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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草木谁知道

膳与饿 星海浮槎 6444 2021-04-06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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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不错,素教是入世法,于国有用,但还不够,大大不够!先皇开国,素教不能建尺寸之功,朕不怪它;开国以来,畲民造反,三平三叛,素教无所作为,朕知其不能也。素教所谓锦上添花,守成之说而已矣,何足道哉!”

  “那里是朕的子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皇上指着远处绵绵不断的泥墙瓦舍说,回首指着近处的白塔高台,“这里也是朕的子民,锦衣玉食,夜夜笙歌!这不是朕要的天下,朕要天下太平,万民安康,丰衣足食!”

  韩延寿泣下。

  “素教不可用,道宗不足侍,天下虽大,朕竟无可用之人!”皇上慢慢走下台阶,身影有些落寞!

  皇上下了台阶,踽踽独行,忽然之间面前闪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来,说:“官家,赏个活路吧!”说着鞠躬施礼。

  皇上感觉身后也有人,迟疑着准备从怀里掏点什么,就听见韩延寿喊:“小心,皇上!”

  “护驾!------抓刺客-------”

  一片嘈杂叫嚷,皇上慢慢坐起,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侍卫长张尧在旁边说:“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不妨事,不妨事!”皇上努力想站起来,张尧赶紧上前搀扶,皇上站好,举目四顾。就见韩延寿满头是血,仍然在大声呼喊,地下躺着两个人。几个便装的宫中侍卫刀剑齐出,在自己周围围着。

  韩延寿喊完了,过来扑通跪倒,说:“臣护驾失职,罪该万死!”

  “没事儿,没事儿!”皇上摸出个手帕,给韩延寿擦拭血迹!

  韩延寿:“皇上,您——可受伤,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有点头晕!”皇上看看自己,衣袍上沾了些泥垢,道,“丢了个玉佩!”

  “快去找!”韩延寿大喊着,“皇上咱们先回宫吧?”

  “回宫,回宫!”

  尽管受到皇帝的惊扰,一老一小还是酒足饭饱,然后老猴儿携着鸟蛋驾着牛车,离开了京师大学堂旁边的小巷,一路曲曲折折的向东南方向行进,越靠近东南,高塔巨楼越少,渐渐的变成了砖房,在后来就是土坯茅草,地上也没有什么路,沟壑纵横,污水横流,蹲在沟边,衣衫破烂的老人、赤身满是污泥的孩子,鸟蛋注意到那些土坯草房门前,几乎家家门口有个木制大盆,圆的,更多的是椭圆形的,大到足以躺下一个成年人,问道:“这些大盆是干什么用的?”

  老猴儿道:“逃命用的呗!”

  “怎么逃命?”鸟蛋想不明白。

  老猴儿道:“一等人住高塔,天阴雨湿脚不抬,二等人瓦砖房,前脚泥后脚水,三等人泥巴屋,水淹屋倒就地埋。说的是京师三等人生活状况,一等人都是王公贵族,有钱有势之辈,二等是市农工商之流,三等就是你眼前所见,苦业十三行,暗五行等等聚集之地,这里地势低洼,一年三淹都是正常,那些木盆就是他们活命的船,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也得有个盆,否则,过不了夏。住这个地方的人,俗称就叫盆子。不过不能乱叫,是骂人的话!”

  “官府不管吗?”

  “官府?老猴儿二十年前来的时候这样,二十年后还这样!苦啊!”

  “那他们为什么不搬走?”

  “因为凡是好地方都是有主的呀!”

  鸟蛋闻言沉默良久,问:“我们去哪?”

  “去求神啊,这不到了!”

  “神住在这儿?”

  依然土坯茅舍,不过有了土坯围墙,门额上有一匾额,油漆几乎剥落干净,细看上去依稀是“秀月观”几个字,院内一棵老槐,绿叶苍苍。

  木门吱呀作响,老猴儿、鸟蛋进了小院,就听屋内一个女声道:“今晨乌鸦三鸣,我道是祸事来了,却不曾想是你个老猴儿!”说话之间屋内走出一个女冠,蓝布道袍,头戴荷叶巾,手拿拂尘,粉面如玉,看不出多大年龄。

  老猴儿道:“小玉呀,小玉,一别多年,你这个嘴啊,还是不饶人!”

  女冠单手揖礼道:“出家人道号明玉,不是什么小玉!”

  “什么明玉,我看该叫粉玉,粉如玉啊!”

  “终究是属猴的,没有人样!咦——这是你儿子吗,跟你可一点不像!”

  “什么儿子,这是我兄弟,快来见过,你小玉姐姐!”

  “姐姐!”

  鸟蛋此言一出,明玉道人登时乐开了花,道:“乖!进去坐!”

  三人进了老君堂见正中墙上高挂老君像,下面一个香案,摆放着香炉等物,地上几个蒲团。三人就在蒲团上坐好,明玉见鸟蛋坐的有板有限,不觉称赞。

  女道童端上茶来,明玉与老猴儿相谈甚欢,言语之间涉及些陈年往事,不乏偷盗抢劫、作奸犯科之事,他二人只当鸟蛋是小孩子,并不避讳,鸟蛋听得津津有味。

  茶过三盏,老猴儿自背后取下一个包裹,道:“千里而来,总是有事相求。这些东西你且看看!”

