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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珂浑身无力,八成是那人扎她的银针上有毒。那人拖着她就往栩宁宫的假山后面走,“你长得还有几分标志……这大瑞国的姑娘都跟你这么标志么……”
听出了话里的歹意,毛珂想挣扎却没有力气,绝望袭来,她痛苦地咬牙保持清醒。
“站住----你是谁?!”身后传来了一声怒不可遏的厉声喝问。
毛珂听到了这个声音,瞬间哭意上来了。
祁祯央刚从御医堂出来,经过栩宁宫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拖着毛珂往假山后走,毛珂根本不挣扎,看着像被点了穴或中了毒。
“你又是谁?”那人看祁祯央穿着像个皇子,在大瑞的地盘上也不敢造次,“少多管闲事----”
“你凭啥在宫里随意抓人?知道这是哪里么?!”祁祯央作势要喊人来,那人也不想惹事,悻悻地丢下毛珂就跑了。
祁祯央看他走了连忙过去扶起毛珂道:“诺梨,这是怎么回事?”毛珂本想说“救救娘娘”可舌根发麻,一个字也说不出。“还是先带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祁祯央抱起她往御医堂去。
栩宁宫中,邵韵宅已跪倒双腿没了知觉。额头和鼻间起了一层薄汗。
拓跋绽满面笑意地看着她,邵韵宅眼中有几分不服的倔强。她不知为何,竟不敢与她直视,心头忽略了几丝心虚。
“太子驾到------”
邵韵宅觉得狼狈不堪,双手在袖子下面不自觉地攥紧。他跪在邵韵宅旁边行礼,邵韵宅低着头不去看他。
“母后,儿臣来接崇崇回去。”祁祯睿道。
每每邵韵宅一听从他口中念出“崇崇”二字,就浑身冒冷汗。
“本宫正和崇崇在问七王妃的罪。”皇后让祁祯睿平身,祁祯睿上去坐下道:“七嫂……何罪?”他看向拓跋绽,拓跋绽低头不语。
皇后拿过簪子道:“这个东西是七王妃落在仁和宫的。她竟敢私闯禁地,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祁祯睿拿过簪子,在手中转了两下问道:“这真是七嫂的?”
太后冷笑一声对邵韵宅道,“你说,这是不是你的?”
“是……”邵韵宅没什么可辩解的,也不知该如何辩解,如今就先自己把这件事儿担下来吧,不要让她们再牵扯上祁祯樾。
“哀家问你,为何擅闯仁和宫?”太后质问。
邵韵宅心里寻思这怎么编合适,还是先开口周旋几句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其实……”
“其实这是七嫂上次丢的,对吧?”祁祯睿冷不丁插嘴。“上次重阳日,与七哥七嫂闲聊,七嫂说丢了一支桃花簪子,可是这只?”
重阳节那日,他们根本没说过话。祁祯睿又一次帮她说谎,帮她隐瞒。
邵韵宅张了张嘴,强忍下哭意,“是……就是这只……”
太后和皇后一听,立刻横眉怒道:“那你不曾去过仁和宫?”
邵韵宅摇摇头。反正方才一句也没承认过去过仁和宫。
“胡说!”太后拍桌怒喝:“你没去过为何要承认这东西是你的?”
邵韵宅尽量不去看祁祯睿,“东西的确是儿臣的,儿臣认。看太后娘娘和母妃也没问其他。”既然事情出转机的机会,她就又余地和退路。
拓跋绽怎么也想不到祁祯睿会半路杀出来,她也知祁祯睿为保邵韵宅在说谎。他们重阳节那日一直都在一起,没见祁祯樾和邵韵宅来说话。可她也深知不能戳穿祁祯睿,若是就此戳穿祁祯樾的谎言,不但得罪了祁祯睿,他失了面子也是间接得罪了太后和皇后。
皇后才不信,道:“那这个是何时丢的?”
邵韵宅展开了最擅长的胡说八道:“是在给梁国使团那晚的接风宴上丢的,而后儿臣跟太子说过此事。母后若是不信儿臣,太子说的总要信吧。”
太后也是不信,“那就是说有人偷了你这东西了?”
祁祯睿接话道:“或许是……七嫂掉到哪里了,被人捡走了,而那人又擅闯了仁和宫。”他看着邵韵宅浮肿着的侧脸,满是心疼。
皇后不依不饶道:“何人能证明她不是在说谎骗你?”
