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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中间发生了多少事,不管当事人感觉时间过得是快、是慢。到底6月3号还是没有受半点影响坚定地走到了所有人前。
蜇鸣社成员根据各自的分工,分三组赶去漫展会场。
周密带领的组负责整理展位,所以凌晨5点便出发了 。
张咏幸带领的组负责运送售卖的商品,也在6点多早早地出发 。
黄蒙带领的组主要工作是后勤,负责带所有成员的饮食、用品等杂物。罗恕他们几个coser也归这组。这组的任务不太紧急,所以早上7点多才出发。
厚浦的地铁只修了短短的一节,所以它现在的主要交通工具依然是公交车。
早上7点是上班高峰期,人很多,新上车的人根本不敢觊觎座位 ,毕竟人挤人的都快没站的地方了。
漫展没有提供更衣室,罗恕等人脸皮薄,不可能去到那边众目睽睽下换衣服,所以他们几个是穿好cos服再赶场的。在这人挤人的公交车上他们被逼无奈以这一身装扮乱入常人中,难免迎来了一车的注目礼,这些眼光多怪异,甚至还伴随着看似小声其实身边人都能听见的议论声。
车上的罗恕顶着一头火红的长发,身穿一身上红下白的武士服,左脸贴着个十字刀疤,再加斜挂腰间的那把刀,她cos的正是《浪客剑心》里的绯村剑心 。
当初在选角时,因着罗恕的小圆脸,一堆狂热的萝莉控们狼血沸腾,给她选了一路,最后差点就定了《人型电脑天使心》的小叽。
还是周密发现了罗恕的欲言又止,询问了她的意见。罗恕小心地说了句“她想演《浪客剑心》”。那是个胸怀天下,使敌人闻风丧胆的绝世刀客,就这些来说他和罗恕可说是天差地别。可罗恕的无害的气质与日常时的剑心倒是极为相似,所以没有人提出反对便迅速定了下来。
罗恕的□□鞘被人用力地推了一把,“啪”的一声刀柄打到罗恕的肚子上。推的人没有表现出歉意,反而嘟哝着抱怨了句:“真会作怪,坐公交车带这些玩意干什么?!”
那句话罗恕听得不太真切,但看那人眉头紧皱便也知道了个大概意思。她赶忙低头颔首对那人做了个道歉的动作,一直为保持身体平衡而抓紧椅背的左手离开原位移动到腰间,用力握紧刀身,让它保持直立,不会再碰到人。
公交车的行驶一向非常没有保障,它像世间的一切活物般会发生各种意外,或停、或走、或左拐、或□□。
只剩一只手抓着吊环,没了两手保障的罗恕只能加强自己的脚力和腰力去维持平衡,害怕再碰到谁,或影响谁。
就在这时前方不知发生了什么,车的运动戛然而止。这下罗恕再不能保持平衡了,她不由得向后倒了过去,撞到了身后的人。紧急起身时,又因动作太大踩到了左边赵维薇的裙子。
一时兵荒马乱牵连了数人,这下罗恕站也不是,蹲也不是了,只能弯腰驼背一个劲地和不同的人道歉。
他们这边乱糟糟的,后排抬高了的座位分明全然影响不到。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不会影响,后排位置上的人看着眼前一切都吃瓜吃出了几分闲心。
一个故意提高的声音压住了罗恕的道歉声:“你们看看啊,这就是现在的90后。就是平时爸妈对他们太好了,才一天天的搞这些玩意,整天疯疯癫癫的。我要是他们爸妈早抽他们一顿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出来丢人现眼!”
