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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柔州离开,出巡的队伍便到了秀州的地界。之后再从秀州到宛州,到涓州,队伍着重在山里州多做了多日的停留。去程便到此结束后,返程则是往上到鼎州,又到杏林州,最后从寒州回到文州。
时节,也从秋到冬。而除了在柔州境内遭遇的险境,这一路又陆续碰到了几次刺杀。却都是来自江湖上的。通过“平喜”,越楚也摸到了幕后人的些许庐山真面。同样,出自江湖。这一点,反倒让越楚打消了对废太子越锋的怀疑。而且,也不像那叔侄三人的手笔。
那么!……
便只能是因为,距离越锦誉和越锦扬谋反,没过去多久了!
文京刚刚下过初雪,天气格外寒冷的。天绥帝回了宫,众文职官员回去写折子。御林军和羽林军,则和其余其他人一样,各归各位。
墨星空却还不得闲。
像出宫时一样,在回宫前,最后一次在路上休整时,“平喜”又被悄悄重新换成了平喜。墨星空让暗中的山阴等人派人跟上,从另一条路竟也回了文京城。在墨星空亲自送越楚到了紫靖宫,放了心后,他便马上寻着心腹留下的暗号,找到了平喜他兄弟落脚的地方。
在城南,一处平民聚居的挺偏僻的巷子里,一个挺偏僻的小院。
墨星空找到在暗处的高杨林:“如何?”
“将军。回将军,那人在回来后不久,居然是有人在后面跟着的。确认那人‘安全’后,他就去了巷子口上那座最大的宅子。巧的是,我们碰到了潜璧楼。”
潜璧楼?墨星空也意外。
“正好是上次的乐乐。他说,在文京的官员接连出事的时候,他们就查到了那宅子上。”
“怎么讲?”
“将军可还记得青叶崖?”
墨星空想了一下:“天绥二年,迎夏仪式上。”
“是。青叶崖现在的崖主名叫罗遂,这人,是吕家吕炳煜的八拜兄弟。且罗家,也曾是梅城大雪十三门之一。”
话音落,墨星空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大雪十三门!……”
“大雪十三门?”
此时此刻,皇宫。与出巡队伍一同回来,是悄悄回来的,还有十二队丑字卫队长,颜丑。而和名字恰好相反,这位队长长得可颇为,清秀。
而他们是从凝州回来的。在柔州青峻府遇险后,越楚便密令十二队奔赴向了凝州。然后从他们的调查结果中越楚得知,厄莫山矿场之前在镇北军换防时,生过一场挺小的骚乱。被镇压的很快,且矿场上的大多矿工都是被流放的犯人,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所以不曾上报。至于死在骚乱中的三个人,也不是稀奇。
只是,其中之一就是陈茂青。其中之二,叫做吕含福。
这个人,曾是梅城吕家,吕府上的二管家。
既势利,又贪生怕死。本来,他是能跟着吕家,跟随那叔侄三人南逃的。但,他却自投罗网,主动自首。并在之后供述了许多情报。这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
那么照眼前的情形看,难道,是有意为之!?
越楚沉思。
看着,颜丑继续道:“属下在调查过程中还遇到了潜璧楼。将目前掌握的情报合并,在文京的官员接连出事时,对方便开始行动了!皇上可还记得青叶崖?”
“天绥二年,迎夏仪式上。”
“是。青叶崖后来竞选出的崖主叫做罗遂,他是吕家吕炳煜的八拜之交。且罗家,也曾是梅城大雪十三门之一。”
越楚眯起眼睛,自语一般道:“那么幕后,究竟是大雪十三门,是吕家,还是,那叔侄三人!”
颜丑顿了顿:“属下猜测,定与最后者无关。”
“哦?”
“他们已远逃鲜国,时间并不久,对事态的控制,不太可能如此及时。”
越楚点头:“有道理。那,就只可能是大雪十三门,主要便是吕家了!”
根据吕含福的供述,早在原暎亲王府被毁,越逸、越斐携李侧妃先一步往鲜国逃去的时候,吕家,还有杨家便紧随其后。主要便是主支,分支只有部分有用的。所以越锦誉和越锦扬归案定论后,剩余的,及其它大雪十三门中曾参与的,便成了替罪羊!
所以……要不是现下露出了马脚,越楚都要忘了一件事。吕家,大雪十三门,可同样对皇位,或者说一直,虎视眈眈!
越楚嗤笑:“有些意思!只是倒不知,那叔侄三人是否知道了!”
知道后,又有怎样的态度……
不过,倒都是狼子野心、与虎谋皮!
一丘之貉!
晚间的时候,墨星空摸进了紫靖宫。靠在软榻上的越楚斜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一封折子丢到一旁。
“谁惹你生气了?”墨星空同样蹲到一旁,顺手将折子拾起来。翻了翻,墨星空撇嘴:“不理不就好了,犯得着生气。”说着墨星空将折子又丢远一些:“平喜怎么样?”
“还和平时一样。”越楚道:“我也已经交代过康公公了,暗中再把新进宫的宫人再复查一遍,也让十二队去查了。”
墨星空点头。
“你那边?”
“等结果。而且我们还碰到了潜璧楼。”
越楚不意外:“是因为文京的官员遇刺,然后其实是一伙人。”
“大雪十三门。”
“倒不如直接说是吕家。”越楚挪了挪,示意墨星空上来坐:“所以说我都要忘了,除了家贼难防,外来的,其实也一直都在那儿窥伺着。”
墨星空坐到越楚身边,将他抱进怀里。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越楚将手抄进兔毛手筒里:“而且,大雪十三门自□□时兴,虽经过景昌之治,但在越朝的渗透,不容小觑。早些在越锦誉和越锦扬谋反,在那叔侄三人占据主导的时候,他们都是辅助的角色。倒没想到,也是我疏忽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屈居人下!”
