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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暄月王宫
暄月太子寝宫成平宫的台阶上,七岁的乐昌公主,胳膊拄着膝盖,双手拖腮坐在那里,望着宫殿门口。
楚倾一身粉色的锦服,头上梳着皇后亲手扎的可爱发髻,双鬓两条小辫子发尾以红玉珠点缀,与眉间的一点朱砂和谐共存。
“啊~啊~望哥哥怎么还不来?”
小公主在这里等擎北望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等得她无聊得很。
暄月太子楚捷从宫殿里出来,挨着自己的妹妹坐到台阶上,抬手揉揉妹妹的小脑袋。
“倾儿,还在等擎北望吗?”
太子楚捷,一袭紫色锦袍,腰佩红玉金丝腰带,一把短匕别于腰间,乌发半束,头戴紫玉朱冠,紫玉朱冠之上一颗微泛蓝光的宝石尤为显眼,衬托出了少年太子的温润如玉。
楚倾嘟着嘴,问到楚捷:“哥哥,你说望哥哥是不是忘记了和倾儿的约定,不会来了?”
楚捷笑了笑,安慰道:“擎北望不会食言的,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等下我们去问问擎将军就知道了。”
楚倾沉默片刻,似是在思考着擎北望不来的原因,但是自己又想不到他能有什么事情比他们两个的约定更重要。
楚捷把楚倾揽入自己的怀里,宠溺道:“好了,倾儿,擎北望不会忘记你们的约定的,你相信哥哥,嗯?”
楚倾点点头,但是小脸上还是写满着不开心。
妹妹不开心,对于楚捷来说简直就是对他的刑罚,楚倾俨然已经楚捷的一切。而且要说楚倾是楚捷照顾大的也不为过,甚至楚捷对于自己妹妹的宠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楚捷抱起妹妹,让楚倾坐到他的怀里,亲了亲妹妹的小脸蛋儿,柔声安慰道:“倾儿,等下我们去问问擎将军擎北望有没有来皇城,如果他来了,只是没进宫,那哥哥就带你偷偷出宫去找他好不好?”
“真的吗?”楚倾的大眼睛闪着光芒,满脸期待。
楚捷笑了笑,他怎么会骗自己的妹妹,“哥哥什么时候骗过倾儿?”
楚倾愁闷的小脸终于又出现了笑容,“就知道哥哥最爱倾儿了,倾儿也好爱哥哥。”
楚捷满眼宠溺地看着妹妹,真想自己的妹妹永远可以这么单纯可爱下去。
“那倾儿和哥哥先去众乐宫找擎将军?”
小公主点头如捣蒜,“嗯嗯!”
“好,走!”
楚捷放下楚倾,牵着她的小手,兄妹两个一起去众乐宫。
宫殿之中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上到皇后下到宫女,全部都盛装打扮着。今天不仅是二皇子楚湘的百岁宴,还是今年暄月国宴的第一日,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今夜皆聚于众乐宫。
众乐宫大殿之中,丞相司庄,左将军杜江仁,右将军擎凉早已入座,其余皇亲国戚,朝中大臣也皆入座,只有这主位的一家五口还未来临。
“倾儿,你慢点,别摔了!”
太子楚捷的声音吸引了全殿的人的目光。
只见粉色的小公主提着裙角,抬起小短腿,迈过大殿的门槛。身后是着一身紫色锦袍的太子楚捷,满脸宠溺地看着小公主。
现今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的丞相司庄:“……”
丞相司庄对于这个已经十六岁了,却还未参与朝政的太子根本不看好,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一顾。
虽传言这位太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只有他这个丞相清楚,那些只不过是吹嘘。他承认楚捷虽是小有才气,功夫也不赖,但是对于治国之道根本一无所知,一窍不通,否则楚天元不会傻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十六岁了却还不让他摄政。
楚倾进来大殿,直奔右将军擎凉而去。
两位将军比邻而坐,见公主朝他们过来,忙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随后,大殿里众人也皆纷纷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楚捷对殿内众人道:“各位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楚倾站到擎凉面前,声音软软糯糯,“两位将军不必多礼。”
“谢公主殿下!”
楚倾对擎凉问道:“擎将军,倾儿想问你,望哥哥为什么没有来?”
