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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同和大喘气了一下,又说:“若是……若是无选定之人,该支族家私方能充入国库。但支族家私充入国库之事甚少。就算是无有选定过继之人,也会有遗嘱所言,充入宗族,以资族内门下子弟读书专用。”
陈解说道:“朕虽有九子,却无孙。实无能过继。此事又当如何?”
赵同和说道:“若无选继其嗣,那就当充入国库了。”
陈炎平说道:“赵同和,你别胡说八道。我们陈家多的是孙嗣,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生而已,着什么急呀!如果这笔银子现在就进了国库,将来陈家子孙繁茂,要过继一个过去的时候,还能从国库里拿出来吗?”
陈炎平话锋一转对着班列里的户部尚书周频文道:“周尚书,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实话与父皇说,到时候还能拿得出银子吗?”
陈解厉声说道:“小六子!不得胡言乱语!”
陈炎平转身说道:“父皇!这哪里是什胡言乱语!洛阳王的家私,哪里能充什么国库,那且不是乱了礼法了吗?”
“那你说如何?”陈解开始与陈炎平一唱一喝起来。
陈炎平说道:“这些银子当然是进宗人府或是内务库进行暂辖,等到来日,为洛阳王选定了继子之后再还由其继承。”
陈解对着朝堂里的众官员说道:“小六子此言可合礼法?”如果陈炎平所说的话不合礼法,陈解根本不会拿出来问。
“赵爱卿,你说呢?”陈解追问。
赵同和只得说道:“按礼,是如此……只是……若是充之国库,能实民之惠也。”
陈解说道:“合礼就行!若是连朕做事也不合礼仪,那我大汉国且不礼崩了?传旨,洛阳王之家私入内务库。朕虽无孙嗣,但且由宗人府记在案内,将来备选过继。”
陈炎平说道:“儿臣尊旨领命。”陈炎平是宗人府府令,自然是得这么应。
众人一一退回到朝列之内,听得有人说道:“臣有本启奏!”
陈炎平仔细一看,那人却是四爷党的工部侍郎张正游。
张正游来到宣政殿的正中间,启奏道:“臣工部侍郎张正游有本启奏。”
陈炎平会心一笑,四爷党与大爷党正闹的正欢,这张正游出列必定又是来弹劾大皇子的,陈炎平估计还是那件盐案弊端之事。
“奏来。”陈解说。
陈炎平正想着看热闹,却听得那张正游说道:“臣弹劾临淄王至洛阳城时索贿洛阳王,其所求之欲不足,逼洛阳王嗣子以反,以成动荡之局。后又处置不当,逼死洛阳王!望皇上细察之!”
陈炎平原本笑着看热闹的脸马上便沉了下来。
陈解其实是知道陈炎平在洛阳的时候曾拿过洛阳王陈析二十多万两银子。但陈解还是问道:“索贿?可有证据?”
张正游说道:“有洛阳王府门客一名,得知临淄王一次就索贿了二十四万两银子!”
陈炎平心中咯噔了一下。陈炎平回想起洛阳城时的一些事情。
张正游口中的那名洛阳王府门客就是那天在洛阳王府被下药时在场的所谓洛阳名士。那洛阳名士曾仿冒过陈炎平的笔迹以陷害陈炎平,却被文韵竹一眼看穿。而且刘御也曾亲口承认过,这个人就是刘御的人!
陈炎平此时有些心疑,刘御明明知道陈炎平是知道那洛阳名士是刘御的人,为何又会让那个洛阳名士出现呢?如果这个洛阳名士被捕,那么多多少少会吐出一些关于刘御的事情来,刘御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可刘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的目的又何在?
陈炎平正觉思之中,陈解瞪着陈炎平,说道:“小六子?怎么回事?”
