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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离开前一天晚上,睡觉时悄悄把微斯设的闹钟关了。
他动作轻柔地探到被子里,微斯一会儿就靠了过来。她有些怕冷,睡着的时候,经常会这样无意识地靠过来。
靠在一起就显得夜晚无限静谧,秦仲突然有些舍不得,拿来睡觉了。
早上见微斯自己醒了,又哄她再睡一会儿。
等微斯感觉到秦仲起床了,摸过手机一看,才发现闹钟没有响。慌忙间连拖鞋都没有穿,就出来找他。
秦仲是正打算出门,见微斯没穿鞋,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怎么了?连鞋也不穿?”
微斯瞪他:“干嘛关我闹钟。”
“晚上累到了,早上就多睡会。”
“秦仲!”
“不是不想你送我。”秦仲把她重新放到床上:“我怕我走了,你一个人在机场哭。”
“我哪有那么爱哭。”
秦仲抿着嘴笑她:“是不怎么爱哭,可一哭起来,要哭好半天……”
“可这一趟要走好久。”微斯没有和他说笑的心情:“我就不能送你到机场吗?”
“叫的车到了。”秦仲抱了下她:“这一次来不及了,等回来让你接。”
微斯站在门口看着他进了电梯,也许是因为知道这一趟离开的时间会很长,所以明明不舍,却故作匆匆。
回去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心里仍然是有些堵得慌。干脆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去了履客。
走的时候,微斯看了看显得空旷的客厅,从网上买了两个摄像头,打算回来在门口和客厅各装一个。
以后很长时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又经常只有晚上回来,这样装个监控,心里会安心些。
履客今天有一个面试。来面试的人叫周也明,是个高级开发工程师,主修Java。微斯看了下简历,本科是H大的,还在帝国理工留过学。难得的是他硕士学的是数据分析,前一份工作又是软件开发相关。微斯看了看他做的笔试题,和他聊了两句。
“我们是小公司。”微斯问:“您来面试的时候,HR应该跟您讲过了,您还是参加了笔试,现在又来参加面试,方便谈谈您的想法吗?”
“你们在游戏领域不算小公司啊。”周也明说:“我来投履客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我是H市人,之前在沪工作,还是想找和我专业契合度高的工作,贵公司招人的要求和我匹配度高。二是……”
他咧嘴一笑:“我是秋水星河的玩家,看到履客招人,自然想来试试,目标薪资这块,那个是我填的上一份工作的,如果觉得高了,可以按H市同类的行情来。”
对方都这么说了,微斯也没有其他想问的,就把项目基础内容讲了讲,周也明听得入神,很感兴趣。微斯问了几个技术问题,对方也能侃侃而谈。
微斯面完了,看了看他的薪资要求。其实也不算高,稍微提高了些,就让HR和他去谈了。
前期采买的电脑已经配置好了,微斯初步预估如果8月中旬项目组可以组建起来,11月份项目就可以完工了。
履客公司的事情,真正到微斯这里的,也不算多,都是一些请示性邮件和要批复的流程。可微斯没有过公司管理类经验,只能一点点学习。
怀哲现在还在A市。微斯与他约定,让他留在红磨总部,目前暂停了红磨的投资类业务,把资金回拢。
她心里盘算了下,不管秦仲是要救活风琴,还是要把红磨做空了再和风琴合并,都要先走这一步的。回拢资金需要时间,可以先进行。
周也明入职后,微斯又招了两个数据分析师做数据效果验证,周也明那边也留了两个中级开发工程师。
六个人做这个平台虽然人力上还有所不足,但是前期工作也可以开始推动了。
微斯整理了需求设计文档,几个人讨论了一遍,发现还是有些地方做起来很困难。
这倒也没关系,微斯自己记了,打算再研究研究。她的心态放得很平和,新平台的研发,不可能不走弯路的。
新装的监控如果出现异常会有提示,微斯每天都会在车里看下,然后再回去。
也不知道秦仲那边什么情况,他也没有和自己联系。微斯估计应该是减少联系,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风琴资本内部,现在应该乱成一团了,也不知道秦仲到底会怎么处理。
微斯这么想着,结果回到家里,就接到了秦仲的视频电话。
“笑什么呢?”秦仲问她。
“我今天在路上就在想,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刚给你想了个理由。”
“也确实有一些考虑,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联系你。”秦仲打量她:“有好好吃饭吗?”
“秦总以后不做金融,要不要去养猪?”微斯先是笑了,然后看着秦仲:“这视频有瘦脸功效吗?我怎么感觉你瘦了。”
“都没把你养胖一点,养猪不得亏死。”秦仲叮嘱她:“微斯,平时去哪儿,也尽量自己开车。”
“不用担心我。”微斯说:“我在车里装了防盗器,家里也装了监控。平时除了去履客,其他地方都是随机的,履客在的园区现在全封闭,不刷工卡都进不去。”
听她做了这么多,秦仲问:“会害怕吗?”
