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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危

东宫苟命日常 春厌 7363 2021-04-06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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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

  李君懿前脚踏出昭和宫后脚一人便急急地跟了上来。

  施寒萧眼神示意了身后被同僚缠着议事的父亲施盛荣,急追上先一步出金殿去的李君懿。

  “太子殿下。”

  李君懿闻声停住脚步,回头见着人便没再往前走,“施议郎,可是有事?”

  施寒萧在李君懿身侧站定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殿下,小妹在东宫不知身子如何了?”

  李君懿露出一个浅笑来,施寒萧看着略皱眉。

  “施议郎的妹妹在东宫一切都好。”

  施寒萧面上怔怔心里却不怎么信,李君懿说得太过敷衍,只是他不好反驳于太子。

  “小妹她身子虽弱了点,性子却是温顺的,必定不会给太子殿下添麻烦。”

  李君懿只是含笑望着他,不置可否的态度。施寒萧心里越发的担忧。

  他早便劝父亲,太子不会想要妹妹那样的身子进东宫,便是摆设也不会要。可父亲偏信了道士的话,竟是求了圣上的旨意。

  太子不得不接纳了妹妹又如何,妹妹在东宫真的能过得好吗?她的身子根本受不得半点的磋磨。

  越想越是着急上火,拱手躬身,“不求殿下恩宠,但求殿下照顾。”

  李君懿可不觉得有为他照顾妹妹的义务,转身就走了,空气中飘着他一句冷淡的话,“自然是会的。”

  *

  紫薇殿

  施清仪在窗台前提着玉壶小心地往花盆中浇入了些许水,身体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

  孟子茜步履缓缓踏入内殿来,瞧着她如常地在窗边浇花,一身白衫浅浅的芙蓉绣于衣上。

  与晨光与花,与景都融在了一块儿。似光又似花,能升华而去的模样。

  “施妹妹,可早啊。”她冷冷淡淡地道出一句。

  施清仪这才察觉她的存在,抬头看了过去,行礼,“孟侧妃。”

  孟子茜走上前来,她今日气质十分的冷,似剥去了伪装,此时这阴冷模样才是她见她时真正的样子。

  施清仪心下略有不安,孟子茜与她站得很近,两人便只有几拳的距离,她退了些许。

  孟子茜望着施清仪,抬手抚摸上一旁花盆中的寒兰。施清仪垂着的目光瞥到她的动作,心提了起来。

  “施妹妹倒是将它养得比往常好了。”

  “殿下可从不让我摸,妹妹每日都能摸到它,可让我羡慕。”

  施清仪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忐忑着想要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局面。孟子茜却是看向了窗外,“殿下,表哥,他当是下朝快要回来了吧。”

  施清仪提着心正要随她向窗外看去,却见她忽得一拂手推翻了花盆。

  “哗啦!”

  瓷器碎裂的声音,褚黄描画精美的花盆落在施清仪脚前,土与花砸了一地。

  施清仪顿觉眼前一黑脚下踉跄,身子像被抽去一魂,吐出口血来。

  孟子茜吓了一跳,见她就那样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惊吓后便是舒畅,晕了更好,都由她编纂。

  李君懿踏进内殿便见着地上碎裂的花盆与泥土中埋藏露出的些许绿叶,一旁还有个娇小的身子倒在地上。

  孟子茜则惊慌失措地向他看来。

  “表哥……良媛妹妹她不小心将花盆打碎了,茜儿还未来得及安慰她,她便吓得吐了血晕过去了。”

  李君懿的脸色似蒙了层黑雾般令人觉惊恐,孟子茜被吓住,从碎裂的花盆边跳开。

  心中忐忑着,面前装作镇定,“表哥,良媛妹妹她是不小心。她已经晕过去了,您快替她唤个太医吧,她身子一直不好。”

  李君懿几步上前将施清仪抱了起来,看到了她褪去血色的唇上那艳红的血迹,面白如纸,身子软的在怀中可任人扌圼弄却几乎感受不到呼吸。

  死气沉沉。

  他压抑着心中几欲喷薄的怒火将人放到床上。

  “陆安!”

  一声厉喝,陆安急匆匆踏进内殿来,他从未听过殿下用这般冷寒的声音说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上,见着地上狼藉更为大惊。

  “让安禄去唤太医,你唤个人将地上收拾了,寒兰重新种起来。若是花死了……”

  陆安一个哆嗦,连着一旁的孟子茜都跟着哆嗦了一下。他语气未有起伏,可平静面容下压抑的磅礴怒气却让两人都能感受到。

  孟子茜越发后怕起来,表哥比她想象中在意这盆花的多。她悄瞥向床上,那小贱人是不是死定了。

  可表哥还将她抱起动作轻缓地放到床上,又叫了太医。

  她看不懂,心里又嫉妒。为何不让她就此自生自灭。

  李君懿站在殿中,许久都未再动也未说话,看着两个小太监哆哆嗦嗦收拾完地面将寒兰换了个盆种好,一直到太医来了殿中,他才让开几步令太医给施清仪诊脉。

  他望着床上,目光如两柄寒刃能将人刺穿带起惊颤的寒意。

  太医也在这般氛围里有些哆嗦,生怕半点做得不如意就得丢了命。

  收回诊脉的手将那一截纤细的手腕放回原位,额汗涔涔。

  “禀殿下,良媛她先天体弱不足难以根治,就臣方才诊的脉象来看今身体已衰弱得厉害,怕是……怕是时日无多。”

  太医声音越发低小,丝毫不敢抬头。

  李君懿面色沉沉望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瞥向床上虚弱的人,她将他的花打碎了他都还未说什么,就给吓成了这样?

