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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有什么过错,旁边一个女人牵着孩子,脸色苍白得很。无辜者丧命,拓跋瑞终于正视了傅兰清的疯狂,忽的站起来往她身后攻去,却被轻巧灵敏的躲开了。
而傅兰清,转身巧笑嫣然地道,“将军,在背后偷袭一个小女子,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哟。我和你可没有什么仇怨,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希望将军赶紧离开,不然……我可不知道你喝的酒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胆小的甚至已经到墙角扣着喉咙,希望能够把加了料的毒酒吐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尤其是皇甫林,他这个君王还没有做过瘾呢,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多次抠喉无果,他立刻指着傅兰清怒骂,“傅兰清你这个贱人,赶紧把解药给孤交出来,否则孤定然要让你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哈哈哈,真是好啊。王上,那你就让臣妾死无全尸啊,臣妾倒是很想看看,您是如何让我死无全尸的。”傅兰清脸色一变,看着自己腰间刺穿的匕首,她唇角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回头看着拓跋瑞,苦笑一声,“将军,我说了,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粉末迅速袭向拓跋瑞,却被躲开了。
或许是受伤让傅兰清的精准偏移了,碧落看准时机,立刻冲上去,长剑把凤袍的裙摆给割下来,还顺手扯断了那胸前的南海珍珠链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立刻急速奔走离开。木清止见碧落得手,也不恋战,转身就想离开,可傅兰清怎么会让她如愿呢,纵然前面有拓跋瑞阻拦,后面有御林军包围,她还是轻功一跃,来到木清止的面前。
“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断,木清止,你别想离开。我以前的生活多好啊,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才会和现在这样狼狈,既然我不好过,木清止,你以为你这个荣亲王妃就可以安心当下去了么,没门!”傅兰清对木清止的恨,天地可鉴。
如果不能了结,她宁愿死无全尸,也不愿意苟且偷生了。
“傅兰清,你何必这样追着我呢。和你有几年恩怨的人是张王后,为什么不去追逐她呢,相信拉一个王后陪葬,总比拉我这个还没过门的王妃要好得多。”木清止见自己没有退路,又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张王后听她这样说,差点没冲上去,但她不敢去直面应对傅兰清手里面的剑,只能颤抖着骂道,“木清止你就是个贱人,本宫告诉你,休想把所有事情都摊在本宫的头上。害傅兰清失宠的人是你,不是本宫,傅兰清,你一定要明白点事理啊……”
“好了好了,你们说那么多不就都不想死吗,放心放心,别推来推去的,你们都要死。”傅兰清本来就觉得自己失血过多,如果再不速战速决的话,木清止和张王后没有杀死,自己倒是先给拓跋瑞给放倒了。
早知如此,就不挑选这个日子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什么狗屁道理。
木清止在心里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杀不杀得了就凭兰昭仪的本事吧,口头上的威风本宫也不想逞了。”
傅兰清见她这样,自然以为是在故作冷静,便不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用力将拓跋瑞震开,长剑在张王后的胳膊上留下不浅的痕迹,虽然没有死,但养尊处优的张王后受此重击,一下子晕死过去,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好不狼狈。
“王后。”皇甫林虚情假意的叫了一声,脸上竟是一些没必要的虚假。
可在众人的眼里,皇甫林却是重情重义。
只见男人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零零散散躺着的几具尸体。谁曾想的到,傅兰清竟然是深宫里面隐藏最深的女人,又有谁能够猜得到,傅兰清竟然疯狂到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杀掉。这样的女人已经不能够说是人了,恐怕这一次,皇室的颜面要大大受损。
场面早就已经失控了,能够理智面对傅兰清的除了拓跋瑞以及他的人,就只剩下一个木清止,别的都是四处逃窜,生怕和那御史大夫一样被傅兰清的飞镖波及身死。难以控制的情景,皇甫林心生一计,立刻歪头倒了下去。
皇甫林身为帝王竟然晕倒了。
被一个女人给吓晕。
那些闲心顾及的朝臣们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凉了一半,他们一直以来认为神勇无比的王上,竟然在这种危急关头选择晕倒。看来大漠真的是没有未来了啊,其实也不该奇怪的,毕竟皇甫林的荒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从木清止的事情来看,就能够看得出来的。
但是现在,在最需要这个帝王来主持大局的时候,这个帝王却选择逃避。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贪生怕死,再看看皇甫林晕的姿势和神情,有心人不由得冷笑,装得还真是像啊,简直跟梨园那些戏子一样,扮得毫无破绽。
“看啊,我傅兰清就是跟了这么一个男人,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生存。”傅兰清见皇甫林这样的选择,不由得生气无比,她笑着流下了眼泪,“木清止,都是你让我看清了这男人的真面目,我恨你,你打破了我的梦境!”
