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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最激动的人是皇甫林,那张王后也不见得有多冷静。打从裴芳芳说出怀孕的事情之后,她就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让她明白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可自己苦心经营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裴芳芳给毁了呢!
“大胆裴昭仪,竟然敢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若你有了龙嗣,那为何不禀报本宫。若是龙子出了什么问题的话,你一个小小的昭仪担待得起吗?”张王后语无伦次的说着,从位置上坐骑来,怒道,“你们这群人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去让太医到锦绣殿候着给裴昭仪诊脉?”
看着张王后如临大敌的模样,裴芳芳可以说是开心极了。她就喜欢这女人不冷静的模样,感觉自己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赢家呢!裴芳芳这样想着,又是娇嗔了一声,“皇上,臣妾可是累得慌,这洗尘宴也没什么好玩的嘛。”
皇甫林现在有了儿子,开心得不得了,听见裴芳芳这样说顿时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下来送给她,见她不开心,连忙哄着:“好好好,爱妃既然不舒服,那就赶紧回锦绣殿,孤待会就去看你和王子啊,乖乖乖,不要嘟着嘴了。”
“好嘛好嘛,那臣妾就回去等着皇上,您可以一定要来哦,否则臣妾可不依。”裴芳芳娇滴滴的开口,又看了一眼拓拔瑞,见这个男人如同没事人一样坐着,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哼,等到时候我吹吹枕头风,看你这个将军还怎么当。
裴芳芳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不让皇甫林对自己心生厌恶,便点点头打算乖乖的跟宫女回锦绣殿歇着,眼睛余光却暼到了不远处的木清止,顿时心生想法,掩嘴笑道,“还以为本宫是怎么了呢,原来不是本宫的问题,而是拓跋将军没有等到荣亲王啊,真是本宫的不对,竟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火焰一下子烧到了木清止的身上,她眯着眼看了看裴芳芳,这女人还真是恃宠而骄啊。且不说这是什么场合,光说拓跋瑞将会是皇甫林苦苦拉拢的人才这一点,以后的裴芳芳就不会在受宠了,原本皇甫林就没多大把握能让拓跋瑞臣服自己,可看着他手中的兵权,身为一个帝王的皇甫林又不能这样放弃。
也正因为如此,皇甫林才会如此器重拓跋瑞,为的就是兵权。
听到有人把自己和皇甫宪联系在一起,拓跋瑞恨不得杀人,他忽的站起来,却被身边的心腹抓住,回过头,他恶狠狠的说道,“松手,我今日定然要让这女人血溅三尺。”
“将军冷静点,这女人是王上的宠妃,又怀了龙子,若是因为您的冲动,恐怕我们拓跋军团就要毁在这一瞬间了。将军,希望你为兄弟们考虑考虑,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看着裴芳芳那得意的笑容,随从又何尝不生气呢。
今日,也不知道是他们这些将士的接风洗尘,还是特地准备好了要羞辱他们的。
说话之间,木清止却是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她笑看这裴芳芳精致的妆容,突然冷了脸色,“裴昭仪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如此诋毁荣亲王。谣言谣言,裴昭仪既然是从民间来的,那就应该知道谣言这东西不可信,至于你为什么要这样乱说话,本宫还真是不想谈及家教这两个字。”
裴昭仪从小没娘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碍于她的身份,没人敢提及罢了。现在被木清止光明正大的提出来,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尤其是拓跋瑞,他简直看木清止比任何女人都要顺眼。而一旁的随从见他重新坐下来,一颗心彻底放下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另有谋划也好,彻底消气也罢,只要拓跋瑞不在这种场合闹事,那就一切都好。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和亲公主就可以诋毁本宫。安国公主,你有资格跟本宫说家教两个字吗,如果没记错的话,公主殿下您的遭遇可比本宫要丰富多了。至少,本宫可没有一个恶毒的继母,没有在心灵扭曲的环境下长大。”裴芳芳对于木清止的身世可以说十分了解,虽然说不是细致的,但也差不多。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自己那个蠢货一般的愤青堂妹呢,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怎么会对敌人了如指掌呢。
这下子好玩了,众人在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们看着两女对峙,突然觉得现在的主角不是拓跋瑞了,而是这针锋相对的两人。倒是木清止没有生气,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笑出了声,“啊哈哈,本宫还真是听到了这么多年以来最搞笑的话呢。裴昭仪恐怕弄错了,本宫既然能够当上和亲公主,就自然不会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既然裴昭仪调查了本宫,那应该知道,本宫是北国崔家的义女,战神将军崔寅的义妹吧?”