擎凉先是愣了一下,对于自己的儿子可以得到公主的青睐有些受宠若惊,随后笑答道:“回公主殿下,北望他在家照顾母亲,脱不开身。”
“原来望哥哥的母亲生病了所以望哥哥才没来,倾儿还以为是望哥哥忘记了和倾儿的约定。”
擎凉顺着楚倾的话接到,“北望他怎敢忘记和公主殿下的约定,末将进宫之前,北望他特意叮嘱过,让末将转达公主殿下,来年再与公主殿下相约。”
闻言楚倾大喜:“真的吗?”
擎凉躬身说道:“末将不敢骗公主殿下。”
楚捷揽住楚倾的肩膀道:“哥哥早就说了吧,擎北望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不可能不记得和倾儿的约定。”
虽然擎北望没有忘记和自己的约定,但是今年见不到他,还是让楚倾十分失落。
见妹妹还是不开心,楚捷蹲身,抚摸着楚倾的小脸问道:“倾儿,怎么还是不开心?”
“还要等一年才能见到望哥哥,倾儿想他怎么办?”
“那明年让他早些进宫陪倾儿,或者让他多陪倾儿呆一段时日好不好?”
楚倾嘟着嘴点了点头:“嗯,好,倾儿要让望哥哥在宫里陪倾儿三个月。”
楚捷笑了笑,宠溺道:“好,倾儿让他陪多长时间就陪多长时间。”
擎凉:“……”那是他儿子好吗?他还没同意呢!
楚捷带着楚倾坐到了丞相上位的位子,楚捷方想跟丞相打个招呼聊两句,殿外便传来传报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喝,暄月君主楚天元和刘皇后皆着大红锦袍步入殿中。暄月以红色为正统,每逢佳节庆典国宴,皇上和皇后必着大红。
楚天元一身红色织锦龙袍,双龙以金丝绣成伏于胸前。刘皇后身穿红色大袖衣,衣上加霞披,红罗长裙,头上只有一根发簪点缀,怀中还抱着今晚的主角二皇子楚湘。
众人起身行礼恭迎:“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
“哈哈哈哈!今日是我儿楚湘的百岁宴,众卿家不必多礼,随意就好随意就好!哈哈哈哈哈!”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等楚天元和刘皇后入座,众人才又坐下。
随后宴会开始,待一曲舞毕,以丞相和左右将军为首,纷纷向楚天元与刘皇后表示祝贺。
一时之间,大殿里热闹非凡。
“哥哥,倾儿百岁的时候大家也是都来王宫中为倾儿庆贺吗?”
“当然不是这样了。”
“不是吗?”
小公主心中有一点小小的失落,自己出生的时候难道不受大家喜欢吗?楚捷看出了楚倾的小失望,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笑道:“是比弟弟还要热闹呢!”
“比弟弟的还要热闹?”语气中有些怀疑。
“当然,倾儿可是第一位小公主,不仅父皇和母后喜欢的紧,哥哥也是很喜欢呢。”
楚倾听到哥哥这样说,心里可是乐开了花。
“倾儿这么可爱的小公主,谁见了都会喜欢呢!”
说罢,还用鼻子又蹭了蹭楚倾红润的小脸。
“呵呵!哥哥,好痒啊!哥哥,倾儿也想去给父皇和母后道贺,可以吗?”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对着楚捷眨了眨。
“你要去?你可知道,去道贺是要敬酒的。话说,你这个七岁的小娃子,会喝酒吗?”
“要喝酒啊!那倾儿可不可以不喝啊!”
“不行哦!”楚捷在这里开起了自己妹妹的玩笑。
“可是……”这下可让小公主犯愁了,把嘴巴高高地撅了起来。
“哈哈!我的倾儿真是可爱呢!看在倾儿这么可爱的份上,哥哥带着倾儿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哥哥最好了!”
楚捷牵起楚倾的小手,将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楚倾,“拿着,道贺之后,哥哥替你喝了!”
“嗯,谢谢哥哥!”
兄妹两个牵着手走到楚天元和刘皇后的面前。
“呦!小宝贝,快来父皇这,快来!”