沉溺在梦里面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木清止尤为紧张,虽然傅兰清的话那么多,可她隐隐觉得有一丝丝无力,如果没猜错的话,傅兰清在那些酒里面加的不是毒药,而是一些慢慢才会袭来感觉的蒙汗药。
在一眨眼只见,傅兰清的发鬓乱了,身上的残破凤袍也有更多的血迹,已经令人分不清楚那是她的血,还是朝廷重臣的血。
这,不是一场接风洗尘。
而是一场盛世的屠杀。
宴会厅的动静那么大,被嬷嬷带走的裴芳芳自然是听得到的,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知道那样的情况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掺和进去的。不由的,裴芳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好在张王后是个毒妇,把自己罚了起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指不定那边的闹剧会波及到自己,从而失去孩子。
一向爱热闹的裴芳芳此时此刻,也不免得加快了脚步。
如果她知道张王后摔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话,定然会跳起来拍手称快。
又是一道伤口在傅兰清的身上绽放开,拓跋瑞从没有见到那么棘手的女人,只可恨自己进宫的时候没有把长枪带过来,否则的话,定然要让傅兰清身上开几个口子,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现在只有这该死的匕首,无论怎么动自己都觉得不顺手。
“拓跋瑞,你该死!”傅兰清看着自己逐渐失去的力气,知道自己今天可能就会身死在这,可没有带走一个自己的敌人,她真的死都不会瞑目的。
“该死的人是你,拓跋将军,傅兰清已经疯,赶紧动手。”木清止看自己挂彩的手臂,心里面想着的还是皇甫宪会生气的事情,来之前好好的,回去却受伤了,可能光是解释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
但现在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傅兰清,真的已经疯了。
都说人死之前都会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显然傅兰清也是这一类人。她将生死置之度外,手里的长剑似乎裹上了一层危险的杀意,她不在转而杀木清止,而是认真的和拓跋瑞厮杀起来,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
一时之间,因为武器不合手的拓跋瑞竟然落了下风,有些不敌。
见到此处,虚弱的傅兰清也情不自禁炫耀一声,“看啊,你也不过如此,连我都没办法打得过,还想着保家卫国?哼,什么边关的猛虎战神,让我看也不过如此。”
“你别嚣张。”拓跋瑞只来得及说这句话,手里的匕首抵挡长剑,在长度方面本来就已经略有吃亏了。
更何况。
傅兰清现在是在拼命。
“我就嚣张,你能耐我何。拓跋瑞,早年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人物,可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会在背后偷袭女人的孬种罢了,今日,我就算没命杀了木清止和张王后,也一定要拿你来陪葬。”
木清止见情况不好。
顿时思如泉涌。
脱口而出,“傅兰清,你想想四王子,他还那么小,如果等他长大之后知道自己母亲,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还伤害了王后等人,你让四王子如何在舆论中生活?”
