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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亡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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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荞安握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夏欢说:“人类的个体差异太大,要研究一个人的即时想法太难了,我不清楚陈昱儒到底想把自己的片子拍成什么样子,我想他自己可能也不清楚。可、可现在最可笑的是,我现在连我自己想要的样子是什么也不知道。”

  “当初写出陆士仉和祁霜的时候,现在转化成影视人物的时候,面对叫做‘陆士仉’的楼然的时候,我都搞不懂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把对陆士仉的情绪带到了楼然身上,还是把对于楼然的情绪带到了陆士仉身上。”

  夏欢习惯性平静的脸好像终于找到了个发泄口,突然崩盘,真实柔弱的一面终于像是褪壳一样的慢慢显露了出来,“我每天好像往返于现实和虚拟之间,从前我照着乔世彰的脸写陆士仉,我把对他的想象全部转化成了这个人物。但现在换了一个人,那个脸好像被我抛弃了一样,每次写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人变成楼然的时候,我都好像背叛了自己。”

  “再到了现场,到那个场景中,开口说话演戏对词,写作时候的场景就又会冒出来,好像身体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仔细看夏欢背对着人群的背影,她的肩膀其实是在微微发抖的,但是她也没有蹲下抱住自己,甚至没有哭,就是眼睛里慢慢的空起来。

  庄荞安见过夏欢入戏的样子,有几次是演崩溃状态的哭戏时,导演喊“咔”很久以后,夏欢的眼泪都还是停不下来,她带着夏欢去吃饭、去休息,去做别的事情,她好像过去了,但一空下来,她的眼泪又会不自知的往下掉。

  好像是她在替她演的那个人哭一样。

  但这次,夏欢没有哭,这也不是一场悲伤的戏,庄荞安却心疼的想带她回家。夏欢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自己难过。

  不是演不出准确的祁霜,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把楼然当成陆士仉这个事实。

  一方面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变化,欺骗自己把这个信息判定为假,另一方面、另一方面……

  “你知道的。”庄荞安音色柔和了起来,因为她也不是个温柔的人,所以会显得有些诡异,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夏欢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你一直是一个知道自己内心的人,不仅如此,你还知道许多人,不然你不会写出那么多人物。楼然是楼然,乔世彰是乔世彰,陆二少是陆二少,这三个人都不是一个人,你演的是祁霜,那只是你笔下杜撰的人物,她会和陆士仉度过短暂但是轰轰烈烈的余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只是刚好碰到了这个角色。和贾谋也没关系,贾谋只是负责把她写出来……”

  片场里除了开拍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吵吵闹闹的,道具搬着□□、杂物跑来跑去,摄影一遍遍对着走位定点,几个人还在围着陈昱儒,显示器都熄了,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夏欢已经走到了人堆后面,脸上淡然的带着虚心受教后的深情,她静静等着有人发现她。

  “可以开始了么?”夏欢微笑问。

  陈昱儒见夏欢回来,屏退了其余人:“上一条保一下,从头开始再来一遍,来来来,别聊了,你有那么多话来你来指挥,喇叭给你——各单位准备,演员补个妆——好,action!”

  “……”

  “军座!”樊加禾不顾军规,忽然打断了祁霜的话,眼神看也没看陆士仉,“二少,在下忽然有些军机要务要和军座商议,不介意的话,可否回避一下?”

  陆士仉背手冷冷看着二人,片刻后甩手走了出去:“那我就等祁军长的好消息了。”

  见陆士仉走远,樊加禾对着祁霜颔首道:“军座,恕属下不敬,但您这曲子,真的不能弹。”

  祁霜重新坐下,揭开茶杯盖子嗅了一下,把凉透的茶水抬手递给了随侍卫兵。樊加禾跟着走到刻着奔狼纹的檀木椅旁:“眼下正是战事吃紧的时候,《霸王卸甲》这种不吉利的曲子会影响军心的,要是下面那些人知道……就算不会,您也不能真的去给那什么商会会长弹琵琶祝寿啊。他陆家虽然说是什么商会首富,但也就是比其他商贾多几个大洋、多握几把枪杆子的事儿,大不了今晚我带几个兄弟去给他上上课——”

  “加禾,你跟我多少年了。”卫兵很快换好了新茶,祁霜嘬着透着香气的茶水,缓缓问道。

  樊加禾迟疑了一下,看着永远捉摸不透的祁霜的脸,说:“八年了,军座。”

  “八年……”祁霜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你十三岁就跟了我,如今也二十有一了。记得你父亲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你还瘦的跟个麻杆一样,现在都这么大的姑娘了。”

  樊加禾入军营第八年,也是樊父八年忌日。

  八年前樊父带着行将饿昏的樊加禾倒在营帐前,祁霜一个恻隐之心救下父女二人,樊加禾被当时有行医经验,刚好来到祁霜队里参与谋事的尹迟救下,昏迷转醒后,樊父却在三日后因伤口感染引发的脓毒血症去世。

  “这仗也打了八年了,你说打仗的时候,什么最重要?”