看着自己这贴心的小棉袄,楚天元是真的宠到了骨子里。
楚倾对着楚天元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父皇!倾儿是来给父皇母后道贺的。”
小脸上写满认真,双手学着大人的样子,举起酒杯,弯下身子行礼。
“臣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喜得皇子,愿暄月王朝,国运昌隆。”
虽然还有些奶声奶气,但是却学的有模有样,惹得楚天元一阵大笑,皇后也是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好好好,我的倾儿长大了,长大了,快平身!”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楚捷在一旁一直憋笑着,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楚捷半蹲下来摸着楚倾的头,笑着调侃道:“倾儿不是应该叫父皇和母后吗?”
“大家都是这样给父皇和母后道贺的呀!”
楚捷揉了揉楚倾的头,满是宠溺:“小傻瓜!”
“父皇,哥哥说倾儿不能喝酒,这杯酒哥哥代替倾儿喝掉!”
说完,将酒杯送至楚捷的嘴边,可楚捷却不接酒杯,张开嘴,等着楚倾将酒倾入他的口中。
楚倾调皮地往楚捷口中倒着酒,笑声传遍整个大殿。
楚天元和刘皇后在主座欣慰地笑着,他们追求的一家五口合乐相处,不正是现在的场景吗?
可是面对这样的一家五口,坐在旁边的右将军杜江仁,可是觉得十分刺眼。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冷哼一声,杯中酒一饮而尽。
坐在他旁边的左将军擎凉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对杜江仁道:“杜将军,来!”
杜江仁看了一眼擎凉,立刻转而假笑。“擎将军,您先!”
“杜将军,乃为两朝元老,连京只不过是被皇上赐封的新将,怎敢怎敢,这杯酒,理应敬杜将军。”
“擎将军虽新拜将,但功勋卓越,又怎是我们两朝老将所能比的。”
一顿互吹,两人均饮尽杯中酒,相视一笑,便又心思各异。
太子楚捷听到了两位将军的对话,起身,拿了一壶酒前往两位将军面前。
作为太子,他当然知晓两位将军为暄月王朝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战功,无论是作为晚辈,还是一国太子都应敬两位将军一杯。
“右将军,您多年来为暄月鞠躬尽瘁,平定战乱,守卫家国,晚辈对您一直十分崇敬,在此晚辈敬您一杯。”
“太子殿下,老臣可不敢当,您贵为太子怎可……”
“右将军何出此言,若无您保卫暄月,又何来我这太子。”
“太子殿下您言重了,老臣只是尽我该尽的责任。”
“好!那晚辈先干为敬。”
说罢,对着杜江仁行敬酒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乐宫宫外的黑暗之中。
“城将军,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您一声令下。”
黑暗中被唤作城将军的人便是城临,他沉默片刻,摘掉遮挡面部的黑布道:“暄月王朝,即将成为历史!”
随即大殿之外便放起了烟花,一朵绚丽的烟花在月光下炸响。
大殿之中有人喊道:“是烟花!是烟花!”
烟花,美丽而短暂的事物总是让人喜爱。
“哥哥,哥哥,我要去看烟花!”
小公主更是喜爱这绚丽的东西,立刻拽着楚捷的衣襟,想让楚捷陪着她一起殿外看烟花。
楚捷正想给左将军擎凉敬酒,可是自己的妹妹又要去看烟花,无奈之下,只好顺从自己的妹妹,谁让他是妹控。
“抱歉,左将军,等晚辈回来,再敬您。”
说着对擎凉抱歉一笑,随着妹妹离开。
“倾儿,你慢点!”
杜江仁看向擎凉,有些嘲讽,冷笑道:“看来擎将军是等不到太子殿下给您敬酒了,哈哈哈!”
擎凉一笑没有说话,转而看向对面的丞相司庄。
司庄正在小声地与身后之人交谈着什么,没有注意到两位将军看向他的目光。
同时,两位将军起身,擎凉端着酒杯走向丞相,杜江仁端着酒杯走向楚天元。
“哇,好漂亮啊!哥哥,无论什么时候见到烟花,它总是那么美丽。”
楚捷温柔似水的目光离开楚倾,转向星空之下的烟花。
是啊,烟花总是那么美丽,此时却衬得楚捷发冠上的那一颗蓝色的宝石更加耀眼。
可是突然,似水的目光闪过一丝警惕,楚捷嗅出了这黑暗中的异样。
他将楚倾往怀中拽了拽,在狂欢的人群中搜寻着异常,最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微微蹙着眉,直觉告诉他,危险是从那里散发的。
“嘭!”酒杯落地的声音在烟花的爆炸声中传到了楚捷的耳朵里,紧接着便是刘皇后的呼喊声以及二皇子楚湘的哭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捷儿,啊!”
