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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罪当诛

穿成佛系恶毒女配 甜心菜 18246 2021-04-06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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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皇紧紧的抿着唇, 因为炼丹而浑浊的双眸轻轻闭了闭, 再睁开时已然是呈现出三分清明:“宣安平郡王。”

  太监低垂着头,恭敬的领了命。

  待到太监一走,冯岁岁便望向惠贵妃,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悲声问道:“娘娘可愿小女解惑?那死去的宫女为何要将小女打晕?”

  惠贵妃没想到她这般执着, 竟然又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她轻咳两声,声音中有些冷意:“妾身却也不知, 且不说妹妹所言真假, 那宫女已然死了, 妾身如何撬开一个死人的嘴, 令她口吐真言?”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 她的语气微微加重,似乎是在有意提醒轩皇,不管是太子还是门口的宫女,都已经是死人, 死人开不了口,他们这些人便无从得知此女所言是否真假。

  惠贵妃方才见她面色笃定之时,眼珠一转, 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惊人的猜测。自从上次的上元节小宴之时,安平郡王便对冯岁岁表现出非同常人的感情, 按照传闻中冷血的安平郡王, 根本不会对她退婚之事插嘴多言。

  说不准, 冯岁岁与安平郡王早已私定了终身,所以她今日才敢如此笃定轩皇就算请来安平郡王,他也会为她的谎言自圆其说。

  轩皇似乎对于两人的言论很是不耐,怒声呵斥道:“妇人休要因此小事争论!”

  冯岁岁明白,轩皇实在训她们不知好歹了,太子身死此殿,她们却因一宫女之死争论不休。

  惠贵妃知晓轩皇的脾气,悻悻的闭上了嘴,再也不敢提殿外那宫女之死了。

  冯岁岁心中一笑,她再三提起此事,便是为了让轩皇恼怒,若是她闭口不谈宫女之死,惠贵妃等到东方岭来后发现陷害不成,便可在此上大做文章。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出言相激,使得轩皇出口训斥。

  而如今,惠贵妃就算污蔑不成她,也不敢再提起宫女之死惹得轩皇不快。

  轩皇见殿中寂静如鸡,粗喘两口气望向仵作,询问道:“可验出死因?”

  仵作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声音有些结巴道:“太子殿下,他,他是纵情过量......”

  后面的话,仵作不敢再继续说,但殿内的众人皆已经听懂。

  不光是惠贵妃,就连冯岁岁都是一怔,虽说她没有看清楚太子是怎么死的,但定然不可能是纵情而死,毕竟太子是在东方岭出手后才死的。

  轩皇掌心重重的拍在了桌上,面如铁色,神色已经是山雨欲来的模样,他阴沉沉的看向仵作:“你且看仔细些,到底是因何而亡?!”

  仵作被轩皇一喝,身子早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如筛:“是。”

  仵作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脚一哆嗦竟是踩了空,他怕轩皇怪罪,连忙连滚带爬的移了过去。

  见仵作再次掀开白布,冯岁岁用眼睛偷偷的瞄了过去。

  见到白布下的太子,她才明白仵作为何会如此说。

  太子身上并无伤口,仵作就连头发丝都扒开一一检查过,也没有发现致命的伤痕,而太子惨白无血色的脸上,眸子虽紧紧闭着,嘴角却还带着极为欢愉狰狞的笑容。

  仵作又掀开白布的下半部分,小心翼翼的将太子的腿脚又检查了一遍,这才欲哭无泪的爬了上前,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头:“陛下,太子身体并无致命伤痕,且面带愉悦,不似被人谋杀。然,太子身体上,尚遗有纵情后留下的元阳之物......”

  轩皇吸了口气,重重的吐了出去,不住的摇着头:“混账!混账!”

  冯岁岁微微松了口气,这可太好了,若是验出如此结果,她倒是好脱身了!

  若是惠贵妃再强行将此事往她身上污蔑,她只需让宫中的嬷嬷验上一验她是否清白之身,此事便与她再无干系。

  惠贵妃身子一颤,朝后退了一退,她以为太子是被冯岁岁打杀死的,谁知仵作竟然验出如此结果......

  她心头一震,顾不得失落,心中又是一阵盘算。

  只怕此事之后,冯岁岁再也不会信任与她,她岂不是白白错失了杀了她的机会?

