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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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川回来的路上, 杜时接到了一个电话,令他陷入的困境有了些许改变。
“杜时, 我是钟翰,欧文,记得吗?”
“钟部长,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杜时惊讶于他的前任部长、与他生活已经无交集的男人会突然打电话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小杜,我想, 我大概知道网上遍天飞的消息是谁散布的。”钟翰说话方式依然很直接。
网络上被水军带的网民情绪越发激奋,杜时觉得他再不想出办法, 真得去寻求爱人的帮助了,可身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能自己解决事情还是自己解决为好。
杜时耳朵一立,“部长你知道?有把握吗?”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 跟你说, 这个消息还是白总监无意间得知的, 白总监对你印象很好,才让我联系你, 拉你一把。”电话那头的男人说。
“部长, 多谢大家的帮忙, 没想到我离开了之后, 大家还这么关心我。你放心, 之后我一定会请同事们吃饭的,请大家出去玩也行, 你们挑选。”
太激动了, 杜时特地找了个路边停车位, 把车子停下来,双手握着手机等待钟翰的回答。
“白总监和我说,他和水军公司的总经理是高中同学,在前段时间的同学聚会上,那男人喝多了自己说出来的。给他大笔钱造谣中伤你的人,其实,你也认识……”男人说到这儿就不再说话了。
正说到关头,幕后黑手的名字却迟迟没出现,杜时在座位上憋地难受,呼吸都重了不少。
比寻常宽敞的车子内部,回荡着青年粗重的喘息声。
等了半天,对面的钟翰像是电话说着说着信号不好了,一言不发。杜时急得直跺脚,忍不住催促,“钟部长,你还在吗?”
“小杜,我有个要求,才能把这个人的名字告诉你。”男人这话直爽,不似威胁。
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钟翰的人品他是知道的,若不是到了没办法的地步,不会用信息交换达到目的。
“我答应,前提是你的要求是我能做到的,还有,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就行。”杜时说。
“我知道你和盛川徐总认识,杜时,徐总是我这一辈子最尊敬的人,我想,你可不可以和徐总商量一下,我想和他吃顿饭……”
钟翰从穿衣打扮上就突显了对徐良川的崇敬之情,在嘉禾工作时,钟翰对他帮助颇多。如今他有能力,带这样一位曾对他不错的前部长去见一面部长的偶像,今天对方没有重要消息交换,他也会答应的。
“当然可以。”杜时回答。
对面的电话安静了一小会儿,像是在消化目的达到的喜悦,随后杜时听见钟翰说,“你俩之前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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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住工作,徐渭发动了一切手头资源,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搜刮到了搬到宋伟柒的各项证据。
这人几十年过的也是精彩。
上学时期是学校里有名的黑恶势力,霸凌欺辱了众多学习好又善良的同学。
十五岁混迹各大酒吧,不到十八岁女朋友倒是一大堆,交的女朋友太多,在别人手里的把柄也很多。
酒后驾驶、肇事逃逸,利用钱财在监牢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动用关系减少量刑,受害者家属却连一万块的赔偿金都没得到。
而雪绒文化员工爆料,公司把钱发给了直接给公司产生效益的一线员工,普通的底层和项目辅助部门至少有三个月工资没发放了。
这些普通民众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已经很苦难了,谁还能消耗数年生命与一个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对抗,所以即使他们受到了宋伟柒的不公正待遇,也没人成功揭露宋伟柒做过的‘好事’。
普通人没能力也没工夫对付他,可徐渭手下私家侦探无数、圈内有过交际愿意卖他面子的人也不少,再加上为盛川服务的法律事务所是全国最专业的。