只有楚捷和大殿门口守卫的侍卫听见了呼喊声,由于比较担心自己的父母,楚捷没顾得上沉浸在烟花美丽之中的妹妹,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进了大殿。
当他和守卫冲进大殿之时,只见右将军杜江仁正手拿着一柄长剑,架在楚天元的脖子上。
“杜江仁,你,你想要造反吗?”
楚天元的声音由于恐惧而颤抖,刘皇后则是被吓得花容失色,跪坐在一旁啼哭,怀中的楚湘也是在大声哭闹。
“楚天元,我暄月王朝的皇上,说的不要那么难听啊!怎么会是造反呢?”
“杜江仁,你好大的胆子!”
被擎凉挟持住的丞相司庄,虽被限制了活动,但还是可以言语恐吓的。
擎凉冷声道:“丞相大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你们……”
丞相面对这两个武将也无计可施,自己带来的手下也不能从擎凉手中救下自己。
“杜江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冲进来的楚捷满眼愤怒,大声呵斥杜江仁。
“呦!太子殿下!”杜江仁撕下了他的恭敬嘴脸:“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您是太子,下一位暄月君主,我当然是在抢你的位子啊!”
“杜江仁,你放了父皇,我会饶你不死。”
“好怕哦,太子殿下,你可吓住我了!”说罢,让剑更加逼近楚天元的脖子。
楚天元不住颤抖的身体和眼中深深的恐惧,让杜江仁笑得更加放肆。
“哈哈哈,楚天元你也知道面对手持长剑之人害怕嘛?”
杜江仁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那之中的恨意,就算将楚天元碎尸万段都不够疏解。
“你害怕?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左将军带领众将士为暄月征战沙场之时,面对的不只是一个手持兵器的人,我们怕过吗?怕!我们也是娘生的肉长的当然也怕。可是为了暄月王朝,我们不是一样冲锋杀敌吗?呵呵!我们为你守护了江山,可你呢?在丞相那个老家伙的怂恿下要收回兵权?”
说到这里,杜江仁将长剑更加贴近楚天元的皮肤,脖子上一道红色血痕清晰可见。
“收回兵权之后就要赶尽杀绝吗?楚天元,若不是我将眼线安插在丞相身边,可能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死是为什么?”
面对有些失控的杜江仁,大殿里的人真是捏了一把冷汗,特别是丞相。
自己身边有杜江仁的眼线,难道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杜江仁知晓了?那眼线会是谁?
“杜江仁,你不要冲动,你想要什么?我们好好谈谈。”楚捷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是害怕,而是紧张他的父皇。
“呵!谈?怎么谈?你会自行了断将王位让给我吗?”
而就在此时,大殿外的烟花声骤停,随即传来了人群的惊呼声和刀剑入肉的厮杀声。
是的,杜江仁的手下正在屠杀刚刚沉浸在烟花的美好之中,而没有发现危险到来的宫人们。
闻声楚捷顿时心中一痛,妹妹楚倾还在外面,便立刻转身向大殿外冲去救楚倾。
“太子殿下!”
杜江仁厉声喊到,可是楚捷并不想理会他。
“楚捷!既然太子殿下不想管皇上和皇后以及二皇子,那我便立刻杀了他们。”
楚捷怒喝一声:“你敢!”
妹妹要救,可是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也不能不管。
楚捷停下脚步,吩咐守卫道:“快去救公主!”
守卫得令立刻冲向殿外。
“太子殿下还真是孝顺!”满是嘲讽的语气。
“杜江仁,你怎样才能放了我父皇?”虽然自己处于被动地位,但是不能自乱阵脚。
“拔剑自刎,只要太子殿下自刎,我便放了他们。”
“捷儿,你快走,带着倾儿走,不要管我们。”楚天元可不想自己老骨头一把还要连累这个出色的儿子。
在一旁啼哭的皇后听到楚天元的话,突然抱着楚湘,站起来冲向楚捷。
杜江仁并没有去管刘皇后,毕竟一介女流,还不会影响到他的计划,楚捷才是这个计划最大的威胁者。
“母后!”