  “我还以为是给我送礼,却是自作多情。”嘴上这么说着,明玉还是打开包裹,看是乱麻一样的东西,手指拈了拈,秀眉微蹙道:“你那里弄来这些腌臜东西?熏也熏死人了!”那东西正是嗜血藤,被老猴儿用大黑的尿泡过好长时间,味道自是难说。

  “我用十八种香料炮制好久,该是没事了吧。”老猴儿陪着笑脸。

  “你闻不到,别人也闻不到吗?”

  “是是!”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非丝非麻,如此坚韧?”

  老猴儿嬉笑不语。

  “不想说也无妨,总得说想做点什么吧?”

  “这个我也没有想好,这东西实际上是这小兄弟的,所以要与你相商!”

  明玉看了鸟蛋两眼道:“这东西既然不凡,我也不能擅作主张,需要和几个姐妹商量一下,这东西做成成品,只怕耗时不少。我就无所谓了,我那些姐妹都是苦命人——”

  “你说——”

  “礼金之外,你需欠下一个人情,将来是要还的!”

  “好说,好说!我还不了,我这小兄弟会还的!”

  “你这皮猴,没一个准话!”

  正在闲聊,忽然之间外面人声嘈杂,女道童进屋道:“大批的士兵、衙役将四面八方都包围了,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明玉不禁变了脸色道:“老猴儿,你这是哪里弄来的东西,要出人命啦!”

  “这事儿跟我们绝对无关,否则天诛地灭!”

  “你最好手脚干净点儿,毁了我的秀月观,要你好看!”

  鸟蛋小声道:“我带着敕魔弓,会不会有事儿?”

  “那是什么东西?”明玉道,待得拿到敕魔弓,不免咋舌,道,“不管搜什么东西,搜到这个都值了!小兄弟你那里得来的?”

  “师父给的!”

  “你这师父看来也不是等闲人物,姐姐倒是小看了你,可惜我女儿大了,不然你就做我女婿吧!”嘴里调侃着,明玉坐下,抽出嗜血藤丝,一下下的在弓背上缠绕起来。她手脚麻利,穿花引蝶一般,敕魔弓又不大,不一刻,已经将弓背完全缠好。

  明玉端量手中的敕魔弓,道:“只能这样了,不太扎眼就好!”又取了箭囊,一并摆在香案上,再弹了些香灰上去。敕魔弓箭看上去暗淡无光。

  刚刚准备停当,咣当一声,院门猛的被推开,一个惫懒的声音道:“明玉观主,上官驾到,接客啦——”

  明玉在先,一老一少跟着出门,秀月观其余两个老年道姑,一个道童都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这人岁数不大,蓬着头,短褐,趿拉着鞋子,嘴里叼着树叶。

  明玉道:“里正光临,贫道有失远迎,失礼啦!”

  里正将院子几个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到明玉身前,说:“怎么,明玉观主也包养起男人啦,看你这眼光,也不选个年轻力壮的,这老棺材瓤子能行吗!哎哟,不对,这是你儿子吧,看不出来嘛!”说着自觉可乐,哈哈的笑起来。

  明玉也不生气,淡淡的道:“里正说笑了!”

  “谁跟你说笑!”里正颜色一变,向身后一人道:“捕头,这两个人来历不明,不是本里的人,小的从来没有见过,难保不是作奸犯科之徒!”

  这捕头也是短褐,只是右臂上有个红箍,上有一个捕字,“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哪?哪里来的?”

  老猴儿道:“老夫侯裕,城南乡下人,到这里是来拜神仙,求神保佑的!”

  “外面的牛车是你们的?”

  “是。路途远了点,坐车来的!”

  这捕头见老猴儿衣着谈吐不凡,又有牛车,不会是一般人家。就不再问,向后挥手,道:“进去搜查!”

  捕头带着几个民壮闯进老君堂,民壮东翻西找,蒲团也掀了一个各,老君堂本就不大,显眼的就是一幅老君像,香案上几样东西。捕头对着老君像上下打量,民壮把画像掀起来,往后面看,放下的时候画像也歪了,香炉里面的香灰也倒的满地都是,烟尘四起。明玉口中连连称:“罪过,罪过!”

  “这是什么?”捕头将箭囊拿在手里摆来摆去!

  “施主还愿的供物——驱魔箭!”明玉道。

  “外面那老头舍的?”

  “对,他女儿患病,请了观里供果回去吃就好了,这不来还愿,还舍了这驱魔箭!”

  “很有钱吗?”

  “小康之家,千八百亩地总是有的!”

  “是吗!”捕头来了兴致,终于放下箭囊,对着老君像嘟囔几句,多有得罪的话,出了老君堂。

  捕头一步步蹩到老猴儿身前,道:“老头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给老君供驱魔箭呢?”

  老猴儿道:“老君托梦给老夫,老夫这是还愿尼!”

  “完了,完了!”捕头捻着手指,“大素法例,平民做弓箭是死罪啊!” 膳与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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