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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何必呢?像你这样的,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找到。”容颜从他怀里退出来,静静的看着他。
沈莫言轻刮她的鼻子,笑弯眉眼:“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要,我就要你。”
容颜嘟起腮:“不过,你的家人可能不会喜欢我。”她这样傻乎乎的,一直不太得豪门长辈的欢心。
沈莫言一脸坚定:“不会,我喜欢进心眼里的女人,他们也一定会喜欢。怎么能这么没有自信,你是我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姑娘。”
容颜一直很自信的啊,只是现实告诉她,别总拿自己太当回事儿。实则谁想将自己轻看了呢。
沈莫言曲起手指轻抚她的容颜,眼角盈满笑意,一脸一眼的钟爱模样。
“什么顾虑都不用有,安心准备做我的新娘子。等到你这边的事情完成了,就跟我一起回D城,见见我的家人,然后专心的等着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容颜一直望进他的眼里,宁静详和,像归家时远远望去窗前的灯光一样。不禁点头应承:“好。”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借着那些记者的口传到众家去。就连夏北北不过当晚也知道了,跟别人的不可思议不同,能看容颜有个好归宿自当乐得不行。非打电话亲口验证一下,然后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转述给刘小。
宋瑞相比之下,没她这么乐呵。沈莫言这个人在他看来太陌生了,那种感觉就像嫁女儿那样难舍,如果这个男人他不了解,便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心。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除了秦远修之外,容颜总要再嫁一个人。没谁规定一定要是他认识并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思想跟现实终归是两回事,心里的慌然隐隐说不清楚。
看夏北北乐呵呵的窝进沙发里拔通容颜的电话,他转身去阳台抽烟。思萦间觉得该跟秦远修说一声。其实这个女人还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就为了这一件他心里还曾对秦远修气不可遏过。当年容颜从S城消失不见,他有一刻对秦远修简直恨极。不知他是怎么想?拉这么一个单纯的人来玩一场游戏,既然牵起她的手,又为何还要放开?可是,到了这一步,还是偏着自己的发小。
秦远修接到宋瑞的电话并不意外,直问他:“你想说什么?”
宋瑞透过门缝,听到夏北北的欢呼声,知道事实确定是真的,而且还是从容颜口中亲耳听到。心思骤然很沉:“那个沈莫言跟容颜求婚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秦远修弯了嘴角,却明显不是在笑。吐口烟圈淡淡说:“怎么可能不知道,当时我就站在当场看着。”那一幕可真是壮观,她像个公主一样,指掌被人牵起。前一刻他还在感叹她的美丽惊艳,下一秒就心如死灰。世事待他总是如斯残忍,你看,转首又差了一步。他还是来不及。
“宋瑞,出来喝一杯?”
宋瑞想也不想:“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等他到达时,秦远修已经喝得三分醉意。包间迷离的灯光下,微微眯着桃花眸子。盛满液体的杯子在他指间轻轻晃动,看他进来,先饮尽这一杯。连带手边的空杯,一起倒满。
宋瑞脱下外套扔到一边,拿起他倒满的杯子在他对面坐下。清水一般灌下去,再自行斟满,今晚看似有几分懊恼,又接连喝下第二杯,一张口直呼他的名字:“秦远修,不是让你领情,过去我帮你做了多少事。好的,坏的,从来都那么过,没觉出半分不妥来。唯独容颜这件事,让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把她带到你面前,再帮你那么一次,我觉得自己是在作孽。只怕今生都不带得好死的。”
他想起秦远修以前便问过他,是否后悔了。当时他说他悔,可是到底有多悔秦远修还不知道。现在借着急涌上来的酒气,通通将话说敞亮了。
秦远修倚身沙发上半垂了头,酒杯就在手指间漫不经心的旋转不停。宋瑞的语调再狠戾,他也就这般的云淡风轻,像什么不得紧的事。只视线是停滞的,不合适宜的僵死。
宋瑞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中杯子蓦然甩了出去,撞到桌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一张脸埋进指掌间,呼呼喘气:“秦远修,你别跟我面前漫不经心的,我知道你不在乎,你从来就不在乎容颜。我现在也没立场跟你说什么,但是,关于容颜,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当时何苦要为难这么一个女人。想得到闵安月是么?你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跟她在一起,为什么非祸害容颜才痛快?这个女人到底哪里让你看不过去?如今好了,你心里痛快了是不是?在你看来她是什么?一颗用过之后再无价值可言的棋子?秦远修,我敬你这么多年,唯独这个,让我没法过去,一辈子也过不去。”
秦远修眸光集在微微晃动的酒水里,凝结了整杯的灯光,闪闪发着光。映入眼中,仍旧暗夜一般的死寂。听完宋瑞这一番话,眉头一松,立刻像笑得开怀。一张倾城脸,又很少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开颜,隐约还是年少时会有的阳光灿烂。白雪一样晃疼宋瑞的眼,然后看到他眼中殊无半点儿笑意,平静无波得死水一样,映着这点光,又渐渐的晶亮起来,生成水花一样的东西。
宋瑞怒吼的咆哮顿时凝滞住,盯紧秦远修像凝望一道奇观,当真认识他太久了,却从未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到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秦远修握着酒杯的指头泛起青白,像用了狠力。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这一杯芳香干淳的美酒。要他怎么说呢?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直到酸疼。一张口,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他说:“谁说我不在乎?我简直在乎的没法再在乎,在乎得我常常感觉窒息绝望。是啊,我就是在跟她过不去,那么多人可以让她幸福,偏偏就我让她不幸。可是,我又何偿不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呢。她难过了,我也不见得会多好过。你说得不错,如果我想得到闵安月,会有一千种方式,唯这种是最伤人的。我不是魔鬼,不是谁痛了我就开心好过。”终于肯抬眸看向他,宋瑞看清那一点晶亮,他一双瞳仁中有液体在流窜。秦远修像哽着一口血,出口沙哑低沉:“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想得到闵安月。我不喜欢她,哪怕一天,也从没喜欢过。这样的借口,还是你帮我找的。你还记得么,上学时有段时间我很消沉,整日躺在床上不出校门,其实不是我的跑车坏了,也不是我的卡被禁用了。而是我跟人打架,出现了变故,再也不是男人了……” 豪门婚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