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世事轮回,欠的总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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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梦醒,珞夕林已是泪水沾面,掀开薄被坐起来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角的泪水滑落至脸颊。双手覆面,她竟不敢回忆梦中的内容。
此时的伦敦正值黑夜,睡眠正酣,她已毫无睡意。穿鞋下床,打开房间的门,没走几步,在楼梯口坐下来,接着就是一阵隐忍的哭泣声。不知哭了多久,她缓慢的肢体终于有了动作,开始扣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她的十二年,就有一多半是珞宁的,回忆那么痛,为什么要让她重新历一遍?
珞宁究竟有多重要,就连在梦里都不肯放过她?让她逃得过上海到伦敦的距离,却逃不过他在她心头种下的执念?
曾经,她想尽办法想要得到这个男人,把自己的心交给了他,可是后来,一切的事实都证明她有多么一厢情愿。刚开始,他向她求婚,她没有思考甚至没有问他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繁华尘世诱惑,他是否还能坚持对她情有独钟?哈哈——哈哈——
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支在膝盖上,让眼泪砸下来。
珞宁!珞宁!
我准备放手了,你爱于欣就去爱吧,从此以后,我在英国,你在上海,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脚边突然出现一根拐杖,珞夕林抬起头,眼里还存在泪,喊了男人一声:“爸爸。”
珞震庭叹了一口气,坐在女儿身旁,扳过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擦干。
楼道墙壁上有壁灯,整晚着着。那偏黄带暖的灯光洒在珞震庭的脸上,他在照顾自己女儿的时候,眼里的光是仁慈而宽和的。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珞震庭在女儿最难过的时候,毫不吝啬的给了女儿一抹笑。但是在妻子去世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从来都没有笑过。
珞夕林把头靠在父亲肩上,珞震庭浑厚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宝贝,你要是累了,别怕,爸会保护你。”
珞夕林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开口问:“爸,为什么我回来之后你都没有问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珞震庭笑了声,用另一只手摸摸女儿的发,目光看向楼梯口,墨色的眸间笼了一抹旧日时光的悠远:“你爷爷奶奶还在的那会儿希望我和你母亲能生个儿子将来继承珞家家业,但是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生男生女哪是我和你母亲能够决定的,孩子那要看缘分。我一生阅人无数,你母亲却是我看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当初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和她生一个女儿,一定要跟她一般漂亮。后来,一切都随了我的愿望,我娶了你母亲,我们有了你。生你时,你母亲大出血,险些吓坏了我,那个时候,盘绕在我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声音就是,如果你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跟着去了……。夕林,”珞震庭从回忆中抽出,转身看向女儿:“爸这一辈子霸道惯了,你母亲去世后,爸爸就是你唯一的依靠。有些事情爸爸不问你,但爸爸心里清楚。感情的事儿向来多磨难,你要想跟珞宁有个好结果,那就必须两个人一起修行,你负气跑回来,是逃避,是不负责任。难道你想让将来的自己后悔吗?”
“爸爸,”珞夕林开口,“我是逃避,但这次回来却不是我一时情绪做的决定。珞宁他根本不爱我,”纵使心痛难以启齿,但生命中存在的某些人,某些事却是想忽略都无法忽略的,“您还记得于欣吗?我的那个高中同学,总是特别柔弱的一个女生?”
于欣?
珞震庭回忆,他对那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妻子的意思,想要帮助那个家境有些薄弱的女孩子一点忙,自助她去国外留学,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竟被女孩子拒绝了。那天他就在家里,所以对她印象深刻。
那天,女孩子的一番话吓到了妻子。但事后想想他却觉得也在情理之中,生在那样一个家庭里,纵使你有心努力也未必就会有结果。只是万没想到她竟把手伸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看女儿的表情,珞震庭当下了然,想必是这些年,那个叫于欣的孩子仍然不死心夹在女儿和女婿之间离间他们的感情。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轮回吗?年轻时,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现在在他孩子身上重新布施?
因此也让珞震庭放宽了心,但这时却听女儿说:“珞宁爱的人是她,一切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这段感情耗费了近7年的时间,现在我累了,我要放手了,他喜欢于欣就让他喜欢去,余生我想找一个爱我的人,再也不要让我爱的这么累了!”
“是珞宁告诉你的,他不爱你了?”珞震庭看着女儿颓废的样子向女儿确认:“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他爱于欣,不爱你?”
珞夕林微愣,在父亲漆黑沉静的眸光中,想起四年前在机场他打来的电话,重重的跟父亲点头:“他说过他要照顾于欣,让我忘了他好好生活。”
“那他为什么还要娶你呢?”珞震庭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女儿,“如果是四年前他一无所有时说出这样的话我信,但是四年后,珞宁的身家不比珞氏差,四年前,他没有贪图你的荣华富贵,四年后他更不要那样做。他可以从一开始就娶了于欣,如果想要报复你的话,就应该和于欣幸福甜蜜,现在所有的报纸头条都应该是珞宁携妻子于欣如何如何……宝贝,别太自负,我珞震庭的女儿不比任何人差。”
这夜,父女谈心,他不知道女儿能听进去多少,最后便握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当局者迷,你若真的需要时间冷静,爸爸给你时间,你来英国陪爸爸,爸爸高兴还来不及,但是必须有个期限,时间到了,回你自己的家去。”
珞夕林直起身来打趣父亲:“爸爸,你这是要赶我走?说过的想住多久住多久呢?”
