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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chapter 216 麻溜滚出去!

神君如此多娇 夏清茗 10301 2021-04-05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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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珩与涔阳离开了偏殿,舜汮却言尚有些疑虑待解,留在此处再看看这些卷宗。

  眼看着他二人走远,她才从书下抽出一张字条来。

  在叶珩眼皮子底下,她情急之下只得这么紧紧压着它,亏得无人察觉,否则还真不大好办了。

  字条上寥寥数语,乃是颜玦的字迹。

  她以纸鹤传信,竟能飞得进储瑶宫的大门,纸鹤上的法力她稍稍一探便觉出一丝熟悉来——这与叶珩的法力颇为相似,想必也是如此,才会如此顺利地混进来。

  她瞧了瞧这张字条,是颜玦邀她至瑶光林外的石滩见面。

  颜玦是如何离开储瑶宫的,她并未亲眼看见,但她被拉入大殿前,颜玦看向她的最后一眼,戚戚冷冷,她便知道,她是不会就此离开北胤仙山的。

  颜玦与叶珩的事,她真恨不得撇的干干净净,省得烦心,偏偏颜玦就认定了她是唯一能帮她的人,这事儿纠缠到现在也没个眉目,她只担心梵泠可还撑得住。

  她将字条揣好,踏出了殿门,径直朝山下走去。

  瑶光林中的阵法,她琢磨了好些年才悟出门道来,顺水而下,终到海边。

  薄纱般的月光下,一袭紫衣随风翻飞,青丝漫漫,美人如画。本应得道,免于红尘磋磨,却成了她见过最是执迷不悟之人。

  “我得感谢上神曾教导我一些术法,否则今日这封信,还不知该如何让你看见。”颜玦似笑非笑地回过头,“先恭喜三殿下醒来,我这一年给您送了十余封书信,都被挡在谯明山外,七层护持阵法,太华宫少君倒是挺看重您。”

  舜汮抬了抬眼:“他从前也看重你。”

  “当年的确是颜玦做得不妥,应当更委婉些才是。”她微微垂眸,“我与少君殿下,是离瞀宫与太华宫之间定的亲,与三殿下差不了多少,我早已心有所属,这种滋味三殿下当最是清楚。我听闻太华宫释元上尊近日欲与葶洙宫结亲,还不曾恭贺二位大喜。”

  “用不着。”“贺喜”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舜汮这心里就膈应得慌,忍不住冷笑,“我与阿虔青梅竹马,这桩婚事自然是天作之合,还得谢谢神女当年不嫁之恩,否则太华宫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颜玦轻笑:“三殿下不必如此冷嘲热讽,少君殿下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当年想出的气,我也受着了,还不够吗?”

  舜汮望了望天上明月,叹了口气:“我这人毛病多,唯独不记仇,仇这种东西,记得太久,我怕伤脑子。就如你所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若是没提这么一嘴,我还真懒得翻出来嚼那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我只是想问一问三殿下,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舜汮瞥了她一眼:“我难道不在帮你吗?”

  “您才醒便来了这储瑶宫,说是帮我,在我看来,说您帮自己倒是更可信些。”她步步走来,目光晦暗,“我是越来越瞧不懂您的心思了,明明是您自个儿不要储瑶宫帝后之位,却还不让别人惦记着,您昏睡这一年,是我一直给上神送药,你以为白帝阵那么好破,长生草那么容易拿到?上神受的伤,你不心疼,自有我来心疼。

  你心里有北荒,有麒华山,有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他不在你心上,你为何不能将他让给我?三殿下,你有哪里那么好,你可知这些年我付出了多少,可你一回来,他就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舜汮无奈地阖了阖眼:“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肯交出聚魂术,难不成我去将上神捆来,和你成亲吗?”

  “三殿下说笑了,凭你我二人,如何制得住上神?颜玦也没有那等粗鲁的想法,我要的是上神心甘情愿地在我身边。”

  舜汮的脸色陡然一沉:“我只想尽快拿到聚魂术,你这是得寸进尺。”

  “颜玦不会为难三殿下。”她从怀中取出一只两只小瓶,将其中一瓶递给她,“这是一枚滋补元气的灵丹,只需三殿下想个法子让上神服下即可。”

  “有话一次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药?”舜汮可不信她费心邀她出来,在这吹了半宿海风,只是为了给叶珩送一颗补药。

  颜玦低笑一声:“三殿下难不成觉得我会对上神下毒?”

