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神君如此多娇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今日的北荒,又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玄色的旌旗高悬在焉渊宫的山门前,随风翻飞。
一片清净的宫殿中,偶尔经过一列巡视的卫兵,沿着开着朝颜花的墙头往上,是正殿的房顶,一身玄衣的白发男子正架着二腿子,百无聊赖地躺在瓦片上晒太阳,嘴边的狗尾巴草一抖一抖地蹦跶着。
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睫毛尖儿上,仿佛有点点碎光,他合着眼,哼着上古的小调,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自打接过了那枚帅印,他觉着自个儿就是被舜汮那糟心玩意给坑了,她如今倒是爽利,嫁入储瑶宫后,六界大小诸事都懒得过问,带着孩子和夫君成天游山玩水的,再看看他这日子,今日哪个山头上的妖邪冒头了他得管,明日哪片犄角嘎达里的瘪犊子没事找事,一道天旨下来他也得去瞧瞧。
前几日沧澜城一棵树成了精,在城门上咿咿呀呀地嚎了好几夜,非得找一个同她山盟海誓的凡人男子成亲。
你说这不胡闹嘛,强抢良家少男还忒理直气壮,真以为演话本“人树情未了”呐!把他给气得,爬上墙头跟那树精苦口婆心地谈了三日,可算把她劝下墙了,如今这树也想开了,这不,移栽到了后院里头,这会儿正专心修炼呢。
从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做神仙这么多闹心事儿呢?
哦,从前有舜汮在,她那性子,不惹事就不错了,哪能指望她管事啊!好嘛,总算弄明白了,敢情他好不容易从天荒回来,就被这小王八羔子算计了!
“将军。”墙下突然响起女子平和的声音。
他朝下瞄了一眼,顿感头疼:“绾绾啊,这才半日吧,你能不能让本座喘口气。”
昨日起,他便一直在料理空桑山軨軨私自离山下凡,以致人间水患成灾一事,才将那两只孽畜捆了扔回空桑山上,偷得浮生半日闲,眼下一瞧见谢安衾就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九婴的能耐确实为人称道,就连当年觉得舜汮带回凶兽之举实为不妥的那些神佛如今都纷纷闭上了嘴,他带领下的东极军,与舜汮在位时不逞多让。到底是资历老道的上古凶兽,较起真来,愣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如今他这东极军主帅,坐得十分稳当,只是有一点,教他实在为难。
谢安衾淡定地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小仙不是来送天旨的,将军您不必如此紧张。”
九婴躺在屋顶上,望着缓缓飘过的流云:“还有别的事?”
她清了清嗓子:“小仙是想说,玉山宫的晏晏殿下已经到山门外了,您还要避一避吗?”
四下沉寂了一瞬,九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嘴边的草塌了半边:“再说一遍,谁上这来了?”
她端着手,正色道:“玉山宫的晏晏小殿下。”
话音刚落,就见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东极军主帅连滚带爬地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急得险些掉了一只鞋:“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您不是还想喘口气儿嘛,小仙也没瞒而不报啊。”她摊了摊手,瞧着他心急火燎地提上鞋,不由得好笑,“这小殿下也不是来吃您的,您怎么每回都慌成这样?”