这次宋伟柒惹错了人,能保全自身已实属不易了。
“徐总,各大平台负责人已经确认接收到了盛川的消息,那些证据我也已经整理为合适的言论,分批发放出去了。现在,网络舆论又一次偏向了杜小先生。”
有平台的推动,那些文章中因编撰而逻辑不通的部分被揪出来、其背后的阴险目的被放大,顶着各种吃瓜头像的网民们开始删除之前针对杜时不妥的发言,将被欺骗、当枪使的怒火发泄在各种营销号身上。
如今,雪绒文化的营销号十个有八个都被网民自发炸了号。
雪绒文化的各大营销号坚持对方诬陷栽赃,抵抗的后果是,一篇‘有图有真相更有证人’的文章传遍各大平台。
雪绒文化幕后老板的事迹,让这些吃瓜群众觉得自己探知到了腐败富二代的生活,网络风向转的快,在网民眼中,杜时也成了被大公司恶意造谣的受害者。
“嗯,结果不错。”员工们的潜力果然是逼出来的,徐大总裁决定要给盛川公关部门做次封闭特训。
“雪绒文化和宋伟柒名下其他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已经交给有关部门了,按照数额来看,足够宋家全部家当赔偿了,而且案件受到大众关注,这次宋伟柒至少被判七年。”
违法犯罪的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仅仅让宋伟柒这个人渣得到民众谴责算什么,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剥夺本就不该属于他的自由,这才叫做‘教训’。
“客户资料弄到了吗?”徐总裁低声道。
学着青年的动作,徐良川打着圈按压着太阳穴,六小时没见到杜时,孕期的身体变化之一就是特别依赖青年,烦躁感加倍而来。
徐渭偷偷打量着男人,硬着头皮答道,“我已经收买了雪绒文化的行政人员,但他等级太低了,想接触到客户资料,需要多点时间。”
徐渭能用半天时间扭转局势,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中伤青年的这件事,从文章撰写、各种数据图片造假看来,是计划了很久的。
“算了,等对方的消息,一有消息你必须给我发过来。”窗外的阳光变为夕阳的红色,徐良川抬眼看了手腕上的机械手表。
忙了一下午,原来现在都六点半了,青年今天怎么还没打电话来催他下班?
害怕他太专注于工作、劳累过度,杜时一般五点半会准点打电话来催促,大部分时间青年会直接开车到盛川接他下班。
这段时间以来,每一天都如此,没有遗漏一天。
“杜先生没打电话?”徐渭也意识到今天的会议顺利完成了,竟然没被中途闯入办公室的青年打断。
“嗯。”
青年中午吃饭就有些古怪,中午甚至连午休都没陪他,抽出手机按了速拨键几次,他想联系的人却始终没接电话。
想到之前网上铺天盖地的恶心言论,徐良川担心青年的异样是因为看见了他未曾接触过的社会罪恶一面,他心思单纯的小王子,怎么能独自承担这些黑暗面。
“徐总您别着急,杜先生的手机应该是开了定位的,我查一下就知道他在哪儿了。”徐渭宽宥他家慌张到快要失去理智的老板。
杜时的新手机是生日那天换的,还好当时负责购买手机的徐渭,提前将手机定位功能打开了。
错综复杂的首都地图显现在屏幕上,打开查询功能后,电子地图上骤然出现了个红色圆点,手机连接投影仪。
隆平县,南丽乡?从首都市中心到南丽乡开车要两三个小时,这么偏远的地方,杜时去那儿干什么?
“徐渭,带上保镖,我们去南丽乡。”
徐良川拿起西装冲出办公室,电梯门关闭前,一直停留在电话界面的手机有了反应。
“廖泽,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明天再打电话给我。”
“老徐,等下,我现在和杜时在一起。”廖泽的声音微弱,听起来像是在躲着什么人。
“你说什么?”电梯里信号不好,徐良川在电流声中听见了关键性的一句。
在首都偏远乡下,杜时和廖泽在一块,这种搭配让徐总裁无法理解。
“我说,我和小杜在一起,他现在情况不太好,我给你发定位,赶紧过来!”廖泽听起来很不安。
“等会儿,什么叫情况不好,廖泽,把话说清楚……嘟嘟嘟……”
廖泽那边传来一阵野兽的嚎叫声,电话突然断开,未知的恐惧涌上来,徐良川再打电话,对面总是没信号。
关心则乱,徐良川忘了他不是个身体强健的‘正常人’,处于孕早期的第三性无法承担过度的情感波动,今天一天他又是愤怒、又是担心。
血液循环过快,脑部供血不足,该储存在脑部的氧气大量缺失,让以往身强体壮的徐总裁第一次因为激动而有晕倒的迹象。
“徐渭……”徐良川颤抖着呼唤他的万能助理。
身体摇摇晃晃,眼前一片白光,大脑告诉他不能倒下,手脚却如同挂了千斤的秤砣般沉重。
“徐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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