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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太子朱琮突然发动宫变,围攻了皇城,逼迫皇帝禅位于他。
皇帝得知消息后痛心不已,随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当即昏迷不醒。
当他醒来时,太子的队伍已被皇宫禁卫镇压。据知情人讲,太子这次发动宫变大为蹊跷,原本设计好的里应外合之计,却有近一半队伍临阵倒戈,致使队伍迅速涣散。太子大为光火,却已无力回天,最后仅留单枪匹马在皇城里嘶喊追杀,却已无人敢追随其后。
太子朱琮的这次诡异的宫变来得突然,又去得突然,虽然掀起了轩然大波,实际却对江山社稷未造成多大危害。而危害最大的,则是皇帝的龙体,自此后一泄千里,大有大势将去的趋势。
与此同时,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晋州却仍是一派欣欣向荣之势。经过一个春天的治理,黄河之水蜿蜒而入,虽还未惠及整个晋州,但也已有大半的农田得以及时灌溉。
但矿藏的出现也给开渠带来不小的阻力,可朱瑛也卯足了劲儿要一气治理完毕。所以农闲时发动农人,农忙时则调集军队,以保证在河水上冻之前完工。
至于矿藏部分,除金矿陆续挖掘出来接济国库之外,其它矿藏则基本按兵不动,只等河渠治理完毕再召集人手专门开采。
当然,扩建书院和黛玉的纺织坊那边一直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都是项长期而艰巨的工程,他们有的是耐心和信心做好。如今晋王最关心的,则是年末的大婚大典。
赐婚之后又等了整整一年,这对晋王来说,也算是不小的煎熬。好在这一年操心劳力的事情实在太多,好歹分散了些精力,不然他还真不敢保证在这一年里不做出点犯混的事来,呵呵呵。
晋王如此乐观积极,可反观黛玉这边,却全然没有这般闲情惬意。这大半年里,京城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湘云与程汝风大婚。这倒也罢了,到底是喜事,不过封了厚厚的礼送过去以示庆贺。可令她惊心的,则是贤德妃小产以及太子宫变。她就不明白了,太子得皇帝如此信任看重,怎么就糊涂到如此地步!
宫变?呵,这是一个聪明的太子该干的事吗?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而更令她怀疑的是,对于太子宫变一事,朱瑛似乎全在意料之中,并未表现得多震惊,这又不得不令她怀疑,难道,太子发动宫变是朱瑛一手策划的?
这个念头一出,黛玉不觉打了个寒噤,连夜进了晋王府,打算找朱瑛问个究竟。
彼时的朱瑛好容易结束几天的奔波回来歇一宿,刚脱了外袍准备歇息,猛地听人回禀,说王妃来了,登时来了精神,忙忙地披衣下榻,迎了出来。
“玉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他一脸欣喜,全然没有一丝沉重。仿佛京城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通过这一年的相处,黛玉也知道这人心思深沉缜密,绝不像他表面那般纯良无害,遂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毫不客气地率先进了他的屋子。
朱瑛一脸纳闷,但见她一副毫不见外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遂在身后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后方屁颠屁颠地跟了进来。
紫鹃等人识趣,全都到隔壁屋内等候,所以朱瑛的卧房里便只有黛玉和朱瑛两个人了。
这是黛玉近一年来第一次进朱瑛的卧房。虽然极力控制,可仍旧偷偷打量了几眼,而打量过后,才觉得他这人可能天生就是这般无趣,不但厅堂内摆设简朴,就连卧房内都没有多余的摆设,案桌、床头上除了书就是画。就连枕头上也放了一册打开的书,想来是他方才正在看的书,来不及收起来。
黛玉也不客气,几步上前就想拿起来瞧瞧。谁知朱瑛比她动作还快,一个箭步窜过来,一把捞起书就藏到了背后。
黛玉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生气道:“做什么这么害怕?难道你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朱瑛红了脸,笑着嘴硬道:“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不过是些用来消遣的闲书,没甚要紧!”
黛玉越发纳闷:“没甚要紧你藏什么?难道又是禁书?呵,你也忒小瞧了我,我什么禁书没看过?还稀罕你这一本!”说着,作势便要来抢他手中的书。
朱瑛哪里肯给,越发转着身子躲藏,最后索性把书高高举过头顶,任凭黛玉怎么威胁就是不放下来。
黛玉彻底放弃,故意道:“罢了,既然是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不看就是了,我还怕污了我的眼呢!”
朱瑛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脸,也不否认,忙岔开话题问:“你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问我?”
