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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天凌子……天凌子……那是假的,那不是我……不是我……”床铺上,睡梦中的胡璃满头大汗的呓语。
梦里,她出现在一个很美丽很陌生的地方,在那里她看见天凌子和一个和她长得一样的人在一起,他叫她:阿璃。他们看上去那么幸福,幸福得令胡璃嫉妒。她冲过去想要推开她,想要告诉天凌子,她在这儿,可是……她明明她就在他身边,可她碰不到他,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一样,他看不见她,听不到她的话。胡璃着急的在他面前大喊,而天凌子却始终无动于衷的对着另一她温柔的笑。
胡璃感觉很无力无助,她想要打碎这里,她不要待在这里,她会疯的。
“不要——”胡璃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骨碌的坐起身,看着她房间熟悉的布置,假的……原来是梦……幸好是梦……胡璃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庆幸幸好是梦。
“天凌子……天凌子……天凌子……”梦里,胡璃呼唤的声音似远似近。天凌子惊醒,眼前的一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着罗帐,心里有种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
“天凌子,醒了啊,我已经做好饭菜了,快来吃吧。”胡璃端着饭菜进来,看见天凌子愣着。
“怎么了?”
“噢,没什么。”天凌子摇摇头起身走到桌边扫视着几盘饭菜道:“阿璃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了?”
“我专门学来做给你吃的,你不喜欢吗?”胡璃夹了一箸菜放进她碗里。
“喜欢,不过你不用做,以后由我来做就好。”
“嗯。”胡璃乖巧的点点头。“天凌子……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我们就在这里待一辈子。”
“……嗯……”天凌子看着乖巧的胡璃,犹豫着点点头。
“天凌子,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胡璃突然从碗里抬起头看着他,水灵灵的眸子一闪一闪的。
“我们成婚吧。”胡璃就像在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在平常的事了。不过,天凌子的确欠她一个婚礼,那也是天凌子的遗憾以及心愿,可是在这时提起,他心里始终有顾及,可看到她希翼与看到他犹豫后失望的眼神,他将原来的借口改成了好。
“好……”
“你上次都没有看见我穿嫁衣的样子呢,美吗?”胡璃穿着红艳艳的嫁衣展臂在他面前转圈。红色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鸾凤,随着她的转动,似要飞出鸣啭来一样。
“美。”天凌子看着红妆的她,不再有遗憾。
“天凌子,永远留在这里……永远……”胡璃走过去,靠在他的胸膛,害怕失去他一样的说道。天凌子正想回答,只觉得胸口一痛。
“哧——”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被深深的刺进,一双玉手正握着匕首,原本温顺的胡璃此时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一鼓作气的拔出插进他胸口的匕首。
“嗯哼……”天凌子弓身捂着伤口,痛苦的闷哼一声。五指间鲜血直流,根本就止不住,脸色煞白。
“你……”额头的细汗涔涔,天凌子抬首间一道声音传来。
“你明明知道她是假的,这又是幻境,你还是放下戒备的接受了。”老者的声音又响起,草野消失了,又恢复成了甬道黑暗冰冷的样子。
“呵呵……”天凌子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苦笑。“是啊,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还是贪恋有她的存在……”所以……才会傻傻的被爱的人一刀刺进胸口。
“你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心里想要的生活罢了。”前方聚起一团白雾,从雾里走出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正是守生门的前辈。
“可,事实与心里所想差得太远了……你其实可以躲开的,可你没有躲,为什么?”
“她在灵狐山,马上要献祭了,我却连五凌山都出不去在这里,虽然是幻境,可是,有她……我知道她是假的,可是……她们是一样的……我想抱抱她……想看她笑着的样子,我贪恋那种感觉……我做不到防备长得和她一个样子的人……”天凌子回想起那种真实的感觉,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笑了。
“你真的是在自寻死路。”老者皱深了眉头。
“如果我能走出去,我就去找她,带她走,也可能会死;如果走不出去,我和她一起死。”
“黄山聪明一世,却教出了你这个好徒儿。”老者叹息道,挥挥衣袖。“罢了,你走吧,不过,你幻境已经走错了路,下一扇门是我那师弟的死门的地界,他不是我,不会和我一样心慈手软。况且,你已经受了伤,你,好自为之。”老者说完便消失了,天凌子封住穴道运功疗伤,待伤口不再流血了,天凌子才继续往前走。
死门么,自己小心谨慎下还是走到了死门。他即使修为能力再强,遇上胡璃,他就注定输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前路未知,或许死或许生。
死门……一进去就感觉毛骨悚然,许多锈了的断剑插在壁缝里,一路阴森森的。
“你想出去吗?”一个带着一身雾气的老人缓缓走近他,最后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就像是刚从雾里走出来的一样,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冷冷的。
“当然。”天凌子戒备的看着那人,他感觉到了他满身的杀气。
“像你这样的山门败类还妄想出去?”老者负手而立,嘲讽的看着他。
“呵呵……”天凌子低声笑了,山门败类?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不过败不败类,又有谁在意?
