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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太后的脸色变得异样,她掐着喉咙,拼命发出声音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祁祯睿倒是一脸不惊不忙,“看来太后是疯了,来人,送太后回去休息,出了事拿你们是问。”
一旁的太监立刻上前去搀扶着太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扶了下去。
看太后闹这一遭,众人就算心有疑问也不敢妄自置喙,皆低头不语,放佛放在什么事也没发生。邵韵宅连忙跪好,没想到太后会闹这一出,桓清还没继位呢,岂不是让众人对他多了很多想法。但想起已经与自己毫不相干,多想也无意。
再跪下去就是十分的折磨,邵韵宅头晕脑胀,好不容易挨到了黄昏点灯,她实在是难受,刚想躺倒,被一旁的祁祯樾一把扶住。“哎……困了就眯一会儿眼睛吧……”他的声音越来也飘渺,邵韵宅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跪着在半睡半醒间不知又过了多少个时日。
再次睁眼时,外面一片阴沉,下起了微雨。
外面跪着的可是群文武百官,也不知是否有去躲雨。她胡思乱想间又迷迷糊糊地睡了。
景平王府的灌木较多,一下雨变得整个王府变得湿冷起来。看着刚找奶娘喂完奶,把孩子的哄睡着,起身去关窗户。
“诺梨姐姐……”正好有人过来。毛珂定睛一看,是许珺茹那儿的凤渝。
“哟,怎么下着雨来了?是有急事儿?”毛珂虽不喜欢她,但也还是客气。凤渝道:“我们娘娘说了,你们才回来王府,这个地方太过阴冷,让送来一些人参之类的东西补补身子。孩子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给娘娘说啊……”
毛珂看了眼她手中踢的盒子,也没伸手去接。“我们什么都不缺。让你们娘娘自己留着吧。”她说着就要关上窗子,被凤渝拦住,“啊,诺梨姐姐,我还是想问问前日晚上是怎么回事啊?为何突然让我们离开王府啊?”
看她说了自己的目的,毛珂也懒得再给她好脸看,直接推开她的手,“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要是真好奇就问王爷去吧。看王爷跟你说不说。”说罢自行把窗子关上了。许珺茹无非就是想打探一下虚实,她也真是找错人了。她回房中抱起孩子,拿上油纸伞跑从后院的小门出去了。
踩着湿滑的鹅卵石她小心地到了冬桔院,洛酒儿的房中正好点着灯。毛珂抱着止安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洛酒儿才来开门。
“啊,诺梨来了……我还以为听错了呢。”她接过孩子让毛珂合上伞。毛珂进屋打量道:“你还没配个贴身丫鬟啊?要不要让娘娘去给王爷说一下……”
洛酒儿低着头道:“我习惯雨纤了,用别人,总是想。”说着不禁一阵伤感。毛珂实在不会安慰,只能去拍拍她的肩。“没事,你什么时候一人忙不过来了,再给你配一个丫鬟。”
“嗯。”看洛酒儿的眼睛红红,毛珂拉她坐下问道:“你这又哭了?谁欺负你了?”
洛酒儿把怀中的止安放到床上,摇摇头道:“没什么……或许是我伤春悲秋吧。从前一晚心中总是难过的,忍不住总想自己的孩子。就是那个……和让清一起出生的孩子……”
毛珂听后,也一阵难过。“那个孩子不留在世上也好,留在世上遭人白眼不说,你还要跟着难受。”
“是啊……”她也感慨。“不留在这世上也是好的。愿她下一世还投胎来做我的孩子吧。”擦了擦眼角泪,洛酒儿道:“诺梨,你是招呼不了止安了么,怎么想着跑我这儿了。”
毛珂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道:“不是。只是如今聆风馆就我一个人,若是许侧妃搞什么鬼,我一个人招架不住。”
洛酒儿赞同地点头,“是啊,我还听闻娘娘……打了许侧妃一耳光,而且王爷还没说什么。但许侧妃跟我们一一交代了,说娘娘刚生完孩子,性子不好,让大家别往心里去。”一听这话,毛珂忍不住一笑,“娘娘的性子什么时候好过。但许侧妃这样可真够伪善的,她若真有这么大度,就不会在娘娘生止安的时候去痛下杀手,雨纤也不会死了。”
“诺梨,小点声……”洛酒儿的胆子小,实在是不敢惹事。
毛珂倒是不怕,“没什么,她自己做了就是做了,还怕别人说?娘娘是苦于没有证据,不然依娘娘的性子早把她扒得一点都不剩了。”她倒是和邵韵宅有几分不谋而合的地方。
“哎,诺梨……不说这个了。我上次听到几个下人之间的闲话,说当初邵家被满门抄斩,最后是王爷去收的尸,还包了一片山头葬了邵家所有人。因禾子托人去买了些黄纸说要去上供,下人一打听才得知。”
毛珂听后心中一颤,“你没听错?”
