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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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露重,夜空中悬挂着的弯月慢慢隐入了云层,静山寨中燃烧着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
谢临风眼见着高勇将沈鱼抱起,他想上前去把沈鱼抢过来,可刚一起步,胸口处的伤口便扯得他浑身抽搐似的疼痛。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高勇瞟了一眼谢临风的伤口,他横抱着沈鱼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发财你去把大夫找来给他看看,别死我们这里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后院走去了。
高发财散了围观的弟兄们,叫他们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然后正要去帮谢临风叫大夫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大门外火光通明如一条火龙蜿蜒盘旋而来。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群众又好奇的抻着头围了过来。
高发财听着由远及近的铁蹄声纷至沓来,即使是在夜里,也能看见人群后不断扬起的灰尘,接着门外便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一大群官兵将整个寨子围得水泄不通。
寨中的山匪们手足无措的聚在了一起,明明手中还拿着武器,可还是被眼前的状况惊得忘记了反抗。
李信骑着马直接冲了进来,然后在离谢临风十来米远的地方下了马,才小步跑到他面前跪拜道:“属下来迟,请王爷降罪!”
“起来吧。”谢临风抬手示意他免礼,李信起身时无意间看到谢临风胸口处的伤,正要询问的时候,却听他道,“皮肉伤而已,不打紧,螺山那边可处理妥当了?”
李信回道:“回王爷的话,我已将命人将包括殷叙在内的所有山匪看管起来了,至于张桓则单独关押等候王爷发落!”
谢临风冷声道:“张桓所犯之罪罄竹难书,不杀他难以平民愤,传令下去,明日将他于集市处以绞刑,其尸身悬挂于城门上曝晒三日。至于殷叙等人则交于官府处理,责令府官整理整理好罪状交于我,待我回京后呈给陛下。”
“遵命!”李信应声后走到一旁吩咐手下即刻返回城中传达王爷之命。
“至于这静山——”谢临风扫了眼旁边的高发财。
高发财顿时就被吓得嗷嗷叫着跑去找高勇了:“啊!老大救命啊!”
高勇将沈鱼轻放在榻上,正聚精会神的观赏沈鱼容颜的时候,高发财冲进来了,高勇顿时没了好心情,斥道:“高发财,你最近没被收拾是不是皮痒得紧!”
高发财指着门外,惊恐之色依旧浮在脸上:“老大,出大事儿了,那个人还真是摄政王,他派了一大群官兵将寨子给围起来了。而且——”高发财咽了口唾液,才继续道,“而且他要杀螺山的张桓——”
也不知是抱了沈鱼还是其它的原因,高勇觉得自己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麻,“又不是要杀你,你慌个什么!”
高发财道:“老大你想想,张桓只是绑了夫——哦不,绑了公主就被要被砍头,那你把公主留在寨里——”高发财瞪得双眼像是要爆出来似的,“那会是什么下场?”
高勇一屁股跌坐在榻上。
这时,谢临风捂着胸口进来了,李信跟在谢临风身后,随时注意着谢临风的神色,生怕他坚持不住倒在地上。但谢临风毕竟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的身体很是疲惫。
谢临风看到高勇坐在沈鱼旁边,眉头明显的皱了起来,他径自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勇,高勇的屁股忽然滑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老大,瞧你怂的!”高发财很是鄙夷的说道。
高勇在高发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干笑着对谢临风道:“王爷,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识王爷尊容,刚才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些草民计较。”
谢临风从鼻中哼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坐在榻上,他整理着凌乱的衣袖,冷声道:“绑架公主,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高勇突地慌了,他忙跪在谢临风跟前解释:“王爷明鉴,夫人她——”
“嗯?”高勇话没说完,谢临风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向他射过去,慌得高勇忙改了口,“草民口误,口误。草民并没有绑架公主,草民当时以为袋子里装的是珠宝,谁想到打开袋子一看竟然是个姑娘,草民当时很是惶恐啊,生怕惊吓到了她,因此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等着她家人来寻她,这不,总算等到王爷您来了。”
“是吗?”谢临风反问。
“千真万确!”高勇信誓旦旦的说道,“您也知道这附近歹人多,还好公主遇到了我们,否则要是再落入张桓的手上,怕是——”
“怕是什么?”
高勇纳闷儿这摄政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总是喜欢打断别人的话。俗话说绝境之下彼生勇智,为了弟兄们的性命着想,高勇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怕是......怕是以公主的聪明才智,再怎么也要两天才能逃出。”高勇想着,皇家人嘛,自然是好脸面的。
“咳咳!”躺在床上的沈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没忍住咳了两身。
“醒了?”谢临风侧身看着沈鱼。
沈鱼犹豫许久,终于缓缓睁开双眼:“头好痛,我这是怎么了?”她摸着额头一脸茫然的样子还真像是醉酒的状态。
“公主可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谢临风问沈鱼。
沈鱼撑着榻想要坐起来,但动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正当谢临风出手想要扶她一把的时候,她稳稳了坐了起来。
沈鱼揉着太阳穴,怔怔的看了谢临风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谢临风明知她是装的,却没有拆穿。他将榻上叠着的被子拉了一角塞在沈鱼身后,好让她靠着省些力气,“如果公主感觉好些了,那就同臣一道下山吧!”