珞震庭笑,伸手捏女儿的鼻子:“坏丫头,我不是不让你住,我是担心你男人等久了,飞过来找我要老婆!”
珞夕林垂下眼睫,珞宁他会吗?
国内新闻炒的大热,还有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都让她心里难过。
“又怎么了?”珞震庭问女儿。
珞夕林抬起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牵强的笑:“爸爸,我没事了,谢谢你安慰我。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好。”珞震庭站起身,下楼之前对女儿说了句:“夫妻之间所有的爱都不是平白无故来的,我能和你母亲彼此相爱,为你创造出一个很好的环境,那是因为在这段感情的最初,你母亲给了我绝对的信任。”珞震庭拍了拍女儿的手:“我希望你能明白。”
父亲进去后,她在父亲门前站了好久,或许就如父亲所说,没有什么爱是平白无故来的,她跟珞宁不仅有曾经的六年,还有婚后那些不算多,但却十分甜蜜的生活。那段时间,他是宠她的。
外面的天开始露出肚白,她扶着扶手上楼,暂且不去想这件事情,跟托马约定了三个月时间,她不妨利用这三个月去寻找答案。
国内?上海
于欣未婚生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据于欣所说各大报纸头条都把矛头指向了珞宁,想要借由舆论逼珞宁现身对此事做出解释。盛世天景因为这桩丑闻导致股票大幅度下跌,但珞宁这几日却闲赋在家,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公司高层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纷纷抱怨:他这是闯了祸就拍屁股走人,把烂摊子交给我们来收拾,让我们给他擦屁股,哪有这等好事!
于是:不行!
有老总发下话来:我们组织些人手去他家找他去,非把他揪出来给大众一个说法!
一群人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就去了半山别墅,但到了那里全部被山下的保安拦住了,“你让开,我们要上去找珞董,公司出了大事,我们要向他报备,要是你耽搁的时机,珞董怪罪下来,别说你在这里干保安了,就是在上海市想做一个清洁工都难!”
副董身穿西装,扣子解开,大肥油的肚儿,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似是觉得费劲,撩开西装衣襟,双手叉腰,不顾形象的喘着。
保安也怕出事,回到保安室打通了电话。
那时候珞宁就在三楼窗前站着,站高望远可以看到山脚下的一切,耳边贴着电话说:“叫他们回去,就说我没空见他们。”
“是。”保安出来之后将原话转达:“各位请回吧,珞董的意思,他现在正忙没有空见你们。”
“什么?”那群人火了,见不到珞宁便向保安发脾气,从副董身后又窜出来一个人,抓住保安的领子,挥起拳头:“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
“各位请回吧,我也是传达上面的意思。”保安颤束,他身材干瘦,那人却肥头大耳,要这一拳头砸过来,他骨头非被砸碎不可。
一旁,副董拉开了男人:“算了算了张总监,他也是听人命令办事,你就是把他打死了,也不见得珞宁就会下来替他收尸。”
“那怎么办?”广告部的张总监火了,“总不能他一直躲在上面,让我们为他擦屁股吧,是真是假到是出来说一句话呀,这年头哪个男人怀里没有两三个女人,不就是一个小明星未婚生子有这么难解释吗?要么给钱堵上嘴,要么请水军,二选一只让他出来给个方案发句话,咱也好办事,现在这算个怎么回事啊!妈的,我就没见过这么窝囊的男人!”
“行了行了!”副董阻止张总监让他别再唠叨,朝山上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黑点,叹了口气:“我们回吧,今天铁定是见不到了,别着急,盛世集团也是他的,败了他也脱不了干系。”
张总监冷哼了一声,被副董拉着上了车。
珞宁目送董事们离开,马克自身后走了过来,拿着平板给他看:“珞董,您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那原来是一张旧照片,后来他叫马克找人经电脑合成还原,现在上面的人影可以看得清楚。
背景是夜间,于欣挺着大肚子去一家不知名的卫生所检查,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
这个男人虽然很小心,但还是被修复后的影像无限放大了那张脸。
这些年男子变化不大,除了个子高出些许外,容貌还是当年的模样。
珞宁睨了一眼,便叫马克把平板拿开:“派人去找他,找到之后直接带去公司。”
马克提醒:“珞董,这恐怕不好吧?”
