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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珩倚在那看书,她闲着也是闲着,遂随手拿了一本,也翻看起来。叶珩案上的书多半晦涩难懂,一页下来,好些内容她都看不懂,只知道似乎说的是上古时期的事。
她从前也是一看书就犯困,羲和教她琴棋书画之时,没说几句她就趴在桌上了,如今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叶珩抬了抬眼,见她颇为为难的样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晚辈愚钝,这书中所述,深奥了些。”她不好意思道。
他从她手中抽走了书,看了两眼,道:“这本书说的都是上古时代的奇闻轶事,还有些草木花鸟,只是用古时的文字撰写,确实有些不易理解。”
“您是说,这本书是上古时代的话本子?”
他微微一顿:“可以这么说。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解一番。”
除了兵书,她最是喜欢看的,便是话本了,自神界没落后,诸神陨落,那时发生过的事,便极少有留存下来的,没想到储瑶宫中竟然有如此孤本。
她当即道:“那就有劳上神了!”
叶珩便翻开第一页,就此叙说:“相传上古初始,天地合一,灵气汇于一处,祖神由此诞生,将天地一分为二,所谓的混沌初开,便是指那时……”
他所说的其实大多都是真的,记录在这本书里的,也都是从上古初期延续至今的大小诸事。有些舜汮曾经听说过,有些却也是头一回知道。
听到感兴趣的那一段,她会忍不住问上几句,叶珩都耐心听她如何说,而后细细同她解释。
当说到神农氏撰写《百草经》时,此书已经念完一半,舜汮许久没有动静,低头一看,她竟不知何时趴在他膝头睡着了。
他晓得菩提果到了这个时辰便会衰弱下去,人极易困顿,她能听这样久,也是因为对书中传说极为感兴趣吧。
他轻轻合上书,搁在一旁,一挥袖便熄了这满屋的烛火,只留床尾一盏微光,伸手将她托起,抱到床榻内侧,盖上被褥,合衣躺下。
舜汮睡得很熟,别扭又偏执的小性子,此时都收了起来,他抬手碰了碰她的额。
还说要照料他,自己倒是睡得安逸。
如今长生草也拿到了,且过几日,便去找那太华宫的少君,让他给阿汮用药罢……
……
翌日,舜汮睡眼惺忪地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躺在了储瑶宫的床榻上,且这次还卷了一身被褥,横七竖八的睡相,愣是将这床榻的正主儿挤到了床沿。
抬眼看清枕边的人时,她一个激灵,脑子瞬间不犯迷糊了。
这是……又睡了?……
虽说这结果已经毋庸置疑了,可她全然想不起自个儿昨天夜里是如何爬上这张床的,只记得那会儿似乎在听叶珩念话本子,念着念着,她就犯困了……然后呢?
她怎么又把上神给睡了!?
在她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之际,忽然感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了她身上。这是谁的尾巴,不言而喻。
舜汮盯着那条雪白的狼尾吞了吞口水。
真不能怪她意志不坚,只是这条尾巴的手感着实太销魂了,自从知道阿宝就是叶珩后,她就再没敢薅他的狼毛。心里头惦记归惦记,总不能逮着堂堂灵兽之祖过手瘾吧!
不过……
她瞄了叶珩一眼,他似乎还没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没见什么动静。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盯着那条尾巴许久,她还是没能拧过内心的欲望,暗搓搓地伸出了蹂躏的麒麟爪……
她一度觉着,叶珩平日里瞧着不苟言笑,但这尾巴薅起来可真舒服,若是经常笑一笑什么的就更好了。
她薅了一会儿后,适时刹住了手,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临了还不忘把被自己卷走的被子重新盖回叶珩身上。
她在储瑶宫这几日,内服的药交由涔阳着手,她要做的,便是每日替叶珩更换身上的伤药。
这件事上,她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毕竟之前四处征战时,人手不够,她还替不少东极军的将士包扎过。
倒是叶珩,她上手剥他衣裳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极为犹豫。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女土匪,笑着对他道:“上神放心,晚辈会记着下手轻些的,绝不会弄疼您老人家!”
叶珩拢了拢自己的衣裳:“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让涔阳进来帮我罢。”
舜汮倒是浑不在意:“您不必放在心上,晚辈既然答应了要照料您,就不会撒手不管,涔阳仙君正在外头煎药,恐怕也腾不出手脚来为您换药,晚辈从前在战场上也常做这些,您且坐下便好。”
叶珩眉头一拧:“你常为男子包扎伤口?”
“这有什么,他们若是动弹不得了,我还得给他们脱下甲胄呢。”她说得口顺,丝毫没留意到叶珩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了,“您这伤可别耽误了,先把衣裳脱了吧。”
他沉默了须臾功夫,松开了手,将上衣脱下。
舜汮自问看过不少男人的身子,东极军那帮糙汉子,便是当着她的面脱了上衣跳水里蹦跶,她都能气定神闲地拿着兵书在一旁琢磨,可叶珩往那一站,就跟刚剥了壳的荔枝似的,可不就是水嫩嫩的四海一枝花啊!
