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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一日后,凌彤萱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跟金东方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电话联络过,就像是他所说的,他真的很忙,电视新闻里经常有他在杭州分公司的报道,总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而她也又恢复了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
金氏最近又拿下两个新的投资项目,其中一个是跟朱氏合作。商场真的如战场,瞬息万变,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凌彤萱轻轻敲开金惟仁办公室的门,用轻而有力的女声汇报道,“总监,朱氏方面致电,说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将会在明天下午三点来访。”
“好,你安排一下。”
凌彤萱点了点头,打开手里的PDA,记录下来。
第二天下午,朱氏的人果然如约而至。
凌彤萱身为秘书,自然要出去迎接,她远远地就瞧见朱氏的车子徐徐驶来,然后慢慢地停靠在大厦门口,车门被打开,斯文俊逸的男人从车里走出。
凌彤萱睁大了眼睛,心里有些讶异。
朱凯文?
预约的时候没有说是他亲自来啊?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了,朱凯文看上去却跟从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更为挺拔修长,眼神明澈,俊雅得如同中古世纪的尊贵伯爵。清朗内敛。
朱凯文走到众人面前,目光一一扫过周围的人,瞥见了那张干净略带紧张的秀丽脸庞时,略微顿了顿,却没有多做停留。
凌彤萱紧绷着心这才微微缓和下来,暗暗松了口气。
“金总监。”朱凯文伸出手来,彬彬有礼地跟金惟仁示好。
金惟仁微笑着回应,“朱总。”
金惟仁和朱凯文认识,但谈不上有多熟,他们握了握手。然后两人连同各自的助理一起进了会议室。
凌彤萱按照惯例去倒茶,然后坐在了金惟仁的身旁。
双方的交流很顺利,谈了合作方面的具体细节。
凌彤萱望着眼前两个青年才俊,眼中露出一丝钦佩,这样的干练,这样的沉稳,果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凌秘书。”金惟仁轻轻喊了一声,凌彤萱立即递过早已经起草好的合同,一式两份地放在了两人面前。
金惟仁和朱凯文交换着签字,双方合作正式达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
凌彤萱礼貌地道,“朱总,我送您下去,这边请。”
“有劳。”朱凯文淡淡地说道。点头朝着众人微笑,然后转身下楼。
走至一楼大厅,悬挂于墙壁上的巨幅液晶电视忽然闪烁出精彩的画面。
众人停下脚步,齐齐地望了过去,电视上正播放着一则财经新闻,新闻的主角正是金东方。
面对媒体的热情追捧,面对美女主播的甜美笑靥,他依然还是冷漠如常。但那种只手遮天下的气势却让人五体投地,只一眼,就忍不住让人为之倾倒。
凌彤萱的心里也是忽然“咯噔”一下,电视上,金东方是简单的商务西装,姿势也是简单地斜靠在沙发上,姿势潇洒,却隐隐透着压迫感。
她的眸光微闪,没来由地心神一顿,心里忽然萌生出一股错觉,在那么璀璨的镁光灯面前,那么强势出挑的完美身影,居然会让她觉得他是孤单寂寥的?
蓦地,她又想起那一日分别时的情形,思绪瞬间飘远。
朱凯文也是默默盯着电视画面,那个举手投足都有着王者之气的男人,尽管已经身在千里之外,却还是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凌彤萱猛地回过神来,面露礼貌却公式化的微笑,轻声道,“朱总,请。”
朱凯文顿了数秒,唇角动了动,显然是有话要说,但场合不对,只得作罢。
末了,他瞥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立即递过一份礼物,朱凯文接过后,缓缓递到凌彤萱面前,“这次合作事项里,没少麻烦凌秘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凌秘书收下。”
凌彤萱一愣,连忙婉拒,“那都是我的分内职责,朱总客气了。”
“收下吧。”
朱凯文将礼物交到她的手中,然后带着助理离开。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朱凯文的表情上是化不开的阴郁,眉宇间是一股莫名的阴霾。
身旁的随行助理在心底里疑惑,总经理是怎么回事,上一次朱氏危机解除的时候,他没有很高兴,现在朱氏不但扭转了困境,更是在短短数月内突飞猛进,为什么他还是不开心呢?