  且冯岁岁聪慧多谋,定然将前后之事一串联,便能得出结论,只怕冯岁岁往后会挟私报复......不光如此,冯岁岁有知晓过去未来之术,对她是一极大的威胁,冯岁岁若不死,便永远是她前进方向的挡路石,她心中实在难安!

  就在她思虑万千之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安平郡王到!”

  轩皇眸子闪烁几下,大手一挥,便命仵作将白布掩上了太子的面。

  此时还未洗清冯岁岁身上的罪名,若是东方岭不曾救过她,亦或是两人言论有所差池,他都可以借此发难。

  他不能让太子身死后还背负纵情过度而死的骂名,只能选得一个人,让她背负刺杀太子的罪名,保得太子的清誉。

  “不知皇兄这般着急召臣弟,所谓何事?”东方岭被白枫推着,神色一如既往的惫懒。

  轩皇双手负在身后,神色有些疲惫不堪,他沉声询问:“你方才从朕的御书房走后,还去了哪处?”

  东方岭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解:“无,随处转了转便回了郡王府。”

  轩皇露出一个阴戾的笑容,他看向冯岁岁,轻喝一声:“呵!你这妇人竟欺骗于朕!”

  惠贵妃稍稍松了口气,看轩皇的态度,显然是想将冯岁岁安个罪名处死的。

  东方岭望着跪在地上被侍卫制住的冯岁岁,眸子中尽是冰霜,抬起头时,他轻笑一声:“你怎地如此狼狈?方才本王救你一次,这时竟又见你。”

  冯岁岁闻言后,竟不自知的流下了一行清泪,她的目光软如白兔,令人看了便忍不住疼惜:“谢过王爷救命之恩,小女虽有拳拳之心,却是回报不了王爷之恩了......”

  东方岭虽然知晓她在做戏,看到她流泪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梗,他语气不再淡薄,而是有了丝急急之色,他追问道:“卿何出此言?”

  冯岁岁眼眶通红,白皙的小脸抬起望了一眼惠贵妃,又瞥了一眼轩皇,忍不住放声大哭道:“小女被惠贵妃冠上了与太子殿下偷情之罪,又被惠贵妃指责了谋杀太子之名,小女不知如何自证,这才想到了王爷......”

  她朗朗哭声传遍整个宫殿,就连宫婢都忍不住被她的哭声感染,已经隐隐带上了同情之色,个个心中也都惶惶然的人人自危。

  明明仵作都已然定论太子是纵情过度而亡,轩皇还这般紧逼不舍,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他是想将罪名推于冯岁岁身上,而她若是真的被定了罪,这整个殿内的宫婢下人,都要因封口被轩皇杀死。

  轩皇被她的哭声扰的心烦,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出言训道:“莫要胡言乱语!贵妃只是猜测罢了,并未实证,何至如此?”

  好一句何至如此!

  冯岁岁眸中带了一丝阴郁,若不是她放声大哭,以委屈之容喊出轩皇与惠贵妃心中所想龌龊之事。又显露出惶恐惧怕之色,引得众人也心中惶惶,只怕轩皇今日就要光明正大,毫无顾忌的将她当做替罪羊定罪了!

  东方岭怔怔的看向轩皇,声音一顿,不可置信的问道:“太子?太子薨了?”

  轩皇大叹一口气,神色悲戚,这事便是瞒也瞒不住,总归东方岭也要知晓的:“是,太子薨于此殿。”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不是病重,置于太子府休养?怎地会出现在这殿中?”东方岭一反常态,面容全然是疑惑不解,以及难以置信。

  话题又绕了回去,太子明明病重,为何会死在惠贵妃的辉月宫?

  轩皇一愣,是呀,方才太过震怒,他听闻惠贵妃的解释后,便将这件事抛掷脑后,一心便认定了是冯岁岁为之。

  他将带着疑虑的眼神,抛向了惠贵妃。

  惠贵妃脸色蓦地一白,心中有些愤然。

  她本就不想将太子引入辉月宫,怕的就是有人质问太子为何会出现在她的宫殿。但太子早些时候吸入的迷魂香过量,神智已然不清,本想将他引入欣贵人的宫殿,借此嫁祸,谁知太子偏偏就认定了她的辉月宫,进了这宫殿便拉起一宫女行欢作乐起来......

  对,怎地不见那宫女?

  就算是死了,也该有个尸体!