楚捷迅速搀扶住刘皇后,顺势接过楚湘。
“快走,快走,快带倾儿和湘儿离开这里,快走!”
楚捷表情痛苦:“母后,我不……”
“快走!”
刘皇后嘶声力竭,推搡着楚捷,刘皇后知道,楚捷面临着艰难的选择,一面是自己的父母,一面是弟弟和妹妹。
可是他若留下,那么他们一家五口就都会死在杜江仁的剑下,他若带着弟弟妹妹逃出去,还有机会为父母报仇。
“哼!谁都别想走!”
被激怒的杜江仁用长剑划过楚天元的脖颈,顿时鲜血顺着剑身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楚天元双目圆睁,要说的话被卡在喉咙,气绝身亡。
“父皇!”
楚捷亲眼看着自己的父皇被杜江仁杀死,眼中的愤怒喷张。
刘皇后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杀死的丈夫,眼泪顺着眼角留下,丈夫已经死了,她一定要让她的孩子们安全离开。她用力推搡着楚捷,“快走啊!不要让你的父皇白死!带着湘儿!走啊!快走啊!”
楚捷眼噙泪水,心中悲痛,抱着楚湘被推到殿门口。
“城临!”
声毕,穿着一身黑衣的城临飞身进来,堵住楚捷的路,用礼貌到让人厌恶的话语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看到来人,丞相司庄大惊。
“你!你!!!”
丞相现在心里恨不得捅自己几刀,他千猜万想,竟没想到,背叛他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刘皇后眼看楚捷逃跑被阻,也不知道她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哪里来的力气,以楚捷还未反应过来的速度,推开城临并抱住他的腿。
“快走啊!快走!”
楚捷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让自己可以安全离开,不顾一切,此时心中的悲痛却敌不过无力之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要自己的母后用她的性命来救自己,保护自己。
“母后!”
楚捷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一咬牙,转身拿着剑冲了出去。
杜江仁看到楚捷逃走了,开始慌了,立刻吩咐道:“给我去追,一定不要放走楚捷!”
“是!”
城临想踢开刘皇后去追楚捷,可是刘皇后却紧紧地抱住他的腿,怎么甩都甩不掉。
“额!”
杜江仁的长剑从背后插入刘皇后的身体,刘皇后当即身亡,城临便立刻转身追了出去。
杜江仁冷眼看着倒在他面前的尸体,轻蔑一笑,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擦着剑身上的血渍。
全程冷眼旁观的擎凉,还在挟持着丞相,并不为眼前这血腥的场面有所动。
到是丞相,以及还留在大殿之中没有去看烟花的宫内官员和皇家亲戚都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噤若寒蝉。
擎凉问到杜江仁:“杜将军,丞相要怎么处理?”
杜江仁冷笑着,一边擦着他的剑,一边走向丞相:“这老家伙什么用处都没有,若不是他向楚天元进言要收了我们的兵权,或许楚天元不会死的这么快!”
丞相早已被吓破了胆,此时面对着刚刚杀了皇上和皇后的杜江仁,更是吓得小便失禁,脚下一摊水渍。
“啧啧啧!丞相大人,这是怎么了?脚下怎会有一滩水?咦~还带味的。”
杜江仁语气全是嘲讽,这个老家伙,只会在朝堂上耍嘴皮子,要说面对这种杀人流血的场面,还真是会要了他的命。
“杜……杜江……不……杜将军,我老骨头一把,没什么用,你就……”
“就放了你?”
丞相刚想要点头,杜江仁的剑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简直没把老丞相的魂吓飞了。
“哈哈哈哈哈哈!”杜江仁看着丞相的反应,不禁笑得更加放肆。
杜江仁故意问道:“丞相怕了吗?”
丞相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想要我放了你?那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怎么样?”