“怎么了?”本来已转身的珞宁,突然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清冷。
马克上了心:“这个人现在是东运银行的驸马爷,我们要对付他恐怕东运那边不好交代,毕竟东运银行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利可图的,如果因为他让两家的关系恶化的话,实在不值当。”
“不值当?”珞宁抬高了声音,“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值当。这个人他娶了老婆享受着荣华富贵,却背着他老婆将于欣的肚子搞大,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因为他们,我的妻子误会我,与我分开,我现在要找他们讨公道这叫值当。像这种对女人不负责任的女人打死他这叫值当。而你说的,看在他丈人家的面子上放过他,那才叫不值当!”珞宁抬头瞪着马克,伸食指戳他的胸膛:“在我面前他没那种求放过的资格!”
当珞宁自他身边走过时,马克总算明白了,以往珞宁隐忍只因为他是孤身一人,可现在自从结婚娶了珞太太之后,但凡有一点伤到珞太太的事情,潜藏在他身体里的兽就会被呼唤出来。
马克低头看着平板上的那个男人,心道:“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他。这人护犊,偏巧你就惹了他最心爱的宝贝。自求多福吧,想躲过这劫难了!”
再看男人的背影清高孤傲,隐隐带着一股煞气,怕是从今往后,这人发脾气的时候还多呢。不过总算有了些烟火的气味,也算好的了。
马克告辞,从别墅里面出来的时候,天宽地广,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双手叉在腰间,抬头望向蓝天无奈祈祷:“夫人,您快回来看您男人一眼吧,您男人就要发狂了。”
自古红颜是祸水,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差。
马克办事还是有效率的,第二天就把男人找着送到珞宁面前。当公司里的人都欣喜避世多日的董事长终于出现的时候,却不知道他正准备在办公室里教训人。
马克带人出现之前,珞宁就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一颗硬币,那硬币正在他手中立体旋转。
“珞董,人带来了。”话落,珞宁并未抬头,继续玩儿着,马克却懂那人的意思,站在男人身后,膝盖一曲,往男人后腿上撞了一下,男人立刻就跪在了珞宁面前。
“珞宁,你干什么!”男人的手抓住玻璃茶几的一角,抬头瞪着面前的男人。
此时珞宁手中硬币停止转动,他用手把硬币覆在掌下,勾起唇角,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好久不见了,金英杰。”
金英杰冷哼了一声,显然就算被带到这里,他也并不害怕,刚想要起身,却被身后的马克又踢了一脚。
“我们董事长没有让你起来,你哪有那个资格!”这是马克昨日刚从珞宁那里学来的,活学活用正好今儿来教训人。
金英杰笑,跪下的时候,前倾力度过猛,他的头发乱了,金英杰捋了捋发:“哦,忘了,你现在已经是董事长了。曾经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朝变成董事长,开始享受荣华富贵,找了那么个走狗来充势,也情有可原哈,毕竟以前并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生活。”
英雄不问出处,这话马克听了都想动手,更何况是珞宁了。他抬头看过去,那个男人明明很生气,却压着,向他伸手,意思要昨天看过的平板。
马克把递了过来,珞宁把它搁在茶几上推到金英杰面前,自己站了起来,朝落地窗走去,低沉的声音传过来:“熟悉吗?三四年前的某个夜晚,你陪着于欣去诊所检查,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好像已经结婚了,试问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为什么会在三个半夜里陪着另一个女人出现在诊所做孕检?是东运银行的太子爷做的太舒服了吧,学你老丈人在外面养起了女人?”
金英杰承认当他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是有不小的心虚和害怕。
四年前,于欣刚就读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大一,那时候他虽然也在读书可是家里帮他找了一门好亲事,对方就是东运银行的千金。金英杰觉得这么亲事不错,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反正现在是金钱至上的社会,娶一个银行家的女儿,将来不愁没钱花。原以为这个小姐会很难相处,却没想到竟然是个花痴,刚见一面就被他迷住了。没过多久,在两家人的商议下他就和这位千金小姐订婚了。
巧的是他的这位未婚妻竟然和于欣是同校同学。订婚典礼那天于欣也出席了。
别人或许不了解于欣,但是身为多年老同学,他不可能不知道于欣是什么样的人。贪慕虚荣,学表演的花销很大,于欣指不定又是看上了他这位未婚妻家里有钱,就故意走近了。
以前读高中时,他便对于欣产生好感,可是于欣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让他很生气,所以他决定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羞辱于欣一番,将以前的仇报了!
于欣显然也不知道新娘的订婚对象竟然是他,所以她见到他的时候格外吃惊,脸更是红成了个熟虾子模样。
于欣尴尬,可是他未婚妻不知道,还很热络的介绍两个人认识。酒过三巡之后,于欣就有些承受不住了,独自一人去了卫生间。
他便一路跟随,在卫生间门口堵了她。别说,于欣平日里就好看,那天晚上喝了酒,愈发的娇媚客人了。比他那位正牌未婚妻要好看的多。
他趁于欣酒醉意识混乱,便托着于欣进了一间房,做了那种事情。于欣清醒之后跟他打了一架,可毕竟是女人,哪里有男人的力气大,于欣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却被他反手扇了一巴掌,那天在房间里,于欣所有的衣服都被撕烂了,只能裹着被子遮住重点部位大哭。
哭到后来金英杰烦了,便骂她:“哭什么哭,你以为你们戏剧学院的女生有几个是干净的?出了校门,那就是被人睡的把式,我好歹也是连锁超市的少东家,怎么配不上你?”
