若是只想知道其中蕴藏的秘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但要是解决这个秘密,绝非你我二人所能做到。若是一个不慎,就会把天下都卷入其中。”
王珝见洛子安有心进一步勘察,便郑重劝告其人,希望他切莫鲁莽行事,殃及天下。
见王珝这幅模样,洛子安也像是猜到了什么,沉默地思索片刻,方才开口道:“我大概知道静川道友所言为何了,只是......还请道友说个透彻,也好让我回去禀报师长!”
“也好。”王珝知道空口无凭,因此把手中的碎瓷片递给了洛子安,“洛兄请看,这盆上碎片中蕴藏的纹路。”
“这是,”洛子安接过碎片,细细打量起来,“似乎是某种采纳元气的禁制变种,咦,似乎还有些像香火神道的神纹。”
“白莲教教义承袭某些佛教流派,又有神道的影子,因此对于人心信仰很是拿手,在神道没落的现在,他们也算是其中大家了。”王珝点评了一句。
当然,有得必有失,白莲教既然忙着在香火念头上下功夫,那么对于元气变化、天地自然之力的调动就相应落后了不少。长期下来,不仅教中的高端战力奇缺,甚至普通弟子在一对一时也常常处于下风,最后只能凭借人海战术,走集体的力量,开始对人间王朝下手。
“白莲教、禁制元气、香火神道,信仰念头!难道说......”洛子安看着断截面上细小的纹路,连忙推算起来。
法师之境的元神运转速度何其之快,不一会洛子安就推测出了这个瓷盆的大致功用,面上怒色更显:“他们不仅仅是用这个盆窥视龙气,还在禁锢、窃取、贮藏龙气!他们这是要造反!”
王珝信手一招,从洛子安手上摄来那枚草编鲤鱼,后者内心正是震恐之时,因此并未来得及阻止。
手上聚拢来一团清水浸润草编,然后将其包裹,王珝微微一吐法力,便激发了这枚草编鲤鱼中留下的痕迹,一抹极其淡薄的龙气从上面冒了出来,隐没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见到这龙气残留的痕迹,洛子安对于白莲教所用手法和其盘算便再无疑虑。
诚如王珝所言,白莲教精通信仰香火之术,这和龙气有共同之理,因此白莲教潜心研究多年,便得到了这么一个成果。
呼名夺象,取“鲤鱼跃龙门”、“鱼戏莲叶间”这两句俗语、名诗之意,将草编鲤鱼作为龙气的暂时凭依,然后搁置在绘满白莲纹路的瓷盆之中,以此接引、窃取龙气。
而那白莲的扭曲枝干,便是白莲教内部经文的变种书写方式,在掺杂了一些佛门精义之后,便有了封绝香火之用,用以贮藏龙气。
至于此物出现在这艘客船上的目的,结合章梦飞所言胡人踪迹和甲板下的胡人萨满巫术来看,明显是白莲教又和北胡勾搭到了一起,而且还秘密向北胡输送中原龙气,助力北胡南下,试图推翻中原王朝,颠覆汉家正统。
“不仅如此,恐怕罗教和白莲教也暗中合流了。”王珝想起他刚突破先天时亲弟弟王唐被罗教绑架之事,心有明悟,作出了更为大胆的猜测。
“他们是疯了不成?引胡人南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洛子安压下胸中怒火,沉声道。
王珝因为有梦中见识,眼界高远,对类似事件看得十分透彻,于是向洛子安解释道:
“白莲教宣扬‘弥勒下生,明王出世’,要建立‘地上佛国’,死后人人回返‘真空家乡’,得享极乐。自然和当今朝廷为敌,但又因自身实力不足,只能暗地里活动,搞些不能见人的小动作。
“现在他们和北胡勾结在一起,怕不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打算,等到北胡和朝廷两败俱伤,搞得天怒人怨之后,他们再出来浑水摸鱼,收拾残局、重整河山,顺势建立下一个王朝。
“而北胡因为地处苦寒之地,发展潜力不大,又贪恋中原繁华,因此明知白莲教不安好心,也只得吞下诱饵,先拿到好处再说。毕竟到时候谁为主谁为客,还要看自身实力如何。
“若是北胡能趁此机会借势而起,实力大增,那么白莲教也就不算什么了。所以北胡打得还是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话语条理分明,似掌上观纹,细细剖析了白莲教主事人和北胡双方的盘算,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白莲教真是昏了头,也不想想玄门三宗岂会放任此事发生。”洛子安闷哼一声,旋即看向王珝,“静川道友,此事我须得向恩师禀报,今日就此别过,不能与你促膝长谈,实在惭愧。”
“洛兄客气了,此事甚为重要,我也该向师门有所通禀,洛兄大可不必介意。”
二人客气了几句,随后平分了从船上发现的线索证据,便挥手告别,各自回返宗门。
看着洛子安远去的身影,王珝想了想,翻手一盖,引动海水上卷,将客船沉入了海底,抹去了二人来此的踪迹。然后从剑匣中掏出一张符箓,在上面留下近日的所见所闻后,便把它折成纸鹤,把得来的证据置入其中,然后松手放飞,给东海剑宗传递了消息。
做完这一切,王珝才调转身形,向李清歌和郑萦所在的小城飞去。
数个时辰后,王珝成功与二人汇合。
在告知了李清歌和郑萦事件的真相后,二人也意识到了这背后蕴藏的危机,不再去考虑章梦飞的经历中真相到底如何,而是一心想着快速将此事告知家族和宗门。
经过三人商议,干脆轻装简行,即刻上路。
王珝成就法师后,周身吐纳天地元气,精神饱满,体力充沛,干脆由他借来天风,裹挟着二人一同赶路,而且不走官道,专挑僻静之处。
到了夜晚,更是让二女稍稍休息后,便驾云而行。最终仅仅用了十天,就从沿海抵达了郑州荥阳一带,也就是郑萦家族所在。
在郑萦邀请下,王珝和李清歌二人在其家中稍作停留,随后便挥别郑萦,再度动身,向雍州赶去。
......