四王子。
傅兰清的动作一顿,也就趁着这个空隙,拓跋瑞一跃而起,迅速后退远离了傅兰清,可不巧的是,他手中的匕首被长剑震开,刚好落在傅兰清的脚下,没有重新拿回来的可能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样趁手的武器,否则的话自己绝对会被压制。
要说拓跋瑞,其实也并不是百家精通,他精通的也不过是自己祖传下来的枪法罢了,如果现在让他用刀剑,那恐怕是跟孩童玩长枪是一个道理,根本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气氛慢慢的变得凝固了,眼前慢慢模糊,傅兰清就是在此时此刻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原本就举步维艰的他,如果在自己死了之后,张王后又怎么会好好对待他呢,一个乱党母亲,的确可以是四王子一生的污点。
她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办法就这样放弃复仇。
老话说,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步入这样的抉择之中就更加不懂得选择了,长剑慢慢的放下来,傅兰清终究是在最后一刻,激发出了自己母爱的一面,她后悔了,慢慢的后退几步,“现在说那么多,四王子也受到我的影响了。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告诉你们,如果四王子有什么不测的话,我就每天杀一个人为他陪葬,木清止,今日我……”
话还没有说完,傅兰清怔怔的看着刺穿自己的匕首,在看看脚底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王后已经从昏厥之中醒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华丽匕首,刺穿了自己。
女人脸上狰狞无比,“你还想着四王子?傅兰清,本宫原先不想动四王子,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恶心。本宫告诉你,四王子不可能在继续做高高在上、潜力无限的四王子了,你去死吧。”
用昭告天下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今日之辱,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别以为穿着凤袍而来就能抢她的风光,该死的人,一定要死!
鲜血顺着匕首落入了张王后的怀里,还是热的,可她却觉得寒冷无比。
就在大家认为傅兰清的故事将会在今天终结的时候,一抹黑影静悄悄的出现在人群里面,一把抱住傅兰清远去。那速度快得令人抓不住,只听见傅兰清虚弱的喊着,“你们给我听着,若是四王子有什么被苛待的地方,我定然杀光大漠之人,为他陪葬……”
说真的,一个人若是要屠杀的话,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每天在令人猝不及防的时候,迅速屠城,根本不会有多少人发现。不过傅兰清离开之后气氛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倒是地上沾满鲜血的张王后狰狞的站起来,指着木清止怒道,“木清止,你竟然敢命人毁坏凤袍,本宫看你是不想活了。”
今日,是她最丢脸的一天。
被一个疯子追着乱跑不说,身上还受了伤。
杀人,或许自己每天都会下的命令,可自己亲手杀人,却又是另外一个意义了。
“王后你莫不是忘了,若不是毁了凤袍,又怎么会引起兰昭仪的注意力呢,恐怕没有刚刚那一举动,王后您,现在可以说会仙逝了的。”木清止见张王后反咬一口,自然不开心,她说了两声,看着自己身上不深不浅的伤口,皱了皱眉,今日张王后,恐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
“你还敢诅咒本宫?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张王后有些气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刚刚你竟然为了逃生,敢让傅兰清那个疯女人来追本宫,本宫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拜托,王后你是被兰昭仪吓傻了么。”木清止冷冷笑了一声,“如果刚刚不这样说,难道我还得让兰昭仪快来杀我,以保全你的性命么。拜托,我如果死了,那北国和大漠之间就是两国交战的局面,还希望王后为大漠考虑考虑。”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如此对待本宫。”
闻言木清止就笑了,“我管你去死,我和你关系很好么?若是我的丫鬟在这,恐怕我还能看在以往的情分舍命相救,可对于王后您,我们之间似乎都跟对方有相看两相厌的想法,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舍生取义呢。”
木清止现在的话可以说彻底跟张王后撕破脸皮。
