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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才笑道：“预防罢了，前辈不必担心。”

　　白辞说，“呸，你预防个鬼，哪有修士好好的预防走火入魔的？你才多大，远不到修炼心境的年纪吧？”

　　齐云舟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修炼的术法不同罢了，前辈不要紧张，我没事的。”

　　白辞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如果她有实体，想必已经蹦了起来：“你瞎扯！老子紧张个屁！你爱死不死！”

　　齐云舟：“……”

　　他被这恼羞成怒一般的斥责震了一下，一时无言，只能默默闭上嘴，熟练地将盖子揭开看了看情况，加了点水进去又盖了上去。

　　白辞冷眼看着他煎药，悄无声息地催动不多的灵力，在齐云舟身体里探查。

　　……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

　　白辞难得的有些迷惑，以她的修为，齐云舟有什么伤根本就瞒不住，更别提此刻她还在对方的身体里。

　　但是这一扫描，白辞还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齐云舟的经脉心肺都很正常，不像是有暗伤旧疾的样子。

　　按理说，查不到问题就查不到，别人的身体她一个外人总归插不上手，但是……

　　白辞想，这也算是她走前留给齐云舟的礼物了吧。

　　她还齐云舟坚持惩戒赵深，没有让白家那群人白死的恩，从此以后他们就两清了，白辞回去以后，也不用再有什么联系。

　　容欢是在夜里告知她回归条件的，不出意外的话，白辞会在今夜或者明夜离开。

　　时间有点紧，白辞抿了抿唇，问道：“齐云舟，你的族人出事也是因为这个吗？”

　　齐云舟一顿，有些迷惑地问：“什么？”

　　白辞耐心地问道：“就是外界传闻，你的族人多数短命，齐氏归隐也是因为高手逐个陨落，元气大伤。他们也是因为这种暗伤吗？还是因为心境……不稳？”

　　齐云舟愣了一下，道：“传闻半真半假吧，齐氏归隐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前辈们的陨落，但这不是主因，齐氏也并没有元气大伤，只是因为没有办法过了那个坎。我族归隐，是因为据父亲说，和平年代并不需要一个过于强大的家族，家族毕竟是家族，重血缘，再怎么想维持平衡，外门弟子都不可能继任族长之位，利益有限，而丹阳峰等重资历心性的门派，修士们出头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他回忆着父亲说过的话，缓缓道：“一山不容二虎，即使齐氏并没有独大的心，丹阳峰逐渐盛大起来的名声也不允许我们独善其身，因此不如归隐，反倒清静。”

　　随后，齐云舟笑道：“归隐可不是万事不管，父亲与师父关系一直都很好，偶尔也会派人帮衬。”

　　白辞从他这段话里得到了不少消息，但还是感觉他说的话越走越偏，忍不住开口拉回话题：“所以你们的族人是有办法度过突破期的，据我所知，齐灏是你们族中修为最高也是年纪最长的人，他是靠自己撑过去了，还是靠外力，是鸿曦插手了吗？你来拜师是因为这个吗？”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觉得乱，忍不住顿了一下。

　　齐云舟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白辞的意图，忍不住笑出了声：“前辈对我不用这般旁敲侧击的，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齐氏的血脉都会有惊人的天赋，但凡事有得必有失，我们的丹田是残缺的，族人每突破一个阶段，就会残缺一点，我的父亲就是在突破阶段走火入魔，被师父误打误撞救下来的，父亲将我送上丹阳峰拜师，也有看能不能重现当年奇迹的意思。”

　　丹田残缺……！

　　白辞猛地一怔，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察觉不到问题了。

　　修士的丹田是命脉，就像当初她废了施冠玉的丹田，直接将他打成了废人一样。修士与常人不同，即使断臂，只要丹田还在，就不会有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如果连丹田都碎了，那就代表修炼出来的灵力也彻底溃散了，因此一个正常修士，压根就不会让别人查探自己的丹田，同样的，别人也不会没事想去查看人家的丹田，那是盼着两人翻脸。

　　因此白辞从来没想过查看齐云舟的丹田，脾气再好的人，被人按着命脉，恐怕也温润不起来了。

　　她心头一瞬闪过无数念头，随后轻声问道：“怎么会出现残缺的问题？是堵塞还是破口？”

　　齐云舟垂眸，边捏着药罐边缘向外倒药，边低声道：“应该是破口，我也很少查看，没什么必要。”

　　白辞犹豫着要不要提出查看的要求，她是想帮忙的，不是想翻脸的，虽然以后分开后也没有什么必要再联系。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被人当做“德高望重”的前辈尊重，白辞总想按紧她那所剩不多的风度，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形象。

　　齐云舟见她不说话，也没有逼的太紧，只是默默站起身，从厨房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一代被油纸包裹的严实的蜜饯，一层一层揭开，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辞有点嫌弃这甜腻腻的味道，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顿了顿，道：“我记得鸿曦以前并不常闭关，他的性子似乎是相对活泼一些的，他会闭关，是因为救了齐灏后受伤了么？”

　　这句‘活泼’是白辞从下属那听来的，过于……青春的词汇按在鸿曦身上总是莫名有一种违和感，白辞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齐云舟也因为这个‘活泼’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笑了一声。他对白辞格外耐心，几乎是知无不言：“是的，他助父亲彻底修复好了丹田，但自己也是元气大伤，频繁的长期闭关也是因为伤势，不过近几年似乎是好一些了。”

　　白辞应了一声，又道：“你……你能告诉我……这个破口的情况吗？我见多识广，说不定能见过，也省得你家里人烧命救你。”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语气别扭，但齐云舟依旧在即刻就反应过来她的真正意图，道：“前辈若是好奇，可以用灵力探查一下，我都会配合的。”

　　齐云舟温声道：“前辈想知道什么，想问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只要你问了，只要我知道，我就一定会回答的。”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