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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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乡野的恶毒妖女,也不知道族长在她身边都经历了什么,我天这也太狠了,灵力都快散了!”
“我早就知道,看她那面相就不像什么好东西,都说面由心生,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对啊,我的天,那孩子好可怜,才几岁啊,就是一身的毒,听二师兄说这孩子至少是刚出娘胎就中毒了,我看那些人处理尸体的时候都没敢碰,那小孩简直连血都带着毒,白辞真的狠啊……”
“那可不,怎么忍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
“诶,这龙怎么处理啊,黑乎乎的好恶心啊,师尊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声音?
“好了,都住口。”
青年冷淡的声音仿佛一个盒子,将所有的嘈杂人声都关进去锁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枯草残叶被踩碎,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你们几个带师兄先回去吧,魔族不是一个好的养伤之处。师尊和齐叔叔那里我来说。”
“哦哦。”几个少年诺诺应是,小跑着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试图去拉他的手臂。
他想,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诶诶诶族长醒了!”
施冠玉正要起身去看着荒火的几个少年前边,闻言顿了一下,语气平淡道:“正好,你们去备一辆马车,多带几个人护送师兄回去。”
齐云舟撑起身子,细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树林的某一处,环境还算干净,十几个少年少女围坐在一起生着火,还有两三个人围着被几乎捆成粽子的荒火。
他顿了一下,问道:“白辞呢?”
围着荒火的一个少女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道:“师兄提她做什么!恶毒妖女自然是该接受审判,现在师尊和齐叔叔正去魔族要求讨回一个公道呢!”
她顿了顿,眼里闪过几分怜悯不忍:“可怜那魔族的五皇子殿下,被自己姐姐毒害至此,他才那么小……”
齐云舟按了按眉心,被她略显尖锐的声音吵的有点头疼,“你说冥琪从娘胎里就带着毒,是白辞害的,有什么证据么?”
不等少女接着说话,他道:“在指责一个人之前,我希望你能了解清楚你的说辞是否有矛盾和不实的方面,急着过早下定论并不能显得你多么机智聪敏,只会让人觉得你人云亦云,过于愚蠢。”
“你也是丹阳峰的弟子,按理说不该这么愚昧。白辞回归魔族的时候,冥琪就已经有七八岁了,”齐云舟道:“凡事要讲究证据,别让我说第二遍。”
少女张了张嘴,一时哑然,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对这个堪称传奇的师兄还是敬畏仰慕居多的,任谁的好心被自己的偶像一顿批评,也会觉得委屈。
她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师兄……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难道真如齐叔叔所说,你被妖女蒙蔽了吗?!”
齐云舟闭了闭眼,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一撑身子站了起来,捡起放在一边的佩剑,沉默着向外走去。他知道这个地方,这是魔族主城外的一片树林,离的并不远,他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们这里闹的动静不小,施冠玉很快就带着人围过来,皱眉斥道:“这都是在干什么?”
他顿了一下,看了看齐云舟。道:“师兄,你要去哪。”
齐云舟停住脚步,抬手按了按眉心,疲惫道:“我要去见父亲和师尊。”
施冠玉点点头,冷淡目光向后扫了一眼,“都待在这里。”就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确定没人可以听到后,才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劝你放弃,白辞的事是魔族内部争斗,这事不该我们插手。而且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那些人也都要按在她的头上,更何况谁不知道蛟龙王是白辞的亲信?它那时杀了多少人你知道吗?白辞已经洗不干净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齐云舟皱了皱眉,道:“那种情况,明眼人都看得出荒火是突然出现了异常,冥琪是被景枫抱进来的,靠近的时候已经出现了问题,有人用刀伤你,你不去恨那心怀不轨的人,难不成要恨那把刀吗?”
施冠玉静静看着他,表情波澜不惊,仿佛没有受任何影响。他淡淡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失态,师兄,你敢对天发誓,你这样做,是全然出于公正心理,而无私心吗?”
齐云舟顿了一下,说,“很重要吗?”
