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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雨彤在心里为荞媛叹了口气,她看着荞媛瑟瑟发抖半天也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确实心软了一瞬间,但是马上心硬如铁——她见过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她不能为了自己一时心软和盲目信任搭上一切。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好人……”荞媛没有突然改变,她还是那个见人就犯社交恐惧症的老样子,躲躲闪闪,也瑟瑟发抖,“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万一预言家另有其人呢……”
“另有其人?”麦柒倒是不厌其烦,温柔地问她,“倒也有道理,那么你认为是谁呢?”
结果荞媛看见了她发声询问更加害怕:“我不知道……不知道……”
麦柒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逼她说点别的,只是叹了口气:“算了。荞媛,你真的不再说点什么?”
荞媛只是瑟瑟发抖,她就像被逼到绝境的某种柔弱的小动物,而其他人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刽子手。叶雨彤看见她这样的情形。自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不能去试这个渺茫的机会赌一把荞媛那柔柔弱弱的外表下不是匹狼。
这是一场逃亡向胜利与自由的献祭……荞媛只是其中一个祭品。
“……我……”荞媛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了,她整个人都黯淡下去,“……我没有要说的了。”
“那就算了。”一边的麦柒叹了口气,“
开始投票吧。”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一次的投票依然是麦柒在主持,最后的结果也自然不出所料——
荞媛3票,投票人是麦柒。袁卿,叶雨彤;叶孪弃票。而其他人无票。出局者:荞媛。
荞媛麻木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其他人也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好在这让人难堪的静寂没有持续太久,K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大家的一小时发言时间到了——”
“投票结束。”
机器人侍者一如既往地端上了药水,K说:“天黑了。”
游戏还在继续!
所有人都心里大惊,淘汰出局的荞媛并没有让游戏结束——那么说明她们当中,依然有至少一位狼!
那么今天晚上的牺牲者……大概率是自爆预言家的叶雨彤!
众人依然鸦雀无声,只是视线都交汇在叶雨彤的身上,意味不明。
叶雨彤情绪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但是她居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烈的内心情绪波动,没有难过,没有功亏一篑的气恼,她甚至不怎么悲伤,甚至生出了一丝“终于结束了”的轻松。叶雨彤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水放到唇边,杯子却被叶孪截住了。
整晚上都没有怎么发言的叶孪现在样子尤其可怖,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唇边截住了她的杯子,模样着实吓人,自进入这场游戏以来叶雨彤不曾见过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刻——叶孪缓缓握紧了拳,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凸起,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意识到这一场叶雨彤和荞媛都是必要的祭品。
如果说到荞媛,他不赞同叶雨彤的做法,但是不能打断她的计划,但是他到底无法亲手送荞媛入地狱,所以沉默弃票;可是现在要上祭坛的是叶雨彤,叶孪只觉得脑子一嗡,杀意当场便溢出。那一夜的雨声还回荡在他耳边,叶孪居然觉得头晕目眩,再一次,他再一次要目送她去往不知名的地狱而将他一人留在人间。
那这么多年的追寻与求索,这么多年,她上一次与他失之交臂整十一年。十一年的绝望与不肯将就,追探旧案的生死一线,接踵而至的暗杀与迫害,他床铺下整整齐齐码好的一床冤魂……算什么?
她以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几乎笑出来声:“叶雨彤,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出局——”
可是话语未落他就看见眼前这个人利落地饮下了一口药水,然后吻住了他。叶孪话语被迫以这样的方式打断,近乎错愕地被她撬开牙关咽下了她渡过来的一口药水。药一下喉叶孪就觉得眼前发虚,大脑也模糊起来,他简直怒极了:“叶雨彤——”
但是他已经看不清叶雨彤的脸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只觉得有冰凉的唇瓣轻轻吻在他的面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听见了一声轻浅的叹息。
叶雨彤神色复杂地看着倒下的叶孪。叹了口气,随即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太晚了。她以自己为筹码铺了这样的路,甚至牺牲了荞媛,以此来博得下一局游戏中只有三个人。
走到这一步,她所有的智谋与底牌都尽数用完了,只是……最后的三个人,谁是狼?谁是K?叶雨彤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她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其中关窍。就陷入了昏迷。
药水作用下,全场静寂。
只有那在场而不知名的K,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看着昏迷过去伏在桌上的众人露出了笑容。
“第三夜。荞媛被驱逐,叶雨彤被杀,两人出局。”
“幸存者,袁卿,麦柒,叶孪。”
“第四夜,翌日早晨开始。”
叶雨彤被人推醒的时候,周遭环境很吵闹,她头痛欲裂。四肢沉重地像灌了铅汞一样,但是思维却无比清晰。等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慢慢等待恢复大脑神经对身体的掌控权。
她又躺了没有多久,还觉得手脚有点麻木。周遭却一下静了下来,有人冷冷地说:“醒了就别躺着了,再睡死过去就没有饭吃了。”
叶雨彤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药喝多了。昏迷得太久,人体失去意识会不自觉用嘴呼吸,所以一旦昏迷超过四个小时就会嗓子干涩得难受。叶雨彤咳了几声勉强调整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出声:“有水喝吗?”
有个人应了一声:“等着。”
她昏睡太久了,浑身无一处不酸疼,好在她所在的地方光线很昏暗,她过一会儿眼睛适应了正常光线,发现自己大概在一个阁楼上,三角形的吊顶设计,没有窗户,只有几个外开的出气孔有点零星的光线漏进来。她躺在一个角落,身上还搭着一条毯子,不远处或躺或坐着几个人,她一一认了脸,发现都是熟面孔,有点诧异:“于子郝?”
“在这里。”于子郝给她端了半碗水来了。叶雨彤腿脚发麻,还站不起来,就盘腿坐在地上接过喝了,于子郝也干脆就蹲在她身边,似乎是在防备着什么似的:“快点喝,喝完了跟我一起去那边吃东西,别离我太远。”
叶雨彤小口喝着水,有点懵:“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于子郝冷笑:“你差不多几个小时前被这里的鬼机器人拖进了的。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把你抢过来,睡梦里差点被人活撕了你还不知道呢。”
“……”叶雨彤喝完了水,把碗搁下了。她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她扫了一圈,借一点微弱的光线一一辨了人,马上就对于子郝的话心知肚明了:“原来你们在这里。”
“不劳你说,我自己知道。”一边有个人嗤笑出声,“倒是你,我还以为多能耐哪,怎么还是搁这儿跟我们会面哪?”
“艾嘉落。你出局可是真真切切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叶雨彤平静极了,她轻轻锤打自己发麻的小腿,听着那边艾嘉落尖叫出来了:“还说跟你没有关系!我看你就是匹狼吧!一开始也是,总是那幅不死不活的鬼样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叶雨彤被她说自己“不死不活”的形容搞得一噎,半晌才反应过来,那边于子郝反而幽幽开口呛了回去:“小叶子是不死不活,那您可太生龙活虎了,全程之星呐,也没见您进这儿比小叶子晚啊。”
艾嘉落被他一句话点炸了:“总比你强!不知好歹的红毛猴子!” 金钱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