“金英杰你不是人!”于欣骂。
金英杰笑了,捏着她的下巴反问她:“我不是人你能拿我怎么样?现在外面跟我订婚的那个女人你清楚她的身份,她是银行家的千金,于欣你是什么?如果我现在就出去告诉她,你趁我酒醉勾引我,你想想看,她会怎么对你?说不定会把你直接从这里拉出去……所以于欣,你识相一点,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叫人给你送衣服,你穿上然后出去,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到头来,于欣还是吃了自己虚荣心的亏,如果她不是看上蓝莎莎家里有钱,跟她套近乎,做姐妹,今天也不会来这里,被金英杰这个畜生糟蹋。
金英杰出去了,没一会儿酒店的服务生便送来一套衣服,于欣含泪将那件衣服穿上,但心里却恶心极了。
她看着镜子里苍白的面色,还有床上那抹刺目的红,一切都像是讽刺。那天之后,于欣便向学校请了假。
本以为不会再有联系,没想到他结婚没多久,有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于欣的电话,她告诉他她怀孕了,问他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怎么办?
当然是打掉了,还能留着吗?他是东运的驸马爷,日子过得正滋润,突然这么个事儿出来挡他的路,他怎能允许。更何况蓝莎莎那个娇生惯养的母夜叉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跟他闹腾死。
那也是于欣的意思,于是两个人约定好,找了一家稍微靠谱一点的小医院,他带着她去做了流产手术。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压了好些年都没有人知道,当于欣突然向社会大众抖搂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大惊,却没想她竟把孩子的父亲指向珞宁。
不用他承担责任,这倒是件好事儿。况且这些年于欣和珞宁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把这事儿放到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正想要夸于欣聪明呢,珞宁的人就找上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屏幕上脸是他的脸,赖都赖不过去。
说合成?
对眼下也只有说合成了,如果他还想要东运驸马爷的位置,如果他不想让这件事情曝光遭人唾弃。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金英杰拿着平板电脑刚要回头问个清楚,却被马克快手按了回来,连珞宁衬衫的颜色都没看到。
金英杰一副打死不承认的调儿,“于欣不是跟你有一腿吗?这孩子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我的?珞宁,你有意思吗,拿着合成的照片来诬陷我……”
话还没说完后背就狠狠吃了一脚,珞宁挽起袖口,大步走了过来,抬腿用尽了力道。金英杰没想到,被踢得爬在茶几上,下巴受力,痛的他睁不开眼睛。
不等他反映,珞宁就上前抓住他的头发,按住他的头往茶几上死磕,男人这时候的黑眸充血,如同发狂的兽。马克在旁边看愣了,或许应该说,当时连他都不知道珞宁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怎么就拽开了他往金英杰背后踢了那一脚,等他有反应的时候,就是看到珞宁一只脚踩在茶几上,一只脚站着,将金英杰困在一定范围内,然后再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茶几上磕,死得磕。
其实马克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跟在他身边多年,见惯了他温文儒雅的样子,突然间当一个绅士变成了一头野兽,形如黑社会人等,带给他的震惊不小。
似是忘了叮嘱什么,打人的男人突然抬头看向他:“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把所有的窗帘都给我拉上!”绝对命令的口气,绝对的狠戾。
“哦!”马克转身时才发现,隔着一扇玻璃,外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
众人震惊:那人究竟是谁,还是他们的珞董吗?
“都别看了!”马克朝外面回首,并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当帘子降下来,办公室里光线稍微暗了几分,却也更显恐怖,珞宁打够了才开口:“我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人皮渣男。”
人皮渣男?
马克吃惊,今天第一次听说。可爱了珞董。
这话也只能放在心里说了,现实,眼前气氛还很紧张压抑。
珞宁拽着金英杰的头发,一把提起他的头,摩擦着牙齿,一字一句:“还记得当年你是如何对夕林的吗?当初对你的惩罚太轻了!”
这下马克才算听明白,原来并不是给于欣出气,而是这位又惹着他家夫人了。马克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直觉告诉他金英杰今天要完了。
罢了,他站着旁边看风景吧,在珞董没有需要的时候。
有关[当年]的事儿马克不知,但是他却看见珞宁全身笼着怒意,快步走到办公室的休闲区,拿起高尔夫球杆再往这边返。来回一瞬。
珞宁的办公室很大,除了平常办公区,还开辟了一块高尔夫休闲区。他以前工作量太大,人生中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有商友约他出去,如果不是必要合作的对象,实在无法婉拒的,其他的他一律拒绝。私人生活枯燥乏味。
创业前期,很难也说的过去,但到了后来,公司逐渐上了轨道,他不必像以前那么忙,可他依旧像上了发条一样工作,没人敢惹他,直到最后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到医院去。
在医院看的是精神科,医生给出了很科学的说法:精神长期处于紧张当中,伴有轻度抑郁症。需要心理开导。
拉不出去,最后还是他拍板决定在办公室里帮他布置了这个室内高尔夫,让他抽空出来活动活动。这会儿,珞宁握着高尔夫球杆的手上青筋突兀,走到金英杰身后扬起球杆就往他左腿脚踝招呼过去,嘎吱的一声骨裂响,隔得老远,他都觉得疼,而金英杰不出意外的“啊”的一声惨叫!
