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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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再醒来的时候，耳边不断传来嘈杂纷乱的声音。
她眼前还有些模糊，看不清四周，但那充满烟火气的叫卖声嬉闹声却在此刻毫无障碍地往她脑袋里挤。
白辞：“……”
她身上也有容欢的禁制，这也是她能在丹阳峰杀人的底气，只要她回到齐云舟身体里，那‘白辞’的身体就会自动被传送到容欢所设的幻境中。
只是赵深这么多年到底不是白活的，虽然顾及赵长安没有出全力，但白辞那只能发挥出三四成实力的身体对付他也有些吃力，光是震碎赵深的经脉就耗费了她七成灵力，自身也受到了一定的反噬，虽然赶在鸿曦之前回了齐云舟身体里，但也在同时陷入了昏迷。
虽然昏迷中没有意识，但白辞也知道自己是在齐云舟身体里，因此一醒来听到这种声音，白辞本就有些模糊的大脑更迷糊了。
“嗯？”混乱中，白辞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略带几分喜悦：“是前辈吗？”
白辞这会也能渐渐看清周围景象了，因此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沉默片刻，才问道：“从我们上次聊天，过去多久了？”
齐云舟怔了怔，沉吟片刻后道：“大约五六天了吧。”
白辞一时哑然，她也没想到自己冲动之下的爆发会消耗这么多，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听赵深废话。
齐云舟隐约感到白辞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见她不说话，也贴心的不去问，指了指面前一脸不屑地在舔毛的白猫道：“前辈要摸一下吗？”
白辞顺着他的视野看过去，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它看不起我。”
齐云舟：“……啊，也不是，它只是长的比较有特色，性格还是很好的。”
他开了个头，白辞便也不再纠结于之前的事，随口道：“这东西有名字吗？”
齐云舟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复杂，大约是当她不通人情世故，耐心解释道：“这是猫，不是东西。我刚刚见到的，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白辞觉得他这说法也没比自己的好到哪去，顿了顿，又看向四周，问道：“你不在丹阳峰待着，乱跑什么呢？这是哪？”
齐云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惆怅：“师叔……师叔他们在几天前去世了，师尊顾不上我，让我先回齐家。”
他停顿片刻，低声道：“我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就干脆下山来了。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要带你去看看山下风景，虽然这几天你不回应，但我感觉得到你在，也许会看到呢。”
白辞顿了顿，突然有些无措。她活了这么久，生也好死也好，都是围绕着解不开的利益关系的，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和去处。
因此，当初不过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却被齐云舟记得这么清楚，白辞心里也难免有些感触。
齐云舟又道：“而且，家里的饭菜过于清淡，我没什么胃口，就想在外面吃够再说……前辈尝一下么？酸甜的，糖葫芦，还有串起来的糖草莓和其他水果。”
白辞：“……”
她看了看齐云舟手上捏的一串串花花绿绿的糖葫芦，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哦。
齐云舟丝毫没有察觉，还在兴冲冲跟她介绍：“……山楂做的糖葫芦太酸了，糖皮和果子没有充分融合，导致外边甜腻中心酸涩，不太好吃，但又不能浪费，唉。”
白辞说：“你放松，我来掌控你部□□体，接收你的味觉，这样就不会浪费了，一举两得。”
齐云舟顿了顿，羞涩道：“这、这样可以吗……”
白辞磨了磨牙，微笑道：“你说呢。”
齐云舟敏锐的感受到了危险，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许是精神受损，白辞此刻懒洋洋的，也想不明白自己留下来的理由。
她想了想，觉得事情总该有始有终，就道：“我明天或者后天就要走了。”
齐云舟一顿，神情有些茫然，问道：“前辈要离开了么？”
白辞应了一声，懒洋洋道：“你还真想让我在你身体里扎根啊？”
齐云舟笑笑，缓声道：“也没有，就是感觉有些……突然。”
实际上齐云舟在白辞联系不上的这几天就隐隐有了预感，但在没有证实前，总是抱了几分希望。
他垂下眼，心里有些闷得慌。齐云舟无意识地晃晃手中的糖串，道：“前辈回到自己身体以后，可以来找我玩，现在这样也挺限制的。”
他语气如常，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白辞横看竖看没感觉到他有多难过，忍不住在心里呸了一声。
魔族那些人说的都是对的，小孩都是没良心的。
白辞心里颇有几分“被辜负的老母亲”的悲凉感，道：“本来也就是一场意外，还没完没了了，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大人跟小孩哪能玩到一块去。”
齐云舟顿了顿，笑道：“也是。”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白辞不知道说什么，齐云舟便不得不找机会弥补：“我刚从一所茶楼里出来，前辈要去听听吗？”
白辞心不在焉，随口道：“去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听故事吗？”
齐云舟抿了一颗糖葫芦，脸颊被撑的鼓鼓囊囊，他道：“还好，只是记得你似乎说过想去。”
白辞便纠正他：“我说的想去是指青楼楚馆。”
齐云舟只当没听见，笑道：“现在应该快开始了，走呗。”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