这句话勾住了车上大部分人的头,众人寻声望去,看见说话的人正是坐在最靠前左边位置的一位中年男子。
他分明是在踩罗恕等3人,也分明是在提高自己的道德高度。所以当视线集中过去后,那人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抬高了下巴,笑着一脸鄙夷地看着罗恕等人。
这话偏激,不对,还伤人,而且伤了许多人。罗恕握紧了手中的刀想要出言反驳。
罗恕的酝酿工作做得非常明显,出言讽刺的中年男子活了四十多年怎会看不出。
他觉得自己的话每一个字都对到极致,自不允许他人狡辩,便抢着又说:“多少人没饭吃,你们还搞这些玩意,搞得还是日本的是吧!就该饿你们几顿,饿个半死,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疾苦,看你们还搞这些歪风邪气不。
现在的孩子啊,就是被蜜糖养废掉了。哪像我们这辈人,个个能吃苦,绝不干这些伤风败俗的事。
你们说是不是,这些孩子啊,就是废了,废了啊。
现在就那么喜欢小日本,以后说不定就是群卖国贼。”
他越说越得意,不光自己说,还想拉着全车的人站在他一边一起说,车上许多人也确实露出了认同的表情。
罗恕的脸被气得皱了起来,更像包子了。她不善争辩,现在却极想说些什么,急得上下嘴唇都抖动了起来。又用力感受了一下手里的刀,心道个【拼了】便要上前。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从侧边一闪,众人无法捕捉到这影子的来处,也无法预料到这影子的去处,直到一声“叮”响起。
众人定睛一看一把折扇敲在了中年人身前的铁杆上,定在和他嘴平行的位置上。
那把折扇的尾部被一只白莹饱满,充满年轻弧线的手握着。顺着那手,众人看到一个长身直立的女生,她戴着一副银色眼镜,阳光在她的镜边反射成分散的冷光,所以不太能看清被那眼镜遮掩了,又被浓密睫毛掩映的黑瞳里到底涌动着什么光彩。只觉她整个人都和她镜边一样透露出一股冷凌之气。
这人自然是顾奇越,她也是被分配负责后勤的。现在她手里的这把半米多长的扇子正是周密无聊时喜欢拿来活跃气氛的玩具,但这东西此时可不再是什么玩具了。
顾奇越一出手蜇鸣社的人心都定了下来,他们放下激愤的情绪,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被骂的人平静了,那骂人的就不能平静了。中年人被顾奇越的突然袭击惊到了,影子闪过时他吓得闭眼咽了口唾沫。尘埃落定才敢睁眼,结果就看到一个黄毛丫头拿着一把扇子冒犯了他。
他用了“冒犯”一词。不管前因,不讲品德,他只知一个孩子如此对长辈,便是冒犯,便是错。同时车上许多人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一时谴责声四起。
顾奇越不理这些话,她把扇子拿了回去,在手中把玩,须臾之后,突然又朝同样的方向挥去。
只是这次她的动作更大,这下很有可能就挥到那人脸上了,观众都闭言紧盯扇尖,中年人更是吓得拼命往后仰头。
在身份不同的众人各种有些诡异的期待下,那扇子却意料外地在铁杆旁停了下来,然后横着慢慢平移到了铁杆边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叮”,与刚才的沉重不同,这下声音清脆许多,和着动作还有几分节奏感。就像这一切只是顾奇越闲暇时在玩弄乐器,这下“叮”是有感趣味而做的动作。其实她就是在玩乐,她既不会把德不配位的人当朋友,也更不会把他当对手。
中年人此时才顾得上愤怒,他跳了起来,正想上前扇顾奇越一耳光。
顾奇越平淡的声音慢慢悠悠地响了起来:“你知道吗?我杀了你不用判刑。”
话落整个公交车安静如鸡,众人脑内闪过许多东西。过去看过的各种高官子女撞死人事件,富商弄死农民工事件都一一闪过。【难道面前这女生就是个家世惊人的二代?!】
作为直接承受方的中年人更是心里发寒,口里发苦。【我莫不是因为一时口快惹下泼天大祸了。】
顾奇越对这安静心有成算,她就是想让他们醒醒脑子而已。果然是群极单纯的生物,那么容易就被人言语掌控。她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若你要杀我,我反杀回去,便是无罪。”
自己担心害怕了那么久,居然得了这么句话。根本不是有什么手眼通天的二代,这一切不过是个小丫头要愚弄他。愤怒的中年人要发作报仇了。
却听顾奇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中年男人的怒气又中断了。他还没发现,现在只要这女孩有什么动作,他都会自动做出防御状态,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了踪影。
顾奇越道:“看你这样,你是没听懂我话的意思吧。
我刚才的话第一个意思是,你不要想着动手,因为我可以还击的。而且我年轻身手矫健不会吃亏,打赢了还是占理那边。
第二个意思是我想回答你前面的话。你在未知前因,未知经过,未知结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得出我们玩cos有问题,和我们这代人有问题这两个结论。都和我刚才的杀人言论一样,不过是个不求甚解的笑话而已。”
顾奇越的话停了,中年男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还好不再是什么惊人之语。他不想懂得顾奇越话里的内涵,他只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做才能在维持住自己面子的情况下让事情快些过去。这怒也不能怒,放也不能放的,他应付不了了。
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顾奇越推了推眼镜,她知道这人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但有些话她还是想说:“还有你那个“你们那辈人能饿肚子吃苦就是有能力‘的言论,你真的觉得是对的吗?