丞相知道杜江仁是在故意羞辱他,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羞辱不羞辱,先保命要紧。
擎凉放开了对丞相的擒制,他也想知道丞相大人会不会真的跪下来。
丞相被放开之后,双腿颤颤巍巍地弯曲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后给杜江仁磕了三个响头。
杜江仁哪里会真的放过丞相司庄,只不过想要报曾经丞相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羞辱他的仇。
丞相磕完第三个头,战战兢兢地看向了杜江仁,只见杜江仁一脸嘲讽。
“丞相大人,受人之辱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啊?哈哈哈哈”
还未等丞相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杜江仁便一剑贯穿了丞相的身体,两朝老相便这样死去,倒在了自己身下的一摊水渍之中。
擎凉瞥了一眼皇上皇后和丞相三人的尸体,又看向大殿之中被吓得不敢出声的宫官和皇亲国戚们,最后问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放他们走!”杜江仁冷笑道。
“当真?”擎凉有些怀疑杜江仁居然会对这些蛆虫们心软。
“当然,现在对于我们计划最大的威胁便是楚捷,只要城临抓到了他,我们的计划才算彻底的成功。否则他若活一天,我们便多一分威胁。”
“太子他有什么威胁?只不过是一个被父母娇惯了的少年,难成大事。”
擎凉一直都不看好楚捷这个太子,九岁入宫,十一岁被封太子,五年之内,并未见有任何成长,十六岁都还未参与朝政,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威胁。
“短浅!你以为太子在宫中每日只是吃喝玩乐吗?入宫七年,只是做了七年的摆设吗?”
擎凉狐疑:“难不成他?”
“他的成长早已超乎了我们的预料,不然就楚天元这个胸无点墨的皇上,仅凭丞相那一把老骨头就可以治理得了这天下吗?”
“你的意思是,从一开始,太子做的就是皇上的事情?”
“若不是楚捷,楚天元早就被司庄那个老狐狸玩弄于鼓掌,成为他的傀儡了。楚捷他只是太年轻,阅历不如司庄,也不如司庄狡猾,却也可以和他制衡多年,否则,暄月早就姓司了,哪里还能等到我们?”
擎凉没有说话,但是心中疑虑,杜江仁跟他一样,常年在外,怎会知道这些事情,便假意奉承道:“看来杜将军,对于这朝堂之事还真是了如指掌呢!”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样升起,并没有因为昨晚的血流成河而推迟。
众乐宫又恢复了平静,可平静中却是一片凄凉,大殿之外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殿之内是暄月王朝的皇上,皇后以及丞相的尸体,还有就是在龙椅上做了一整夜的杜江仁。
城临迈过地上的尸体,走向一夜没有合眼的杜江仁,“义父,没有追到太子。”
城临是杜江仁安插在丞相身边的眼线,也是杜江仁的义子,更是以丞相女婿的身份在丞相身边卧底了九年。
杜江仁闻言咒骂了一句,“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城临无能,请义父责罚!”
“行了,赶紧给我继续去派人找,务必给我找到楚捷,而且我要的是活的。”
“是,义父。”
杜江仁一日不抓到楚捷,他就一日不能睡安稳,只要楚捷活着,他最大的威胁就还存在。
杜江仁冷瞥一眼楚天元的尸体,向着大殿之外走去,站在殿门口,目光扫过遍地的尸体,就像走在大街上看两侧的商摊一样。
盛装打扮过的宫人们,王宫的守卫们,以及昨晚被杜江仁放走的宫官和皇亲国戚们,一晚的时间,就都成为了一具尸体。
只是一夜,原本热闹繁华的暄月王宫,一片死气沉沉,好景不在,不只是众乐宫,整个王宫的宫人们,死的死,逃的逃,没有第三种下场。
有从皇宫中逃出来的宫人,回忆起昨夜的场景还心存余悸,若不是自己并没有去参加皇子的百岁宴,可能也会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皇城上下,都在议论着昨晚的事情,右将军杜江仁联手左将军擎凉造反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
有说皇上和皇后以及太子公主均被杀了,有说太子逃了出来的,更有人预测说,繁盛的暄月王朝已经灭亡了,百姓们又要活在战火之中了。
谣言总是可以很好的蛊惑人心,满天的谣言已经让皇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原本和谐热闹的大街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大家都在担心着自己的命运,国家的命运将会怎样。 北望终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