办公室的墙不隔音,更何况金英杰那么大声,外面要是没听到那就怪了!
正如马克猜测的那样,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似一道传讯,外面的员工们不觉一惊,正襟危坐,后脊柱冒冷汗,只怕董事长发怒牵连他们,员工们面面相觑达成共识:只有认证工作,才能保命!
而办公室外好似炼狱。
“疼吗?疼吗?啊?”珞宁打了以球杆之后并不就此罢休,接着又是好几杆。当年,金英杰将夕林推下山坡,让她崴脚,接骨的时候,珞夕林有多怕多疼,他今天就让金英杰重新感受一遍!
怎能不疼?高尔夫球杆都是用铁块做的,就是不注意碰一下都疼,更何况是珞宁用力的打了。金英杰疼的吱哇乱叫,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酷刑。
他嘴里叫骂着:“珞宁,你别张狂,娶了珞夕林又怎样,早在新闻爆出的时候,她就已将离你而去了,不会管你,你的盛世天景虽然在娱乐圈占有一定地位,可是东运也不是好惹的,我是东运的驸马爷,想一想惹了我,东运还会不会贷款给你!”
金英杰以为以此作为威胁,珞宁就会服软,但他哪里知道,从让马克把他绑过来的时候,珞宁早就不把东运放到眼里了。
似是打累了,珞宁直起腰,将手中的球杆丢给马克。
喘了口气,珞宁长腿一跨,重新坐在沙发上。在金英杰有恃无恐的目光中挑起了嘴角,弯下身,双手合十,支在大腿上。漆黑的眸审视着面前这个被打的皮青脸肿出了血的男人,呵呵的笑了:“一个东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实话告诉你,东运我根本没把放在眼里。回头你老丈人如果看到你被我打成这个样子说不定还会感谢我,你那老婆傻,可你老丈人却不傻,你背着他女儿在外面偷吃,这事儿他要是知道了,你还能做东运的驸马爷吗?”
平板电脑还在茶几上放着,他把它拿过来,又换了种姿势,搭着腿儿,将平板放到他腿上,好似平日说话那般风轻云淡:“现在,你的照片在我手里,媒体记者就在楼下,你下去承认,我删除照片,要不然我就把这照片发到网上或是交到你老丈人手里,不妨我们来看看结果如何。”
“那于欣呢,你也不在乎她了吗?”似乎于欣是他现在唯一掐在手里的砝码,一个女人的名节就这么被毁了,就不相信珞宁能狠得下这个心。
珞宁抬头看了金英杰一眼,淡淡的问:“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在乎于欣了?”把平板放到一旁,珞宁向金英杰凑近,很好笑的看着他:“你或是于欣是不是都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珞宁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吩咐马克:“帮我们的驸马爷打扮一下,等一下他要面对媒体,不可失了礼仪。”
“是。”马克轻笑,走到金英杰身后,语带嘲讽:“起来吧,驸马爷。”
当珞宁这边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李海扬独自开车去了于欣的公寓。这些天媒体风头正足,公寓里每一天都被记者围堵。于欣都不敢出门。
当李海扬按下第一声门铃的时候,房内的于欣为之一震,以为是记者又来上门骚扰。所以尽量保护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
第二次第三次无人应,李海扬急了,手握成拳头去垂门板:“于欣,是我李海扬,我知道你在里面,现在外面没人,把门开开!”
李海扬?
于欣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李海扬居然会来看她,她很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因为不出门,于欣身上穿着一袭睡衣,白色真丝质地,吊带裙垂到脚踝,外面穿一件长袖衫。
打开门,看到李海扬时,她并没有完全放心,而是探出头去左右张望了下,才把李海扬拉了进来。
就那一瞬的动作,便让李海扬对她失望透顶。
关上门,李海扬颀长的身体靠在门边的墙上,双手插兜,安静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于欣以为他对自己还有幻想,于是拢了拢身上的衬衣,满眼戒备:“你干嘛?”
李海扬不知现在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于欣,或许笑了,或许没有。他开口:“于欣,我结婚了。”
意思是收起你的多疑心,我不再对你有任何幻想。
于欣冷笑,“进来吧。”丢下这句话便转身往屋里走。客厅分为里间和外间两部分,外间只开着较少的壁灯,大抵能分辨出人的轮廓,往里间便是灯火通明了。
于欣把李海扬引了进来,酒红色真皮沙发围着茶几,她叫他随便坐,自己则躺在对面的贵妃椅上,她本就是个美人儿,如今穿着闲散,长发垂落,一张白皙的脸在明亮灯光的爱抚下愈发的明**人。
“说说吧,你来干什么?”美人顾盼,语轻气柔,那一眼,不知撩动多少男人的心。
李海扬觉得如果眼前这人不是于欣,他愿意用任何美丽的词汇去形容她。可是同样的伎俩用了那些年,是人都会厌烦。
李海扬没有心思欣赏她的演技,直接开口:“于欣,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什么意思?”于欣假装听不明白引李海扬怒意。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李海扬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珞宁的,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这些年了,你还不死心吗?”