八月初七,太白山宗门所在。
数年之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王珝来到了太白山,与周长老相见,随后和周秦、李清歌一起踏上了去往东海剑宗的道路。
兜兜转转,时光流转,今日王珝又来到了此处。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如今他已成为一名法师,而非当初刚刚突破先天的新人。
看着没有多大变化的山门,王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漫步走入山道,追上了已经自顾自上山的李清歌。
二人来到太白剑宗山门后,李清歌便激活了自身的身份凭证,向宗门通禀了自己回宗的消息,因此王珝和李清歌走了片刻,就在那个低矮的山间小亭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周长老察觉到身后气息,抬起头看向李清歌和王珝,开怀地笑了起来:
“清歌丫头,还有小珝,你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周爷爷!”王珝笑着招呼一声,虽然周长老和尹月缘同辈,按辈分自己该叫他周师叔,但王珝还是觉得各论各的比较好。
“回来就好。”周秦感叹道,“你们真是进步飞速啊!清歌丫头你走时尚未突破先天,而现在,已经胸中五气已经圆满了吧?”
“六腑已经到丙火了。”李清歌答了一句。
“丙火,那就是只差戊土和庚金了,不错,不错。”周长老盘算了一下,满意点头,而后看向王珝,“至于小珝你,就更让我和你张爷爷惊喜了,现在你的实力已经赶上我们这一辈人了,哈哈!”
“张爷爷他还好吗?”王珝听到周长老提及张主祭,不由得眼前一亮,打探起长辈近况来。
“他还不错,我这几年常常去看他,也替他调理了几次,如今身康体健,没病没灾。”周长老笑道,“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吴山多留一些时日,好好陪陪你张爷爷。”
“这是自然,”王珝点头应下,“对了,老师这里有份书信给您。”说着把尹月缘交给王珝的信笺递了出去。
“让我看看尹四师姐给我写了什么。”周长老结果信笺,三两下拆开信封抖开信纸,看向了其上语句。
“咦!这倒是巧了。”周长老看着看着,突然笑了一下,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看下去。
看完之后,周长老把信纸收好,看向王珝,斟酌着开口:“关于胡人和白莲教的动作,我们具已知晓。”
王珝点了点头,他和李清歌早就料到了这些。
毕竟比起荥阳郑氏所在的荥阳郡,还是存斋先生隐居的象山距离他们碰见章梦飞的地方更近一些,在章梦飞的努力和洛子安的插手下,估计此时消息早已传开,天下凡是数得着的势力,应该都收到了消息。
“本来你老师还给你挖了个坑,但是如今白莲教的事恰好又被捅了出来,这坑你是不跳也得跳,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回想起当时尹月缘意味深长的表情,王珝只觉头皮一紧,知道自家老师所言关于李清歌的隐秘之事都是借口,实际就是在坑自己,于是无奈问道:“什么坑?”
“自几位掌教宗主十数年前联袂入京,劝诫当今皇帝以来,修行界与世俗便亲近了不少。再加上他励精图治,有重整河山之意,所以还有不少宗门弟子入朝为官。
“但前不久,当今天子忽然下旨,欲召一批贵女入宫选秀,甚至还把注意打到了修行界之中,妄图找几位先天境界的女子纳入后宫。”周长老语带鄙夷,缓缓道,“估计白莲教之事一出,当今皇帝震怒的同时,恐怕更想借助修行界势力加强自身实力了。”
荥阳大概在今河南开封一代,象山在今江西鹰潭一带,而东海剑宗顾名思义,就在东海之上,所以离象山要更近。 蓬莱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