  惠贵妃恍然的将视线转了一周,却发觉殿内除了太子的尸体便没了其他人在地上。

  她怔怔的捂住胸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张煞白的小脸颜色更甚。

  轩皇的手指敲在实木的桌子上,眸中尽是思量,那声音像是敲在了众人的心里,使得众人将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小女有一疑惑,不知可否道出。”冯岁岁身子艰难的往前移了移,欲言又止的看向轩皇。

  轩皇眸子一斜,沉沉的声音传出:“说来!”

  “仵作方才道,殿下曾......行过房事,但此殿并没有女子,殿下与谁欢好呢?”她缓缓道出疑惑。

  那宫女还在密道里,想必惠贵妃并不清楚这密道的,而轩皇也许知晓密道之处,但定然想不到会有个宫女的尸体在密道之中。

  轩皇一怔,面前跪着的女子言之有理,既然太子是纵欲过度而死,那纵欲的对象在哪里?

  想到这里,他沉重的心情稍稍的轻快一些,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悲恸也挽回不了太子的性命,此刻的当务之急,乃是保全太子死后的名声!

  想他一世英名,他不能临到终年,却让邻国这些强国们耻笑与他啊!

  这样一想,轩皇将目光放在了惠贵妃身上,他冷声喝道:“今日这事发生在你辉月宫,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他这话语中,已然带上了七分的强硬。

  惠贵妃被他凌厉的目光看的一颤,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待到她反应过来,咬着唇哭诉道:“陛下英明,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惠贵妃的脸蛋生的极好,虽比不上冯岁岁的颜色,哭泣时却也楚楚动人。

  就在这僵持之时,冯岁岁身侧的宫女直直的跪了下去,她的脑袋与地面磕碰,发出了‘砰砰’的声音,待到她抬起头声,白皙的额头上已然有了红肿破皮之色。

  “陛下,奴婢为欣贵人之婢,奴婢有一胞姐在贵妃娘娘殿中当值,昨夜曾告知奴婢一惊天丑闻,今日奴婢再寻胞姐,却发觉胞姐失踪。”她颤巍着声音,浑身抖得都像是筛子一般,她的眼中含泪,唇角微微哆嗦着,眸中却隐藏着一抹恨意。

  她一说罢,惠贵妃原本柔弱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狰狞,这贱人,这贱人莫不是要知晓了太子之死和她的关系?!

  “什么丑闻?与今日之事可干系?”轩皇叹了口气,目光铮铮。

  “陛下,万不可听任一个贱婢之言!”惠贵妃跪倒在轩皇的腿旁,哽咽声传出。

  麦花的眼中闪过痛快之色,原来这不把她们当成人的贵妃娘娘,也会有惧怕一小小宫婢之时,实在是痛快!痛快!

  轩皇皱了皱眉,见面前跪着的宫婢一脸惧意,已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抚了抚额头,脑子中想道,什么时候,惠贵妃竟比他的威严更胜了?

  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惠贵妃,惠贵妃一下便明了了他的想法,戚戚然然的闭上了小嘴,也不敢再反驳了。

  宫婢见惠贵妃闭了嘴,才缓缓的道出:“昨日夜里,姐姐找到奴婢,她哭泣许久才说道她怕是活不成了,奴婢大惊之下追问,姐姐才将实情道出。”

  她顿了顿,将眼中的痛恨隐了隐,继续说道:“姐姐说,她无意间撞见了......撞见了贵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有私情......”

  说道这里,她将额头扣在地上,已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冯岁岁心中对麦花的表现甚是满意,方才麦花说的话可以说是半真半假,真的是太子殿下的确和惠贵妃有私情,假的是昨夜麦花的胞姐并没有找她说过此话。

  麦花得知太子与惠贵妃有私情,是因为有一次深夜她去辉月宫寻胞姐时,无意间听见了宫殿中隐隐传来的古怪的声响,虽然她没有经历过人事,但伺候了主子那么长时间,她也对这欢好之事知道个一知半解的。

  那日轩皇宿在了欣贵人的殿中,因此她知晓那殿中的男人定然不是轩皇。一方面是好奇心驱使,另一方面她也想抓住些惠贵妃的把柄,届时也好禀告于欣贵人。

  她躲在假山后,寻望了许久,才看到衣衫不整出来殿门的太子殿下,震惊之下竟一不小心没站稳,弄出了声响。太子朝她的方向看来,幸好她的胞姐正巧路过,看到了假山后的她,趁机迎上太子,这才救了她一命。