没错,当时承孝帝觉得自己嫁了一个宰相之女去和亲不够慎重,就又让寡身的崔夫人收养了自己作为义女。试问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呢,这也就是皇甫林为什么不敢动木清止的原因了,怕就怕在欺负了妹妹,哥哥立刻就带着精兵攻来了。
“安国公主的身份本宫自然知道,只是义女终归是一个义女,又怎么会受到重视呢。所以公主,您现在可算是对本宫的颜面进行攻击啊,如果严格说起来,那本宫还能处罚你呢。”裴芳芳很是嚣张的说着,果然怀孕了就不一样啊,这些人都不敢随便对自己动手动脚,说了那么多,连王上都不吭声。
想到这里,裴芳芳底气更足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皇甫林的脸已经黑成锅底。
木清止点点头,似乎在觉得裴芳芳说得有道理,便开口,“原来裴昭仪也是一个明白这些事情的人啊,那就可以了。本宫也想跟裴昭仪说说,身为一个昭仪,竟然敢在背后议论荣亲王的谣言,也不知道宫规是不是摆设,竟然连一个昭仪都没有办法管住。”
好!
张王后在心里狠狠地拍手,她觉得木清止顺眼极了,当下立刻开口,“本宫觉得安国公主说得有道理,裴昭仪,你身为妃子,理应识大体,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懂事,当真是让本宫失望啊。既然安国公主指出来你不懂规矩,那本宫也不乐意被别人说宫规是个摆设,鉴于你身怀龙子,不能用刑,本宫也想就此作罢,可却难以服众。”
“那王后娘娘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想着害死臣妾腹中的孩儿嘛?”听到张王后也这样说,可是却没有人出来为自己说话,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了,如今有的,也只不过是自己肚子里面这个孩子,“既然如此,那不如臣妾立刻撞死算了,免得在这宫里惹人厌恶。”
张王后摇了摇头,“裴昭仪……唉,本宫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了,既然你觉得本宫要害你,要害龙子,那就这样认为吧。来人,把裴昭仪带回锦绣殿,抄写千遍宫规,以儆效尤。什么时候懂的规矩了,什么时候在出锦绣殿的门口。”
禁足,是后宫里面最常用的刑法,就算是张王后,年轻的时候也动不动被太后禁足责罚,短则三天,长则三个月,都是有的。可是这一次她没有说期限,而是说了抄写宫规,抄写完成了再出来。想想那比本草纲目还要厚的宫规条款,众人免不得瑟瑟发抖。
张王后这是要把裴昭仪关到生完孩子啊。
“不!不行,我不服气。”裴昭仪喊着。
可早已经等待着的粗壮嬷嬷们立刻涌上来,小心翼翼的架着裴芳芳离开。一场后宫的闹剧让皇甫林尴尬得差点没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看了看拓跋瑞的脸色,见还是如同往常的冷漠,便松了一口气,怕就怕在拓跋瑞会露出生气的表情啊。
只是他忽略了一个事,老话说,没有表情才是可怕的事情。
“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懂事,还希望爱卿不要为一个女人而生气,来来来,孤敬你一杯酒。”皇甫林笑得很尴尬,如果不是人多的话,他真的想要变脸色了。
恐怕这世界上敢如此晾着皇甫林的人,除了皇甫宪,也就只有拓跋瑞了。
良久,拓跋瑞才站起来,没有理会身后随从的拉扯,直接笑了一下道,“不用了,拓跋瑞有点醉意,王上也知道拓跋瑞的酒品不好,一旦喝醉了难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继续灌酒了,有时候真的是受不住啊。哈哈哈……”
这一笑,明媚如朝阳,却短暂如昙花。
大家刚刚惊艳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就见到了那张脸恢复了冷漠。木清止差点没窒息,本来以为皇甫宪那种闷骚狷狂的杀伤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可现在看到拓跋瑞的,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话很难听,只不过是一句就让皇甫林变了脸色,他是一个君王,就算让一个将军自己把头砍下来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拓跋瑞很大胆,竟然敢如此的忽视自己,难不成真当手头有兵权,他就不敢动他了吗?