“为什么是我呢?”于欣看着李海扬,一脸单纯的模样,“你看,你们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幸福,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不是你不行,”李海扬皱眉打断她的话,“是珞宁他根本就不属于你,当年的事你也算是个经历者,如果不是那场大火,珞宁和夕林早就在一起了,他也不必因为自卑而不敢靠近夕林。”
“活该!”于欣脱口而出。
“什么?”李海扬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疯了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当年她在珞父珞母面前造谣珞夕林,珞家二老也不会那么排斥珞宁和夕林在一起。
9月15号那天珞宁将一切收拾好,准备去机场和珞夕林汇合,结果就是因为于欣的提前通知,珞母才会死命的拦着他,最后开车一路追了过去,着急之下忽略了红绿灯,才会迎面和一辆大卡车撞上,葬身火海,而珞宁为了救自己的父母闯进火里,造成皮肤大面积烧伤,呼吸道被烟雾呛伤。
消防车来了之后,灭了火,把他从大火里面救出来,当时他命是捡回来了,可是整个人都废了。
那个时候,光是整容手术费用就高达千万,他和惜晴商议着问家里人要钱帮他,可中间还有两次手术是失败的,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请求社会好心人的帮助,那是把珞宁的自尊心践踏的最狠的一次。
不仅如此,学校还因为他的伤取消了他的高考资格,整整一年半的时间,曾经骄傲的少年,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或许还不如木偶,木偶起码人提着线,还会动,可是珞宁那时候连动都不能动。
他说他像活死人。
这些李海扬都不敢回忆,在和于欣对视的几秒里,他的眼眶红了,不轻易流泪的男人竟然哭了,指着于欣鼻梁开口:“于欣啊,于欣,珞宁不欠你的,他父母可怜你的身世才把你托付给他,难道就要因为你,他连爱人的权利都不能有了吗?”
有情绪卡在李海扬的喉咙里,刺疼了他,让他低下头,悲怆的声音传了出来:“究竟要把他害到何种地步,你才肯放过他?”
“我害他吗?”于欣从贵妃椅上跳下来,没有穿鞋便抓住李海扬的胳膊使劲摇晃,歇斯底里的喊:“我爱他!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有泪自于欣的眼眶滑落,她说:“你们都同情我,利用我的柔弱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英雄气。只有珞宁不一样,只有她把我当做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告诉我说,于欣我不会同情你。”
于欣永远不会忘记那天走廊里,他对她说过的话:“于欣,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给你暧昧的机会,你好自为之。”少年清冷的话语现在回想起都还是那么清晰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管当时他说话的语气如何,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把她正常人看待了,所以,她才有了想要得到他的欲望。
公寓客厅,仿佛珞宁就在眼前一样,于欣描绘着他的轮廓,“他那样的好,聪明、帅气,就像我永久黑暗的生命当中突然射进来的一束光,我那么渴望的抓住它,可是你、何惜晴、珞夕林你们三个都嘲笑我,你们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嘲笑我。
我知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幸运,有一个好爹,有一个好家庭,但我就没有抬起头的权利了吗?珞宁父母去世的时候,还有很多人都去祭拜,可我父母去世的时候呢,没有一个人,只有我,那天下着雨,我跪在父母的坟前泣不成声,我恨他们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了,让我留在这人世间受苦!”
或许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抹苦涩味,就像喝咖啡,有人喝到它的苦喊了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人明知道它很苦,还是悠然自若的喝了下去。
两种态度造就了两种不一样的人生,于欣就是那个叫苦的人,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苦,所以,她拉着珞宁珞夕林李海扬,何惜晴一起参与。当她去嫉妒别人比她幸福的时候,却毫不知情,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孩子是谁的?”李海扬走到她面前问她。
于欣迎上李海扬的眸,一字一句发音异常清楚:“珞宁的,是我和珞宁的亲生骨肉!”
李海扬笑了:“好,很好,于欣,如果珞宁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全世界没有任何人可以保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收回!”李海扬离开了,当于欣一个人在客厅里,站在强大的水晶灯光之下时,她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她的重量,一瞬间轻如鸿毛,就那么坠落了下去……
等她醒来时,身旁伴着梅若岚,那个时候,于欣的心是热的,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起码还有梅若岚肯陪在她身边。
可是于欣似乎把这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卧室按着电视墙,当于欣喊了一声岚姐,梅若岚转身之后,嘴角便噙着一抹笑,冷冷的盯着她看。
梅若岚穿着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虽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每一步每一步都像是抻着于欣的身体走过来的。
于欣皱起眉,却发现她的脸已经凑了过来,与她只有半尺的距离,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梅若岚的呼吸和她脸上用粉底抹平但一直张开的毛孔。
“你醒了?”梅若岚的声音近乎鬼魅,梅若岚是女强人一类的级别,正常情况之下,她的声音都是干练的,虽说不像男人那般粗糙低沉,但也属于中高分贝。
如今梅若岚变了嗓音,只能暗示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于欣心慌:“岚姐,是不是新闻上又说什么了?”