“本座说了不见就不见……你给本座兜着点,就说本座今日接了天旨出门了,不在焉渊宫啊!”九婴呲溜一下蹿进了屋子里,谢安衾探了探头,亲眼瞧见这位也曾叱咤风云数百万年的上古凶兽毫不犹豫地钻进了床底下。
她的眉心跳了跳。
这也算是让她长见识了,堂堂焉渊宫之主,北荒东极军主帅,不怕上战场,偏偏怕一只小凤凰怕得跟见了天敌似的。
自打那位凤凰小殿下功成出关,她给这俩好好算了算,光是正儿八经从山门那走进来蹲人的,就得有个千儿八百回,这还不算上小殿下夜半翻墙直闯主帅寝殿的五百多回。
不得不说,这位小殿下对九婴将军可真是黏得紧,印象最深的那几回,她愣是蹲在焉渊宫大门前堵了大半个月,那段时日,九婴将军那都是翻墙从后山出去的。
她觉着这俩这么躲来躲去的,有个几百来年也该有个结果了,哪成想拖到今日,还在这蹲人呢。
且不说这位晏晏殿下的毅力何其令人钦佩,端看床底下这位,就令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犹记得,晏晏殿下上回踹门进来逮人的时候,他将自己反锁在柜子里,愣是憋着一口气,直到小殿下悻悻而归,末了还是她拿着钥匙把他从柜子里放出来的。
再上回,他为了躲小殿下,把焉渊宫的大门都给钉死了,谁敢把人放进来,就得领军法,去沧澜城墙头上高喊“官人快来呀”,喊足一个时辰才算完,问渊给吓得死守宫门不敢开。
上上回他好像跳池塘里去了。
……
姜到底是老的辣,晏晏殿下这么多年费尽心思,也就只能他的背影蹿来蹿去,简直比泥鳅还滑,要想逮住人,委实不易。
她回过头,恰好看见一抹湘色朝着这边大步走来,青丝柔长,身姿高挑,不知是不是儿时受了三殿下的耳濡目染,眉宇间带着三分英气,偏生一张娇软之颜,这般瞧着,确然是个难得的美人。
自从治好了顽疾,她这些年也抽了条,当年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丸子,也成了颀身玉立的神女殿下。
传闻她此次闭关千年,才出关便过来了,看着架势,是志在必得啊。
“绾绾!”归晏晏转眼间便到了她面前,“可有瞧见阿九?”
安衾看着她的脸色,突然觉得,若是再不让她逮住人,这焉渊宫往后,估摸着也安生不得。
她目光隐晦地朝着那边紧闭的门看去,虽不开口,意思却不言而喻。
“晏晏殿下,您……慢慢找,小仙就不掺和了。”她垂手退避,走得头也不回,丝毫不为自己今日的行为而感到心虚,甚至背过身去从晏晏比了个手势,直指九婴方才蹿进去的那间屋子。
晏晏心领神会,径直走到那扇门前,推了推,果真用法术钉死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抬手先布了个禁制,将整座宫殿里完成外三层地罩了起来,而后将手按在了门上。
她这些年在玉山宫闭关修炼,不曾有过半分松懈,修为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掌中天外神火顷刻间烧断了施在门上的术法,然而这门竟还是推不开。
她的耐心终究是耗尽了,也懒得同他再废话,撸起袖子抓住门板,使劲儿这么一提,只听咣的一声,整扇门就被她利索地卸了下来,扔在台阶上。她步入屋中,叉着腰大喝一声:“阿九!你出来!”
四下落针可闻,连一丝气息都没有。
她额上的青筋终于还是欢快地蹦跶了起来。
好啊,为了躲她,这是越来越厉害了!
她索性翻箱倒柜地开始找人,什么神女的矜持,神兽之后的大度,她今日通通不要了!掘地三尺也得把他翻出来好好问问,他这些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阿九你别躲在屋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这!有本事你出来,我们好好说话!我都蹲了你两万年了,玉山宫外头的铁树开了好几回花,东海的老龟前几日也寿终正寝了,你就不能理我一回嘛……我,我很丑吗,让你连见都不见我?”
此时此刻,一直盘在床底下的九婴正憋着气,从床缝见瞧见外头的人站在了床边,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
听她在外头喊了好一会,似乎是心灰意冷了,也就没了动静,他谨慎地又等了一炷香功夫,才慢慢地从床底下挪了出来。
哪成想刚探出个脑袋,便感到一阵厉风擦过脑门,直接将整张卧榻掀了个底朝天!
留他目瞪口呆地趴在那,抬起眼便看见娇俏的凤凰神女叉着腰堵在门口,一脸“我可算等到你出来了”的神情,他心头咯噔一下。
完了。
那一刻,他脑子里就剩这俩字。
“阿九,看你这回还往哪儿跑!”她卷起袖管,步步逼近,“躲我两万年,当初是谁说要带我遨游四海来着?谁跟我保证的,会护着我来着?嗯?”
“这……”九婴冷汗都渗出来了,连连后退,“诚然本座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我一个是神兽之后,一个是上古凶兽,还是莫要扯不清楚得好……”
“凶兽怎么了,你不就是比我多活了几百万年,多长了八颗脑袋吗,你脑袋多还能克死我不成!”她就不明白了,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承认师父当日说得是有些过了,可他也不用耿耿于怀两万年吧。
什么神兽凶兽的,都是天地孕育的灵根灵脉,后世的分歧与她何干,无论旁人如何说,她放在心里两万余年的,就是眼前这个成天躲着她的前辈。
她这回可不会再让他跑了,实在不行就上捆仙绳!