朱瑛这一问,黛玉这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一时也觉得自个儿可笑,那么沉重的事怎么就被刚才那通打闹给混忘了呢。于是忙正色起来,问:“太子宫变一事,可是你一手策划的?”
“什么?”朱瑛吓一跳,一脸无辜道,“太子宫变,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们可是死对头,我的话他能听?”
黛玉道:“既然不是你从中挑拨,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这么蠢的事?”
朱瑛嘁道:“他不是蠢,他是心虚害怕。他自个儿作孽无数,害怕东窗事发失了父皇和臣民们的信任,所以想提前一步登上帝位,这样他就心安了。”
“就这么简单?”黛玉仍旧想不通,“可古往今来,宫变多败绩,且这样得来的帝位名不正言不顺,臣民们如何信服?他就没考虑过这一点?”
“我不知道!”朱瑛冷笑道,“我只知道他急于想当皇帝,大概也有顾虑我们的因素。据汝风的来信里交代,他在晋州安插了不少耳目,每日监听咱们的动向,时刻向他汇报。所以,咱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之所以如此猴急地发兵,可能就是怕咱们强大起来,压制了他,将来我若再反过来去夺帝位,他岂不危险?所以不如来个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黛玉摇头叹息道,“这是哪门子的先下手为强呢!这次兵败,听说他被打入天牢,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吧!”
说到这里,朱瑛也沉默了一瞬,随即道:“谁知道呢,父皇那么看重他疼爱他,哪天心血来潮又把他放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人家是父慈子孝,跟咱们没有丝毫关系,咱们还是关起门来过咱们的小日子最实在。”
朱瑛说这话时,年轻的脸庞上满是看透世间的悲凉,反倒让黛玉生出无限心疼来。
她走上前,主动拉了他的手安慰道:“别难过。你的父亲不是普通的父亲,他子女众多,有所偏爱也是人之常情,你只需要做好人子的本份就是了,其它的交给天命。”
“是啊,我作为儿子,活到二十几年,自问从未做过给他丢人现眼的事,这就够了!”朱瑛反握了她的手,安慰道,“这些污七八糟的事,让你害怕了吧?皇家历来如此,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刀光剑影,咱们尽量避开就好了!”
避开?黛玉心中一动,忙趁机道:“能避开吗?若是能,我倒真的劝你避开,咱们就在这晋州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好不好?”她满脸期待地望着她,强调道,“反正一直欺凌你的人已经失了势,咱们只要不再参与皇权争变,不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是不是从此后收起野心与世无争,就能安然一生呢?朱瑛也很想知道答案。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黛玉的期许,他又实在不想让她失望,只得违心地点头道:“或许能吧。总之,你不要顾虑太多,一切有我呢,你只管安心将养身子,等着两个月后,我将你正式迎娶进晋王府的大门,成为我晋王朱瑛名正言顺的妻子。然后我们生儿育女,过一过逍遥自在的平民生活,好不好?”
“好,我相信你!”黛玉难得地露出轻松又甜蜜的微笑。这句话,她已等得太久!
虽然,在来晋州的路上,她曾许下豪言,若是朱瑛遭人欺凌忍无可忍之时,无须再忍。可即使有一丝机会,她也不希望他们走上那样一条血光之路。毕竟,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希望,而一旦走上血光之路,就再也不能轻松地活着了!
这一次敞开心扉地长谈,彻底让黛玉放下了顾虑,开始了忙碌而又甜蜜的期待之中。这期间,她又接二连三地收到京城里的来信。说迎春定给了王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未来的姑爷倒也知道上进,将来前途定是无量的。至于惜春,她在庵里清修了几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满面泪痕地跑回府,说庵里实在污糟得很,她忍无可忍,决心回府清修,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贾母无奈,只得将其安排到栊翠庵与妙玉相伴。如今几个月过去,那两人同起同坐,倒也相安无事了。
黛玉看后,叹息着对紫鹃道:“不经人事,不知世间险恶。四妹妹经过这一趟清修彻底安了心,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紫鹃点头道:“是啊,只要荣国府好好的,四姑娘和妙玉姑娘也就能好好的。要不然,这两个不入世俗的姑娘该何去何从呢?”
紫鹃这不经意的几句话,反倒让黛玉陷入了沉思。是啊,只要荣国府这座大厦不倾,就能保全这些纤尘不染的姑娘。可这天下哪里有永不倾颓的大厦?到那时,在大厦的庇护之下只求安度余生的人该多么的绝望啊! 红楼之孤瑛慧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