车子徐徐前行,拐弯的时候,朱凯文下意识地扭头回望了一眼,尽管知道不会有谁还站在那儿,他还是忍不住想看一眼。
凌彤萱轻轻打开了礼物的盒子,里面是一只很精巧的枚红女士挎包。
凌彤萱恍然有些明白了,这是朱凯文为上一次的事情而专程道歉。
只是……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正在沉思,她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取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凌彤萱接听起来,轻轻“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清透的男声,正是朱凯文。他说晚上想跟她约个时间见面。
凌彤萱本想拒绝,但看了看手里的礼物,便答应了,她想跟他说清楚也好,顺便把礼物还回去,他没必要这样,拿走她包包的人是朱雅宁,她不会迁怒与人,再说因为那件事,朱氏也遭了殃,如今一切风波都过去了,他真没必要如此。
约定了时间、地点,两人便结束了通话,跟陌生人无异。
下班后,凌彤萱直接奔赴了约定的餐厅,她到的时候朱凯文已经在了,角落的位置里,他静坐在桌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穿着白色衬衫配斜纹领带,一如既然的清淡优雅。
凌彤萱朝着侍应生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过去,“朱少爷。”
听闻她对自己礼貌而又生疏的称呼,朱凯文微微蹙眉,站起身,为她拉开了椅子,低声说道,“坐吧。”
凌彤萱抿了抿唇,本不想多呆,但也只好坐了下来。
侍应生缓缓走近。凌彤萱却摇了摇头,对朱凯文开门见山地说道,“朱少爷,我不是来吃饭的,只是想把一些事当面说清楚,还有……这个还给你。”
说着,她把那份礼物连同包装一起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他面前。
朱凯文眉宇皱得更紧,不自觉地叹息,“凌彤萱,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道歉。”
“我懂。”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懂!”朱凯文忽然沉声说道,这三个字咬得那样用力。
凌彤萱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眸底浮出了困惑之色。
朱凯文凝眸望着她,墨色凄冷的发纠缠过眼角,他的眼神深邃,对上她的双眸,声音低沉甚至幽远,“当年,我对你做的比雅宁对你做的更伤人更过分,我跟你道歉;那一晚在你家楼下,我失言了,也逾矩了,我跟你道歉;那一天在竞标会现场,我没能阻止雅宁,也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我有很多很多抱歉,很多很多对不起,就算于事无补,我也希望亲口说出来。你真的懂吗?”
凌彤萱一下子愣住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道歉或是什么,依稀间,那些凌乱的过往,都好似水月花梦。
一路走来,她只是泪染着委屈,笑盈着哀怨,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朱凯文深睨着她,堆叠起的眉心昭示着内心的微酸与苦楚,见她迟迟不语,他的眼神黯了又黯。
忽然,他转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向侍应生招手,要了一瓶浓烈的白酒,他倒上一杯,负荆请罪般地对她说,“我自罚三杯,请你原谅。”
凌彤萱心脏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望了望他。拳头却又慢慢松开,酒精的味道飘逸在空气里,让她有些茫然。
她知道朱凯文是不喝白酒的,他对白酒过敏。
他仰头一口饮尽,一杯、两杯、三杯,涓滴不剩。
凌彤萱咬了咬唇,酒精飘逸的空气微微有些氤氲,那张始终紧绷着脸终于露出少许柔和,粉唇里幽幽吐出一句,“没关系,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朱凯文闭了闭眼,胸腔里泛起灼烧之痛,可他却觉得通体舒畅,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他重重地松了口气。
他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徐徐说道,“凌彤萱,你是个好女孩。”
她错愕,沉默的时候,酒气微醺,夹杂着低沉的男声隐隐传来,那样的飘渺。
“所以……你不要做傻事。”朱凯文意味深长地说道。
凌彤萱微微捏紧了衣角,有种被他看透秘密般的心虚,她扬唇保持镇定,轻声道,“谢谢朱少爷教诲。”
说完,起身欲走。
“等一下!”朱凯文叫住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僵硬。
凌彤萱扭头,沉默以对,却是疑问。
朱凯文深呼吸了口气。眼睛里换上另外一种沉重,“梦姨……最近的身体不太好。”
“你说什么?”凌彤萱忽然拧起了眉心。
“前阵子有些感冒,她不肯去看医生,就在家吃了点药,然后稍稍好转了些,可身体一直不舒服,后来请了家庭医生过来,才知道原来不是着凉那么简单,去医院做过详细的检查了,初步诊断是……胃部肿瘤。”
肿瘤?
