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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累的时候，睡一小会，就很解乏。今天也许是做梦的原因，醒来反而有些反胃。
微斯把躺过的地方整理了，去洗手间掬水洗了脸。
怀哲还在客厅整理着资料，见微斯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刚刚有些困，躺了会儿。”
微斯去厨房里拿了一瓶水，拧开喝了。
怀哲问：“是不是胃不舒服？”
“不是，就是想喝水。”微斯转移话题：“明天刚好周一，我们去法院提诉讼流程。代理律师是履客合作的事务所的，姓周，是个很厉害的女律师。”
“真的不用再谈谈了？”
“我不信他们。”微斯说：“提单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能早点冻结就先冻结，看二次庭审的结果再说。”
怀哲收拾完资料，微斯的行李还在酒店，也就没有住这里，拿了资料离开了。
这样一折腾，到酒店已经是八点半，微斯点了附近一家店的外卖，青菜粥加煮鸡蛋，拍了图发给秦仲看。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看见。
微斯先剥鸡蛋吃了，然后搅着还有些烫的粥，查风腾的资料。
分管风腾游戏的董向东，在微博上是个网络红人，花边新闻一搜一大堆。与他相关联的人，都长得很像，微斯怀疑他在朋友圈，光刷照片不看昵称，绝对分辨不出，这是他的哪一任女朋友。
魏千行卡着十点前，给她打电话，说游戏行业年会就在后天。
“风腾谁会去？”
“分管风腾游戏的董向东。”魏千行说：“也是风腾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不至于，这事就直接去找人家老板吧。”微斯想到董向东，就想到他那堆女友的各种花边新闻，问魏千行：“能打听到，负责和SW合作的人是谁吗？”
“还就得找董向东。”魏千行回答她：“管合作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原来瀚潮的杨文清。”
“杨文清啊。”微斯有些惊讶：“……他跳槽去了风腾？”
“是，为这事，我跟他联系过几次了。他也给我透过底，这个就是董向东拍板的。SW平台，不和履客合作。”
“和你，我就不说废话了。”微斯直接问：“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了，到底为什么，对我期待这么高？”
电话那端停顿了下，魏千行隐晦地说：“董向东这个人，能力和魄力都有，就是……”
他的话说得隐晦，微斯听懂了，却也不恼：“你也不怕，我给彻底谈崩了。”
“如果是这种，我肯定不能让你去的。不然秦总回来，肯定找我算账。”魏千行把自己的想法，进一步解释了下：“不会谈崩的。他这种背景，从来都不缺女人，对他来说，这种事讲的是你情我愿。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之前我也在杨文清的安排的，见过他一次，人家一看我是男的，压根就不见。”
微斯被逗笑了：“哈哈哈哈哈……第一次听说这种性别歧视的。”
“我也很无语。”魏千行想到这件事，语气都哀怨了：“杨文清就建议我，找个美女来谈，至少他能听。我想来想去，也只能微总你去谈了。”
“你高看我了。”微斯想到秦仲，笑出声：“不过，这也不能让他知道。”
“不会告诉他的。”魏千行也笑了：“告诉秦总，不会等于说，我不想干了么？”
见微斯没答应，魏千行说：“微总，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的。”
“没什么想不想。”微斯在考虑事情：“这是工作，对方就算是我仇人，也总要去问一问。”
“其实我就是不试试，不甘心……那么多玩家的期待，沉甸甸的。”
“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的。”微斯给他打预防针：“虽然知道可能没希望，我也还是会试一下。但是你也别期望值放得太高。这也没关系，没有这个平台，也会有别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不会一直被人压制的。好好做，总会有收获。”
挂了电话，微斯洗漱休息，对着镜子打量了下自己。
漂亮是一个女孩的人生优势，但绝对不是，可以仰赖的捷径。
