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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中心湖，广场。

　　欢乐会的钟声敲响，在这一刻，所有学生都戴上了各色的变扭玩具，一如王权学院中长样的的重演。

　　广播中传来管特的吟诵，伴随着钟声和吟诵声，广场之上，几千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欢呼。

　　“我们......是在做梦吗？”兆槐柔小声问道。

　　在王权学院任务里，他们在长样的学院开始的那一刻，就进入了幻境中。兆槐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这不是梦境。”戈夫曼摇了摇头，他指着远处广播的声音说道：“听，我们还能听见广播声，应该是在现实中。”

　　“汪化还没有出现，我们现在怎么办？”凌书染手里拿着面具，惴惴不安的问道。

　　“稳住，别慌。看看汪化耍什么花样。”戈夫曼说道，“安全起见，暂时别戴面具。”

　　三人站在广场台阶的边缘处，上万人中，只有他们三个没有戴面具，看上去十分显眼。

　　欢乐会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戈夫曼用手机上的秒表计时，刚开始的几分钟，广场的人群还算正常，

　　在第十分钟时，异变发生了。

　　凌书染突然不安的拉着戈夫曼的手，指着六点钟的方向，尖声惊叫，她的声音淹没在喧嚣的钟声中——“鬼！”

　　戈夫曼顺势望去，只见六点钟方向，一只呈半透明模样的鬼摇摇晃晃的走向广场。

　　它走到一个男生的身后，从后面抱住那个男生。

　　男生的脸被变扭玩具遮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在被鬼从后抱住后，男生的动作立刻就变了，他的步伐变得扭曲起来，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

　　紧接着，更多的鬼从六点钟的方向冒了出来，它们犹如狼入羊群，每只鬼都扑向一个学生，从后面抱住学生。

　　混乱开始了。

　　被鬼控制的学生开始相互殴打，男生之间挥拳相向，女生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还有几个男生直接将女生的短裙撕开了。

　　“长样的......重演了......”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凌书染喃喃道。

　　“并不是完全重演。”戈夫曼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你们仔细看，现实和任务还是有区别的。现在我们都是清醒的，并没有被催眠，大量的鬼魂想要控制这些学生；而在长样的任务中，那是我们身处幻境，没有这么多鬼出现”

　　兆槐柔紧张的抱紧戈夫曼的胳膊，她看着周围这些学生。

　　这些学生还像欢乐会开始时那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因为鬼的出现而惊恐尖叫。

　　一只鬼直接从一个女生的面前经过，绕过那个女生，从后面抱住控制她。整个过程里，那个女生都没有什么动作，似乎压根就把鬼当成了空气。

　　兆槐柔难以理解那些学生的举动：“他们为什么不跑？他们难道不怕鬼吗？”

　　身边越来越多的学生被鬼从后控制住，戈夫曼低头望着手上的面具，似有所悟。

　　他拿起面具，轻轻戴在自己的脸上。

　　“你在干什么？”凌书染见到戈夫曼戴上面具，惊讶的问道。

　　戈夫曼没有回答，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他见到的世界忽然间变了。

　　成百上千的鬼消失了，透过面具的眼孔放眼望去，整个广场没有一只鬼的身影。

　　就在戈夫曼四处张望时，凌书染惊呼一声，指着戈夫曼的右边：“戈夫曼！小心！！！”

　　在戈夫曼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戈夫曼的右手处，一只奔跑着的鬼像是找到了目标般，猛地停下来，转了个方向，直奔戈夫曼而来。

　　戴着面具的戈夫曼无法看到鬼的存在，在戈夫曼的视野里，他的右手边只有狂欢跳舞的学生，压根就没有鬼的存在。

　　不过，戈夫曼见凌书染惊慌失措的样子，转瞬间反应过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并没有慌乱，而是想了想，摘掉了自己的面具。

　　刚一拿掉面具，戈夫曼的视野就恢复了这场，他重新能看到鬼了。只见一只露出半个大脑的鬼奔到了自己眼前，在自己拿掉面具的一瞬间，这只鬼停住了，像是失去了目标般，迷茫的左右看了看，把近在咫尺的戈夫曼当成了空气，又去寻找新的目标了。