“拓跋瑞,你别太嚣张!”皇甫林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骂了出声。
张王后见形式不对,立刻要上前阻止,可一个小太监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只听那小太监喊着,“王上、王上,兰昭仪来了。”
小太监的脸上很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鬼东西一样,气得皇甫林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又把他踹出去好远,“傅兰清来了又如何,还以为孤害怕威远候府不成?让她滚,滚的越远越好。”
来了一个蠢货一般捣乱的裴芳芳还不够,难不成傅兰清以为自己还能重新当当上兰妃么,真是可笑。
小太监疼得五脏六腑都在叫嚣,可是他却不敢晕过去,指着门外颤颤巍巍的说了几个字,最后还是没撑住晕了。拓跋瑞见皇甫林气得跳脚,喊着要处死小太监,心里就已经烦透了,起身就要带着自己的人告辞。
门外。
灯火闪烁,女人娇笑着而来,手里还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怎么本宫还没有来,拓跋将军就要离开了呢,啧啧,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傅兰清?”张王后失控的站起来,一张脸狰狞得可怕。
“没错,是我。王后娘娘没想到吧,哎呀呀,之前你可是把我打得很严重呢,到现在我还疼的很。张王后,今天我们就来做一个了断吧!”傅兰清的脸色也说不上好。
但是最令人惊讶的不是她手里面的滴血长剑,而是她身上和张王后一模一样的凤袍。木清止想过很多可能,也对凤袍线索出现的消息半信半疑,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傅兰清和自己的斗争上已经输了,身份也从受宠的兰妃掉到了无人问津的兰昭仪,她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这女人不会在卷土重来了,可没想到凤袍,竟然是傅兰清偷的。
“怎会是你偷了凤袍,那之前本宫让人去兰蔻殿搜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傅兰清,你好大的胆子啊……”张王后知道,皇甫林现在的脸色肯定已经黑成锅底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这个王后也算是做到头了。
威远侯爷生气极了,立刻冲到傅兰清的面前甩了她一巴掌,颤抖着怒骂,“你这个畜生,什么事情不去做,偏偏要偷凤袍,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恶毒、没有良心的女儿呢?好啊,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害了我们整个威远候府!”
“打死我?”傅兰清眯了双眼,冷笑着开口,“好啊,既然你都要打死我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今日我就要用你从小逼着我学习的武功做一个了结。”
长剑,瞬间刺穿了威远侯爷的腹部,速度惊人的很。
只听见傅兰清笑了,“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我还以为你是黑心肝,流出来的血也应该是红的呢。父亲你瞧瞧啊,现在你死了才用这种哀求的眼神看我,早干嘛去了,我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你维护那些卑贱庶女的话,什么她们是妹妹,好东西要跟她们分享,我只知道,那些人,不过都是贱人!”