  近日她的身子明明瞧着没事,当初入东宫来也是借着时日无多的由头。

  未将太医的话听进几分,只当危言耸听,淡色的唇中吐出一个冷寒的字,“滚!”

  太医顿时起身疾步如飞地离开大殿。

  后李君懿的视线落在了孟子茜身上,孟子茜心中慌乱,生怕也得他一个“滚”字,忙行礼,“茜儿也告退了。”

  出大殿去,心里暗暗嫉恨地想着表哥可得好好整整施清仪,把人弄得半死半残才好。

  狠狠惩罚她。

  殿中李君懿行至窗台,寒兰已被重新栽种好,只是叶片折了不少,本恢复生机欣欣向荣之时,这会儿便又是饱受摧残半死不活的模样了。

  安抚下去的戾气又弥漫出来。

  等她醒了再算账!没有掐死她真是他忍耐力够好。

  施清仪躺了好几日才悠悠转醒,望着褚黄的帐幔,望着殿中,她在紫薇殿里躺着?

  她不知她睡了多久,只知身子异常地难受,胸口压抑得像是放了块大石般喘不过气。

  挣扎着要坐起身,她还记得白兰被孟侧妃打碎了,定是因为如此她此时才像是快要死去一般。

  白兰怎么样了,她焦急万分。

  挣扎了许久也未起得来,只趴伏在床侧虚弱地喘息着,“咳!咳!”

  榻上翻着书的李君懿听闻了轻微地咳嗽,移开眼前的书向床上看去,丢下了书本站起身,修长的腿迈向床侧。

  “醒了?”

  他的声音冷寒似融化的雪水从施清仪头顶倾倒而下,冻得她僵住了身子。

  “殿下……”施清仪后知后觉地惊恐,抬起头声音万分虚软地想要解释,李君懿覆霜的神色却让她不敢再言。

  “是……”

  李君懿俯身掐起了她的下颌,止住了施清仪的话。施清仪只觉整个下颌都要由他的手被提起来,本就奄奄一息的身子越发像被堵住喉咙,无法呼吸。

  “咳!咳!”仰着头痛苦地咳嗽。

  “孤可有说过,若是花死了,孤要了你的命。”

  施清仪望着他,泪盈满了眼眶滑落眼角,痛苦之中目光微微涣散。

  “是,是侧妃推的。”她艰难虚弱地吐字。

  李君懿松了力道,目光深深望着她最终松开手,“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施清仪顿时便跌趴在床上,虚弱地连喘息与咳嗽都极轻,纤小地一团簌簌抖动着。

  “太子殿下,为了那盆花要妾的命吗?”她一面喘着一面问,也听不出那细弱纹吟的话语里有何种情绪。

  “孤不是早提醒过你。你的命不值那盆花。”李君懿的声音依旧冷冽。

  “孤待你好只是喜欢你的模样,你的身子。”他蹲下身又轻抬起施清仪的脸,指腹缓缓摩挲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施清仪看着他冷漠,眸里又带着些许痴迷的模样,心口隐隐的疼痛,分不清是不是身体的不适。

  他不是梦里的人,必然不是。

  李君懿复站起身,正要转身就见施清仪又是一声咳嗽,咳出一口血印在了床褥上,目光蓦然一紧。

  施清仪双目轻阖再次昏迷过去。

  李君懿命陆安唤了太医来,依旧是那活不久的诊言。

  这几日一直都是梅林在紫薇殿照顾,他唤了梅林进殿,离开去到宛琳殿。

  孟子茜已几日未见他,施清仪躺在紫薇殿昏迷的几日李君懿不允她过去。

  这会儿见李君懿来了宛琳殿甚是欣喜,倒水端茶。

  李君懿在殿中坐下,抬眸望向她,“孤的花是何人打翻的?”

  孟子茜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面上欣喜亦凝固起几分,她望着李君懿做出伤心模样,“表哥这是何意?表哥难不成怀疑茜儿。”

  李君懿目光清冷,些许压迫与凝视,“当时你也在场不是么?”

  “可是良媛妹妹醒了,与表哥说的?”孟子茜的神色越发哀伤起来,“表哥竟是信她而不信我吗?”

  已至伤心欲绝模样,“表哥几次侍寝她而不愿碰茜儿,果真心已是向着她。既然如此又何必来问,信她便是了。”

  泪水链链落下脸颊,“表哥罚了茜儿吧,但茜儿想问,表哥可是要她做太子妃?”

  李君懿皱起了眉头已然心烦,“东宫里不必叫表哥,太子妃也不是该你问的。

  孟侧妃如今掌管东宫后宅诸多事务,当尽职本分,莫因妒而做出陷害的事来。

  孤的那盆花,更不该打其心思。”

  他站起身,孟子茜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泪珠尚存眼眶,“殿下不信茜儿?殿下还是信施良媛是吗?”

  “孤若是不信你,你便不会还好好地站在这儿。”李君懿垂眼看着身侧孟子茜。

  冷冽的声音今她瑟缩了下,松开手来。

  孟子茜看着李君懿漠然的身影出去宛琳殿,想要问他打算如何处置施清仪的话吞回了肚里。 东宫苟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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