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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去隐身术后,兰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无语的。
她看了一眼白辞,又看了看远方陈家肃穆威严的大门,嘴角抽了抽,道:“陛下,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
白辞按了按手腕上盘着的荒火,漫不经心道:“当两个人利益相冲时,别说同父异母的兄弟了,就是父子也得干起来。陈海嫡出却幼,陈旭庶出却长,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
兰晴撇了撇嘴,厌恶道:“所以说不纳妾也就没那么多事了,而且魔族为什么要学人类的规律,搞的不伦不类的。”
嫡长为尊是人类谨守的规矩,很多正道连纳妾都要遮遮掩掩,女子管的则更严,再嫁估计都得被戳脊梁骨,兰晴看不起这种虚伪的做派,但也不得不说人类家族内部争端是比魔族少一些。
而且魔族这边成年就安排侍君侍妾也是祖传的规矩,当初要不是兰晴已经定下了送给父母的上司,估计也是要安排侍君的。
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四个字:大可不必。
白辞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他们不闹起来,我们怎么趁虚而入。”
兰晴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就见白辞手腕一抬,那黑金色的镯子就骤然冒出一缕缕黑旗,在空中渐渐凝结出一团黑雾,在白辞放下手的那一刻瞬间消失不见。
白辞道:“我让荒火去帮陈方一个忙。”
她也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兰晴没法配合,就耐心解释道:“陈海和陈旭早就撕破脸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让荒火对他们动手,引起他们内部的争斗,那时你只需要拿着我给你的资料,咬定你是陈方的女儿,剩下的就都好办了。”
兰晴愣了一下,隐约感觉到什么,点点头正色道:“属下明白。”
白辞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这附近有哪家卖糖的味道不错吗?”
兰晴顿了一下,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以为是什么正事,大脑飞速运转,凭着自己的记忆报了几个店名,并补充道:“属下已经几年没来过这里了,不确定那些店铺是否还开着。”
白辞点点头,道:“没事,等你把陈家的事搞定了,就让人多买点送去给齐云舟——就是刚刚被我留在客栈的那个。”
兰晴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给他?”
白辞说,“我想吃,让他带着,方便。”
兰晴一时没能理解这其中逻辑,脸上神色更加迷茫:“……为何不自己带着?更方便。”
白辞理直气壮道:“我堂堂魔王,随身带一堆糖,这像话吗?”
兰晴:“……”
在他们闲聊的空档里,陈家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陈家家主陈方,在宣布挑选继承人的当天遇袭,重伤昏迷,生死不知。
在白辞跟着齐云舟名为练习实为炸锅拆家地折腾了好几天后,兰晴终于来了消息。
她急火火地推开院门就要往里闯,却被迎面飞过来的锅盖碎片吓得僵在原地。她愣了片刻才见房子里探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那道人影身后走出一个略显狼狈的青年,正是齐云舟。
兰晴这才反应过来那道黑乎乎的人影应该是白辞。
齐云舟对她点头示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摸出一条手帕在白辞脸上抹,可惜也不知道是灰太多还是手帕太小,没一会齐云舟连手帕带手都成了黑色。
他沉默了片刻,道:“火势过大可以盖上锅盖,不要用灵力,尤其是水系灵力,你还把它化成了冰……”
这不炸真的是怪了。
兰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努力让自己把眼前这个黑漆漆一条的人当做白辞,憋住笑正色道:“报陛下,陈方此刻已经是重伤濒死,陈旭和陈海内斗分成两派,如今陈家一团乱,请陛下指示。”
白辞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等下,重伤的是陈方?”
她这么一说,兰晴也傻了,茫然道:“不是您命荒火重伤陈方的么?”
白辞擦了下脸,摇摇头道:“我想的是,重伤陈旭推给陈海,再将二夫人韦氏与外人有私情的事告诉陈方的大夫人宁氏,为了保住儿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这件事捅出来,以陈方的性格,陈旭必然是死路一条,而陈海也未必能独善其身,只要他有别的选择,就不会吊死在这两个儿子身上。那时你能骗了他就骗,不能也有我给你兜着,总能达到目的。”
问题是,这一切都建立在陈方没有重伤,足够压下两个儿子的前提上。
他重伤后,别说那两个野心日渐增长且对他感情不深的儿子了,就是连下属也未必压得住,能有什么用?
白辞按了按眉心,果断下了决策:“你去和我安插的内应里应外合,将韦氏的事捅出去,在陈旭落下风后再把宁氏给陈方下药的事爆出来,剩下的我来配合你。”
兰晴不是会纠结的性子,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案,她也就不再多想,道:“是!”