“哼,”梅若岚坐在床边,翘着腿儿,对着电视墙,用手中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你的新闻,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当电视打开之后,梅若岚便把遥控器仍在了于欣的怀里。突然而来打击的疼,于欣忍了,但当她看到电视里播出的内容时却近乎崩溃。
背景在盛世集团新闻发布大厅,那个男人,曾经夺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竟出现在镜头下,开口承认他才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当聚光灯都焦距在男人脸上,他竟把三年前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全部交代了个清楚透明。
台下记者问:“那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清楚?”
男人略显紧张的搓着手:“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我是不能承认的,更何况那个时候于欣已经说明了孩子的父亲是珞宁珞先生,我想既然有人替我认了,我就不必淌这趟浑水,惹一身骚了。”
台下已有记者看风景冷笑,就差没有开口骂这个男人:渣男了。他们抨击于欣的同时,也不忘在笔记本上记下最后一句:贵圈真乱!
不知是谁认出了他,有人冲台上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东运的驸马爷金英杰先生!”
这下台下炸了锅,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金英杰赶忙遮住脸回避镜头的时候,马克上前来解释,安抚一众媒体朋友:“大家先静一静,”富二代自有富二代的魅力,马克一开口那低沉的声线不仅能让在场的女性记者着迷,也能让男记者们仰视。
直到现场安静时,马克才再一次开口:“各位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马克指向了身后的横幅大声念了出来:“关于当红影视明星于欣女士未婚产子声明,现在孩子的亲生父亲都已经站出来承认了,也请大把之前放到网上,关于我们珞董的不实言论全部下架。否则盛世集团将有权保留法律追究责任!
还有关于我们夫人的不实言论,珞先生和珞太太其实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在这件事情上于小姐张冠李戴了……”
正说着,台下有一名记者举手提问:“马特助,今天既然是澄清的发布会为什么不见珞董出面?还有事件中另外两个重要的人物于欣小姐和珞太太都没有在场。”
记者看了看周围继续开口:“之前有人调查到珞太太的身份,她原是上海珞氏集团的千金珞夕林小姐,曾于四年前同父母定居英国,折旧说明她千金小姐的身份是真的,于欣小姐并没有张冠李戴,这段三角恋,谁是谁非,究竟是谁先爱上谁的?谁又是后来插足的,马特助当时在吗?可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马克定睛看着这位记者朋友,他穿着白衬衫,西裤,皮鞋,搭腿儿坐着,腿上放着一只小小的笔记本右手夹着笔,正襟危坐,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一名娱记。
马克向男人送去了一抹笑容:“这位记者朋友,能不能私下里和我交个朋友,我对你很感兴趣哦,看你长得那么帅,不如我们以后组cp闯荡娱乐圈如何,正好可以签约盛世天景,资源不错的哟!”
马克故意把话题往自己身上揽,也让那个男人尝到了祸及自身的味道,四两拨千斤,引得大众哄堂大笑,也算是翻篇儿了。
这事儿哪能他来解释,如果珞宁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出出书写写他和珞夕林两人之间的爱情故事,他插什么手啊。
当台下的人都在笑的时候,马克依旧对着男人笑:朋友,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那男人也忍不住笑了:得,放你一马。
“好了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这回马克主动发声。
接下来的问题就有些八卦了,一个女记者提问:“从于欣小姐出道以来就有传闻称于欣小姐将会成为盛世集团未来的老板娘,我真的很好奇,难道这些年,于欣小姐和珞董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穿白衬衫西裤的男人低下头在纸上画一些东西,略薄的唇角扬起,这与他刚才的问题不差,看台上的人怎么回答。
谁都没有想到,马克竟然会当着一众记者的面儿,当众对提问的女记者展现温柔的一面:“这位小姐未免也太冤枉我们男人了。我们男人如果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之下是不会轻言结婚的,毕竟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没有活的好好的人,就像进坟墓的。进去了不就说明,执子之手,只此一人吗?你长得这么漂亮但愿早些找到那个意中的人。”
女记者羞红了面,再也不挑刺儿了。
还有记者问:“于欣小姐既然是盛世天景旗下的女艺人,但她却如此污蔑上司博取关注度,对此公司有出台对她的裁决吗?”