时过境迁了,现在社会的竞争力都在往上追寻。忍受贫穷这种跌破底线的能力,还拿出来说,只能说明你的人生永远在那个底线附近徘徊而已。
不要觉得我们身处一个空间就是同样的人,你和我们之间根本不在一个世界。所以请不要再用你的认知来判断我们的行为。
你们不懂,所以没有资格批判我们,更没有资格伤害我们。”
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但即使同样是鱼,非一池之鱼,又如何知对方之乐。
“海战北路到了,请下车。”到站了,蜇鸣社众人收拾着东西,准备下车。
看到他们的动向,所有人都以为这预示着一切结束了。谁知顾奇越又扬起了手中的扇子,这次影子闪过,扇子也停在了铁柱边,却没有任何声音落下。
“刚才的话我或许说得有些过了,在这我为我过激的态度道歉。
我想最后说一些,你可以不懂别人,这是很正常的,一如我其实也不懂你们。
但请克制你的不懂,不要把这份不懂变成对别人的不屑。每一份伤害都会留下痕迹,如我刚才挥扇的动作,其实我一次比一次轻,但你们的反应一次比一次重。伤害就是如此,无法回拨,只会叠加。”
顾奇越的扇子最后没落在铁柱上,也不知这些话,又会有几分落在人心里。
......
蜇鸣社参加漫展这样的大事,自然是《半步》的重要话题。2个庆东社社员全程跟踪报道各出了一篇文章。
一篇居于首,报道的是二次元消费意图增长趋势。
另一篇在内,标题为《羸弱的灵魂都渴望铠甲》。
里面配有几张漫展coser的图。
文章写道:“cos的价值历年越发凸显了,它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边缘化的半隐形产物了。
它变成了与漫画书、动画、周边同一级别的漫画经济点。至于它具体有什么价值意义,不同身份的人自有不同的观点。
在这小编我和大家唠唠自己的浅见。在不考虑被迫强制的情况下,一般人去cos一个角色那必然是爱这个角色的,但爱是不会顺势生出"变成它"这个意念的。
也就是说除了爱以外,必然有其他情绪驱使 。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想要成为另一个人呢?在不想当自己的情况下。
漫画中的角色总是拥有着超出普通人的能力,或美貌,或性情,或能力、或坚毅、或运气。
扮成它们我们就可以幻想拥有它们的一切。大约一天也好,我们都想成为那个“超人”。不用再以羸弱之躯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罗恕翻开《半步》看到了这篇文章,那些作为配图的漫展cos照里居然刚好就有罗恕。
罗恕伸手摸了摸着武士装的自己,却像摸着另一个人一样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剑心以一张娃娃脸面世,但却有惊世的刀法,生活能给的痛苦都给过他,却都被他一一击败,并远远地扔出了他以后的人生。这样的人自不是罗恕,所以是她短暂的当了一天剑心,短暂地勇敢无畏了一天。
当然也有人无需从他处借来成就。手中未握过剑的顾奇越,却是个胸中收藏宝器的飒爽侠客。若事有不平,她微微亮剑出鞘,便技惊四座。当回身收剑时,便澄清天下。
......
2012年6月23日 星期六 小雨
今天趁着端午节去买了新手机,好开心。
《‘半步为止’小番》
人很容易就会痴迷于自己的地位和年龄,从而给他人设置无数的限制。这些限制从他们未见多深厚的一生得来,来得轻率,不求甚解。却要他人执行时步骤严谨,处处缜密。你不能叫醒装睡的人,也无法警醒不想懂的人。
“我就是要写被禁止的事。”这是庆东杂志社创始人史恒说的话。
“你明目张胆写这些,不可能过的。”当时有人说。
史恒道:“这些禁止片面肤浅到可笑,很多都只停留在名称上而已。再往深究他们就或表现鄙夷不屑,或表现深恶痛绝。但其实他们往往并不懂得。
所以我们只要详述内核,他们便以为是其他。
从今天开始,庆东社团全力打造杂志《半步》。不懂之人自永远不会知道,那是倾动,那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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