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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似乎是所有帝王最信奉的一句话!无论是对于志在天下的,还是对那些自以为已经拥有一切的。更何况,自古外交就有“远交近攻”的策略。
因此,古往今来邻国之间关系特别亲密的从来都不会多。离国和夜郎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两国之间相距很近。而且相对讲离国较夜郎还算晚辈,而最初的夜郎也曾盛极一时,因为内部的纷争不断,反而被后辈强者赶出了故土。
但夜郎千百年间从来都无法真正实现部族统一,因此更加无法和强大的离国相抗衡。可也正因为夜郎四分五裂,隐藏于深山老林之中,各自为政,让离国无法真正找到可以一举铲除的机会。
近十年来,整个中原内外相对平静。本来离国和夜郎之间,也保持着比较安全的距离。可不久前夜郎再次发生了内乱,赤鬼部在妄图吞并其他三部中失败。而其他三部也始终没能真正连成一线,因此离国自认为看到了良机,打算趁乱吞并夜郎。
十年前一战,原本桑国公主的恒后虽然已经成了家族唯一幸存,也知道复国无望,但报仇之心却未死。
这件事按说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不过恒国国力日盛,加上恒帝舒明熠统一天下之心从来未息,便打算可以趁机渔利。
而且离国乃是中原西南强国,边界与恒国接壤。有夜郎在还能为牵制,但若真的一统西南,势必会生外扩之心,所以就为自保恒国也不能视而不见。
另外一点,东原三军和启国之间十余年来联合牢固,也难免会有进取之心。而且就算他们不奢望什么,但昔日两者和夜郎之间也存在一定的通路关系。若是一旦夜郎覆灭,无论离国还是恒国,恐怕都难免会想新账老账一起算算。
总之已经决定要先有所准备了,恒国朝廷决意还是不可以过早目的性太强。所以派往边境的人,要是个不太容易被防备,但也必须具备一定能力的人。
于是,便有人举荐了益州田文。此人为官多年,才德兼备,凡所到之地治下民风淳朴,百姓安泰,口碑非常好。
而且之前的盗孕案,田文正好受封兼湘西刺史。如今加官,增其官职权限,也是便与他可以顺利增加边境的防御和储备。
其实官职到此对于田文来说已经是相当的运气了,并且此番任上显然时间不会太久,而且只要不出大错,多则三两年,少则说不定一年都不用,他很可能便能入朝进中枢了。本来他从来可不敢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有入阁拜相之日,但现在不妨想想了!
湘西因为土族较多,民间大乱倒是没有,但小纷争素来很多,而且也不是什么山清水秀,气候宜居之处。加上这场事端后果难料,因此田文并不想携带家眷去险地。可田甜听说了之后,却立刻死活要跟着父亲上任。
田文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转念想女儿还是其次,可若是能请动温铭同行,却大为有益。
温铭很清楚父女之意,缓缓道:“先恭喜大人高升!”
“先生言重了!”
“在下本一介布衣,入府近十载,蒙大人照拂,感激不尽!然在下不过漂泊之人,平生所求不过一席安枕罢了。如今大人高升,夫人归故,也是到了在下该告诉的时候了!”
父女俩闻言一惊!本来他们是打算来邀请通往的,没想到这反而成了赶人一样。
“先生误会了,在下绝无……”
温铭未待其讲完,点头道:“在下当然明白,只是在下多有不便,只有他去了。”
田文紧皱眉头,彼此本有承诺。现在人家要走肯告诉自己,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缘故,若是其不肯同行,自己的确没什么理由强留。
田甜满脸焦急,可从当初承诺的时候,先生也已经先让她明白了,若是自己要走没人能留得住。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愿为了毫无意义的事反而伤了多年情分。
沉吟许久,田文缓缓道:“甜甜,你且先前休息吧!为父想与先生聊一聊,兴许日后未见得还能有此机会了!”
明白他们有大人之间的话不愿自己知道,田甜只好不舍的走出去了……
宾主相对半晌,田文缓缓道:“先生!我们相识近十载,田某一向视先生良师益友,也从未问过先生往昔经历。当然,先生初来之际我们便有言在先。但田某心知先生大才,绝非凡俗庸人。无论日后是否别离,田某很希望可以与先生友诚相待!”
温铭微笑点头:“田兄厚谊,小弟铭感!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田兄也不必过于执着了!”
“哎!非我执着,只是……”
“田兄当知自己此番任职关键吧?”
田文愣了下,沉吟道:“湘渝、荆楚之地虽不乏富庶,但多坎地,少约束,朝廷此番要定边,想必是为西南!”
“既然田兄心知肚明,想必也料到朝廷所求,可绝非只是定边安民而已!”