　　“原来如此。”戈夫曼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身边的凌书染和兆槐柔都被吓得不轻。

　　“千万别戴面具。”戈夫曼将面具像扔垃圾一样凌空抛出：

　　“我大概摸清楚了鬼和变扭玩具的关系。

　　戴上变扭玩具的人是看不见鬼的存在的，你们不用奇怪这些学生为什么不反抗，因为广场上的学生都戴了变扭玩具，他们的视野里这些鬼这些鬼都被屏蔽了。

　　而且，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些鬼是以面具为目标，只要别戴面具，鬼就找不到你，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鬼的数量超出了戈夫曼的想象，这些鬼还在源源不断涌来，越来越多的学生被鬼从后控制住，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混乱，流血事件开始发生。

　　“该死，汪化恐怕是不会出现了。”戈夫曼暗骂一句，汪化的狡猾程度超出了他的预期，就算欢乐会进行到了这种程度，汪化也没有现身的打算。

　　就在这时，戈夫曼身后一个被鬼控制住的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这种小刀是拴在钥匙扣上的，很多人都会随身携带。

　　在鬼的控制下，戴着面具的男生打开水果刀，径直朝着戈夫曼的腹部刺了过来。

　　戈夫曼正好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了这致命一击，他连忙侧身闪开。

　　水果刀没有刺中，男生一个踉跄，朝前扑倒在地。戈夫曼咬咬牙，对着倒地男生的头就是一脚。

　　“我低估了危险程度。”把男生踢晕后，戈夫曼语气凝重的说道。

　　他要收回之前“我们暂时是安全的”那句话，不戴面具，并不意味着不会被鬼攻击。

　　这些鬼虽然看不见没戴面具的戈夫曼三人，不能控制戈夫曼，但这并不代表戈夫曼他们是安全的，鬼可以控制其他的学生来攻击戈夫曼。

　　可以想象，等到整个广场的学生都被控制住的时候，戈夫曼三人会被多少人同时围攻。

　　在这场欢乐会里，没有人能够幸免。

　　学院楼里，戈夫曼带着两个女孩径直朝着汪化办公室跑去，到了办公室门口，戈夫曼没有停留，沿着漆黑的走廊奔向走廊的尽头。

　　“戈夫曼，你这是要去哪里？”凌书染问道。

　　戈夫曼边跑边说：

　　“你还记得兆槐柔被章媚绑架的事吗？如果我猜得不错，汪化和章媚是一伙的，他们绑走了秦凡梦，就是为了用秦凡梦替代兆槐柔，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

　　“什么事情？”

　　“开门不就知道了。”戈夫曼停在走廊尽头的配电室前，用眼神示意两个女孩后退，他试着推了推配电室的门，门是锁死的。

　　戈夫曼上一次来学院楼，只顾着搜查汪化的办公室，忘了搜查配电室。

　　他早该想到这点，兆槐柔当时就是被关在配电室里，秦凡梦为什么就不会被关在这里，汪化为什么就不会躲在这里。

　　锁死的门更加证实了戈夫曼的推断，他对着木制的门锁一阵摇晃，收效甚微。

　　他索性后退一步，直接一脚对着门锁处踹了过去。

　　咔嚓一声，门锁被戈夫曼踢飞了，配电室的门摇摇晃晃的开了。

　　门后，汪化和章媚一脸惊愕的看向门口，在看到门口的戈夫曼后，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你果然还没死啊，章媚。”戈夫曼的右手伸进口袋，捏碎了血红色的空气泡，空气的气压将血红色的液体注入戈夫曼的手臂上的动脉。