杀了自己的父亲,傅兰清已经不能说是一个人了,她的眼神锐利极了,扫射在女眷席位上,一眼就看到了那跟着而来的妾室安妮,一个美貌无比的西国战俘,日日夜夜蚕食着她母亲的权力,生出来的那些卑贱庶女,也夺走了属于自己的宠爱。
妾室安妮看着傅兰清一步步走向自己,脸色早已经如同死灰了,她没想到这个不受宠嫡女竟然是如此疯狂的一个人,想到以往自己的嚣张跋扈,她连忙求饶,“大小姐,兰昭仪,求求您不要杀我,妾身完全是被老爷逼迫的啊,他、他说让我欺负你母亲,让她受不了自请下堂,她说到时候就可以迎娶一个对自己更有帮助的续弦了。”
“你说什么?我父亲那么疼爱你,你却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的把他丢出来做替罪羊,我似乎还听说过你们花前月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呢。现在我父亲被我杀了,那理所应当你去给他陪葬,兑现自己的诺言吧!”傅兰清手起剑落,了结了妾室安妮的性命。
刚刚开始就两条人命没有了,皇甫林和张王后都觉得自己的脸面被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尤其是张王后,她看着自己重视无比的凤袍被染上鲜血,彻底的毁掉。愤怒之下的张王后指着她,怒骂道,“傅兰清,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盗窃凤袍,还敢如此对待凤袍,你罪无可恕。”
“罪无可恕么,张王后,我们两个斗了几年,你一直都被我所压制。如果不是木清止这个贱人的出现,我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兰妃,而不是现在这样形如身处冷宫的落魄。而你,就算是丢了凤袍还能够继续做自己的王后,我不甘心!凭什么你错了就能改正,而我错了就要万劫不复!”傅兰清想哭也想笑,自己碰上了这样的命运的确应该好好哭一顿,可是她想笑的却是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命运了,“张王后,木清止,今天你们两个人必须死,就当是和我陪葬吧。”
长剑一挥,破开了御林军们防御往木清止和张王后袭来,木清止还好,跟着碧落他们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此时此刻躲开攻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张王后就没那么走运了,虽然生活在大漠,从小能够练习武功,可进宫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她,早已经荒废了自己的武艺,根本没有余力去抵抗傅兰清,只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掀翻在地上。
“来人啊,护驾。”张王后很没有形象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躲开傅兰清,躲在御林军的身后语无伦次,没有形象的怒吼,“赶紧把她杀了,这个弑父的贱人已经没有人性。拓跋瑞,你身为将军,竟然还坐在那里,还不赶紧来护驾。”
第一次,张王后没有拉拢拓跋瑞的心思了,反而是想让他死掉。
因为情况特殊,碧落匆匆忙忙的带着木清止就要离开,却被阻止了,“我们现在不能走,凤袍还在傅兰清身上,我们必须要拿到手,否则的话百香楼那边不可能让步给我们消息的,碧落,我去引她过来,你找准机会把凤袍割下来带走。”
她想过了,反正百香楼主人的女儿要的,也不过是一条袄子,凤袍的裙摆很长,就算割下来也足够取线做衣裳了,只要拿到手,她们就不愁了。
“不行,太危险了,现在的傅兰清已经算是疯子一个,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而且王爷也绝对不会愿意你这样做的,小姐,让我来,你先走,傅兰清现在主要是想伤害你和王后。”碧落看着傅兰清那纷飞的剑影,心中惊涛骇浪翻涌,谁能想到一个隐在深宫里面的妃子,能有这样的好武艺呢。
“随机应变吧,我们现在不能走。”看场上张王后狼狈极了,傅兰清追的也有些疲累,“就是现在,你悄悄的上去,必要的话,把凤袍上面点缀的南海珍珠也带一点下来。”
“好!”
话音刚落,碧落一跃而起攻去。
傅兰清很是警觉,只不过转身就把碧落的攻击给挡了下来。那繁琐无比的凤袍在她身上似乎是量身定做,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方便。傅兰清冷笑一声,“怎么,就凭着这点小本事想偷袭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今日,张王后和你那个可怜的小主子死定了。”
眼神一冷,长剑在碧落的胳膊上留下一个伤口。
“碧落,不要硬抗,把东西拿了就走,我自然会脱身,你不要多虑。”木清止见她受伤,紧张极了,她立刻一跃,自己那不纯熟的轻功歪歪扭扭的飞到了傅兰清的面前,对着她说道,“傅兰清,如果你恨我和王后,那你就尽管来,我们奉陪到底,不要牵扯到别的人。”
看着那喜气洋洋参加宴会的众人,脸色苍白的逃离。
当然,木清止没有那么好心去关心这些人,她只不过是想找话题分开傅兰清的注意力,好让碧落有机可乘罢了。至于别的人,死不死还真不是自己能够操心的事情,而是应该让皇甫林这个躲在桌子下面的窝囊帝王,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果然,傅兰清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她冷笑着看了一下那些人,道,“这些人的死活原来和安国公主有关系啊,还以为你是一个冷情的人呢。不过……你越是这样在乎,那他们死的就越快。”
飞镖,瞬间出手,刺在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后脑勺上。 媚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