凌彤萱如遭雷击。脸色一下子惨白。
朱凯文微微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思也跟着一痛,“医院方面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早上梦姨正式入院,先做病理检查,看是良性还是恶性,之后再研究下一步的方案。”
“良性的,一定是良性的,一定是的!”凌彤萱喃喃地说着。视线忽然朦胧成一片。
朱凯文默默望着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就算当年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她也没有在朱家人面前掉过眼泪,那双坚强隐忍的眼眸,牢牢地拴住了他的目光。
他拉起她,两人一起离开了餐厅。
因为刚刚喝过酒的关系,朱凯文没有再开车,拦了一辆计程车轻推着她上去,“到汇丰苑。”
计程车驶达小区楼下,他又轻拉着她下车,“明天早上七点,我开车来接你,然后一起去医院。”
凌彤萱重重地点头,难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朱凯文不放心地望了望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地坐车离开。
晚风里,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凌彤萱冰冷着身体仰头望着大楼,却蓦地看清这是哪里。
她已经不住这很久了……
回头望,又扭过头,她迟疑着,今晚到底该睡哪里?
金东方不会允许她私自离开凯旋山庄那座公寓的,可是明天早上她要去医院,今晚住这里更合适,然而在没有得到他批准的情况下,她不敢擅做主张,倒也不是她怕他怕到了那种程度,只是与其被他发现,不如自己先报备一下。
握着手机,翻出他的号码,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拨了号,“嘟嘟”的声音响起,电话等待被接通。
连续响了数下,都无人接听。
凌彤萱想要放弃了,但就在最后一秒,线路忽然被人接通,传来的却是轻柔的女声,“不好意思。总经理正在洗澡。”
凌彤萱蓦地一怔,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形让她一时无措,吱吱呜呜地道,“对、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她飞速挂了电话。
凌彤萱站在大楼底下,有些木讷,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幅幅可能的画面,心里蓦地一闷。
对于女人方面,据她所知,金东方不是个随便的人,可谁知道呢,也许她看到的只是表面。凌彤萱胡乱地想着。
望着近在咫尺的大楼,望着回凯旋山庄的漫漫长路,是去是留,是喜是悲,早已难以说明。
过了好一会儿,手心里的电话忽然震动地响起,一下下地摩擦着掌心。
凌彤萱低头一看,只见那个熟悉得已经可以背下来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着。那样的急切。
她握紧了手机,按下绿色的接听键,拿到耳边,却闷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找我有事?”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凌彤萱咬了咬唇,艰涩地道,“已经没事了。”
她已经决定了——今晚不回去了。
“快说!我很忙!”他扬起冰冷的语调,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莫大的权威,而与此同时,他那端隐约传来了女人的低呼。
“真的没事了,你继续忙吧!”说完,她再次挂掉电话。
忙吧!
她在心底重重地叹道。
至于忙什么……不是她该管的。
深呼吸了口气,凌彤萱抬步上楼,已经好些天不曾回来过了,但每一层台阶都还是那样熟悉,比起凯旋山庄那里的豪华电梯,她却更喜欢这里的笨楼梯,尽管这栋楼里也有电梯,但是她极少搭乘,三楼并不高,她喜欢慢慢地爬上去。
上了楼,掏出包里的钥匙,开了门,室内一片黑暗。
她按下开关,玄关处的灯骤然亮起,暖黄的灯光却照出一室清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凌彤萱走到窗台边,开了窗户,让外面清新的空气流进来。
她放下挎包,简单地清洁了一下房间,然后洗了澡,走回卧室睡觉。
被子凉凉的,她钻进去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在餐厅里没有吃东西,肚子有些饿,可是这里没有吃的,而且她也不想吃,就这样又饿又冷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晦涩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台上一盆上次她搬家时不方便带走的吊兰静静绽放。
睡着睡着,她仿佛嗅到了兰花的香气,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朵花,只为灵魂而开,开在漫长的光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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