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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忧愁未来,还是活在当下……”项俊豪呐呐自语。
也罢,无论汪盞他们有什么阴谋,无论自己是兵是象,野草尚能破开石板钻出土地,他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焉知日后不会得偿所愿?
想开了的项俊豪心中的郁气和别扭顷刻间一扫而光,他侧头看着茵茵,笑容温暖,深夜暖阳一般叫人心里熨帖。
“茵茵,你怎会这般晚来?”他一直以为以茵茵的急性子,铁定伤刚养好就冲到他面前跟他叽叽喳喳。
可他等了这么久,茵茵这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不是看你最近太忙了嘛,而且那个妖女一天总围着你,我才不过来看你!”她还记得自己跟妖女不对付来着,虽然现在没有孟云鹤在中间搅和,可不对付就是不对付,总之她是不会在妖女和项俊豪在一起的时候去找项俊豪的。
项俊豪对她神奇的想法也是叹为观止。
咂咂嘴没有说话,姑娘家娇气些其实挺好,不然容易受委屈。
“那你之前在客栈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一直让他很在意。
茵茵装傻不接茬:“什么事啊?我都要昏迷了肯定会说胡话啊,什么事啊?”
“就是你说,你是为了我才来的魔教……茵茵,不要骗我。”
他表情太过严肃,茵茵神色躲闪,她起身,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嘴上说着天色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却在转身的一刹那被项俊豪伸手抓住了水袖。
“茵茵,跟我说实话吧。”
也许是因为隐藏在黑暗里,茵茵看不清项俊豪脸上的表情,可他声音里的疲惫却让人听着心里发酸。
茵茵垂下头,他现在一定很难吧。
身怀仇恨待在魔教,被摆布被利用,被在眼前故意钓着一块大饼,吃了不知结果如何,不吃又饥饿难耐。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甚至学会了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再不是曾经打马游街嬉笑怒骂的尊贵少庄主了。
长叹一声。
茵茵重新坐到项俊豪身边。
“我的确是因为你才来的魔教,也许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可是我却听说过你。”
茵茵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柔和又怀念。
项俊豪迷茫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跟你和汪少主说过,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卖了,因为我爹想让我嫁给一个跟他岁数差不多大的老头子。”
茵茵苦笑:“所以我把自己卖进了春香楼,我爹拿我没办法,只能想法每次过去羞辱我,这件事,我跟你和汪少主提过,可是我没说过的是,春香楼也在庆元宗的管辖范围内。
我这么做,不仅仅惹怒了我爹,还打了庆元宗的脸面,庆元宗那个老不死的也是个心眼小的,知道我宁可把自己卖了也不愿意嫁给他之后,硬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胁迫春香楼把我交出去。
呸,真不要脸,半只脚都进棺材了。”
茵茵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一想到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坐在春香楼大堂里对着她拍桌动怒,她还想拍桌子呢,什么东西。
项俊豪看她实在气的不行,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当时差一点就被交出去了。”茵茵委屈的不行,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柔和:“多亏了你爹,才有了现在的茵茵。”
项俊豪一开始还点头听着,等听到她突然吐出这一句直呼,直接就被吓的差点没从角落里蹦出来。
“你说什么?什么多亏了我爹?”要是项少庄主没理解错,茵茵的意思是她在春香楼被为难的时候,他爹正好在春香楼所以帮她解围了?
他爹……去逛春香楼?!
可不带这么泼他爹脏水的,他爹在下边百口莫辩不得被他娘给怨死!
项俊豪的表情太过惊诧,茵茵没忍住喷笑出声。
“行了,没那么严重,项庄主是个正人君子,去春香楼也只是被人邀着去的,不仅没做什么别的事情,反而还顺手给我解了围。
不然你以为,区区一个春香楼,怎么可能为了我又跟我爹作对,又跟庆元宗作对,我爹再不济,也是一派之主。
不过你都不知道,庆元宗那老东西看见项庄主那副狗腿子一样的嘴脸,哈哈哈哈,我都替他害臊!”
这是无论想起多少次都会觉得心里畅快的事情。
茵茵拍着大腿,笑出了猪叫,项俊豪抿唇看她,真是白瞎了她那张清冷脱俗的脸了。
不过这事……倒是像他爹能做出来的。
“后来项庄主偶尔也会去春香楼,只不过都是盛情难却过去喝酒而已,他也时常找我过去说话,我知道的,他只是想让她们看到我是有靠山的,不是什么能随意折辱的人。”
想到项庄主,茵茵脸上的笑容越发柔和:“庄主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说你喜欢听八卦,还偷偷派小厮出去打听,被他抓着就说是关心江湖大事。
还说你性格太过磊落,说白了就是鲁莽,他有时候也会担心你日后行走江湖会因为这个吃亏,又会安慰自己,小孩子吃些亏总比日后摔个大跟头强,遂也就没有管你。”
她说着项庄主曾经跟她说过的事情,大的小的,有趣的亦或是让人捧腹的,项庄主认为他的儿子虽然过于单纯,但是等他百年之后把玄武山庄托付到项俊豪的手里,又让他放心。
他很爱他的儿子,即使他从未亲口跟茵茵承认过。
茵茵说话间,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抽泣声替代了说话声,而很快,空寂的屋子里,传来了第二道隐忍的哭泣。
“项少庄主,你知道吗,那一次项庄主很久都没有来春香楼,我以为他是忘记我了,毕竟堂堂玄武山庄的庄主,怎么会一直照拂一个春香楼的姑娘。
我不怨他,只是想带着关于他的记忆和对他的感激,把自己赎出去,四处走一走,说不定未来会在某些地方再次遇到项庄主,项庄主看见我,说不定会惊讶一下,然后记起他曾经在一个叫做春香楼的地方回护过一个姑娘。
他让一个姑娘留有尊严的活下去,他曾随手救过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茵茵再也说不下去,她一头扎进项俊豪的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宁愿他只是忘了我,他要是我爹,那该多好啊。”我也想成为他口中的骄傲,成为他在外行走仍旧牵挂的孩子。
这是茵茵今夜离开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江湖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