九婴退到了窗边,她就逼到窗边,直接给他堵死在墙角。
“哎哎哎,姑娘家家的,别动手动脚啊……”九婴不敢碰她,又没法让她退让,只得局促不安地揣着手。
“我再不动手动脚你又该跑了。”归晏晏气势汹汹地将他困在臂弯间,不许他再钻空子,“你说,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九婴别开脸,避着她的眼睛:“没,没躲着你,只是觉得你应该回玉山宫去,要不葶洙宫也行,跟着你师父好好修炼,看上哪家仙君,就让你父君去说说媒,大家都安安生生的,不是挺好的嘛……”
“可我看上的是你啊!”她说出这话时,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可遮掩的,倒是九婴红透了耳根。
“别,别瞎说,本座比你父君还年长个几万岁呢,你给本座当孙女还差不多。”他咬了三次舌头才将这句话说完。
“我才不给你当孙女!”晏晏当即就炸了毛,“这种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我就是喜欢你,就要嫁给你,谁拦着都不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倒是看着我呀!”
九婴这会儿耳朵都红了要滴血了,只想捂脸:“你你你……撒手,撒手!本座哪都不好,你可别喜欢!……”
她瘪瘪嘴:“你真不希望我喜欢你啊……”
“本,本座希望你走得远远的!别没事到这瞎转悠!”他又咬了两回舌头。
晏晏有些委屈地垂下手:“……你凶我。”
话音未落,泪珠子先滚了下来。
九婴心头一紧,强忍着想伸手过去的冲动,捏了捏拳,将她挪开。
“本座与你并不适合,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离开这吧。”他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
这回,晏晏并没有追上来拦住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默默掉眼泪。
“阿九,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我父君觉得我这样太丢脸了,以后我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她细声细气地说着。
九婴微微一顿,迈出了门槛。
“那就……别再来了。”
他被门外的禁制拦住了去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便将这道禁制打了个粉碎。
原想着从此以后,她就该死心了,然他刚迈开腿,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落地声。
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他终究是回了头。
方才还好好地同他争辩凶兽与神兽的问题,转眼间,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心口一阵瑟缩,手脚比脑子还快一步,扭头冲了回去。
“晏晏!”他慌忙将她抱起来,发现她脸色煞白,瞧着虚弱的不得了,“你这又是怎么了,之前的病不是都治好了吗!”
她吃力地睁开眼,露出了一丝笑意:“阿九,你终于肯理我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还是闭关走岔,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看着她突然倒下去,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神兽凶兽的,只想带她去太华宫,找风华虔那小子好好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换了元鼎就能痊愈,唬人的不成?
“我刚学的阵法,也不知能不能困住你,又怕你跑,我就用自己做阵眼了。”她指着门外的禁制。
九婴这才反应过来,他打碎了阵法,便是伤了她。
“是本座不好……你这丫头能不能长点心,怎么能用自己做阵眼!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他真是要气死了,“走,本座带你去太华宫。”
他想将她抱起来,却被她挣扎着掉了下去。
“我才不去。”她执拗地蜷成一团,“治好了你又该不理我了……”
“胡闹什么,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九婴拉着她的胳膊想将她从桌腿上撕下来,又担心再伤着她,不敢用力。
晏晏委屈巴巴地抱着桌腿:“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现在却连见都不见我,说话不算数,骗子……”
说着,还抽了抽鼻子。
九婴叹气,耐着性子道:“本座这不是见你了嘛。”
“那还不是我把你堵在屋里你没法子才见的?”她噘着嘴,“你既然那么不喜欢我,还管我作甚?”
“本座,本座也没说过不喜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咳咳咳!……”她的脸色突然又白了三分。
九婴被吓得心惊肉跳,憋了两万年的话一股脑地往外倒:“行行行,喜欢,喜欢你还不成吗!小祖宗,你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虚弱地扶着桌腿儿:“真的?”
“服了你了……”他红着脸干咳一声,算是破罐子破摔了地默认了。
“哦……”她这才磨磨蹭蹭地攀住他的脖子,让他抱起来。
九婴片刻都不敢耽搁,带着她直接闯进了太华宫的大门,将正搂着媳妇儿看风景的风华虔惊得心头一跳。
“哟,稀客啊。”
“别在那杵着了,快过来看看晏晏!”九婴心急火燎地瞪着他,怀中的晏晏正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肩上,安安静静的。
风华虔愣了愣,立刻走过去:“晏晏怎么了?”