施冠玉眉头紧锁,不悦道:“不然呢?你是齐氏的族长,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
齐云舟沉默片刻,忽而笑了:“那我就不做这个族长了。”
他无视施冠玉错愕的表情,径直向外走去。景枫给他下的应该是一些散功的药,好在对方大概也是怕过犹不及,这药是有时效的,齐云舟已经逐渐感到丹田内溃散的灵力又开始慢慢凝和。
齐云舟这时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一个是如长辈们期待喜爱的那样,长成一个谦谦君子,符合所有人的期待,却不是他。
另一个……则是早已埋葬在幼时的自己,他想,也许在十年前,白辞将他从蛟龙手下救出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自己。
施冠玉不知想到了什么,只在后面默默看着,并没有带人追上来。
这样也好,免得还要起冲突,伤了和气。
齐云舟按了按眉心,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他凭着直觉往树林外走了一半时就遇到了鸿曦一行人,想想运气也是不错,他们险些就错过了。
鸿曦对待晚辈向来慈爱关怀,比起齐灏,两人的关系也更亲近些,他大概知道一些齐云舟和白辞的关系,但正因为知道,才不能让他当着齐灏的面说出来。
因此,他远远看到齐云舟,就忙道:“阿舟!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药效过了没?”
他绝口不提齐云舟此次出来的目的,然而事与愿违,齐灏从他怪异的态度中察觉到了异样,微微眯了眯眼,道:“怎么回事,不好好养伤出来乱跑什么?”
鸿曦心头一沉,强笑道:“估计是担心我们,不说了,回去吧……”
齐云舟知道他的意思,心下有些愧疚,叹了口气,轻声打断他的话,“我想去见白辞。”
他一开口鸿曦就知道要糟糕,偏头一看,齐灏的脸都绿了。
齐云舟静静看着铁青着脸的齐灏,一瞬间好似灵魂被抽离,回到年幼时的那段时光,他被父亲寄予厚望,自小就承受了更多的伤痛,并且要与同龄的伙伴们隔离开来,不得相见。
因为……
怕他控制不住发疯的时候伤害到堂弟们,那些弟弟们才是齐家真正的希望。
他知道齐灏的私心,也清楚自己承担什么责任,他不曾怨恨也没有不甘,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希望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她处境不好,此去怕是一去不返,”齐云舟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忽而眨眨眼笑了,“可我不想以后后悔,父亲,您并不需要我。”
齐灏这才淡淡开口,道:“你什么意思?”
齐云舟说,“您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您就当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提到这个,齐灏诡异的沉默了下来。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颓丧起来,仿佛戳到了什么痛点,张了张嘴,不再说话了。
鸿曦也想到了他们那时做过的事,到底是对不起他……叹了口气,就道:“你去吧,多保重。”
…………
白辞百无聊赖地将桌上的花一字排开数花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明光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犹豫片刻道:“陛下。”
白辞沉了沉脸,道:“出去。”
明光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退出去,而是小声道:“丹阳峰传来消息,魔族景副……叛贼景枫重伤齐氏族长,要陛下您给一个交代。”
白辞一愣,豁然起身,“齐云舟重伤???”
怎么回事???荒火没护住他?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明光咽了咽口水,脸色愈加苍白,道:“齐氏紧跟着在丹阳峰之后也传来了消息……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要陛下即刻交出景枫。”
白辞的脸色这下是彻底变了。
齐氏在丹阳峰之后放出消息,就代表了齐云舟先是重伤,后才……
死了?
白辞哑然片刻,一股窒息感直冲大脑,胸口处传来一阵阵闷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酸麻的感觉迅速传至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软。
她两条腿一软,直直往下摔,长期警惕的大脑作出抓住身边事物的指令,可她虚空抓了抓,只抓碎了几片花瓣,折断了一根茎条。
明光被她的样子吓得面色惨白,慌忙上前扶住她,哽咽道:“请陛下千万保重自身,唯有这样,才能为齐族长报仇。”
白辞闭了闭眼,大脑突然清明了几分。
她推开明光的手,摇了摇头,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
齐云舟在镇压下荒火后就陷入了昏迷,他站都站不稳,险些从荒火背上摔下去,白辞怕他卷入魔族争斗中,就强行突破荒火的精神屏障,让它先走,并命令荒火在丹阳峰的人抓住它时,除非是威胁到生命,否则不得反抗。
实际上在荒火失控那刻开始,白辞就意识到,她怕是被黎均摆了一道。
可黎均不是在丹阳峰吗?有人放他出来了吗?
——到底是谁!?
白辞咬了咬牙,胸中突然久违的窜起滔天怒火。
无论是谁……都罪该万死! 大魔王的千层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