田文点头叹道:“不错!将整个偌大西南边境交我,又许五州之兵,接下来大概就是密观局势了!”
“正是!如今的形势湘南总督想必已接朝廷密旨,毕竟启国不可不防,即不能令其有机可趁,又不能让其先拔头筹。所以,从湘渝入手,沿巴蜀绕后实为明智之举!而陵武本有精兵三十万,可动之必遭列国非议,主要这一仗是否真能打起来还是未定之数。所以只要西南边境稳妥,陵武之兵任意可向。因此这次只要朝廷想用兵,怎么做都可满载而归,朝廷打的不过就是这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此战真起,恐怕天下又是一场风雷聚会了!”
田文听了紧蹙眉头,苦叹道:“若果如贤弟所言,田某实在不愿做那累生灵涂炭的刽子手。可……可我终究在朝为官,就算要辞归,如今恐怕也……”
“恒国势大,即便没有田兄,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毫无劝兄辞官之意。而对田兄,我觉得只要做好自己,不因贪功累及无辜便也对得起百姓了。只是,空不免 累兄前程!”
“诶!贤弟,我非恋栈权位之人,但若贤弟能……”
“兄不必多言了,若是有缘他日或可再聚……”
先生终究还是走了,田文心里不好受,但起码他作为一个大人,也明白有的人,他们不可动摇底线或许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自己却至关重要!
可田甜没有这样的觉悟,她还远没有做好成为一个大人。可这一次她至少也该明白无论大人还是孩子,世界和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滞不前,稍稍驻留。
不过田甜还是跟着父亲上任去了,因为相比和母亲回乡下去的无聊日子,她光是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
可到了官署,日子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田文的政务不会让女儿插手,府里琐事也用不着她大小姐去干。可是看管却更严了,也难怪田文,毕竟这不是太平地方,他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几乎就是一方霸主,自然要更加谨小慎微,以免稍有疏忽一点点闲言碎语都可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可田甜从来就不是绣花、扑蝶的闺阁千金,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日子着实难熬。平日里除了两个朴实的丫鬟,只要走出后院马上就会跟上四名护卫。若是靠近府门,更是有个暂时负责田府护卫的参将觍着脸凑上来。
此人名叫“宋翔”,单说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可其叔,胞兄却都不是泛泛之辈。
乃兄名叫宋喆,乃是当今恒宫禁军统领,前统领白世光关门弟子。从小就跟着师父学艺,因为父母早故,弟弟一直养在叔父身边长大。叔父无子,便对这两个侄子颇为爱护!
两兄弟的叔叔宋铎乃是尚书令,叔侄二人都是当今恒帝身边亲信实权人物。按说宋翔如此出身,就是什么也不敢,在都城里当个斗鸡走狗之徒,或者混个闲差也不难。
不过,他自己人虽不怎地,却有个好哥哥。宋喆师承一代宗师白世光,也继承了乃师风骨。宋铎原本也想给侄子在朝廷里谋个差使,可宋喆却坚持认为玉不琢不成器。
宋喆所虑也不为过,他觉得弟弟从小养尊处优,文不成武不就,若不磨炼难成大器。而既然要磨炼,就索性放到军中更能锻炼人。
而说这宋翔本人,特别才能倒是没有,功夫顶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乃兄却也小看了这兄弟钻营的天分。
最初宋翔本是作为朝廷南境按察使随行武官之一到过荆襄地方,后来朝廷设鄂州都督,他因之前经历便进入了随员行列。一开始只是名小小的校尉,但朝廷有人好做官,即便亲人公正,甚至他自己不提,别人也会因为知道主动投其所好。
而这个人自己倒也很明白,知道兄长耿直绝不容自己私下苟且,所以毫无骄奢之气,因此颇受同僚上下好评,没几年就凭着一对可有可无的功劳混到了鄂北营左参将。
此番田文都护五州便包括鄂州,北营便成了其亲军,主官私卫自然也要亲军充当。
这里便可见宋翔精明了,他知道武将想要出头必然首看军功。可军功得靠打仗,那是要命的差使。而说到底所谓“功劳”是谁给的?皇帝?朝廷?都不是,得是自己的直接上司。
如今的恒国虽然早不如十几年前淳朴清明,但也没到滥权严重的程度。可上战场也非他所愿,多大的官职财富,“追封”也没什么香甜。那别管什么功劳,抱上足够粗的大腿才是最好办法。
于是,宋翔便主动请令当了大人的私卫队长。反正别管最后 ,这位大人高升是没跑了,跟在身边就算喝口汤也一定够饱。到时候再加上自己的关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自在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