“她用自己做阵眼,我破了阵,不慎伤到了她。”九婴颇为自责地皱着眉,“你快看看她可有大碍。”
闻言,风华虔就有些不解了。
布阵者用自己做阵眼?有这样阵法吗?他怎么没听说过?
给晏晏号了脉,又探了探她体内的灵气可有走岔之像,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意味深长。
见状,九婴更不放心了:“怎么,伤得很重?可有药医?”
“这个嘛……”他犹豫了一会儿,拍了拍晏晏的背,“小晏晏,差不多得了啊,你这样吓唬他,可不太厚道。”
九婴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僵了僵。
“怎么回事?”他低头询问。
晏晏不说话,只是紧了紧搂着他脖子的手。
风华虔笑道:“你放心,她好着呢,什么伤都没,世上大小阵法数不胜数,就没有听说过布阵者自己做阵眼的,你呀,关心则乱,被这丫头骗了。”
“什么?——”九婴脸色一沉,“晏晏,可是真的?”
趴在他肩上的女子这会儿耍起了赖:“那我也要维系阵法呀,好不容易布好的阵你转眼就给我破了,我伤在心里了嘛……”
“你!……胡闹!”九婴脸色铁青地瞪着她的后脑勺。
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使苦肉计。
“打扰了,告辞。”他转身离开了太华宫。
出了合虚谷,他便停下了,绷着脸道:“下来。”
晏晏不动。
他正气着呢,当即推了推她。
她急了,不由分说地缠在他身上:“你明明说喜欢我的!”
“这是两码事!”他懊恼道,愈发觉得这小东西太不像话,这种玩笑都开得。
“我不!”她今日就是赖也要赖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那个阵法挺耗气力了,我真的累了呀,你不肯见我的时候那么不讲理,我都没同你计较呢!”
眼见着凶也没用,撕又撕不下来,九婴最后只得托着她的膝窝,还是抱着她回去。
晏晏感觉到他不再将她往外推了,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在他后颈处狠狠咬了一口。
“嘶……”他险些从云头上跌下去。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你这些年对我太过分了。”她撞了撞他的耳朵。
九婴看了她一眼:“那你还不是跟涂了浆糊似的总往焉渊宫跑?”
“我要是不堵你,你肯定不会来找我的呀。”说起那两万年,她就委屈,“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就回了一个字,师父说得对,你早就不在意我了,这回估计也只是被我缠得没法子了,才会说喜欢我……”
她说着说着,就难受地哭了起来。
九婴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晏晏。”他突然唤她,“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你,你又想干嘛呀,又要赶我下来了么?”她眼角还挂着泪,哭得鼻子都红红的,支起身子去看他。
他的眼睛如波澜不惊的湖面,泛着薄雾,淡淡的,很是好看。
她头一次注意到,映在他眼底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靠近些,离那么远作甚。”他道。
她疑惑地凑了过去,托着她的背的那只手突然向上一滑,抵住她的脖子,往前一推,稍稍有些冰凉的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吻了下来,将她的思绪撞得一团乱!
她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却又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直到他松开了她,她还没能回过神来。
他一阵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傻不傻,要是不喜欢你,你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你还能趾高气昂地走进焉渊宫的大门?”
归晏晏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怔一怔地看着他:“……你,你喜欢……是要娶我的那种吗?”
九婴有些不好意思:“啊……嗯。”
他的耳根都在发烫,抬眼瞧见这傻姑娘已经捂住了脸。
“三殿下说得真管用啊……”她感慨道。
闻言,九婴觉察到一丝不对劲:“今日的事,是舜汮教你的?”
她心虚地低下头:“三殿下说,以你的脾气,这是最有效的法子了,沉住气很重要……”
他额上青筋直跳。
“归晏晏!”
“在!”
“给我站直咯!”
“哦……”自知理亏的玉山宫小殿下乖乖地站在了他面前。
九婴心里那个气啊,憋了半天也没撒出来,末了也只能认栽,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住。
晏晏有些吓着了:“阿九?……”
“别乱动,抱一下。”他闷声闷气地按住她的脑袋。
“好,好吧……”
云端之上,霞光千里,得偿所愿的小凤凰笑得心满意足。 神君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