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我在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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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计宸带着虞芊默向岛内走去。
这里该是没有人来,没有路径,只有雨水流下山时常年累月冲刷的印记。到处是清新的味道,偶尔有几株等着迎接太阳含苞待放的花蕾。
山不是很高,不到一个小时便上了山顶。一块光滑平整的岩石,四处没有树木遮挡,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一会儿,从海面射出道道金光,渐渐那遥远的天际便出现朱红的圆日,让整个海面都泛着金光。
“好美!”虞芊默情不自禁被这自然的绝美震撼!
当你在看风景的时候,你也成了他眼中的风景。
这一刻的美好,他寻找了五年。
“无论曾经怎样,以后的每一个日出我都愿意陪着你看。”计宸墨黑深邃的眸光落在虞芊默那张被朝霞映红的脸上。
五年前,虚弱的只剩呼吸却记住了那张帮他包扎的脸;为保护初识的他不顾自己可能遭遇的危险和十几个男人打斗的身影。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便没有任何女人可以闯入,将近两千个日夜里他不知道翻过多少次那本只有几片树叶的笔记本。
他真实,却期盼着可以幻想成真,她可以出现在他面前。因为茫茫人海,他已经寻觅了五年。
太阳升起了很高,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谢谢你!”她清澈的目光对上他星熠般眸子。
“你什么时候想看,我就什么时候带你来。”
虞芊默除了从爷爷奶奶那里,可能再没有听到这么动听的话,嘴角一弯,恬淡的笑靥,像丝丝缕缕的糖丝。
下山的速度很慢,小心翼翼的,生怕碰落了石块。
半山腰时,忽然听到好大群的鸟在半空盘旋的飞叫,好像不愿意离去,好像亲人孩子在下面呼喊,不舍的忽上忽下,黑压压的一层。那声音不再婉转,凄凉哀婉,夹杂着恐惧的哀嚎和嘶鸣。
虞芊默惊恐的目光,有些害怕的看着天空,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别怕,我们快点下山。”
“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景,自然害怕,可是这样的安慰很是奏效,心里安稳了不少。
在走到近山底的时候,忽然地动山摇,树木都在倾倒,像是坐着巨大的摇床剧烈的晃动,像是脚下的怪兽要翻动自己的身体。
“地震了芊默,有我在别怕。”计宸抓着虞芊默的手更紧了。
可是晃动得厉害,已经失去的平衡,即使奋力的向前跑着,还是有各种断裂声,撞击声,小动物惊恐的叫声。仿佛世界已经末日,天旋地转般,前面是忽然翻滚的海水猛烈撞击着崖壁,像一群怪兽疯狂的向小岛接踵袭来。
地动山摇已经让人很难站稳,每一脚都好像踩到棉花堆里,根本掌控不了方向。
“芊默小心!”计宸看到倒下来的粗大的树干来不及躲闪,一把推开虞芊默。自己却被砸在了树干下。
虞芊默被这一把推得趴倒在几步远的地面,支撑起身体回头,却看到计宸被一棵粗大的木头砸住了。
此时好像一切恢复了平静,连虞芊默的声音都显得是世界上仅有的声音。
“计宸……计宸……计宸……计宸……”她连滚带爬的起来,跪在地上,扶着趴在地下的计宸。“计宸、你怎么样?嗯?你怎么样?”不敢相信眼睛惊恐的看着不能动的计宸,慌乱的不知所措,眼睛里开始泛着泪。
“我没事。”计宸支撑起了身体,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下来,青筋突突的直跳。
看到那副担心的样子,一只手抚向虞芊默的脸。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担心自己,只是默默的想着,“还好你没事。”
虞芊默看着计宸,擦了一把眼泪,恢复了理智,冷静的起身查看计宸的情况。
那个直径足有四五十厘米的树干实实的横在计宸的腿上,树叶并不丰茂,该是早就有枯萎的迹象,才经不住这样的摇晃而断裂。粗壮的树干好像除了腿,并没有伤到要害。
虞芊默找了一根直径十多厘米的倒下的小树,从计宸的腿边插到了树干下,后面又垫了石片,她深深的呼吸,先试了试怕给计宸二次伤害。
她鼓了鼓气,必须尽快把计宸的腿弄出来,否则可能后果会很严重,甚至那双腿……
她不敢想,看了看计宸,就像五年前看着虚弱的躺在地下的满脸是血的陌生人一样,不需要什么理由和代价去交换,就是要救他,何况刚刚是他救了她,加上昨天已经是第二次。
她吸足了气,蹲下,用劲了全力,慢慢的树干被翘起。她足够用力,好像身体都在跟着用力的节奏不停的颤抖。
终于可以了,有了动腿的空间,可是计宸却动不了,他看到虞芊默奋力的咬着牙齿支撑着。于是深深的吸气,涨红着脸,用两个胳膊拖着身体向前爬着,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痛,鬓角流着隐忍的汗,吧嗒吧嗒的落,双臂都已经颤抖,拖出两条血染的印记。
终于出去了,虞芊默也坚持不住了一下的松开了手,来不及喘息就跪到计宸的身边。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虞芊默看着血肉模糊的双腿,小声的叨咕着,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出来。小心的拿开已经破碎沾到肉里的裤子碎片。