马克今天是全权代言人,他把手背到身后开口解释:“其实早在数月之前,于欣小姐就成立了个人工作室,早已跟盛世天景脱离了关系。这次爆丑闻或许是她为新工作室造势吧。但因为她个人的关系已经对于我们珞董造成了名誉上的污蔑,稍后我们会请律师发函寄到于欣个人工作室并要求其主动承担法律责任。”
“如果大家没有问题的话,今天的采访就到此结束。”马克朝台下鞠躬,公关人员走过来清场。
“啊!”公寓里,于欣羞愤之下拿起手中的遥控器朝电视机砸去。她把手指插进发丝里,抱着头痛哭,完了,什么都完了。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珞宁竟然把金英杰给找了出来,其实她不是没有顾虑到这一点,当时只想着金英杰已是东运的驸马爷,珞宁行商需要积攒人脉,不会轻易的去惹东运,她才会放心的抛出那条新闻,珞宁会乖乖的把这件事儿认下来,这么多年了,珞宁对她能忍则忍,没想到这次……
于欣苦笑,终究她还是不了解他!
梅若岚才是那个最应该生气的人,这时却在一旁冷眼看着于欣一个人表演哭哭笑笑,冰冷的语言自于欣头上砸下来:“你不是说这事儿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吗?不是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肚子里那个打掉的孩子是珞宁的吗?”
“现在怎么回事?”梅若岚指着那并未被砸坏的电视机,画面定格在金英杰身上:“告诉我,金英杰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和东运的驸马爷勾搭上了?如果你提前告诉我这些,我绝对不会招惹珞宁!”
从开始策划这件事情,她和于欣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听刚才马克说吗,后期将追究于欣工作室法律责任。
她才完了呢!
于欣工作室的代理人是她,出事之后,法院第一个找的人也是她。跟着于欣她定逃不过法律的追究,梅若岚一气之下,捧起于欣的脸,把她从被子里拽起来,双手染了红色甲油的指甲抠进于欣的皮肤里:“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为了你我赔上了一切,你却让我陪你去坐牢?”
此刻的于欣,宛如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玩偶,被梅若岚肆意的摆弄着,目光呆滞,除了会流泪,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是他强暴的我。”于欣一字一句,“是他强暴的我,如果那一天我知道新郎是他,我死都不会去……”
仿佛一个掉进冰河里的人,她抓紧身旁的被子往自己身上裹,那天的事情是她一辈子的噩梦,那个时候,没有人在她身边,她只有一个人,怀孕之后她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给金英杰打电话,可却没想到他竟一开口就让自己打掉孩子。她毕竟是个女人,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点头答应时,是如何的撕心裂肺,那种苦只是她一个人尝。
梅若岚冷笑,一把丢开了她,“现在你又想说什么,按照你于欣的剧本,是不是又要找金英杰闹绯闻?”
“这不是闹绯闻……”于欣淡淡的开口,“这是事实。”
“事实?”梅若岚拿起床上的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提醒:“于欣,别闹了,如今的你人设全然崩塌,又没有珞宁在背后给你撑腰,你拿什么跟人对抗?人家是东运的驸马爷,会在乎你这样一个小明星吗?你确定你说出去的话就有人相信吗?到时候人家指不定还会说你主动勾搭呢!”
于欣突然哈哈大笑,主动勾搭,呵,当年金英杰也是这样警告自己的,原话是:“如果我告诉她是你主动勾搭我,你说她会怎样……于欣这件事就这么了了,你识相点……”
“哈哈哈哈……”
梅若岚看着床上神智已经不清楚的女人,骂了一句神经病也离开了。于欣听到冰冷的闭门声,合上眼睛,抓紧身下床单,泪水滑落,终究没有人在乎她,这个世上一个人也没有……
马克去办公室找珞宁的路上竟碰到了刚才在大厅里提问他的那个穿白衬衫气质卓然的男记者。几乎是抬头的一瞬,那人也没想到还能看到他。
两人一笑,经过彼此身边时,白衬衫男子竟突然开口说了句:“原来你也在这里。”
马克浑身为之一怔,回头看着已走远的男人,抖搂了一身鸡皮疙瘩:“客官,您要闹哪般?”
敲门而入,看到那个双手插兜儿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时,咧开嘴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肩膀:“hi,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马克心神荡漾,这些天可真够憋屈他的。整日里看一帮老总的脸色,一个个脸拉的跟驴似得,闹心的他。
珞宁却回头一脸揶揄的看着他:“走开,我不搞基。”
马克脸绿了。
要还口的时候,目光瞥向了电视墙,差点忘了,这家伙办公室里有电视,可以看到新闻大厅里发生的一切,想必刚才他回答记者时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
糟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当珞宁笑时,马克轻挥一拳打在珞宁胸前:“臭小子,你还笑我这是为了谁啊!”
两人揽着肩膀站在整栋楼的最高层看风景,多年兄弟,这份情还是有的。
珞宁调侃他:“离我远点,我要避嫌。”
马克回:“你老婆又不在这儿避什么嫌啊?”
珞宁:“正因为老婆不在才要避嫌。”
马克啧了声,回头瞪他:“就你一人有老婆是吧?”
珞宁:“你也可以有。”
马克:“No,我嫌烦。”
珞宁摇摇头:“那你也别找我下手。”
后来他推他:“走开点,我嫌热。”
“就不,咱俩好……” 繁花落豪门,一世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