“说实话,不会。在国内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但是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被人绑架实在是有些难受。”
说到绑架,微斯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履客还有不小一块空的区域,我打算扩展APP这块业务。想做一个一键报警的APP,需求还在构思,一键可以发送位置信息和个人、住所、车辆信息,这样报警更方便。”
“这个想法很好,到时候你先装一个。”
“我肯定要测试的。”
“还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还挺多。”微斯说:“先一点点做吧,再多就忙不过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不然不可能跟你视频。”秦仲含糊地说:“好了,晚上好好休息,我先挂了。”
微斯读懂了他眼神,应该是有人过来了。
挂了视频,她又去打磨需求文档了。
履客有美工部门和前端开发,功能页面微斯也就简单设计了下原型。想到设计游戏的美工和前端会设计这种应用型软件UI,微斯有些想笑,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卜思莹过两天要回家住一个月,微斯想起自己那堆书还在她家里,托她回去帮忙,寄来H市的地址。
正赶上刘舜宇加班,两个人晚上一起逛商场。
秦仲走后,微斯每天都带着那枚婚戒。
卜思莹也看到了,只是没想到微斯已经领证了,还以为是情侣对戒,拉着她的手端详了会:“挺好看的,小小一个,也不影响日常,还能标识名花有主了。估计等结婚,你也带习惯了,就可以换个钻戒。”
“我们领证了。”微斯告诉她:“这是婚戒。”
“完了,还真被刘舜宇说中了。”卜思莹哀嚎了一声:“前两天我们聊这个话题来着,我说我不着急,他还说如果不结婚,你就没法给我当伴娘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斯斯最早也要到毕业的。”
微斯笑了:“我是这样的,最早也要到毕业才会办婚礼。如果你们先办婚礼,我还是可以给你当伴娘。”
两个人在商场吃的寿喜锅,聊来聊去,又聊到结婚这个话题上。
卜思莹问:“斯斯,领证什么感觉?”
“你是不是有些恐婚?”
“倒也不是恐婚。”卜思莹说:“只是觉得结婚,好像标志着另一部分人生的开始,就真正意义上地成为了一个大人,还要承担双方父母、自己,三个家庭的责任。”
“我这边的情况,有些特殊。他有些事,我想陪他一起做。”微斯想了想领证时:“当时拍照的时候,我就在想,从此我们都是彼此最亲近的人,要互相扶持,互相尊重,互相进步。可我也想到了,如果他不爱我了,消失了,出事了……我也要一样过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们有孩子,也要撑起家庭。”
“哪有人领证当天会想这个的。”卜思莹举了杯子:“前半截还像那么回事,后面不会的。”
“生活总是有好有坏嘛,谁能保证永远这种东西。”微斯和她碰杯:“我既然接受了婚姻好的那一面,他值得爱也爱我,自然也会做好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卜思莹点头:“说的是,有值得爱又爱自己的人,责任好像也没那么沉重了。”
整个八月,微斯都在忙在履客的项目,周也明和微斯熟络起来,两个人也会讨论下应用场景。
微斯本来最想做的是金融模块,可红磨,现在也用不上了。
“想不想做公共安全这块?”周也明问微斯,又说:“我之前看过,H市政有这块的预算,说不定年底就会招明年的投标。”
微斯找来年度规划一看,确实可以利用他们开发的平台来做。不过市政的标要求很高,如果真有计划,就得提前准备了。又找了去年招标的技术参数看了,把公司资质、商务要求部分都划了出来,写个邮件给市场部门准备。
平台规划得差不多,也要准备申请知识产权。
直到九月开学,都没有过秦仲的消息,微斯估计是要开庭了,他没有办法联系自己。
时隔三个多月,微斯照旧是开学一周后去颜朗家找他上课。她到的时候,颜朗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资料,见到微斯也不意外:“先去书房吧。”
微斯熟门熟路地推开书房的门,却有些不敢认了,一直拉着的窗帘被拉开了,房间里明亮得有些刺眼。
她看看书房,又回过头看坐在沙发上的颜朗。
“怎么拉开了?”
颜朗把资料放好:“晒书。”
今天颜朗带她上了一节平台跑库数据课,微斯最近刚好在考虑这块,提了几个问题,颜朗都一一解答了。课程结束的时候,微斯收拾东西,颜朗问她:
“他走了?”
“是。”
“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和他领证?”
微斯目瞪口呆:“……您黑民政部门系统了?”
“这还用去系统看吗?”颜朗想拿书拍她,又忍住了,对她说:“这学期,我这里不做项目,你周三周六来就行。”
离开时,微斯想,秦政的事情,估计是要尘埃落定了。
回去不想出去吃,就煮了一小碗青菜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小小的一碗,配上厨房的暖色灯光,显得很有食欲。她拍了一张图,发给了秦仲。
临近九月中旬,开了学的微斯更忙了,可每天晚上都会到外网搜索案件的进展报道。风琴反向炒作了一把,倒是稍微脱离了些负面舆论的影响。
只是没有秦仲的任何消息。
微斯索性不去每天都看。她和怀哲联系,怀哲说近期倒是有风琴的人来估值,只是不是秦仲的人。
“秦总创建红磨其实很不容易。”怀哲感慨:“现在就这样,要拿来救家族企业,真令人不甘心。”
“没什么。”微斯安慰怀哲:“他人没事就好了,等他回来,就还清了……总有再起来的时候。”
她想到了微泽留的那个牛皮纸袋。如果秦仲回来,他还想做投资……就可以拿去质押了,给他在H市做个互联网行业的。也可能是知道他现在一定在黑暗里踟蹰,所以每每开始想他,就会有些心疼。
秦政第一次庭审,没有宣判,反而有些证据需要补充侦查。
微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关掉了网页,专心去做平台方案了。
H市市政在十月份,果然发出明年采购产品的招标文件。微斯拿到招标技术参数,就开始准备投标文件。
履客之前市场部门没有招投标经验,于是项目组成员和他们一起学习,仔细的和过五遍标书,才敢投标。
等初审过了,就是公司讲标和专家评审会了。微斯看了下公示,一共有七家公司过了初审,看了一遍,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智宇科技。
微斯又往下看,初审名单倒数第二家公司,也是她熟悉的:微仪科技。 晚风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