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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活阎王!”林知非道。
楚鲁赫哼了一声。
“正是此人,这张广不但毒辣,而且阴险!当时朝廷上下苦无良策,被他想出一条毒计。你道如何?”张华故意顿上一顿,看众人聚精会神,“这大龙与那驭者王安国感情深厚,那毒计便是以王安国为诱饵,钓那大龙上钩!当日在菜市口,张广那厮请旨调了三千精兵,七十二架床子弩,强弩二百八十架,十面埋伏,单等那应龙自投罗网。你道结果如何?”
张华停下来不讲,有人道:“那大龙来了吗?”
“来了必死!”
“老张吹牛!”楚鲁赫道,“菜市口不知道是个多大地方,总不是个大地方。床子弩多大,哪里摆的下!”
“高!”张华道,“不愧是楚将军,可惜将军不在当场,那张广也不是等闲人物,他是四面起了角楼,将床子弩安放在角楼之中!”
“哦——”
“那也太多了些!”
“事后看那,还是太少了些!”张华道,“当日午时,信炮一响,那大龙果然从天而降,来救这王安国。那真是万弩齐发,矢下如雨——结果你们是想不到啊!”
“总不会没射中吧!那龙忒也大了些!”
“哈哈,就是没射中!你道为何?那床子弩一发,角楼就倒了!全倒了,噼里啪啦,摔了个稀巴烂,把这张广摔的是骨断筋折,惨叫不已啊!”
“这是为何?”
“谁知道呢?那大龙趁此机会,抓起王安国就跑,一去无踪啊!”
“那张广?”
“死了啊,惨叫三天三夜,疼痛而死!”
“这真是想不到,堂堂廷尉大人如此下场!”
“京师里人人都说,张广是罪有应得,缺德事做得太多啦!”
“那角楼因何会倒?莫不是有人做手脚?或者假冒伪劣?”
“这就不得而知了呀!”张华道。
“可惜了那王安国!”楚鲁赫道,“听说他在白凤塔前,当着文武百官格杀黄狄王子,乃是一个大大的英雄,竟然要为一个胆小如鼠的死太子陪葬,真是可惜了啊!要是我在京师,一定上表劝谏皇帝,是一个死太子重要,还是一个活英雄重要!”
他是鄂州将军,想说便说,其他人可是不敢搭茬。楚鲁赫自顾自的又饮了一杯,慢慢的醉倒!
“将军累了,快服侍将军去休息!”林知非道。
舞姬们答应着,三四个上来搀扶着楚鲁赫下去,将军既然离席,众人更无须顾忌,各自拉着舞姬离席,不久就只剩下林知非和张华了,张华道:“林大人,这楚将军何故辱鳄阳王若是,恐生事端啊!”
林知非苦笑道;“楚将军的秉性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张华不由得摇头。
林知非拍手,上来两名绝色舞姬,林知非道:“好生伺候张大人休息!”
“是!”舞姬答应着上来搀扶住张华。
张华假意推辞道:“这如何使得?”
“大人,鞍马劳顿,理应如此!”
“那就却之不恭啦!”张华眉飞色舞的拥着舞姬走了。
林知非交代几句,自行离去。
人家亲兵侍卫都是年轻力壮,早就去自寻快活,剩下鸟蛋孤零零一个!
鸟蛋此时却不觉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听张华讲自己和大黑在京师之事,那感觉是颇为怪异。张华所言夸大其词,他几次张口,想要说不是那样的,最后生生忍住。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
张华虽然夸大其词,但大致脉络不差,让鸟蛋有豁然贯通之感,原来是这样的啊!
想到大黑为了救自己葬身凤鸣河,心中更是难受,几乎当场垂泪,到后来楚鲁赫说死太子,活英雄的话。别人只当是醉话,鸟蛋听来却是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原来活的比死的重要!从青石到秀水,再到京师,驭兽也好,学道也罢,都是学好人,做好事,就是最后要砍头,不能说是欣然接受,那也是觉得该当如此!当日张广之言,虽是调侃,但是看来是真正的人生箴言。何云天逃了,侯宁宁也逃了,自己不逃,认罪伏法,可是皇帝并不因为你不逃,就饶恕自己,而且还要斩尽杀绝,最终的结果是害死了大黑,自己本来是可以逃的,如果自己逃的话,也许自己和大黑都没有事儿,可以飞到天尽头,海尽头!大素之外还有天下!想到此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鸟蛋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哭泣,不知道多少时间,就此将一生一世的泪水流尽!
旁边递过一只手帕,一个清脆的女声道:“小弟弟,别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鸟蛋用袖子胡罗几下,道:“谢谢,不用啦,我以后不哭了!”
抬头看是一个着皮甲面带黑纱的舞姬。那舞姬收了手帕,道:“这样才对,你是哪家大人的随从,是被大人责罚了吗!”
