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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蛋糕，宋漠在自己床尾的软凳上躺尸，敲门声响了。
大概是以为宋漠睡着了，少年的脚步声很轻。
“哥，李睿凡叫我去落月湖踢球。”
宋漠手机也没拿在手里，开了个眼缝，又阖上了，“都多少点了，踢什么球？”
“才八点多。”
以宋漠的作息，这个时间绝对算很早。
宋漠默了默，漏了点眸光给他，“来回要两小时，你们非得这个时候踢？”
宋寅平静的口吻，“那就不回来了呗。”
宋漠扯嘴笑了，“你当我大姨不敢揍你。”
宋寅唇角动了下，“那算了，我跟他说不去了。”
他才转身，宋漠一个鲤鱼打滚，跳了起来。
“我大姨也不敢揍我，踢球对身体好，你先到车里等我，我冲个澡。”
宋寅：“……你不踢？”
宋漠懒洋洋道：“不踢，我定型了。”
他冲了个战斗澡，换了一身简便的白T黑裤，出门的时候顾美清正好回房去了，少废了一顿口舌。
到落月湖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正是月圆之夜，晚上暑气散了，公园里却比白天要热闹得多，广场上有大妈在跳舞，湖边的环形跑道有不少人在跑步，湖心栈道里的一对对的情侣。
兄弟两个沿着湖边走。
宋漠手往兜里掏。
宋寅：“哥，不要抽烟。”
宋漠把手掏了出来，垂首拍拍裤兜，“没抽，烟都没带，走你的吧奥特曼战士！”
宋寅看着他，“你要是看见十六，就打电话给我。”
宋漠拿眼睇他数秒，摆手，“去吧去吧。”
宋寅走了，宋漠后腰靠在桥头的石墩上，一只手在大腿上慢悠悠打着节奏。
这样的男人和公园里常见的大哥大叔大爷们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他的骨骼肌肉走向流畅干净，一双眼极亮，看着精气神十足，嘴唇撇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又让他带了一点丧感的纨绔。
全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一个黑色运动手坏，其余什么都没有。
路过的人总忍不住瞄上一眼。
他身旁竟然没有人？竟然没有女孩儿陪着！
这也太让人生出怜爱之心了。
沐央看见他的时候，有两个女孩正一脸笑意对着他，大约是让他帮忙拍照。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就在刚才，赵乾打电话给她，说今天是宋漠的生日，让她去某个会所找他们玩儿，钟亦灿也说了要过去。
沐央才拒绝了赵乾，该是在花天酒地的寿星就在她眼前装逼了。
她踌躇片刻，拉扯十六的狗绳，目不斜视往前走。
他后腰没有离开石墩，接过手机给那两个女孩拍了一张。
一个女孩儿娇滴滴地说：“哎呀，我的头好大，不行不行，我要再来一张。”
他没有接手机，抱臂敷衍道：“不大，再小你就成小头爸爸了。”
“……”
他屁股终于离开了石头，摸摸鼻尖，跟上那一人一狗。
“沐央，这么巧，大晚上的都能碰到你遛狗。”
沐央淡瞥他一眼，拉紧了收缩牵引绳，往草坪里走。
宋漠跟得紧了些，十六警惕了，昂首冲他叫了两声。
他拿手指着十六的狗头，“你别叫，我是你十五哥，你狗眼瞎了，认不出来？”
沐央抿了抿唇，蹲下身子，顺毛捋了捋十六，“十六，没事儿。”
就算有人主动要和狗做兄妹的，她也是不认的。
宋漠捏着裤腿儿蹲下，看着她那双浓睫下的黑眸，一本正经的，“沐央，你说的那个老教授教男人穿衣打扮的课程，有视频吗，发给我看看，我也学着做个正经人。”
沐央挪了挪脚，也不看他，“回去自己搜，男德学院教授。”
他离她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燥热的夏夜没有风，她却隐约闻到了沐浴乳的味道。
薄荷味，有点清凉。
他稍稍蹙眉，“男德学院……还有这学校，我能进修吗？”
她眸光悠悠一转，清凉凉的，“不一定，你条件太差了，估计也修不好。”
宋漠压平了唇线，徐徐点头，“死马当活马医，我回去看看视频。”
“嗯，他是我的偶像。”她扭过脸，继续撸狗。
宋漠舔嘴，“沐央，你看见宋寅了吗？”
“没有。”
他换了脚重心，“没有？他跑这儿来踢球，就是为了能看你的狗一眼，这小子就是个狗痴，放学的时候天天瞅着路边看，就想看十六弟弟一眼。”
圆月高挂，玉石白一般的月色给翠绿的草地覆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沐央葱白细指在十六背上顺了顺，无动于衷。
宋漠眸色深了深，话竟说出了真情实感来，“你可怜可怜他，给他留个电话，平时让他帮你遛遛狗，行不行？”
她一双黑眸又悠悠一转，轻吐出声：“不行。”
宋漠顿了顿，提嘴笑，“怎么不行？”
她冷漠收回目光，“是你弟又不是我弟。”
宋漠咬牙，太阳穴跟着动了动，“如果是你弟呢？”
两把冷刀直直扫射在他脸上。
他两手在大腿上拍打一下，站了起来，“我弟是我弟，你弟是你弟，看看，你笨蛋弟弟来了。”
沐央不自觉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两个男孩并肩向她走来，宋寅旁边的男孩她并不认识，但宋漠说“笨蛋弟弟”，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叫李睿凡男孩，上一回她在七中冒充过他的姐姐。
宋寅小跑过来，“哥，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宋漠未搭理他，而是对李睿凡点下巴，“李睿凡，这是你姐姐，这是你家的狗，叫十六。”
李睿凡一脸呆滞：？？？
沐央：……
李睿凡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乖巧和沐央打了招呼，开开心心和宋寅撸起狗来。
这个时候，沐央接到了胡哥的电话，说“那年七中”回南州城，就在不久之前收到了一条威胁的私信，明天她赶着回学校，希望可以马上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胡哥让沐央马上过去一趟。
沐央应下，挂了电话问宋寅他们，“你们沈校长回来了吗？”
李睿凡：“回来了呀，上周就回来了。”
她点头，“宋寅，十六你先帮我带着，明天过来上学再给我。”
宋寅马上应：“好。”
她才要走，手腕被人拉住了。
掌心干燥温热，手腕处麻麻的，一下子就传到了脑中枢。
他很快就放开了，“你们电视台没有人了，非得让你去？”
沐央瞟他一眼，没有什么情绪，“对，就得我去，她一个女生，我去最合适。”
她说得理直气又壮，宋漠提嘴笑，颇有几分无奈，“行，我受累送你过去。”
沐央不给面子，“不用，我打的。”
离棠府这边没有车位，她的车还放在原来的家里。
宋漠抱臂松松懒懒笑，“高新区那地儿，以前都是坟山，路上到处都是鬼，你这会儿能打的去，到了凌晨你还打得到车回来？”
沐央无声看着他。
高新区已经很成熟，鬼她是不信的，但是那女孩家在高新区边缘的自建房，倒极有可能打不着车回来。
宋漠一边眉尾稍抬，“要不你先问那女的，愿不愿意收留你住一晚。”
沐央眼睫一动，眸子从他脸上掠过，一声不吭往前走。
宋寅用怜悯的眼神，和李睿凡一起，双双盯着宋漠看。
宋漠一声低嗤，提腿跟了上去，拖着腔调说：“李睿凡，不要学你姐姐，嘴巴那么重，要见鬼的。” 偷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