  “人命。”樊加禾咬着牙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带来的坏处,也更清楚最应该在乎的是什么。

  “对,人命最重要,其他东西和人命比起来,就像蚍蜉之于参木,微不足道。”

  “陆家,商会会长,如果只是个做平常生意的会长,又怎么能在当今的形势下有这样大的势力。”

  “军座你的意思是?”

  祁霜话锋一转:“我的意思是,能交个朋友,就不多个敌人。陆士仉他这次来,可能也就是为了出口气,但陆会长那里才是我真正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局势这样,那陆二少还肯拿出这么大手笔的钱出来,恐怕也不只是个撒钱的草包那么简单。”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陆家当真能拿出这三万大洋救济前线,那就是让我向二少俯首做低又有什么难的?”

  “祁军长——”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侧厅传来,几秒后,穿着一身紧身斜襟鹅黄旗袍的戚嗣桐就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了,进门后她先是哈哈笑着拍了两下手,接着道:“祁军长还真是大手笔,无私大爱的很呢,把自己亲娘留的嫁妆都卖了去填那些没有底的窟窿,不愧被叫做观音将军。就是我想问一下,祁军长自己豪爽便也罢了,慷他人之慨算什么真本事?”

  身后樊加禾上膛的声音震天响,祁霜倒仍是不疾不徐:“三太太今日不去看戏了?”

  “你少来岔开话题姓祁的,你那招对我没用,你今天要是敢杀了我,明儿全城的人都——”

  “咔——”

  扩音喇叭仿佛已经到了自己音调的承受极限,迫不及待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长鸣,已经退场的楼然皱着眉头捂耳走远了些,但也没离开,就站在景外看这事件中心。

  “来来来,都过来!”陈昱儒的声音一声大似一声,没被指名道姓的所有是演员的、不是演员的一时间又围在了不大的显示器旁边。

  夏欢在刚才就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但因为大脑一边想着词,又一边被一些莫须有的情绪分着心,所以并不敢十分肯定,直到陈昱儒再次叫停,才将将想明。

  “秦郁颍,就说的你,你在那拖拖拉拉干嘛呢?在我面前耍大牌?”即使没有扩音喇叭,陈昱儒的声音依旧可以响彻整个片场,因为在他用称得上嘲讽的语气喊出秦郁颍的名字的时候,整个片场就安静下来了。

  秦郁颍的小细跟高跟鞋似乎不怎么合脚,走路的时候都是勾着脚的,想必方才演那一段的时候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掉下来。虽然脚下窘迫,但脸上仍然带着戏里嚣张刻薄的表情,一边走过来的时候慢慢转变成谄笑,整张脸看起来充满了扭曲。

  “导演,有什么问题吗——我说,道具服装老师没有记好我的尺码吗?我要的苏绣缎鞋怎么还没有准备好,这样搭配不时尚的呀——”

  “秦郁颍,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姨太太吗?整个剧组都得围着你转?”陈昱儒阴沉的脸色像是原地结了层霜一样,冻得秦郁颍脸色忽然僵直在原地。“‘你少来岔开话题姓祁的’,这句话你给我在剧本里标出来。”

  “不是,导演,我是觉得这样说比较合理——”秦郁颍努力冲着陈昱儒挤出了个笑脸,但因为实在尴尬,半边面部肌肉都在轻微的抽搐,干脆也就不再笑了。

  “我他——贾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改他的剧本你不知道吗?哪里学的坏毛病,自己改剧本,你有这本事你怎么不自己写?”

  庄荞安趴在夏欢耳朵边小声问:“前天改的那版就是把秦郁颍的戏份删去将近一半的版本吧。”夏欢点点头,庄荞安啧啧两声:“还真是唇亡齿寒,墙倒众人推啊。” 别名某某某(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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