女人之间的战争在这一瞬间触发,拓跋瑞见这样的情况,自己也不好插手。刚刚有些轻敌,不知道傅兰清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不小心受了点伤,他现在也没余力帮皇甫林这个孬种处理家务事,便匆匆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除了战战兢兢不敢晕倒的宫女太监们,也就只有张王后和木清止还清醒着,互相厮杀对骂,如同泼妇一般,毫不顾及形象。至于那些大臣以及家眷,早已经如同鸟兽一般散去。
“本宫、本宫要把你赐死。”张王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想不到木清止竟然如此的离经易道巧舌如簧。
“赐死?恐怕王后娘娘没有这个权力,既然王后娘娘把所有事情都推卸到我的头上,那就恕不奉陪了。”木清止现在一心想着回去赶制小袄子,以便拿去百香楼换取自己想要的消息,根本无心与张王后争斗。
既然没有这个念头,她也不想赖在皇宫,便转身上了马车,自己驾着就回了荣亲王府。
碧落看见木清止的手臂受伤,嘴唇苍白,顿时吓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她连忙迎上去,泪眼汪汪的开口,“小姐,您这胳膊……”
“哭什么哭,不许哭,赶紧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见王爷。还有,你赶紧让人连夜缝制百香楼那丫头想要的袄子,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木清止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可皇甫宪不知道宫里面的事情,他也不打算瞒着。
当然,自己受伤的事情还是不能说的。
“我已经让我娘缝制了,这样的话,百香楼那丫头肯定看不出来是别人所缝制。小姐,您现在还是不要去见王爷了,夜霜刚刚……在给王爷用药,您现在过去的话……”
“什么?又开始用药了?我今天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说有什么异样立刻通知我么,夜霜真是会阳奉阴违啊。”木清止很想哭,不用猜都知道是皇甫宪下的命令,看来自己西国之行,近在咫尺了。
“小姐你先别哭啊,王爷都是为了您好。现在您过去也无济于事,夜霜用药的话,一般都是锁死房门的。”碧落咬了咬牙拦着木清止,其实现在去,也是见不到人的,只能够听着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而痛苦罢了。
“那难道让我等着?”
她做不到。
也不愿意这样做,如果皇甫宪痛苦,自己却不能守着,那谈什么同甘共苦,一生与共?
“这样吧,您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免得王爷见了也难受。我……我先去问一下夜霜大哥,方不方便让您进去陪着王爷。”碧落何尝不难受呢,可相对于木清止的痛苦疯狂,自己算是比较理智的了。
谁也不愿意皇甫宪就此痛苦。
在碧落的阻拦之下,木清止只好作罢,一步三回头的去让府上的大夫上了药,然后进屋里换了身干净的、能够遮住自己身上伤痕的衣裳,这样等皇甫宪见到自己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紧张。
可三天后,皇甫宪依然没有出来,她也没能进去。
百香楼给的情报已经到手了,是在西国一个花匠的手里,据说,这花匠的密室里面有种植许多禁花,其中就包括了西国明令禁止的曼陀罗花。木清止原先是想立刻就去的,可皇甫宪没有任何消息,她却不敢动身,生怕这一去,就是永恒,见不到他的脸庞了。
第四日。
皇甫宪的叫声渐渐小了。
她的眼泪也已经流干似的,再也流不出来,只能感觉到哽咽和沙哑。门突然开了,她一阵欣喜,可出来的却是满面愁容的夜霜。
“还是……没可以吗?”
摇摇头,夜霜略带愧疚,“没想到北国还有那么强悍的毒药,若是我师父知道我被一个毒难住了,指不定要气得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话语有些自嘲。
但却让木清止陷入绝望之中,她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了,“所以说,除了曼陀罗花的话,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除了是么。”
“没错,没有曼陀罗花的话……”
“告诉我,还能不能抑制住。”
“如果是半个月前,我能说可以。但王爷不知为何一直都在用内功,现在毒入经脉,如果没有曼陀罗花的话……”夜霜不挑明,相信木清止也已经明白了。
“不过,如果把王爷送入寒冰洞的话,或许还能多抑制一段时间。”夜霜想了想又说出这么一句。
“寒冰洞?”
“嗯,那是我师父以前发现的地方,只有我、王爷知道,就连碧落从小跟在王爷身边也没有得知。把王爷放在寒冰洞里面疗伤,不但可以抑制毒素的蔓延,而且还是绝对安全的。”夜霜提议,只是一旦进入了寒冰洞,皇甫宪就只能够一睡睡到木清止带着曼陀罗花回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送他进去吧。我现在就启程……”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似乎感觉到了木清止即将离开,皇甫宪的一声痛苦呼吼瞬间传了出来。
而木清止,只能够含着眼泪转身就走。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