“不用担心,没事的,你看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呢,嗯?”满是汗水的脸,还挂着不让虞芊默担心的一抹隐忍牵强的笑。
是救了自己的感激、是这样无畏的护着她的感动,复杂的感情交织在虞芊默的心里,泪水被她一把擦掉,此时最重要的是保住他的腿。
正在清理伤口,就见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飞得很低,在离他们很近的一块空地上降落。
风声一停,跳下三个人,冲着计宸的位置飞快的奔来。
打头的是向南,因为计宸早就安排过不要在虞芊默面前叫自己计总或者计少,即便疯了一般的担心,呼哧的跪倒到他身边,看到计宸那凌厉警告的眼神,没有叫出来,“二……受伤了。”
惊慌的神态难以掩饰,揪着眉宇查看了计宸的伤势,和两个属下一起用担架把计宸抬了上了飞机。
虞芊默一直小心翼翼的在旁边呵护着。
其实计宸在带着虞芊默来小岛之前,就已经安排向南办理一些事情,也告诉了向南自己的去向。
刚刚向南本以为中午前计宸应该回去的,就突然感觉到桌椅摆设有明显的晃动,经确认才知道是地震。
一分钟,官方便报道出岛上的方位地震的消息,虽然陆地上仅有非常小的震感,但是小岛上已经是8.5级的强震。
向南一下惊呆了,一颗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于是飞快的带人驾驶直升机火速赶来。
很快计宸被送到了域城最大的医院,推进了手术室。
虞芊默表面安静,内心却焦急、忐忑、不安、担心,眼睛死死的盯手术室,苦苦的等待着。
向南自己也很担心,但是还是过来安慰虞芊默,“虞小姐,嗯,他,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虞芊默点了一下头,仍旧没有做声。
两个小时过去了,虞芊默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想着计宸在进手术室前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微笑的说“别担心。”
时间很慢,注视着那盏灯,好像停滞了一样,让人心急如焚。
又是几个小时,灯终于灭了,医生出来了,虞芊默飞快的冲了过去,“医生,他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腿的损伤会有什么样的影响……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观察。”医生说完后颔首,离开。
计宸并没有让向南告诉家里人,只是告诉自己出差了,免得担心,尤其是七十多岁奶奶,最疼爱的就是计宸。
所以除了向南、虞芊默、只通知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孟朗。计宸、秦阳他们三个从小就关系要好,直到现在也是最亲近的本族以外的兄弟。
孟朗是骨科专家,还在D国,今天向南给打了电话,连夜就赶回来。
虞芊默小心的走到计宸的床前,依旧俊朗的容颜有些苍白和憔悴,嘴唇有泛白而干燥。
她的心里莫名的抽搐了一下,“怎么这么傻,为什么毫不迟疑的把我推开了?为什么自己被砸在树下面看到我没事还能笑得出来?”“我们好像才认识不过三天……”
虞芊默用棉签给计宸的嘴唇上轻轻的点水,手慢慢的伸到计宸的脸庞,僵在空中,又收了回来,坐在了床边,静静的看着计宸这张足够俊逸的面孔,听着均匀的呼吸。
这一天的惊心动魄,生死边缘的挣扎,终于平息,太过疲惫,许久后,不知不觉的匐在床边睡着了。
向南半夜开门看到依偎在二少爷床边的人,没做声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计宸感觉浑身的疲惫,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的难受。
慢慢的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旁侧着匍在床边的虞芊默,一只手还轻轻的抚在计宸的身上,顿时就感觉精神了好多,微笑着看着她的睡颜。
“什么情况,百年不遇的地震也能被你赶上?”一个清朗声音比人先传进了病房。
计宸看了一眼正柔和睡着的虞芊默,皱了一下眉,她还是被吵醒了,看到计宸睁开了眼睛,“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我去叫医生。”
“不用。”
“叫什么医生,我这不是来啦。”向南陪着孟朗大步进来。
孟朗没怎么看床上的计宸,只瞥的一眼,却像是看一只怪物一样的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虞芊默。
“我……先出去……买些早点。”虞芊默被看得有些汗毛矗立很不自在,找了借口离开。
计宸没好眼神的狠狠的瞟了一眼孟朗,像是刀子要挖了他的肉。
“哈哈,我就是看看什么惊世的绝色佳人,让我们计二少奋不顾身、英雄救美、差点英勇就义。”
“不过呢长的呢也算是个美女,可也不至于你这么一见倾心,连命都不要了吧,我听说才来盛雄三天。”孟朗不住嘴的说着。
计宸像没听见一样,冷冰冰的一句,“让你来是看腿的。”
孟朗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愤愤的瞪了一下眼睛,没好气的一下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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