  但她从胞姐的一举一动发现,胞姐根本就知晓太子和惠贵妃的私情,所以太子见到她的胞姐才没什么反应。

  翌日,不等她质问胞姐,胞姐已经找到了她,并呵斥她不许将此事外泄。要知道,麦花一直对惠贵妃抱有好感,因为惠贵妃是宫中唯一一个对宫婢也不轻视之的贵人。

  从那日起,她便郁郁寡欢,对惠贵妃的好感也被破坏殆尽,后来她发现不光是惠贵妃,就连她的胞姐也早已成了太子的人。

  她虽对胞姐行的事不耻,却也知若不是如此,惠贵妃也容不下一个宫婢知晓这般惊天的丑闻。她为了胞姐的性命,一直将这些事当做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哪成想,她的胞姐还是死在了惠贵妃与太子的手中。

  惠贵妃瘫软在地上,面容惨白不堪,她雍容华贵的脸蛋已然是一片凄然。

  她心中明白,一旦这婢子说出来,以轩皇的性子,就算他不相信,也会在心中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这种子会在他心中扎根发芽,总有一天那种子会破土而出,长成一颗茂盛的大树,到了那一天,她也是逃不过一死。

  轩皇见她那落魄的模样,便知晓地上跪着的宫婢之言应有几分是真的。

  宫婢之言,不光是指出惠贵妃与太子的私情,同时也侧面的指出,惠贵妃连她胞姐也不放过,太子之死定然也与她逃脱不了干系。

  他太阳穴侧的青筋暴露,一抖一抖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他寒冷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惠贵妃的小脸,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温柔,而是残酷的,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的目光。

  她身子颤抖着,嘴唇哆嗦着,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凝结成了冰,她咬了咬牙,俯首叩地,凄声道:“陛下,臣妾跟您那么长的日子,您怎会不知臣妾的真心,臣妾便是万死,也不敢行这般逆天苟且之事啊!”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您不可听信这宫婢的信口胡言,她定是受人蛊惑,收了什么好处,这才陷害污蔑与臣妾啊!”说道最后,她已然是厉声长啼,隐隐有着要自绝之意。

  轩皇闭了闭眼,面上显现出郁郁之色。

  这让他如何是好?

  且不说他信不信惠贵妃之言,若是让他承认了宫婢的话,那他的颜面真是荡然无存了!

  他的亲生之子,一国的储君,竟然背弃天伦,与他的宫嫔睡到了一起。这还不算完,他的宫嫔为掩饰与太子的私情,竟然心狠手辣到将太子杀害......

  这般惊天的丑闻,他堂堂北魏国君王,哪里能担得起呀?!

  他沉默许久,缓缓睁开了双眸,而他的眼睛中,已然带上了猩猩的杀意!

  东方岭一直在关注轩皇的动态,见他的模样,便知他是想将整个宫殿的人都杀个干净,以堵众人悠悠之口。

  在他开口前,东方岭淡淡的出声:“小小宫婢,怎地胡言乱语?你说你那胞姐于今日失踪,这言语中是想道出你胞姐被人杀人灭口吧?”

  麦花的头还是叩在地上,她沉沉应声:“是,胞姐今日当值辉月宫,不应该莫名失踪才是,想必奴婢那胞姐已然遇害了......”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哽咽,说出的话也是染上了一丝悲戚。

  宫殿的其他人都被她小声的啜泣所感染,竟都不自觉的低声抽泣起来。

  东方岭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对着轩皇拱了拱手,道:“皇兄,若这婢子所言不虚,想必她胞姐的尸体应还在宫中,请皇兄允派人搜查一番,以证惠贵妃清白。”

  轩皇盛怒的眸子望向了东方岭,他听出了东方岭的意思,什么以证惠贵妃清白,分明是想说以证太子之死是否出自于惠贵妃之手吧!

  就在他要呵斥东方岭时,冯岁岁也抬起头悲声道:“陛下,小女以为,此事关乎太子清誉,同时也牵扯到贵妃娘娘的清白,还是彻查清楚为好!”