有些人觉得漂亮是捷径，或许会改变一些，但很快就会遇到瓶颈，而解决这个瓶颈，可能需要“别的捷径”。接着就会发现，人生好像总是缺那么一条捷径。
所以从开始，就不要去想找捷径，也不要恶意揣测别人的成功，有什么捷径。
第二天清晨，微斯和怀哲一起去了趟法院，再出来时，已是中午。
周律师先行告辞，微斯见怀哲心情不好，估计还在替秦仲，惋惜红磨，于是说：“我请你吃个饭吧，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怀哲说：“吃不下，你这有什么，可以让我做的事情吗？”
微斯把自己=想在H市做投资的规划讲了一遍：“你先做行业前景分析吧，这块我不怎么专业。我让魏千行在履客给你准备办公室了，秦仲回来前，你先去履客办公，需要什么，跟魏千行说就行。你的劳动合同，也签到履客吧。”
怀哲眼睛瞪的圆圆地：“你要给秦总开新的投行？”
“看他自己意愿吧。”微斯说：“不过我觉得，他可能对养猪更感兴趣。”
听微斯这么说，怀哲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秦总那样的人，你真舍得，让他去养猪？”
“养猪现在都科技化了，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微斯想到秦仲，眼眶有些发酸：“他给我们留这么大麻烦，就罚他养猪，好拿来做排骨。”
“秦总其实不会做饭的。”怀哲告诉微斯：“是去H市之后学的。”
“我知道的。”微斯揉了揉鼻子：“他在国外，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
和怀哲一起回了履客，在食堂吃了饭。
微斯过来A市时，没想着要参加游戏行业年会，也就没带什么合适的衣服。晚些时间去了附近的商场，买了条秋冬款白色连衣裙，款式普通，但是质感不错。
店里有几件黑色的裙子，背后都别有风光。她只是看了看，店员就极力推荐她试穿。
微斯谢绝了，想的是秦仲要是看见，一定又要拿外套裹她。等刷了卡拿了袋子出来，才反应过来，其实他现在也看不到。
路过miumiu时，见橱窗里放着闪粉鞋，又进去买了一双带水晶装饰的浅色高跟鞋。
游戏行业年会在下午五点开始。先是年度的颁奖典礼，然后交流会。
微斯第二天先去的履客，和魏千行，还有两个市场部门的员工一起去的会场。
“微总准备获奖感言了吗？”
“没有。”
秋水星河虽然被提名了含金量最重的金手指奖和其他分支奖项，但是微斯知道，这种奖项都是提前分好的猪肉。
履客是新公司，行业内没有什么地位，有提名就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主会场，一行人先在展板上签了名字。
魏千行到了地方，就一直在找董向东。微斯劝他：“他这种级别的，都是姗姗来迟。”
“我不是在找他，我是在看风腾副执行官来没来。”魏千行叹气：“姗姗来迟，倒是不怕，就怕不来了……看微博消息，昨晚人还在外地夜店呢。”
“不来没事。”微斯说：“我昨晚查了下，索宁也有主机游戏平台，既然风腾签了SW，那我们干嘛不试试别的平台？”
“索宁的我也想过，他们的主机玩家少，而且和我们游戏风格，有些不搭。”
两个人正聊着天，微斯突然看见了李瀚海，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旁边跟着三个人，远远地，微斯只认得刘浩。
魏千行也看见了，问微斯：“咱们要过去打招呼吗？”
“去看看他吧。”微斯说：“听说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两个人一起走过去，叫李瀚海：“董事长。”
李瀚海眯着眼看了看魏千行，随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微斯身上，目光很是慈爱：“微斯，我刚刚一进来，就看见你了。”
“您眼神真好。”
“不是眼神好，是在这么一群穿着西装的人里，你太显眼了。”
“您现在身体怎么样？”微斯没接这个话，问他：“腿怎么了？”
“腿是中风后遗症。”他感慨一句：“人老了，也不怎么中用了。”
“人都会老的。”微斯劝慰他：“这里满屋子的人，都有老去的一天。”
李瀚海看着微斯：“微斯，我不是羡慕年轻人，我是羡慕那些正年轻，还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人。”
刘浩咳了一声，正巧又有人来与李瀚海叙旧，微斯就转头与他打了一个招呼：“刘总。”