提到下山,沈鱼可有一万个不愿意了,想她费尽心思逃了出来,要是就这样回去的话,岂不是白折腾了。
“嘶,头疼,头疼得紧——我再躺会儿。”沈鱼又缩了下去,还顺便给自己盖了被子。
谢临风并没有强求着她下山,而是吩咐了李信就地扎营,等明日天亮后再出发。命令一下,高勇的心就凉了半截,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要被关在寨里整整一晚上,这这这,怎么能让人睡得安心?况且,这摄政王也不说要免他们的罪,也不说要治他们何罪。这等煎熬,可比一刀了解了他还要难受。
“王爷,厨房里没剩下什么好菜,我只好给您煮了一碗面,您将就吃些。”
“好!”谢临风点了点头,又招呼李信过来扶自己。
“王爷,还是找个大夫来给您瞧瞧吧。”李信扶着谢临风坐到桌边,将筷子递到他手里。
“一点小伤不碍事,等会儿你给我拿些要来,我自己抹点儿就好。”谢临风对吃食并不挑剔,尤其是在饿了一天两夜之后,一大碗素面只用了几口就进了他的肚中。
“我再去给您煮一碗。”李信收了碗就要出去。
“不用了。”许是饿得太久了,谢临风吃了面后胃中涌出想要呕吐的感觉,“给我把药拿来,再打一盆水来。”
李信应了声,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屋里还有一个女人,“王爷,您就在这儿换?”
谢临风回头看了眼紧闭着双眼的沈鱼,点了点头。
李信还想说这样怕是不太妥当吧?可他看到谢临风目光一直落在沈鱼的脸上,都没回头瞧他一眼,识趣的他忙退了出去,没过一会儿,李信就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谢临风谢绝了李信想要帮忙的好意,李信将药放在桌上便退出去守在了门外。
谢临风见沈鱼侧身面朝里躺着,气息匀称,这次应该是真的睡着了。他又折回桌边坐下,解开了腰带,掀开领口,一块两指宽的伤口便浮现在了眼前。血液早已经凝结成了暗黑的痂粘在伤口上,谢临风先是用湿帕洗掉了血痂,才在上面倒了药粉止住将要涌出血的伤口。
“刚才你为何不躲?”沈鱼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谢临风惊讶得手一顿,随即将衣服拉起来盖住了身体。
沈鱼从始至终都是醒着的,除了满脑子逃跑的想法,她还在纠结谢临风为何不躲开她的刺杀,以及,刚才那一晚面的香味引出了她肚子的馋虫,她更睡不着了。
“你为何想杀我?”谢临风不答反问。
自然是报前世的一箭之仇。沈鱼这样想着,但也没有傻到说出来。
“我怕你是假冒的。”沈鱼绕到谢临风旁边坐下,“想试你一试。”
“结果呢?”谢临风知道答案不会这么简单,但他也确实想不到第一次见面她为何对他敌意如此之深。
沈鱼从桌上拿起那瓶金创药在鼻前闻了闻,然后掀开谢临风的衣领,刚才那块被擦了痂的伤口又渗了不少的血出来,“你是个忠臣良将。”
被一个女子直勾勾的看着,谢临风头一回感到窘迫,他想将衣服拉上来,可沈鱼却打定了主意和他作对似的,死死的抓着不松手。“忠臣良将......”谢临风跟着重复了一遍,只是那语气像是在自嘲。
“谢临风,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沈鱼边说着,边给他继续摸着药。
“此话怎讲?”谢临风问。
沈鱼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用竹片将药在伤口上抹匀,突然,她将竹片停留在谢临风的伤口上,然后用力一钻,才刚刚凝结的血瞬间又流了出来,顺着谢临风的胸口流入衣衫里消失不见。沈鱼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吃痛,意料之外,谢临风依旧没有阻止她。
“无趣!”沈鱼将药和竹片丢在桌上,鎏金葫芦瓶在桌上滚了几圈后,“哐”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谢临风从桌上拿起白布,忍痛绕着两个咯吱窝在胸前缠了几圈,重新穿好衣服后回头一看,沈鱼已重新在床上躺好。
“退下吧,本公主要休息了。”沈鱼背着身道。
不一会儿,闭着眼的沈鱼感觉眼前暗了一下,她倏地睁开眼,蜡烛灭了,但谢临风并没有离开屋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谢临风又在她的榻前坐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沈鱼的心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为了避免公主再次失踪,臣还是在这里守着比较妥当!”或许是在暗中的缘故,谢临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困倦的沙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你让我如何见人?”
谢临风久久没有答话,这一度让沈鱼以为他坐着就睡着了。“臣可听说公主在西夏常与男儿同塌而眠,如今我只是坐在公主床边,公主还怎的害起羞来了?”
沈鱼被他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又负气的翻过身去背对着谢临风。
又过了很久,这次是在沈鱼真的快要被气睡着了之后,迷迷糊糊间,她隐约听到谢临风轻轻说了一句“传出去了更好,本王负得起这个责。”
但沈鱼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她醒来的时候,根本就记不得了。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喜结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