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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军笑了笑,对赵应梅说道:“梅侄女,还得劳你去收拾一套六爷平日里换洗的衣服,不,备三套,刚刚是说了是三个人吧,然后再去准备三套被褥。叫厨房做上一桌好菜,装进食盒,我再带一百两银子进去打点打点。让六爷先把小日子给过上。”
林会芝道:“别忘了带几坛酒去,用银子与酒打点,百试百灵,万无一失。”
赵应梅哼了一声,说道:“我算是听明白了,六爷是自己找牢坐,找不痛快去了,你们干脆再给他送个女人进去好了。真不明白你们在搞什么。”
赵应梅赌着气离开了候客厅。众人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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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北城兵马司衙门牢房之内,陈炎平、陈炎堂、张青,正在聊天说话,话题就是关在他们隔壁的那个汉子。
他们一点也没有避讳说话声,汉子明明是什么都听见了,却是一声也没吭,只是坐着发呆。
正在此时,牢头走了过来,感叹了一声道:“真是邪了门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牢头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那牢头正在开锁,陈炎堂张嘴便向他问道:“是不是要放我们出去了?”
牢头说道:“这位爷,您就好生坐着吧。”
牢头打开房门后,从边上出一群人来,大多是仆役模样的人,他们手上各拿家什,他们进来以后,有的撒水,有的扫地,还有的在擦拭桌子,甚至还搬进来了三条凳子。
张青看着奇怪,陈炎平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是王府里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给自己安排上了。
只见那此仆役收拾了牢里的大板床,铺上了软垫、床单、被褥,还放上了三个填塞茶叶的绣花枕头,桌子上被摆上了两盏油灯,连灯蕊都是新的,里面的灯油也是满的。
仆役们收拾好了一切,一句话都没说,从牢里又退了出去。然后又走进了几个拎着食盒的人,在桌子上摆上了四菜一汤。还有两小坛好酒,还有碗筷、汤勺,连沾酱用的小碟子都准备上了。
陈炎平哈哈笑道:“酒楼里东西没吃上几口,妓馆里更是淡不上吃,现在肚中无食,饿得紧了。九弟、张小太爷,来来来,我们坐下,喝上两杯。”
陈炎平说完,一个仆役低着头走到了陈炎平侧边,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恭敬得送到陈炎平的面前说道:“梅姑娘怕您闷,给您送来了一本书。”
陈炎平接过书册,看了一眼,却是一本论语。这不是陈炎平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一套。那一套太过珍贵,赵彦军才舍不得往牢里带,这是市面上常见的那一版,不值什么钱。
论语本身没多少字,但是校解疏注却是很多,从古至今,凡是文豪大儒都对它有过解读。这本论语之中还夹着一片平平整整的梧桐叶,显然是把这片叶子当成了书签了。
陈炎平随手一翻,便就翻到了这书签的一页,开篇便是“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下面洋洋洒洒的写着注解。这是论语学而篇,原意是指别人不了解自己,自己还是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应该担心的是自己不了解别人。注解中的大意是人们总是了解自己比理解他人来的多,应该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多思考。
可陈炎平却知道,这是赵彦军给自己的暗号,就是说,自己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对于大皇子那边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了如指掌,而对手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之中。
陈炎平合上书哈哈大笑道:“这梅儿,越来越懂爷我的心思了。她是在告诉本王不要再惹事了,多学圣人的缄口。”
陈炎平干笑了两声,对陈炎堂与张青说道:“来来来,兄弟们坐下吧。”
陈炎平首先坐了下,陈炎堂道:“怎么回事呀,不放我们出去?打算让我们长住呀?”