“早知道你会来，我就告诉明晏了。”刘浩说：“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他可是一直，都还在想着你呢。”
微斯面色不变：“刘总现在，做什么游戏呢？”
“做……”刘浩把近期的几个项目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微斯这是在拿游戏嘲讽自己。
“也就是几个小项目。”刘浩话题一转：“太多了，我记住全。”
“多一点也好。”微斯脸上挂着笑：“没有质量，数量也行。”
魏千行叫微斯：“微总，颁奖要开始了，先过去坐吧。”
两个人往座位边走，微斯感慨道：“瀚潮转型失败，董事长一定挺难受的，他今天自己过来，一定也是想了解了解行业情况，为明年找找机会。”
“说起来也挺令人唏嘘的。”魏千行说：“本来秋水星河，应该是瀚潮交出的答卷的，现在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秋水星河就算在瀚潮，也不一定有现在的成绩。瀚潮舍不得像履客这样烧钱的。”
两个人讲着，依旧没看见董向东。
秋水星河最后只拿了最佳运营奖和一个玩家投出来的人气奖。微斯上台领了奖，倒也不用准备什么，只感谢了玩家和团队，说了几句会继续努力的官话。
“人来了。”
微斯下台的时候，魏千行立即告诉她：“在风腾那边坐了。”
微斯看过去，与对方的视线相撞，只见董向东也正看着自己。
“你先把杨文清叫过来。”微斯不仅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他旁边的杨文清：“我有事找他。”
“不用你去找他的。”魏千行说：“等会，他自己会来。”
“你也太自信了。”
“这是男人的直觉。”
微斯被他逗笑了：“秦仲要是回来开了你，你可别来求我。”
颁完奖，就到了交流环节，微斯逛了逛，果然见董向东向自己走过来。
“微小姐。”
微斯也不装不认识他：“董总。”
“有兴趣到那边坐坐吗？”董向东说：“在这聊不了什么，就会被人打扰。”
微斯看他指的是会场的休息区，也是公共场合，于是就同意了。
“微小姐真人，比照片好看。”
董向东显得很绅士，让微斯先坐了，自己才落座：“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履客公司的炒作，刚刚看见你上台，才发现没挖你来风腾，真是个错误。”
“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下自己。”微斯看着对方：“我叫微斯，之前是秋水星河的游戏制作人，现在是履客的老板。”
董向东笑了：“你是哪儿的老板都不重要，反正规模都没有风腾大。”
“是，我们是小公司。”微斯说：“其实之前我们公司副总经理也找过您，我今天也是为的同一件事。”
董向东玩味地看着她。
“秋水星河要移植到SW平台上。”微斯继续说：“风腾代理了SW的国内运营，目前国服只有三款游戏，秋水星河移植过去。寒假年底，SW国服主机和游戏，都会大卖一笔的。”
董向东嘴角微挑：“我们不是看上SW，才和他们合作的，也不缺这点钱。”
“谈不拢就算了。”微斯和他告辞：“那么就不打扰董总了，我们去考虑下别的平台。”
“你就不打算再多说几句？”董向东从来没见过这样谈生意的人：“这就放弃了？”
“也不是放弃。”微斯说：“如果是我代理了SW，我一定会多给国内的游戏优惠条件，鼓励他们移植。因为我不怕竞争，却怕这个行业，劣币驱逐良币。”
“美人如果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就不怎么讨喜了。”董向东收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吃软的，不吃欲擒故纵。”
“不是欲擒故纵，我一开始就知道风腾不想让秋水星河移植，我也只是来问问。既然改变不了，那么我说也无益，总有属于履客的主机市场的。”
微斯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董向东：“今天之前，我在网上花了一小时，从您的花边新闻里，找到了一个有趣的采访视频，好像是四年前的，您说来当风腾游戏的首席执行官，是因为您喜欢游戏。”
魏千行果然不应该寄希望在自己身上。
微斯一边走一边想，反正风腾也容不下履客，这样的话，谈崩了也没什么。 晚风已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