“我听到的是千真万确。还想着帮娘娘去问问禾子呢。”
毛珂起身,“我去问问吧。你帮我带一天止安。”
“好。”洛酒儿倒是爽快。“定要小心啊。”
禾子百无聊赖地蹲在正下微雨的院子里捉了只为数不多的蛐蛐。正去扯了一根草绳要捆住蛐蛐时,蛐蛐“啪唧”被人踩死了。
“哎呦——你这人——”一抬头,毛珂抱着长剑仰视着他。“诺梨姐?你也玩蛐蛐啊?”
“不。有事找你——跟我去个地方——”说着便把禾子拎了起来。
禾子迫于她的“淫威”只能连连答道:“姐姐——咱们有话好好说——”
雨停了。
皇宫中的一片阴凉。
墨墨蹲在高楼上俯瞰着众人披着缟素跪在地上,她不懂,却也能感到一些难以言喻的忧伤。
这时,人们皆缓缓起身,看着两口棺椁出殡,众人静得吓人,她有些害怕,蹲到了地上不去看。
祁祯睿下令出殡后,大家也算是得了能回去安安生生地睡一觉了。邵韵宅可算了清醒了些,祁祯樾扶她来,她两腿肿痛,放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祁祯睿出了轩辕殿,三日不食少睡也让他的面色略显苍白。“崇崇,你可还行?”
拓跋绽揉揉酸痛的眼,“我无事。就是这三日有些想念笙竺。”她看着祁祯睿的背影,暗自希望他朝自己伸出手,可惜这次没有。而她也不屑于装这个可怜。
“九哥。”身后有人唤他。祁祯睿转身之间竟有些恍惚。
祁祯灏从台阶上走下来道:“没什么,就是今后可能再唤九哥就是皇上了。就再叫几声。”
祁祯睿淡淡一笑,“无论如何今后你我什么身份你想唤我九哥都行啊。”祁祯灏打趣道:“毕竟心境到底会变得不同吧。啊,我还要多谢九哥将我放出来,煜哥儿在牢中的时候还在害怕父王不消气,不放我出来可怎么办。”此话很明显,就是暗示他昨夜他也在大殿中,知道他们父王的死没这么简单。
“哥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拓跋绽问,她那一晚本来是想通知邵韵宅逃走,谁知竟在景平王府中遭遇了一场恶战后,天亮便传来了帝后驾崩的消息。她心中存疑,但也不敢贸然去问祁祯睿。
祁祯灏道:“哦?难道九嫂也不知当晚发生了什么么?”他故意问得夸张,让拓跋绽更加疑惑。
“行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祈祯睿的语调已经冷了下来。
祁祯灏靠近他一些,似笑非笑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大殿中,祁祯樾看人都走了,对邵韵宅道:“要不要我背你?”
邵韵宅揉着膝盖一步也走不了,“不要……”她还未说完,祁祯樾便打横将她一把抱起。
她本想发作,但不用走路实在舒服也就没说什么。
“啊——这都是什么规矩啊,跪了三天……我感觉我真的要死了~~哎,你们的膝盖就不疼吗?就不难受吗?”她仰躺在祁祯樾怀里一副要死的样子。祁祯樾笑道:“我们都习惯了吧。”
“那是,老娘可是穿越过来的白领耶。”
祁祯樾低声道:“桓清在前面哦。”
“刷——”邵韵宅立刻在他怀中躺好一副弱柳迎风的楚楚可怜。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祁祯灏说完,祁祯睿伸手想去掐他的脖子让他把话说清楚,他神色一转,“啊,七哥七嫂……”
祁祯樾抱着邵韵宅下了台阶。“嗯,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啊?”
祁祯睿没理他,直接问道:“宠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邵韵宅还未开口,祁祯樾便先开口道:“没有,她就是腿疼。就没让她跪过这么久。”她连忙一脸柔弱的样子看着祁祯睿。
祁祯灏笑道:“七嫂一没了平时骂人的气势看着还挺美……”
“我透你妈,**崽子——”邵韵宅用虚荣无力的声音骂道,惹得祁祯樾差点笑出声。
“桓清,我们先走了。”祁祯樾冲祈祯睿点点头。抱着邵韵宅便走了,祁祯灏也跟着两人走了。
祁祯睿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才放下眼眸。
拓跋绽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别看了……”
祁祯睿点头,“我宁愿和她无数次擦肩也要换她好好活着……”
雨过之后,天色迷蒙,宫中一片干净。 半卷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