陈炎平回过神来,把刚刚已经退回班列中的脚又伸了出来,走到宣政殿的正中间,对陈解先是行了行礼,然后才说道:“父皇,事情是有,但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一回事?”陈解严厉的问道。
陈解的严厉并不是斥责,而是希望陈炎平自己拿出一个好的解释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陈炎平为陈解做了许多事情,从宋第案、李太后之死、龙堂三司案、洛阳王案,每一件事陈炎平办得都合乎陈解的心意。最后还替陈解挨了胡慎一毒钗,但陈解能给陈炎平的却少得可怜。
不管是政事角度还是处事之道陈炎平在今年大大小小的事件上都处理得很好,如果非要给陈炎平一个应该有奖赏,那只剩下太子之位了。
但陈解知道那不是陈炎平可以得到的,所以陈解能给的只有纵容。陈炎平做事虽然夸张却从来都不会迈过陈解的底线。这半年下来,那些民间传闻中的糊涂事大都是在为陈解自己顶缸。
陈解曾想过给陈炎平很多银子来安抚他,一来是因为自己也急于用银子,另一方面,陈炎平自己的财富也不少,直接给的话并不能满足于他。
所以现在陈解就只能帮陈炎平得到他想要的一些无关痛痒之事物。
陈解听着陈炎平的辩解:“那是修塔的银子。”
“什么塔?”陈解问。
陈炎平说道:“儿臣不是要在自己的王府里给李太后修一座塔么。塔身还是从大慈恩寺里拆来的……”
“混蛋玩意!”陈解粗口骂了一声,但心里却是很欣慰的。
陈解正了正身子说道:“这与洛阳王有什么关系。”
陈炎平解释道:“怎么没关系呀!儿臣去洛阳城就是与洛阳王一起祭奠李太后百日的呀!洛阳王为了意思一下,又怕父皇您看不见他对李太后的情义,于是就给了儿臣二十四万两银子,当作那塔是他修的!”
张正游不爽的说道:“一个塔要花那么多银子?”
陈炎平说道:“洛阳王要给那么多,本王有什么办法呀!本王原先也是不想要的,但是洛阳王他还跟本王犯急,差点当场就要咽气!这个时候本王能不要么?”
陈解被陈炎平无理取闹的话给气笑了,他问道:“你讹人的本事朕可太了解了!你连朕都讹过!那二十四万银子真的是洛阳王心甘情愿给你的?你确定不是你讹他的?”
陈炎平说道:“父皇,瞧您这话说的!事实就是这样!洛阳王还跟我说要让我多帮他在朝里跟你说说好话呢!这可全是皇叔的意愿。”
陈解又问:“那为何还会有洛阳王府之前的门客要告发于你?”
陈解之前的话其实是想知道那个门客到底是什么回事,如何会想着去为难陈炎平,所以借着话头便说到了这里。陈解是有意识的想要查出那个人来,为陈炎平摆平这件事。
陈炎平说道:“砸人饭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儿臣让那什么门客没有了吃食,他们自然就得找儿臣拼命。或是弄点子虚乌有的事情,或是添油加醋的曲意事实,这再正常不过了。”
陈炎平话峰一转说道:“这事还真有意思!父皇呀,就算是要弹劾儿臣,那也是御使台、或是大理寺之事呀!这工部衙门什么时候也接人状纸了呀?哦!想起来了,记得有一次,有人就到工部衙门去送状纸说是要告主事刘达堂来着。司马错!可有人抢你的活!”
司马错才不会接陈炎平的茬,他只听命于陈解,不管陈炎平如何叫自己的名字,他也只是低着头而已。
陈解气道:“别扯那有的没有!”
陈解转而对张正游说道:“张爱卿,如何会有人上你那里告状去?”
张正游答道:“回皇上的话。非是告状,而是那人从洛阳王府除职以后,便来到长安城在臣的家宅中做了一名记事,是他向臣述说。臣觉得滋事体大,原本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达以圣听。刚刚听得皇上亲自询问洛阳道御使之任职,心有所想,故而发声。”
陈炎平笑道:“原来是临时起意呀,本王还以为你别有用心呢!”
陈解瞪了一眼陈炎平,吓得陈炎平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张正游又说道:“此事各执一词,望请皇上圣明决断!”
陈解想了想,又看了看朝堂之下的众官员,朝里的众官员个个都不发一言,好像都在等着看陈炎平与张正游的笑话。他们期待着张正游给陈炎平难堪,又想知道陈炎平这一次要用什么办法整治张正游这个出头鸟。
陈解问道:“长安知府何在?”
长安知府赵传臣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的从班列的最后一个走了出来,又向前奔了五六步才停下来,跪地请安。
陈解说道:“平身吧,这是朝堂,议事之所。请安另写折子上来就行了,别费众位臣工的功夫。朕问你,小六子是不是真的建了一个塔?”
赵传臣站了起来,先是看了一眼陈炎平,然后马上把头低下来,大声的说道:“建了,还未完工,建在王府后院之中,在街外抬眼可见。”
陈解说道:“哦。建了就好。不管小六子是处于什么居心,反正算是做了一回正事了。” 皇汉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