“天凌子,你出不去了。”他不是他师兄,看不透他们口中的情爱,他不在乎仁慈道义,他只是生死门里的守关人,他所要做的就是守在他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放过他,不会。
“接招吧,让我看看五凌山的首席大弟子的能力有多强,竟然还妄想闯过生死门!”老者剑锋直指天凌子。天凌子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虽然受了伤,但他要闯过去是改变不了的。天凌子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强,他只知道不会低。
“铮——”两柄剑像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目光相对,较量真正开始。
黑暗的甬道里,两人的身影分分合合,剑气划过石壁,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可见他们是招招不留余地的尽显杀机。两人不遑多让,谁也不敢懈怠,这是在拼命啊。
“哼——”天凌子隔开老者一剑,大动作牵扯了伤口,伤口被撕裂,血液又流了下来……天凌子顾不得伤口,一剑剑挡开老者的剑招。老者看到天凌子流血的胸口,嘲讽的摇摇头。都伤成这样了,还妄想闯过去,真是不自量力!他之所以能走到死门,还不是他师兄因为私心放了他,要不然也不需要他动手,他就把命留在这儿。凡事进了生死门的人,就是被五凌山放弃的人,死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在意,更何况,要想通过生死门出山,就是赌命!赌命的结果不是死就是活着出去。而他……没有当年的然儒幸运。
天凌子已经受了伤,再对付一个修为百年的老者,天凌子赫然吃不消。几十招后便有些招架不住了。
动作缓缓变得迟钝,而老者出其不意的出招,让他招架不住,伤口血流如注,又添了新伤,手臂,身上,伤痕累累。即使他坚持着对付他,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在一个不小心中,老者一剑辖制住他的剑,翻手一掌拍在他胸膛。
“噗——”天凌子被击飞,成弧形落出去,摔到地上,口吐鲜血。天凌子只觉得全身都疼,像散了架一样,伤口疼得他死去活来。他知道……他走不出去了……
阿璃……
老者上前欲要结果他,这是肯定的结局,他这个样子注定了他要死在里面,而他是死在他手上。
“叮——”老者举剑欲击,不想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把匕首击中他手中的剑上,老者只觉得虎口一麻,手中的剑被击飞。
“黄山!”老者看着来人,咬牙切齿!
“你竟然敢违反山规进入生死门!”来人果真是黄山,是那个怒气冲天口中说的他不管了,再也不管了的黄山——天凌子的师父。说到底,怎么就真的不管了呢,天凌子,是他的徒弟啊……他怎么忍心看着他进来送死,看着他一步步毁了自己,他是阻止不了他,可是……他或许可以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拉他一把。
黄山负手而立,目光凌厉的看着昏死过去,满身鲜血的天凌子,浑身散发杀气。黄山握紧拳头,目眦尽裂,他想要杀了他!他竟然把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岂有此理!天凌子从小到大,除了被艽冰刃伤得差点死去一次,就再也没有人会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他果真该死!老者看着黄山想要杀了他的样子,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五凌山掌门,生死门只是五凌山的一个堂设而已,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以什么身份敢这样同我说话!待你成为了掌门之后再来与我说道!”黄山拿出自己的身份,以身份压人。逼得老者哑口无言。
“你——”死门老者怒目圆睁,瞪着黄山,想要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奈何,他只是一个死门的守门人,的确没有资格指责他,说他的不是。不过……说都说了,又如何!他是掌门又如何,掌门就可以违抗先祖师们定下的山规律令了吗! 两生凌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