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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公子。”慕清颜抬起头，“他对我们做过的事非常了解。”

　　“什么？清娘你可别吓我，那家伙就在我们的人当中？”韩四吞了口唾沫。

　　“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韩致远转身坐好。

　　“那是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我在破解榷场暗洞中的机关时所过的话？”

　　“公子说那机关让你有熟悉感。还说那机关路数与出自开元寺的机关有些像，但只是皮毛。还说客栈对付陆元韶的机关板，也与藏在紫金山脚的那个石磨磨盘下的旋转机关门类似，暗洞中的机关还与什么飞鸟底座相似。”韩四一拍脑门，“哦，我还想起来，公子当时说还有其他熟悉之处，回头再说，可这一回头我反倒忘了。”

　　“对，就是这熟悉之处，一个接一个，包括来到金地，发现越来越多。你去年也与我跑了一遭，不妨自己想想。”

　　韩四的脑筋转起来，先从到金地后的近况想起，“孩子！圈养孩子！我们说过像是汀江常荣寨处心积虑的的培养人手。”

　　“不错，是其一。”

　　“还有……易容，纥石烈塔牙假扮邢朝的时候易了容，他牵的马匹改了色，也算是易容。”

　　“嗯，是第二点。”

　　韩四继续想，“府衙牢房竹管投毒，也像嘉王去年被敖兴困在南屏山地洞中险些被通风道的毒烟闷死，他们又准备在驿站用火药炸钦差，月老祠附近贼匪藏身的山洞中也有火药道准备炸人。”

　　“三四五。”韩致远继续数。

　　“榷场几处暗藏密字，陆元韶中机关板毒针又类似母子毒法，做无头鬼影人口喷烟等惑乱人心，还有那假金使借半路落水到榷署假做生病，也是用了当初公子骗何四娘等人的招数，还有……还有……鸟窝里藏身份文碟？清娘在上杭的时候不是也在鸟窝里藏过东西？这么一数，真是好多，也不知道我数全了没有？”

　　“还有夜半桥头的字谜。”韩致远道，“慕捕头给颜娘的书信中就留了字谜，后来找到艮山王坤家。”

　　“慕捕头留字谜的事我不知道。”

　　“这件事我只在后来给皇帝的案情陈述密折中简单带过，有些东西没有细说，但却是提到信中字谜，本想以此证明慕捕头给过我们办案提示。我不确定这夜半桥头的字谜是巧合，还是有心借鉴为之。”

　　“那能知道此事，还留了心的人可不一般。这办案详情内幕是密卷，可不是随便就能让人看的。”

　　“且不说这信中字谜，能与你数出来的这些种种巧合也必是深知去年那些事的人。”

　　“这在临安可就不只是一个算命先生能做到的。”韩四越想越觉得此人实在神呼，“这人在临安也有深厚的根基？”

　　“宇文虚中其实便是大宋的细作，当年朝廷收到许多来自金人的消息都是出自宇文虚中之手，可以说细作一行是他的拿手本领，后人能够将此行当做的出神入化，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哦，难怪纥石烈塔牙拜其为师，也培养出那么多细作来。”

　　“他们是虎狼交易。”韩致远冷笑，“且不说这次事败，若成功，最终也是纥石烈塔牙一伙被玩死。”

　　“也是。纥石烈塔牙肯定是只知灭宋不知抗金，否则赌坊酒窖里的刻字也不必遮掩蒙灰。”

　　可是，宇文后人为何要杀黄贵妃？只是为算计李皇后吗？若如此，他又何必对老花下手，又怎能掌握龙马图腾的秘密？……

　　慕清颜一路上都在想。

　　老马奔行不快，天黑时三人方抵达登封，连夜来到少林寺。

　　僧人认出前不久来过少林的慕清颜，直接带他们去见住持普照大师。

　　“这可是又沾了颜娘的光，否则还得费一番口舌，耗番工夫。”韩致远笑道。

　　夜里登门本就叨扰佛门清净，又要见住持大师，哪能容易？

　　“慕施主。”普照大师见到慕清颜，反倒率先双手合十。

　　慕清颜赶忙回礼。

　　“慕施主的事情办完了？”普照大师打量慕清颜的一身男妆。

　　“金主这边的事都已解决，准备回宋。”

　　普照大师微笑点头，“阿弥陀佛，甚好。”

　　慕清颜为普照大师介绍，“这是临安韩公子主仆，他们来接我。韩公子说有事与大师相商，临行前特与我同来少林面见大师。”

　　“不知韩施主找老衲所为何事？”

　　“有些孩子，想请少林高僧度化。”韩致远道。

　　“何处的孩子？”普照大师问。

　　韩致远便将伍孟怀有心收养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普照大师能送颜娘去汴京，自是明理慈悲之人。这些孩子我无处托付，只能寻少林帮忙。希望他们能够得大师点化，铲除心中魔障，不求成为栋梁之才，但求能够快乐成长，不要走上邪路。”

　　“韩施主能有此心，也是慈悲为怀。”普照大师听闻之后道，“韩施主所托，老衲便领受了，之后老衲会设法寻到那些孩子。”

　　“多谢大师。”韩致远拱手。

　　“点化苍生本是佛门之道，理所应当，谈不上一个谢字。”

　　“师父，余施主求见。”有僧人在门外传话。

　　“我们暂且回避。”韩致远打算带慕清颜与韩四避开。

　　“这倒不必，余施主也是宋人，只是恰巧来到登封，便上少林来看望老衲，他在登封停留十余日，计划即日启程回宋，既然你们也打算回宋，倒可同路。”

　　普照大师让人进来。

　　“余公子？”慕清颜一眼认出来人。

　　余航向各位拱手致意，又看向一身男妆的慕清颜，早已见过，并无奇怪，“听说有位姓慕的姑娘来到少林，我便想着是不是曾一起落难的慕姑娘，一见果然是。”

　　“原来二位是旧识。”普照大师道，“那老衲就先退下，不打扰施主叙旧。”

　　“我送大师。”韩致远恭敬随后。

　　二人出了客殿的门，韩致远低声道：“我请普照大师做的事，还请低调，不要让他人知晓，以免事端。”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