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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军道:“我还真不是汉国人,那棉花是什么?木棉么?”
李利泽道:“不,不是木棉,木棉织不了纱,是西域棉,西边早有人开始种了,我大汉镜内也有人在种,产量很高,只是种的人不多,有时我也收这样的棉丝纱来织,所以市面上的纱实际上有三种,丝纱、棉纱与绒纱,织出来的,也分为丝绸、棉布、绒布三种。”
李利泽见赵彦军与钱至坤再也没插嘴,又接着道:“第二,我刚刚已经说过,就是开织造厂,织纺的生丝供应,光靠自己的丝纱厂是不够的,还要从外面买,唐国、吴国、楚国、蜀国,他们的生丝、织纱产量都比我们汉国的大。所以一定要买能才够织造厂用,所以一定要建在码头边,第三就是印染,我是织纺出生,印染一行我不懂。我的货源很多都是原丝纱,白色的,有时也进染过的丝,客人有什么要求我们就织什么颜色的,不过效果看起来不好,还是织成坯,再印染来的实在。”
赵彦军有些晕头,问:“这……你说的这个我们也不太懂。”
李利泽道:“所以,还得收一个现成的印染坊。”
赵彦军道:“染色我知道,那什么是印呢?什么是坯?”
李利泽笑道:“印染无非是水来里桨里去,里面的门道也很深,印要比染省工,蜀国有印染工艺,汉国我还没有发现有用印的,至于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至于坯,我们生产的东西,没有染过的都叫坯布。所以印染的利更大。”
赵彦军道:“你接着说下去。这些问题我们迟早会解决的。”
李利泽又道:“最好还要建个布铺,有了纱厂,有了坯布,有了成布,不过要卖得上价钱,还得是绣活,绣好了的东西最好卖,几乎是有多少就能卖多少,很多农妇在家就是绣些东西,拿街市上卖,以补家用,我们可以向他们定,料用我们的,尺寸内容什么的都由我们定,这样的东西,卖到西域可是值大银子的。”
赵彦军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喃喃得说:“我还以为蚕吐完丝就可以织成丝绸呢,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花花绕。”
李利泽道:“赵先生,真是要给我十万两白银么?”
赵彦军笑道:“您值十万两么?”
李利泽愣了愣,问:“赵先生,您这是玩我呢?说了这么多,没银子给我?”
赵彦军道:“银子有,不过我不放心你,我不是怕你干不好,也不是怕你卷了银子跑了,我只是担心账不好算。”
李利泽道:“怎么不好算了?”李利泽话一说出来,又吞了回去,然后慎慎得说:“赵先生,您……您的意思……是不是要收我的织厂?”
赵彦军道:“有这个意思,毕竟是这么大笔的银子,东家不能只是你。”
李利泽道:“且不说东家股份的事,我只问,有没有银子?”
赵彦军斩钉截铁得说:“有!”
李利泽道:“只要有银子就好说,你有银子进来,把我的股份买走都行,但有一点,织坊里的织工们可不能换,他们跟着我只是想混口饭吃。”
赵彦军问:“那你舍不舍得那些银子?”
李利泽愣了愣,问:“赵先生什么意思?”
赵彦军道:“现在你的织坊已经不小了,你借的那些银子,不出两年也能还上。你舍得卖?”
李利泽笑道:“我还想建更大的织坊,收更多的织工,我只是没有银子。我没办法给他们每人送几亩田,我只是想开厂子,让他们都有活干,都有饭吃。三万两,给我三万两,我把厂子都卖给你,不过掌柜还得我来当,我要收人,收很多很多的人。买很多很多的织机。”
李利泽话音刚落,素贞姑娘的琴声突然停了下来,众人向素贞姑娘看了过去,可是从珠帘里出来的,却不是素贞姑娘,而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十六岁的孩子,说是十六岁身高却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那人正是陈炎平,陈炎平道:“如果不用买呢?直接造呢?你想过没有?”