  其实冯岁岁和东方岭商议之时,她并没有听他提起过要用上麦花胞姐的尸体,只是她提议要借麦花之口,捅破惠贵妃伪善的真面目而已。

  但她知晓既然东方岭在轩皇面前提起此事,便定然是有他的含义在里面,她只需要信任他即可。

  轩皇的训斥之言再也说不出口了,他的面容像是霎时间苍老了十岁,一脸的疲倦与惫懒。

  “罢了。罢了!来人,以辉月宫为重点搜查,将整个皇宫内搜查一遍!”他挥了挥手,转过身子,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

  冯岁岁冲着东方岭微微的勾了勾唇角,此时她因为洗清了自身的嫌疑,又因侍卫被调遣,便恢复了自由身,不再被强制束缚。

  轩皇为何这次这般痛快的命人去搜查?

  自然是因了她话中已然将此事提升到了国家的层面,便是轩皇能杀尽殿中的婢子侍卫,他能下令明目张胆的杀了她冯岁岁吗?

  不,他不能,因为东方岭还在这里。

  若是东方岭不在此处,他大可以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杀干净,但东方岭在这里,他便要顾忌东方岭。

  轩皇本事再大,也不能将东方岭一并杀害,他能铲除了这满殿的下人,却堵不上东方岭和冯岁岁的嘴。而若是他不管不顾,一意孤行的非要封口众人,令太子不清不楚的死了,那便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东方岭的手中。

  若是东方岭有异心,大可将此事传播与民间,令百姓臣民对轩皇失望。虽然轩皇认定东方岭残疾不能夺位,但他却可以苟同其他看不惯轩皇之人造反,以清君侧,铲昏君之名,轩皇却也无可奈何了他。

  殿中一时沉寂了下来,只是偶尔隐隐传出低低的啜泣声,令人心神不安。

  没过多久,便有侍卫上前通报,他们拖着一具已经凉透的宫婢尸体进了宫殿,恭敬道:“禀陛下,在贵妃娘娘的后殿枯井中发现了此婢的尸体!”

  轩皇转过身,只扫了一眼,一颗温热的心便已然凉了透。他做着最后的挣扎,对着仵作挥了挥手,示意她上前查看。

  那女子身穿宫婢装,身子僵硬,面色紫红,脖颈上一圈都是淤紫,看起来应是被人掐死后又扔进的枯井。

  仵作上前检查一边,叩头颤声道:“陛下,此女生前应是被□□过,腿上还沾有元阳之物......而后才又被人掐死。”

  轩皇胸口重重的呼吸了几下,他再次望向惠贵妃,摇着头疲惫的问:“你可还有什么想说?”

  惠贵妃咬了咬唇,眼眶中含着热泪,没想到,冯岁岁竟然有这通天的本事,先是从太子手中逃脱,又能将她宫中死去的宫女完美的利用起来......

  今日是她输了啊!

  不!她还有一线生机!

  惠贵妃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凄惨的摇了摇头,她声音嘶哑道:“既然陛下已然不相信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但今日之事不是臣妾所做,这是有人害了太子殿下陷害于臣妾!您想一想臣妾这几年对您如何?可曾对您有过二心?就是今日,臣妾还在为陛下画大炮的草图,想助陛下一统天下!”

  “如今看来,恐怕臣妾是看不到那天了!恕臣妾不能认罪!唯有一死以证清白!”她悲戚的擦了一把泪水,刚一说罢,整个人便突然起身朝着红漆柱子上撞去。

  轩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惠贵妃已然撞上了红柱,他大惊失色,心头一软,连忙朝着她疾步而去,见她额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他对她往日的恩宠与怜惜浮上了心头。

  “来人!来人!唤来太医!速去!速去!”轩皇急急的叫喊着,声音中带着怒气与疼惜。

  冯岁岁眯了眯眼睛,没想到这惠贵妃如此好手段,竟知晓以进为退。今日若是惠贵妃直言不认罪,或是苦苦哀求轩皇,轩皇都不会心软,只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将她秘密处死。

  而惠贵妃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求饶,直接性情刚烈的撞了柱子寻死,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谓真是一步好棋!

  太医很快便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他一见殿中阴沉沉的气息,便已经将头颅压低。到了惠贵妃一旁,在轩皇紧紧的凝视下,他的额头上已经隐隐的冒出了大把的冷汗。

  就在轩皇要不耐烦之时,太医面色大喜,跪倒在地恭贺道:“恭喜陛下!娘娘已怀有三月的身孕!娘娘身体无碍,应是只受了皮外伤,休养半月就无碍了!”

  轩皇望着怀中煞白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这是有福气之人啊!

  额头上的鲜血流了这么多,她却还活了下来,这是天在佑她!如此想来,她腹中之子想必也是老天相佑的!