“七王爷驾到------”
邵韵宅彻底头懵了,祁祯樾一来如果穿帮了岂不是都带死……
“操……”她彻底知道了何为不知所措。
祁祯樾来了后,跪下行礼,一副淡然。
“不知宅儿又犯了什么错,惹得母后和太后这么生气?儿臣替她赔不是了。”
不知为何,邵韵宅鼻头一酸,心中五味杂陈。
皇后厉声道:“她不将规矩和太后放在眼里,你也能替?!她擅自闯入仁和宫,就应罚!”
祁祯樾问:“何时闯入的?”
这么一问,竟让皇后一怔。邵韵宅心里默念:大哥……别说了……
皇后把桃花簪子扔下去,“就是重阳节前给使团接风那日,巡防听到仁和宫有动静,便进去查,发现了这个。何况方才七王妃自己都承认是她的了。”
邵韵宅此时连忙道:“儿臣是那日丢的,的确没去过仁和宫……”
“住口------这丫头怎么敢这么大胆,本宫让你说话了么?!”皇后喝止。
祁祯樾纹丝不动,却心中有数。“回母后,那晚儿臣和宅儿一直在一起。她没去过仁和宫,儿臣可以证明。”
这一下倒是让皇后和太后面面相觑。“你们一直在一起?”
“是。经过东宫时,还碰上了太子。”祁祯樾抬眼看了一眼祁祯睿,“不知九弟是否还记得?”
他猛一问,祁祯睿只能接道:“是……”
邵韵宅低着头,不敢去看祁祯睿。
“只是那晚宅儿有些……衣冠不整,我便遮着了,原来九弟还记得……”这番话说的十分含蓄,若是庆阳这种未经人事的姑娘或许听不懂,但在场的妃嫔,无不明了话中的意思。
皇后被他猛地一弄,有些结巴道:“这……这若是这样……”太后更是脸都阴了。
“母后,看来是冤枉七嫂了。天也不早了,儿臣就接崇崇回去了。”祁祯睿这么一说,皇后也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查查好了。都先散了吧。”
太后嘲讽道:“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一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跟你那母妃一样,登不得大雅之堂。”
祁祯樾跪在地上,宠辱不惊。
太后看他不说话,接着奚落道:“如今倒是给你父王扇风倒茶得了志了。”
“母后,他和他母妃一样罢了。”皇后白了一眼,也奚落了几句祁祯樾。
邵韵宅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起身刚要反驳,祁祯樾伸手按住她的手,邵韵宅看了他一眼,依旧波澜不惊。她只好住嘴。
待太后和皇后数落完了,才让两人离开。
邵韵宅双膝都快废了,痛的直不起来。被祁祯樾扶着艰难走出了栩宁宫。
出了栩宁宫,一片豁然开朗。
祁祯樾看邵韵宅一步一步挪的甚是艰难,问道:“要不……我背你好了?”
“在这儿?”邵韵宅看看四下无人,“赶快赶快……安排……”
祁祯樾笑着将她背起。邵韵宅趴在他背上问:“珂姐你见了么?”
“方才过来的时候,碰上了三哥,说会送她回王府。”祁祯樾背着她快走。
邵韵宅彻底放心地靠在他肩头问,“你为啥不让我怼回去啊?她们天天说你,说母妃简直都是习惯。恶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惹事为妙。”祁祯樾柔声相劝。
邵韵宅不服地躺在他肩头道:“我维护你,有错么?”
“当然好啊。只是,你若呛回去,今日定会治罪。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如今倒是更令人厌恶,你爹,你哥也会跟着仕途不顺。但我还是很欢喜,这就够了。”祁祯樾给她细细地讲完,也到了南门,两人上了马车后,祁祯樾竟掏出了一只瓷瓶。“这个凝胶是三哥给你,挨了打敷这个有用。”他挖出一些给邵韵宅抹到脸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侧脸没那么肿胀了。邵韵宅靠在他怀里让他揉着脸,“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挨打。”
“没有,是平隐告诉我的。”祁祯樾搂着她道。
“平隐?哎--------”
话还未说完,马车骤停,祁祯樾一个不稳,没搂住邵韵宅,她飞出撞上了门框。 半卷宫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