张青想了想,说:“六爷刚刚说过了,大皇……你大哥估计不会这么快让你们出去的。想来是六爷府上的人知道原尾,怕六爷受罪,所以安排下了这些。”
陈炎堂坐下来,白了一眼说:“有钱买通牢头,怎么就不敢再多花一些银子,把我们弄出去。”
陈炎平笑道:“兵马司的人怕得罪我们,却是也怕得罪大哥,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别多猜了,坐下来吃吧。”
张青也是饿了,没有多想,坐下便吃了起来。把那菜往嘴里一夹,叹道:“六爷府里的厨子好手艺呀,比我们家酒楼的菜好吃多了。”
陈炎平呵呵乐道:“我府里有一个大厨,最近不做菜了,不过他调教出来的人,个个是个能手,连御厨都比不了。”陈炎平说着,将手里的论语放在桌子一角,也开始吃起了饭。
张青看了一眼那本论语,打开酒坛,往碗里倒了酒,说道:“六爷,以前不认识你,还以为你真是个混蛋,没想到,却也是爱读书的人。”
陈炎堂道:“这算什么呀,我六哥的书能放满两大间房子,他还专门弄了一座楼,叫文渊楼,专门用来藏书的,府里除了赵先生与梅姑娘,谁也别想能从那座楼里将书拿出来。”陈炎堂去过陈炎平的后院,在花满楼喝过酒,自然就会找王府下人问边上另一座文渊阁是做什么的。
张青惊奇的看了陈炎平一眼。陈炎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些个书其实是怕霉雨季节厨房里点不着柴,用来生火引火用的,别听我弟弟胡说。”
张青哈哈笑了起来,举杯说道:“六爷,我得敬您一杯,你的做派为人,我服气的很。话不多说,一切尽在酒中。”
陈炎平将自己的碗里也倒上了酒,与张青喝了起来。
陈炎堂是真饿了,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从大碗里移乘出些许米饭进自己的碗中,便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跟着六哥就是好,连坐牢都坐的这么有意思。”
陈炎平与张青笑着,闲聊起书籍来。陈炎平爱看杂书,张青爱看兵书。陈炎堂插不上话,只得默默吃饭,觉得饭饱之后,也开始喝起了酒。
陈炎平等三人的行为,引起了周边人的反映,早在陈炎平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吃过饭了,再看着陈炎平等人的大鱼大肉,酒香还溢出了自己的牢房。一个一个全在流着口水。
陈炎平正与张青讨论着兵势无形与有形的话题,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到耳边:“这位爷,可否赏口酒吃。”
陈炎平左右一转,却不知道什么人在说话。张青拉了拉陈炎平的袖子,指了指隔壁那个披头散发的汉子。
陈炎平问道:“是你在说话?”
那汉子披散着头发,全然看不见眼神,陈炎平看人不太注重样貌,而是看眼神,有时候眼神比嘴说的更多,从眼神中能知道别人的具体想法,甚至能说出一生的坎坷曲折的经历。那汉子说:“几位爷,赏口酒吃吧。”
陈炎平笑了笑,拿起了小半坛酒,又拿上了自己的碗,走到了隔栏木墙边,栏木的间距不大,只有两眼之间的距离,酒是没办法递到他那边去的。
陈炎平将酒坛与碗放在地上,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就用着我的碗吧。”
汉子恩了一声,却没有道谢,将手越过木栏墙,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那小碗斜了一个角度,没有漏洒出半点酒水,便被汉子拿到了自己的牢中,大口的喝了两口。舒服的吐出了一口气去。
陈炎平回过身去,从桌子上将一盘小炒肉端了起来,放到木栏墙根上。
汉子抬头看了一眼陈炎平,吐了两个字:“多谢。”
陈炎平没有再理会汉子,而是坐回坐位,又要与张青攀谈起来。张青不再喝酒,陈炎堂有些不乐意,他说道:“刚刚是你先开的酒坛,才吃得几碗却又不吃了,真是扫兴。”
陈炎平暗中偷笑,心道:“不是她不想喝,一会儿喝多了,上哪里解手去。”陈炎平也不想看着张青尴尬,说道:“没事没事,这大牢之内有酒喝就不错了,还想喝醉呀。再说了,张小太爷是有道理的,现在还是大中午,中午喝酒,最是难受,不如晚上再说。喝足了就睡,一点也不难受。”
张青点头称是。两人很是投缘,说了许多闲话。
陈炎堂一人将另一坛酒,喝了小半坛下去,倒在被窝里睡去了。
到了傍晚,临淄王府又送来了酒菜鱼肉。那大汉没有来讨要酒食,陈炎平却是主动的送了一份过去,如同上次一样,给了他一盘肉,一坛子酒。
时到夜间,陈炎堂酒足饭饱,在牢里运动了一下,堪是无聊,居然拿起了陈炎平的书,看了两眼便昏昏睡去。
那张青收拾了一下被子,有意的向处面移了一些,空出一人位置。这才安心的躲进了被子之中。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