  他怜惜的揉了揉她一丝不苟的发丝,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东方岭见轩皇那模样,就知晓他不会再降罪于惠贵妃了,但轩皇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他莫非真的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这种赌博,可是拿着轩皇的脸面再堵啊!

  万一那孩子生出来后,被发现了不是轩皇的,那届时又会掀起一阵风波。

  这件事他清楚,想必撞柱子的惠贵妃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如果想活下去,那孩子必定是不能出世的。

  若是他没猜错,惠贵妃今日之举,已然是在为下次滑胎铺路了......

  东方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惠贵妃,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若是她识趣一些,那他暂且还不会动她,若是她不识趣,偏偏用此事诬赖冯岁岁,那日便是她的死期。

  与此同时,冯岁岁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惠贵妃竟真的是怀有了身孕,难怪那时那般呕吐。她原以为惠贵妃是装的,却不成想是怀了孕。

  可惜了,见轩皇那一脸疼惜的模样,也知晓他定然会包庇于惠贵妃,今日到底是没有将惠贵妃一举铲除。

  只怕往后会留下余患......

  轩皇对着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眼中寒光一闪,看向跪在地上的麦花,嘴中已然强势的吐出了不容置喙的决定:“今日之事与贵妃并无干系,你这小小宫婢,不过是死了胞姐,便心有不甘妄图诬陷贵妃,其罪当诛!”

  麦花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方才还在颤抖惧怕的身子已经稳定了下来,惠贵妃有了龙胎,陛下必定不会再降罪于她!

  因此,她今日必定要死,这样陛下才能光明正大的包庇下惠贵妃。

  麦花勾起唇角,嗤笑一声,她早已知晓最坏的结果便是一个死字。从她入宫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姐姐对她如此之好,今日却如此丧命于此,这仇她若是不报,此生难安!

  早在半个时辰前,那位大小姐找到她时,听闻了姐姐今日惨死的遭遇,她就已然下了决心,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

  她清楚的知道,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会被陛下处死。只不过,希望她能死得其所,愿有一天她能在那地府之中,奈何之桥,等到惠贵妃这心狠歹毒之人!

  麦花朝着冯岁岁看去,眸中有着些感激,还有着些期望,冯岁岁直直的回望向她,像是再回应她的期望。

  冯岁岁救不了麦花,她早在找到麦花的时候,便已经和她说了清楚。若是成功了,她还可以找机会周旋一番,但若是失败了,她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救得了麦花?

  虽然心中知晓,但真到眼前,她还是心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悲伤。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应下麦花的遗愿,将惠贵妃亲手送到十八层地狱。

  麦花被侍卫拖了出去,轩皇望了一眼正在给惠贵妃包扎的太医,冷声继续吩咐:“太子丧命于此,乃是宫婢看管不严之错,将此殿的所有宫婢全都拖下去杀了!”

  此令一出,一时间殿中哭声惶惶,悲声隐隐传来。

  冯岁岁闭了闭眼睛,心中尽是痛苦之色,惠贵妃明明是一个现代人,为何到了这世界不过两年,就变成了如此冷血冷情的模样?

  想必惠贵妃要诬陷于她之时,便已知晓今日她的宫殿会因为她这个决定死去很多无辜的生命。

  她纵是到了现在,也不知晓到底为何惠贵妃非要陷害她,置她于死地。她们两人无冤无仇,又是同为穿越者,何必如此?何至如此?

  就在她叹息之间,一宫殿的宫婢下人已经被拖到了宫殿外,而后,殿外响起了阵阵哀嚎惨叫声。

  冯岁岁颤了颤身子,下意识的转过头瞄了一眼,入目却是满眼的血色......

  轩皇皱着眉头看向了她,又扫了一眼东方岭,沉吟了许久,才寒声道:“尔是镇国公之女,应知晓言多必失之理!”

  冯岁岁麻木的点了点头,轩皇这不光是在威胁她,同时也在威胁东方岭。轩皇不能当着东方岭的面,诛杀朝廷重臣之女,只能借此警告她和他言多必失,失之必死。

  见她还算知趣,轩皇甩了甩衣袖,对着身侧的太监言道:“拟旨,太子今日重伤不治,薨于太子府,天妒其年,朕心甚悲,以太子之礼,风光大葬!”

  仅此两句言语,太监却冷汗淋淋,他捏着嗓子应道:“是!”

