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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俊豪盯着厨子，声音渐凉：“所以当初是你先看到了水怪，你害怕，害怕又不敢动，所以在看见那渔民之后，做出自己溺水的假象，骗渔民过来救你是不是？
他从岸边扎进江里，直接就吸引了水怪的注意力，水怪朝他而去，你趁机活下来了是不是？”
只想有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只想有一个人为自己挡灾……
项俊豪甚至觉得齿冷。
怎么会有这样胆小如鼠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残忍心狠的存在。
厨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
他踉跄着后退几部证明汪愚和项俊豪的猜测都是对的。
他瑟瑟发抖可这一次再没人会同情他。
哪有总是扮演弱者，次次逃脱制裁的好事。
项俊豪现在多看他一眼都嫌脏。
不仅仅是他。
就连那些被捆在一团的水匪，听到这些来龙去脉，也一个个鄙薄的看向厨子。
“呸！之前还觉得是个老实的，结果比爷爷还狠！”一个光头汉子朝着厨子的方向啐了一口。
他身边的人嫌弃的看着他：“你跟人家比，别说你了，就是老子都第一次听说还能有人恶心成这样的！”
“就是，老子虽然是道上的，可也知道什么叫义气什么叫恩德，这小子让人救他结果把人害死之后，还不说实话，我呸，丧良心都！”
一个看着五大三粗实则情绪敏感的汉子已经眼眶红了，兔死狐悲，他只要一想弱受自己办了件好事，救了个孩子，结果却因为孩子而死。
到最近他家里人还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只要这么一想，这汉子就忍不住拿眼睛瞪他。
“孙子！”他暗自嘀咕了一句。
水匪们七嘴八舌的开始骂厨子，有些是真觉得厨子不配为人，有些是因为厨子祸水东引导致他们被抓而迁怒厨子。
项俊豪看得直乐，都不是什么良善人，也不知道在相互嫌弃些什么。
“你是怎么杀掉他们的？”船老大蓦然开口。
他一说话，周围水匪们顿时纷纷消声。
汪愚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点，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盯着瑟缩不已的厨子。
“水……水怪。”
被这么多人盯着，又是在这江水之中无处可逃，饶是厨子再胆大，也不敢不说实话。
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
双腿一软，厨子跌倒在地失声痛哭：“是水怪！我从小见过太多水怪吃人的事……我知道怎么引水怪过来……
我是个厨子，只要杀鱼之后留下些内脏，一路偷偷扔下去，水怪就会一直跟在船后边。
那日、那日他们抢了我的银钱，我恶向胆边生……
入夜后约他们出来说知道个办法可以从你们手里抠出更多的钱，等他们到船尾找我的时候，我在甲板上抹了油……”
他颤抖着险些说不下去，暗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勉强能接着开口。
“只要一推，他们没有防备，只要轻轻一推，他们就会踩了油跌到江里。
被……被跟了一路的水怪瓜分殆尽，无声无息，水性再好都逃不回来……”
把所有的一切终于交待清楚。
厨子已然被抽掉了所有的气力。
大概是脸皮这种东西磨磨就真的厚了，厨子现在看起来反倒比之前冷静多了。
“他们怎么办？”项俊豪恶心这艘船恶心得不行。
能把这些人一起聚到这一艘船上，也是难为好好一艘客船了。
“怎么办？交给到岸后交给衙门，把罪状写了，让他们画了押，之后的事情就与我们无关了。”
汪愚的解决方法太过轻易。
水匪们得知不会被扔到江里被水怪吞噬后，一个个看着汪愚的眼神反倒变得感激起来。
次日到了通州码头，汪愚排了几个暗卫把这一长串的水匪连着供词送到了衙门。
他们则去了通州城里最大的客栈，准备好好吃上一顿。
汪二狗想起厨子被带走时灰败的脸色，转头问项俊豪知不知道他口中的水怪到底是什么。
不用项俊豪回答，茵茵都能接上这个问题。
“汪二狗，你觉得水怪长什么样？嘿，不知道吧，因为看见水怪样子的，除了厨子，都已经进了水怪肚子了。”
汪二狗一噎，也不搭理她，对着项俊豪接着说：“汪愚跟我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水怪，不过是他们没见过那样大的水里动物罢了。”
项俊豪点头不置可否。
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了，人们把没见过的东西冠上自己的想象，加上猜测，放大恐惧，水怪，也就油然而生。
“诶，你们听说没？许家公子回来带回来个外室。”旁边桌的说话声传到汪二狗他们这边，惹得项俊豪停下筷子。
和茵茵对视一眼，两人竖起耳朵。
“哪里是什么外室，我侄子跟许家公子有私交，说人家带回来是要娶作正房的。”
旁边一个人知道得多些，赶忙开口解释。
刚开始说话之人听着并不相信，连连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区区外室，许家不会容许自己家大少爷娶个来路不明的外室的。
我家里亲戚有人在许府做工，说亲眼看见过许家老太太把自己娘家侄女叫过来，就是想给自己大孙子当正妻的。”
他们说话声也不遮掩，一时间皇商许家后宅的二三事被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能拎出来说两句。
人声鼎沸，项俊豪眉头紧皱，这许家家风可不大好。
茵茵听着，气的脸颊通红，一拍桌子冷呵一声：“吵吵嚷嚷，一群男人竟是比那街角摘菜的长舌妇人更会说三道四！”
整个客栈二楼陡然一静。
半晌响起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你这小娘子好没有道理，我们说我们自己的，你不乐意听可以结了账出去。
没得听也听了，还要反过来骂我们不是。”
“呵，真是好不要脸，所以现在是恼羞成怒开始准备和我对着骂街了吗？”论打嘴仗，她和她爹斗习惯了。
压根就没在怕的。
可茵茵想打嘴仗，对方看样子却没这个容人之量。
一根筷子猛地从说话之人手中飞出，朝着茵茵的正脸直穿而来！
看这势头，是准备直接穿到茵茵的嗓子里。
“呵，兄台好手段，一身好武功竟是攒着用来欺负个女人！”
本来不准备插手的项俊豪见状直接来了火气。 这个江湖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