李利泽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其它人,问钱至坤道:“这是……”
钱至坤道:“这位就是我们家爷,你叫六爷就好了,其它的别问,至于年龄,你不必在意,有什么答什么就是了。”
陈炎平道:“坐下吧。”
李利泽看了眼钱至坤,又看了看赵彦军,那两位大人物都没有说话,看来这位六爷,真是能做主的人。
李利泽坐了下来道:“造织机,我没有想过。”
陈炎平道:“你应该要想,你现在的织机好不好用,要不要改进,想不想织出更多的丝绸,获更多的利,然后再用这些利,添更多的织机。”
李利泽一摸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陈炎平又问道:“码头的地,你不用管,已经给你安排下了,你改天写个契约,至于保人,就不必了,信得过你这个人。建织厂还要些时日,回去以后最好能写个章程出来,比如这织厂要怎么建,建多大,要收多少人,能弄到多少织机,要花多少银子,要收多少工匠改造织机,建好织厂以后要做些什么,等等,等等。”
李利泽再次摸头,赵彦军笑道:“李掌柜,钱掌柜是个富人了吧,如果他写不出这些东西来,他也做不好那八家当铺,也拿不着六爷的银子。”
李利泽为难得说:“我不为银子,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写。”
钱至坤笑道:“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越详细越好。”
李利泽道:“写好了,真有三万两入账?”
赵彦军道:“三万两?呵呵李掌柜,你小看我们的财力了,只要你能想,我们就能做,但一切要实事求事,先写吧,过几天我去你织厂找你,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钱至坤问道:“李掌柜,现在可以安心听曲了么?”
李利泽尴尬笑道:“还安什么心,听什么曲呀,卖织坊可以,不过我那些织工,你们可不能辞退了。”
赵彦军摇头道:“李掌柜,你怎么还听不明白,这掌柜的还是你,织工的去留还是你的一句话呀。”
李利泽道:“就怕……”
钱至坤道:“怕我们家六爷收了你的织坊,不按规矩办事?”
李利泽道:“从我向钱掌柜借贷以来,我就想过,您最后一定会要我卖织坊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钱至坤道:“那是我们没有想到李掌柜有这样的本事,能把一个那么小的作坊做成那么大,这么说吧,我们买的不是织坊,甚至不要织坊,就要你。”
李利泽谦恭的说:“钱掌柜的厚爱了。”
陈炎平没有再说什么,又坐回了矮榻上,手一挥,示意让素贞姑娘再接着抚琴。
素贞姑娘在帘内一直看着陈炎平的一举一动,见陈炎平挥手,又抚起了琴来。
李利泽听着曲子,却低头不语,他有一些担心,看了看钱至坤,问:“钱掌柜,你我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织厂的事……”
钱至坤笑道:“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如果你卖了织坊,不满意的话,还可以自己再开呀。”
李利泽摇了摇头道:“没银子,我那么点银子,能开出什么来,钱掌柜,那……那以后我就听你吩咐了!”
钱至坤道:“不是听我吩咐,以后你我平级,是听六爷吩咐。我可使唤不了你,有事赵先生会去找你。”
李利泽叹了口气道:“卖!我早就想过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借了这么多银子,如果不添织机,两年之内我可以还上,但我知道,以我的心性是不可能能还得上的,因为我会买更多的织机,最后银子会越欠越多。”
李利泽看了一眼赵彦军道:“赵先生,写契约吧,现在就签。”
赵彦军为难得说:“李掌柜想好了?”
李利泽道:“想好了,卖织纺是迟早的事。”
赵彦军道:“可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听素贞姑娘听曲,听你说说规划,至于契约,还真没准备下。”
李利泽道:“现在就写吧,曲子我就不听了,我就不是那种能静下心来听曲的人。”
赵彦军看了眼在矮榻上躺着的陈炎平,轻声唤了两声:“六爷……六爷。”
陈炎平道:“你看着办吧,爷有些乏了。”陈炎平好像很累的样子。不一时就睡着了。
等陈炎平醒来,天已经入夜了,街面上有些灯火,走夜路的人也少了许多。
陈炎平睁开眼,左右看了看,好像没有什么人影,张口问:“有人么?爷渴了。”
门咔嚓一声开了,素贞姑娘提着一壶茶水就走了进来,道:“爷,您醒了?”
陈炎平问:“什么时辰了?”
素贞姑娘答道:“已经戌时了。茶水已经换过两次了,怕您醒了要喝水,刚刚出去换水,没想到您就醒了。”
陈炎平问:“他们人呢?”
素贞姑娘道:“见您睡着了,不敢打搅,都离去了。”
陈炎平问:“宇文刑呢?”
素贞姑娘道:“已经回家里去了,他说这几日忙,先回去休息了,馆里的事就交给小奴处理了。”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