她鼻头一热,赶紧拿手捂住,背过身去。
叶珩瞥了她一眼:“怎么,方才不是说得挺豪迈吗,转过去作甚?”
“这,晚辈……”她赶紧给自己拍了拍脸,“晚辈需得适应一下。”
叶珩将笑未笑地看着她,自个儿动手将身上的绷带解了:“若是‘适应’好了,便过来帮我换药。”
她站在柱子边足足念了三遍静心咒,才让脑子冷静一些,回过头来拿起药瓶,一抬眼,便见叶珩已经坐在那,比起方才的香艳玉体,她此刻看到的,是他一身的伤。
她走过去,托起他的胳膊,将药粉洒在伤处。
“白帝阵,很凶险吧?……”
“少昊帝君的手笔,确实不容小觑。”
她迟疑片刻,问道:“晚辈听闻白帝阵十分凶险,您在闯阵时,在想什么呢?”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在想,若是我为了拿长生草而死,你可会为我难过。”
她指尖一僵,旋即莞尔:“您这话说得也太不吉利了,您是上古神君,自当与天地齐寿。”
风华虔听闻舜汮回到焉渊宫,已是五日后的事了,她将长生草带了回来,便独自一人去了后山。
他爬到山顶找到她时,她正仰躺在那株红枫的树杈上,口中叼一根稻草,百无聊赖地晃悠着一条腿。
他往树干上踹了两脚,引的她往树下看了一眼。
“你这怎么了,往储瑶宫跑了一回,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他倒是有些摸不着头绪了。
她叹了口气,没说话。
他将装着长生草的盒子拿出来:“我先前去离瞀宫求药,颜沅娘娘同我说,叶珩上神已经把长生草拿走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的,竟然送到你的手里,上神倒是大方得很啊。”
“是挺大方的……”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天上缓缓飘过的一朵云彩,“白帝阵你该知道吧?”
他点点头:“嗯,知道啊,少昊帝君亲手建在姑射山地下的天地大阵。”
“叶珩就是为了闯这个阵才受的伤。”她叼着那根稻草,有些出神,“我去瞧过了,即便是上古神君的修为,也没落得好。长生草是拿到了,这人情,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还……”
风华虔狐疑地拧着眉:“上神可有对你提什么条件?”
“倒是提了一句。”她侧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上神说,让我今后,莫要再让自己伤成这样。”
“……这就没了?”
“没了。”
风华虔足足沉默了半刻钟,仰头对她道:“我觉得,叶珩上神对你可太好了些,莫不是真想不开,瞧上你了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若是换做从前,舜汮这会儿指不定将稻草砸他脑门上了。
但这回,她这心里却有些发虚。
就像阿虔说的,叶珩待她真的好得有些不寻常,按理说瑶池退婚后,他俩就该桥归桥路归路,各自两清才是。
可这瓜葛却愈发多了起来。
她先前一直没有细想其中缘由,如今静下心来,这心里反倒五味杂陈的。
今早,她离开储瑶宫,叶珩虽没有阻拦,但她刚走到岸边,涔阳仙君便着急忙慌地追上来,往她怀里塞了一大包枣花蜜糖,抱在手里,不仅甸手,还有些温温的,想来是赶着今早第一笼出锅,专程到下界给她买的。
涔阳告诉她,上神此次硬闯白帝阵,皮外伤还好,折损了不少修为才是最紧要的,若不是她这几日在储瑶宫,上神已经闭关了。
今日她回北荒,早些用那长生草治病,莫再耽误为好。
舜汮这才知晓,原来她这几日所谓的“照料”,不过是给他换了几回药罢了,他对自己的内伤只字未提,待她离开,才潜心闭关。
想想也是,白帝阵那么厉害的阵法,就算是叶珩,也不可能只受了点皮外伤啊。
涔阳说以上神的修为,数日之内,便能痊愈,让她无需挂念,可她怎能放心得下呢?
“阿虔,我头一次觉得,自己闯起祸来,好像还挺给别人添麻烦的。”她笑了一声。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风华虔道,“这长生草可别浪费了,我回头准备一下,过几日便给你用上。”
“我明日要去一趟人间,晚些回来。”她突然道。
风华虔一愣:“你去人间作甚,莫不是又出现夺魂命案了?”
她摇摇头:“你想多了,不过是时隔多年,要去祭拜一个人罢了。”
他略一沉思,想起明日便是腊月初八,从前,每年这个日子,舜汮都会消失个三两日,似乎是去哪儿祭拜什么人,但他从来不知她去了哪里,又祭拜了谁。
此次从天荒回来的第一个腊八节,想来她是必定会去的。
他叹了口气:“晓得了,若是可以用药了,我会差灵鸟去找你,你记着回来就好。”
舜汮朝树下挥了挥手,风华虔也知道她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便转身下山去了。 神君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