等兰晴消失在视线内后,白辞才反应过来齐云舟还在一边,表情有些僵硬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无言。
她想了想,忍不住挠挠脸,道:“魔族的模式就是这样,类似于狼群,强者为尊,陈方……是时候被新家主取代了。”
齐云舟点点头,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静静看着她,只是问道:“那你呢,会累吗?”
白辞心下略松了松,笑道:“倒也不至于,虽然模式像,但还没落后到那程度,修士不同于狼群,狼王的衰老是不可逆转的,但只要修士修炼不松懈,再老也能碾压那些不安分的东西,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激励。你知道的,不管是人族还是魔族,甚至是动物,只要是生物,骨子里都有股惰性,不在后面鞭策着,迟早会养成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这点齐云舟倒是颇为赞同,叹息道:“有忧患意识是应该的,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是见不得风霜的,这不是好事。”
他笑道:“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我相处这么久,不是一两件事就可以磨灭的,比起道听途说,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亲自所见所感的。需要帮忙吗?”
白辞摇了摇头,不管齐云舟怎么想,她还是不想他掺合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里,就道:“不必,一码归一码,这些事脏的很,你不会想见到的。”
齐云舟也并没有勉强,温声道:“那也好,祝陛下一切顺利。”
白辞笑着锤了下他的肩,抹了他一身灰。
“……”
兰晴这次搅出来的风暴不小,等白辞安排好一切后,陈家的内乱都快传到正道那边去了。
有道是家丑不外扬,陈家这次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没了,陈方勃然大怒,在重伤之下又呕了几口血,雪上加霜。
白辞隐身后翻进陈方寝室时,就见他靠在床上闭着眼,枯瘦的身躯被薄薄的锦被盖住,几乎可见肋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恶臭难闻的气息,似乎是药味与腐臭味相融合时所散发的……死亡的气息。
“你真是宋氏的女儿?”
他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荡,而坐在他面前的妙龄少女却是满脸的桀骜不屑:“不然呢?你手下的饭桶没有给你一个确切的答复吗?”
陈方阴鸷的目光闪了闪,淡淡道:“我只是确认一下。你恨我吗?”
兰晴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演下去,就感到背后突然一重,有人在她背上划了一个字:是。
她立刻反应过来,眯了眯眼冷笑道:“我说不恨你信吗?你纵容你的爱妾将我母亲赶出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会不会恨?”
陈方叹息一声,声音放柔了些,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先回你的房间去,我自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公道。”
兰晴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道:“你最好是。”
见她要走,白辞也默默跟了上去,两人走出小院,走到一处小路时才算放松下来,慢下脚步并肩而行。
兰晴捶了捶腰,小声嘀咕道:“可真是累死我了,总算蒙混过关了,说真的我都没想过他能信。”
白辞静静站在她身边,皱了皱眉道:“他没信。”
兰晴好不容易放松下来,闻言吓得差点跳起来,道:“啥!!??他已经承诺我家主之位了,怎么可能没信!”
她顿了一下,咬了咬唇,有些纠结地道:“陛下,您确定陈方真的有这么个妾室?不会到时候翻车了吧……”
白辞淡淡道:“确实有宋氏其人,她没有孩子,只是被赶出陈家的时候正好和你的年纪对的上,但事到如今,真真假假,还有什么意义?陈方的两个儿子都废了,他要么把你记在自己名下,要么就去族里找继承人,可陈方此人睚眦必报,他压了这些族人一辈子,又怎么甘心将自己的产业拱手相让,而且过继的继承人,须得加封他的亲生父母,陈方怎么会愿意让他眼里的低贱之人与他相提并论?将你记在他的名下,至少别人在提起你的时候,都会想到他,而不是过继来的家主所谓的亲生父母。”
兰晴沉默了一下,问道:“那陈旭真的不是陈方的儿子吗?”
白辞一笑,道:“当然是。你也是接受过侍妾教育的,应该清楚他们都会用什么东西禁锢你们的思想,韦氏敢偷情,也是在年老色衰不再受宠之后了,可我信她,你信她,陈方不信,有什么用?”
陈方的那个下属早就是白辞的人了,韦氏确实会固定与人相约,但那人只是个稍显魁梧些的普通人,强大到不敢让他们靠近的威压,可以是那个奸夫,也可以是别人,全看陈方怎么理解。
可那又如何?
陈旭已经有了前科,先入为主,陈方只会相信他想看到的东西,他极度愤怒的心也需要一个发泄口,至于兰晴是不是他的女儿,那也不重要,他要的是自己的名字流传下去,而不是逐渐被人遗忘。
真相早就不重要了。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