鸟蛋摇摇头,道:“张大人的随从,大人没有责罚我,只是我自己伤心!”
“年纪不大,还知道伤心了,想自己的情人了吗?”舞姬调侃鸟蛋。
“不是,是想起我以前做了许多傻事!”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傻,你现在觉悟不算晚呢!”舞姬说,“这鹦鹉是你的吗?”
舞姬说着去摸红毛,红毛一扇翅膀飞走了。
“是我的!”鸟蛋一伸手,红毛落回到鸟蛋手心,“他不是鹦鹉!”
“管他什么呢?送给我,行不行!”
鸟蛋摇摇头。
“看你的小气样,姐不白要你的!”舞姬撸下一个镯子,“用这个跟你换!”
鸟蛋笑了,道:“红毛不是我的,他是我的朋友,他要是想飞,马上就可以走!”
“跟鸟做朋友,真怪!”舞姬有点糊涂。
“你跳的舞真好!”鸟蛋道。
舞姬乐了,道:“小屁孩儿懂什么?”
“教我可以吗?”
“呸,男孩子学什么跳舞!不知羞!”
“不是!”鸟蛋道,“我就是想学击鼓!”
“击鼓有什么好学的,一样没出息!男孩子要干大事,击鼓玩鸟有什么好的!”
“那你还要我的鸟?”
“因为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喜欢漂亮东西很正常啊!”
突然之间红毛急促的鸣叫起来,振翅欲飞,但是并不飞离鸟蛋的掌心!
鸟蛋猛地站起望向大堂之外,外面黑夜沉沉——
“怎么啦,小弟弟?”舞姬问!
下一刻,楚鲁赫豢养的猛犬发出猛烈的吠叫之声,然后一个凯歌园的把门的伙计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刚到大堂门口就倒下了,后面是扎绑腿,披斗篷,高扎盘头,手持弯刀,刀头带血,目露凶光的畲人勇士。
舞姬尖叫一声,鸟蛋拽了舞姬的手就跑,舞姬个高,被鸟蛋拉低了身子,跌跌撞撞的跑,还没有跑到楼梯,那舞姬就摔倒了!鸟蛋拖着那舞姬往楼梯后拽,几个畲人勇士已经冲进大堂,鸟蛋松开舞姬,四处寻找家伙,一时之间哪里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啊!
幸好那些畲人勇士并没把鸟蛋放在眼里,而是直接冲上二楼,鸟蛋趁此机会拽了舞姬躲在楼梯后。
就听楼上脚步声咚咚,跟着尖叫声、惨叫声、东西翻到声、金属撞击声,还有外面的狗吠声乱成一团!
鸟蛋待要出去观看,忽的从楼上掉下一人来,摔在鸟蛋眼前,却是一个赤裸的舞姬,脖颈流血,眼睛圆睁,已经死了。
鸟蛋死人见多了,无所谓,游目四顾!就在这时接二连三楼上摔下几个人来,有舞姬,有裸男,还有个畲人勇士,这畲人勇士胸口洞开,鲜血狂涌而出,就摔在距离鸟蛋不远处,徒自在地板上挣扎,弯刀就落在旁边地上。
鸟蛋借助桌椅掩护,凑过去拿刀在手,不妨脚后跟被那垂死的勇士攥住,鸟蛋反手一刀,将那勇士的脖颈斩断。这畲人是死了,手还是不放开。鸟蛋跺了两脚,没有摆脱,又是一刀将那手腕斩断,这才松开!
鸟蛋这里忙活,大堂门口忽的又冲进一群手举明晃晃弯刀的畲人勇士,大部分畲人向着楼梯冲去,也有一个相中了鸟蛋,直冲过来。格斗这本事鸟蛋是油梭子发白——短炼,那畲人弯刀堪堪举起,鸟蛋转身就跑,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畲人在后面就追,鸟蛋仗着年纪小,身体灵便,在座椅板凳之间跳来跳去,身后风声呼呼,畲人连续劈了数刀,都没有劈到。畲人急了,操起个凳子甩过来,一下子砸在鸟蛋的后背,鸟蛋一下子摔倒,畲人一步窜出来就是一刀,鸟蛋向旁边一滚,到了一个桌子底下,畲人一把掀翻桌子,胸口洞开,鸟蛋一刀直刺,深入畲人腹中。畲人勇悍,也是一刀刺出,正中鸟蛋胸口,鸟蛋一个侧身,连带着将刀拔出,那畲人鲜血喷溅,倒在地上抽搐。
鸟蛋摸摸胸口,没什么感觉,才醒悟自己穿了藤甲,登时胆气一壮。这时又一个畲人扑过来,鸟蛋深吸一口气对冲过去,不知不觉中只觉得身轻如燕,倏忽之间到了畲人近前,那畲人将弯刀举起,鸟蛋已经从他的身边擦过,胸腹间一条尺八长的口子裂开。 膳与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