　　这套动作戈夫曼反复练习了很多次，甚至比很多医院里的护士扎的都要准，毕竟是关系到自己的性命，起码他不能扎四五次还没扎进血管。

　　在章媚和汪化的身后，黑色的漩涡还在缓缓转动。

　　这黑色漩涡像是连接地狱与人间的通道，一只只半透明的鬼从黑色旋涡里出来，穿过圆形的墙壁，离开学院楼，朝着中心湖的广场奔去。

　　门外的兆槐柔和凌书染看见了摆在地上的秦凡梦，兆槐柔的脸上都是恐惧，一阵阵的后怕充斥内心。

　　可以想象，若不是被戈夫曼舍身相救，现在被砍断四肢摆在地面上的就是兆槐柔自己了。

　　“戈夫曼，小心。”凌书染担心的望了眼戈夫曼，拉着兆槐柔站到一边。

　　她知道戈夫曼有对抗鬼魂的力量，这种神仙打架，她们两个凡人离得越远越好，离得太近戈夫曼要分出精力照顾她们，反倒会拖累了戈夫曼。

　　汪化听章媚说过戈夫曼的可怕之处，但那只是口头上说的话，言语很多时候都是无力的，汪化还没有真切地感受到戈夫曼的实力。

　　在汪化看来，戈夫曼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一个学生能和章媚抗衡？

　　不过，虽然心里看不上戈夫曼，汪化仍然自觉地往章媚身后躲了躲，生怕戈夫曼先拿自己出气。

　　章媚伸出舌头，警惕的盯着戈夫曼的一举一动，如临大敌。

　　事实容不得章媚不谨慎，上一次她侥幸从高楼跃下，才堪堪躲过了戈夫曼的追捕，这一次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就很难说了。

　　眼见着戈夫曼一步步紧逼过来，章媚的眼角动了动，她突然开口说道：

　　“你叫戈夫曼是吧，”她从汪化那里知道过戈夫曼的名字，“我们来谈一谈合作怎么样？”

　　“合作？什么合作？”戈夫曼止住脚步。

　　见戈夫曼没继续上前，章媚心中一喜：“看到外面的欢乐会了吗？我可以和你分享我们的利益。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什么都不做。

　　只要你不阻止我，让我的鬼掉光学校里的人，我可以给你留十个女生。我保证，这十个女生会成为你的奴隶，你可以对她们为所欲为。”

　　章媚吐着舌头，用具有诱惑力的声调对戈夫曼说道。她盯着戈夫曼的眼睛，想要从戈夫曼的眼神中看出贪婪。

　　“抱歉了，我没有兴趣。”戈夫曼却耸耸肩，继续朝着章媚走来。

　　见戈夫曼没有动摇，章媚狠狠心，说道：“那我给你加十倍，给你留一百个女生，保证都是年轻漂亮的，她们以后都是你的人了，怎么样？”

　　“一百个！”章媚刚说完，她身后的汪化不满的说道：“我给你做了这么多的工作，你只答应给我二十个，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就能有一百个？”

　　“闭嘴！蠢货！”章媚恶狠狠的回过头，用凶狠的目光让汪化闭嘴。

　　汪化还没真正的见识过戈夫曼的实力，这个房间里，没人比章媚更能体会戈夫曼的可怕了，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戈夫曼。

　　相比于恐怖的戈夫曼，汪化算什么，一个普通人而已。汪化的利用价值就是举办欢乐会，现在欢乐会举办了，汪化的利用价值也就没有了，答应给他二十个女生都算章媚大发慈悲。

　　用一百个女生让戈夫曼袖手旁观，换自己欢乐会计划的成功，章媚当然愿意。

　　戈夫曼再次摇了摇头，脚步没有停留。

　　“一百个还不够吗？”章媚没想到戈夫曼的胃口这么大，她咬咬牙，狠下心来：“要不这样，只要你不阻止我的欢乐会，多少女生随你挑！这个筹码够吗？”

　　“多少的筹码都不够。”戈夫曼握了握拳头，将骨骼握的咔嚓作响。

　　章媚罕见的面露紧张之色，她不明白戈夫曼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合作，明明戈夫曼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那么多的利益，他没有理由拒绝。

　　难不成是正义？章媚脑海里闪过这个在她看来荒唐的念头，眼前的这个少年莫非是动画片什么的看多了，真以为什么能力越大，承担的责任越大，想要来替天行道？

　　别逗了！

　　章媚对持续逼近的戈夫曼说道：

　　“小伙子，你别这么执迷不悟。你没有理由不和我合作，为了什么？所谓的正义？你还真是幼稚！

　　只有小孩子的世界里才有正义，大人的世界不分善恶，只有利益。阻止我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合作，你得到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戈夫曼停下了，沉默了，没再继续上前。也不知是不是章媚的话触动到了他的心底。 不死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