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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照大师了然点头，“施主放心，老衲明白。”

　　返回客殿，韩致远便道：“之前还与颜娘说起你们的两次偶遇，不想话刚没落多久，就又一次见面了。”

　　“阁下似乎是……韩公子？在下在襄阳府衙见过。”余航笑道，“幸亏在下的文牒最终落到府衙，否则行走可是麻烦了。原来韩公子与慕姑娘相识，我们在此一起相遇真是缘分。”

　　“听颜娘说，你的货物都丢了，这赤手空拳在金地还能做生意？”韩致远不着痕迹地将慕清颜拦在身后，打了个手势，请余航在侧位就坐。

　　“我与约好的买家已说明情况，对方通情达理，不算我的违约，日后我再补一批货送来就是。”余航与韩致远一起坐下，“那买家还给我支了笔丰足的盘缠，不过我想已从成都大老远来到金地，总得拜访一下旧友，这就到了登封来。”

　　“余大哥的旧友便是普照大师？”

　　“我这俗人哪里有资格与普照大师结交论友？只是每次来到金地，都会到少林参拜，视少林众僧皆为师，在普照大师跟前混了个脸熟。”余航笑道，“我是个商人，所说结交的朋友韩公子应该懂得。”

　　“就是生意上的来往么。”坐到另一旁的韩四插了一句，“咱家大公子也称那些买卖人为朋友。”

　　“是，是。”余航含笑点头，“我来这一趟不容易，总不能无劳而返，生意做不成，人情世故还得有。”

　　韩致远道：“余大哥这般善交，那些朋友见余兄落难，想必都会资助一二，余兄多少还能捞点。”

　　余航笑着摇头，“我只与约好的买家说明情况，对其他人从未提及。”

　　“余大哥倒是有气度。”

　　“见笑。”

　　韩致远再次观察此人，与在襄阳府衙见到一样，性子看来温和，举止优雅。个头不算高，但从骨子里还透出几分硬气。即便没有慕清颜的话，只说这样的人在金兵营中周旋，又夺马而逃，他也是信的。此人的身上还有见惯风浪的无惧，那种淡然处之的漫不经心。

　　韩致远拱了拱手，“多谢余大哥助颜娘逃离金兵营寨。”

　　“客气。”余航拱手回礼，“我也是帮助自己逃脱，与慕姑娘合作更得力。当时慕姑娘落马，我还担心又被金兵擒去，今日一见，也是放下了心。”

　　“听普照大师说余大哥准备回宋？”

　　韩致远继续与余航攀谈起来，一口一个余大额，客气近乎的不像慕清颜认识的人。

　　余航无奈，“是啊，这趟生意赔了本，还是要早些回去重新打点。多逗留这十几日也差不多够了。之前来少林是问好，这次来少林，是与普照大师告个别。”

　　“余大哥这做事倒也周全，来了登山拜拜，走时也来拜拜。”

　　“若我无家业负担，倒想留在少林不走。”

　　“余大哥，再问你打听个事。”韩致远身子朝余航偏侧，手肘搭在座椅扶手上，“你是成都人，应该知道宇文虚中吧？”

　　余航点头，“宇文大人，龙溪居士，我知道。”

　　“听说靖康乱后，宇文虚中的家人迁至他处，余大哥可知是哪里？”

　　“闽中。”

　　“哦。”

　　慕清颜随着韩致远点头，也心下了然。之前他猜测的不错，崇文阁的夫子确实是因闽中人而得以活命。

　　余航知韩致远提到宇文虚中自有意图，但他不说，自己便也不便多嘴问。

　　“余大哥，我看你回成都之后应该给那位宇文大人烧个香。”

　　韩致远的话又让余航听的没头没脑。

　　不过余航笑笑，“这倒不必为宇文大人担心，我们成都当地不少百姓每年清明都会祭扫宇文大人的衣冠冢。”

　　“倒是挺有心。”

　　听着这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攀谈，慕清颜有些发困，倚着座椅不住打哈欠。

　　“时候不早，慕姑娘已然困倦，请师父安排斋房休息吧。”余航站起身。

　　韩致远随之起身，“好，那我们便约好一起回宋。不知余大哥几时启程？”

　　有约吗？

　　慕清颜虽然犯困，可也在留意二人的谈话，似乎并未听到什么约定。

　　余航也是微微诧异，但很快顺言而道，“若你们赶得及，明日早便动身。”

　　“颜娘早已想回襄阳，能赶早最好不过。”

　　“好。”

　　“对了，余大哥似乎还不知我们姓名。”

　　余航尴尬笑笑，虽然第三次见面，可他只知是慕姑娘，还未顾得说几句话，这位韩公子便与他热情絮叨起来，他也不好直接问人大名。

　　“我叫韩致远，这是我身边的韩四，至于慕姑娘……你还是叫她慕姑娘行了。”

　　“我叫慕清颜。”慕清颜起身主动道。

　　余航颔首致意，“慕姑娘早点歇息，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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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早，众人在少林吃了斋饭便与普照大师告别，踏上归程。

　　老马车不够中用，昨日上嵩山前，韩致远就让韩四随便丢到一个村子口。今日到了登封县城，有余航开路，搭上他那在登封的生意朋友的商队，朝南阳行进。

　　路上，韩四与慕清颜悄悄道：“清娘，你瞧咱家公子精明吧，搭着这商队走，省事多了。”

　　“是，韩公子一向八面玲珑。”慕清颜笑道。

　　临安城的邱大一伙不也为他所用么。这位余先生是个客气之人，他便与人热情称兄道弟，对方也不好推辞。

　　骑马在前的韩致远与余航一路攀谈甚欢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见了定当他们是故交。

　　慕清颜听到他们又说起里长家的事，余航对里长家小儿子的命运颇为叹息。

　　韩致远又问了成都府的一些情况，余航都详细回答。

　　商队原本只到南阳县城，韩致远等人则要继续南下。看在余航的面子上，商队的主子在出发前便叮嘱他们将余航等人送到边关，于是又多行了半日。

　　如今边关情况好转，金兵对来往众人也较客气，似乎又回到之前和平通商的时候。

　　韩致远等人持身份文碟顺利出关。 大宋刑部侦缉档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