  说罢,轩皇负手而立,轻瞥一眼东方岭,沉沉道:“皇弟应懂朕之意。”

  东方岭冷清的眸子抬了抬,拱手应道:“臣弟明白。”

  一时间,殿内该走的人都走了,太子的尸体也被抬出了宫殿,只余下冯岁岁和东方岭相顾无言。

  她颤抖着站起了身子,好几次都险些没站稳摔了过去,东方岭被白枫推到了她的身边,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望着她满是愧疚的眸子,低声道:“卿卿不必自责,那宫婢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冯岁岁当然知道,但她知道,不等于她可以迈过去心里德道的那道坎。

  她并不是个好人,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她能毫无顾忌的对小五和冯云云下手。

  但不管是小五,还是冯云云,她们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而麦花却是无辜之人,她的眼前忍不住浮现出两个时辰前,那热情的,满脸笑容的,为她带路的麦花。

  冯岁岁抬起眸子,无意间撞上了东方岭满含担忧的双眼,她吸了口气,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我知,王爷放心。”

  *

  翠荷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就连映月也是心中不安的盯着那门。

  小姐自三天前从皇宫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屋里,也不吃饭,就在房中发呆。人是铁饭是钢,若是小姐再不用膳,不说身子吃不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可如何是好?

  翠荷端着吃食,在门上敲了几声,小心翼翼的带着担忧说道:“小姐,您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了,您好歹吃上两口,若是这般长久以往,您的身子怎么吃得消啊!”

  她的声音有些焦急,也有些难过,但是传进房门后,那屋里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翠荷叹了口气,将吃食放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小声的啜泣起来。

  一个肉乎乎的团子悄无声息的从院后的狗洞里爬了过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欢乐的朝着院子里跑去。

  在看到低声哭泣的翠荷时,小涵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的问:“你为何悲恸?”

  翠荷见来人是他,不由得出声解释:“小姐三日不曾进食,我忧心小姐的身子。”

  小涵吃了一惊,三日不进食?

  若是爹爹知晓,那该多心疼啊!

  他望了一眼石桌上的吃食,费力的端在了手中,他走到房门外,奶声奶气的喊道:“姐姐吃些东西吧!”

  房门内,依旧没有动静。

  小涵圆溜溜的大眼睛稍稍一转,他扬起唇角,佯装叹息:“那,姐姐若是不愿用食,想必爹爹知晓了应会痛心的。”

  屋里还是寂静如初。

  小涵咬了咬唇,放出了杀手锏:“那好吧,小涵劝不动姐姐,小涵回府中喊爹爹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黑暗的屋子里流淌进一缕骄阳,那金灿灿的光芒照在了她虚弱白净的脸蛋上,冯岁岁沙哑的声音传来:“莫要惊动他。”

  小涵嘻嘻一笑,端着吃食进了屋子,他笑的皎洁:“只要姐姐愿意进食,小涵就不去找爹爹啦。”

  冯岁岁有些哭笑不得,她张了张干裂的唇,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翠荷和映月见房门一开,立马扑身而上,进了屋中翠荷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声音都带着哽咽:“小姐,您总算愿意用膳了。”

  映月也围在了她的身边,仰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心。

  冯岁岁摸了摸翠荷的发丝,心中有些惭愧。

  她并不是想要绝食,只是她每每一想到麦花和那些无辜死去的宫婢,她就食不下咽。没想到,她竟无形之中伤害了翠荷和映月,令她们如此难过。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冯岁岁抿了抿唇,眼中是一抹坚定。

  是的!不会了!她再也不会让人践踏她,再也不会那般轻易的相信别人,落入这等幼稚苍白的诬陷中,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这般想着,她执起筷子吃起了桌子上摆着的热饭。她虽然已经饿得腹痛无感,却还是慢里斯条的吃着,一直到她吃完,她才抬起了眸子,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吃过饭后,她陪着小涵玩了一会,等到将小涵送走,她才看着映月问道:“父亲新纳的那房姨娘最近如何?”

  “甚是得宠,行事得意至极,不光不敬于小姐,那姨娘连李姨娘也不夹在眼睛里。”映月想了想,神色愤愤的缓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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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了音瑶小可爱送来的20瓶营养液,甜菜炒鸡激动!!!开心到满地打滚.jpy

  啊~~爱你们!!! 穿成佛系恶毒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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