便像玉寒琼说过的,在当时和原暎亲王府的那场联姻中,大雪十三门,一直都不是被动的!
“也怨不得吧!”墨星空安慰的拍了拍越楚的肩:“他们要是轻易就被设防,也不会有今天。”
越楚默了默,片刻后“嗯”了一声。
“景昌之治?”
“定德皇帝削藩之时。”越楚伸手从边上的一摞奏折旁,拿起那本德帝传志。
墨星空看了一眼,然后没看见的。
越楚用后脑勺在他肩膀上撞了一下,倒也知道这家伙跟书本,不,跟文章就有仇。让他老实的坐下来认真看些东西,决计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
也不知道打仗的时候怎么样。
想着,越楚又将传志放下,只好言简意赅:“景昌年间,英义王世子,联合其他几位在文京同样做质子的,异姓王的世子、贝子,也是在大雪十三门的支持下发起叛乱。那便是德帝削藩的开始。德帝是□□的孙子,所以那个时候的那场叛乱,是刚刚过去的,我们经历的那场,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大雪十三门,可以说正是全盛的时期。而且曾与□□逐鹿尚未成为历史,野心亦正盛。因此,后来,不仅所有被削去权力的异姓王,连大雪十三门也被德帝打压,大伤元气。十三个世家,就从那时开始逐渐凋零。于是自那后,他们便收敛锋芒。一方面,虽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招兵卖马,然暗中,以其它各种合法的名义。另一方面,就是改头换面、指鹿为马,做足表面上的文章。”
这样一番解释,墨星空方听进去的,并在听完后点头:“是个大麻烦。”
“是啊!”越楚眉头皱成“川”:“可烦!”
“不烦不烦!”墨星空赶紧顺毛:“不过是秋后是蚂蚱,跟着那叔侄仨多蹦跶几天罢了!”
这比喻又让越楚忍俊不禁。
墨星空亲了亲他的发顶:“对了,我一直想问的,何为大雪?”
“根据传志,大雪十三门一开始时,只是文会的存在。发起者是两家皆姓薛的世家。后来世家发展到十三个,以大薛为首,才慢慢有了大雪十三门的称呼。”
“这样。”墨星空明白了。
越楚再次撞了撞他的肩膀:“其实,我可以让师父,去找找麻烦。”
“青叶崖那边?”
“嗯。我方才收到潜玉楼的情报,南市饤斗巷子上,有处青叶崖的秘密据点。”越楚看向墨星空。
墨星空想了想:“平喜他兄弟也进了南市,也是条巷子。不过,我没注意那巷子叫什么。但既然也碰到了潜璧楼,应该是了。”
越楚重新低头:“所以平喜兄弟交给你了。刚刚说到的,再过不久就是玉岑湖武会。”
墨星空反应了反应,懂了:“我让胡苏也去凑一把热闹!”
“胡苏?”
“银州般尔府上,云碧世家的少主。早年在南边打仗的时候认识的。”
越楚一顿:“官造的胡家!”
“对。”
先前,在胡苏出场介绍他时,曾说他是江湖上的。其实不尽然。因为,银州胡家,既是江湖门派,也是乃至在整个越王朝都十分有名的,官造大家。越洋海军一半以上的船只,便出自胡家的匠人之手。
所以因其本身比较复杂的背景,胡家虽声名远播,但行事低调。于江湖上不出头,于朝廷上不涉政。保持中立,安分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所以……
收到墨星空来信,胡苏拿折扇点了点额头。感慨交友不慎的同时,也不得不说他的确挺想去凑一把热闹。只因:“青叶崖!”
过来送茶的小厮正好听到自家公子的这句自语,不由的接茬,操着一口般尔府的方言嫌弃的道:“那不是群好人。”
“哦?”
“公子你忘了?咱们去参加那罗崖主的接任仪式,他笑话公子您是打渔的!”
胡苏失笑:“胡家祖上本就是打渔的啊!”
“那能一样的嘛!”
“嗯嗯,也是。”胡苏收敛笑意。
越朝的江湖并不是那么轰轰烈烈,门派和门派之间也就讲究和气生财。但要有什么十分不好解决的矛盾,举行场武会,堂堂正正的进行场比武,也就是了。
譬如再过不久的玉岑湖武会,就是慢慢演变出来,现在是一场,嗯,武学友好交流会了。不过都是比武,不过虽都是比武,要比出个一二三,越朝偌大的江湖也并没有实质性的,像是武林盟主,这种一统的龙首老大。然而默认的,就像是潜璧楼,数一数二,很多人还是服的。便是不服,关起门来自己叨叨几句,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但当然,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
青叶崖就在这例外之中。
而这是一个老门派了,在江湖上亦是数一数二。也便是因为这,对潜璧楼这种新生门派格外看不上眼。特别,因为寒非天。
对江湖和朝廷,彼此事彼此不相干涉,青叶崖一直坚持贯彻。坚持到较真。故而,只要和潜璧楼面对面对上,甭管什么场合,总要嘲讽几句。
也故而更看不上云碧世家,便根本,是情理之中了。
不过,自从青叶崖现任崖主罗遂上任,对朝廷,对越王室的恶意,可就不仅只是,江湖和朝廷间简单的,势如水火了!…… 夜晚月儿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