  舜汮揭开瓶子,嗅了嗅,瓶中的药丸,这里头的确放了不少滋补的灵药,对仙神来说,亦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只是除了这些,她还闻到一股奇特的清香。

  “这是我多年前得来的一对蛊虫,乃是用于姻缘之事的,我已用自己的灵气养了它们上百年,你手中的是雄蛊,我与上神同服,则可心有灵犀,一念情动。”她轻轻拍了拍舜汮的手背,“若您实在不愿,我也不能逼着您去做,您也可依着释元上尊与您父君桓君上神的意思,嫁入太华宫,替我断了上神的念想,这两件事,您只需做一件,我必将您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这么多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再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唯有搏一搏,她才有希望成为这储瑶宫的帝后,长伴在他左右。

  这一双蛊虫名为绊,是两百年前,她在东神山下得来,此蛊一旦服下,便缠在心脉上,只要雌蛊无恙,雄蛊便一生无法拔除。二蛊若相会,便能控人心神,互生爱慕。

  论样貌脾性,她那一点及不上舜汮,一个只知舞刀弄枪的粗野帝姬,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仙家笑话,她何德何能,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占着他的心,数万年不曾变。

  她原本并不想将此物用在叶珩身上,她觉得自己还可以等,只要她一直对他好,终有一日他会回过头来看一看她,她甚至可以为他死……

  可是她没有想到,舜汮回来了。

  流放天荒十万年,她竟然活着回来了。

  那她所等的这么多年,又该怎么办?

  “望您好好考虑。”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舜汮紧紧捏着那只小瓶,望着她踏上云头,消失在海岸上。

  手心的小瓶仿佛在发烫,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一番抉择中。

  若是她将这枚蛊虫给了叶珩,便能全了颜玦数万年来的心思,颜玦没有给错人,若是她给的,叶珩极有可能就这么吃下去了。

  她不用嫁入太华宫,阿虔也不必因此事委曲求全,拿到聚魂术,便能救梵泠了……

  这法子的确卑鄙了些,可她折腾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借了凶兽的元鼎,不就是为了救他吗?

  这样简单的事,为何她却犹豫起来了。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叶珩与梵泠,这两个名字在脑海里转来转去,闹得她心烦意乱,连云都忘了驾,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回了山巅之上的储瑶宫。

  神宫明如白昼,泛着丝丝暖意,数级石阶上,叶珩静静地站在那,只将将披了一件玄色的外袍,衣袂上绘着隐约可见青枝与绯花,他解了束发,长发散披在肩头,手中提着一盏纸灯,辉光映在那双异色的眼眸中,分外好看。

  那一瞬间,她当即将手中的小瓶丢进了袖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门?”他走下台阶,看了看她脚下的泥泞,“夜里更深露重,山里不好走。”

  “……晚辈夜里闲来无事,便出去走了一圈,在瑶光林里迷了路,故而有些狼狈。”她面不改色道。

  他默了默,伸出了手:“进屋清理一下。”

  眼见着他就要碰到藏着小瓶的胳膊,舜汮惊得立即退后,堪堪避开。

  叶珩的手僵在那,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尴尬地笑了笑;“晚辈自己走就成,不劳烦上神了。”

  说罢,她便快步走上石阶,朝殿中走去。

  叶珩看着自己的手,皱了皱眉。

  ……

  涔阳捧着一摞书从殿门前过,远远瞧见舜汮趴在对面的廊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待他将书搁置好,揣着手回来时,依旧瞧见她趴在那,有一下没一下地叹气。

  由此,他觉得她这是有心事了。

  作为储瑶宫中脑子最好使的仙君,涔阳向来以为神君大人分忧解难为己任,眼前这位可是他们储瑶宫内定的帝后娘娘,他可得替自家不争气的神君大人看住喽,煮熟的鸭子尚能飞了,更何况这还没拔毛呢。

  他悄咪咪地走到舜汮身后:“三殿下,您这看风景呐?”

  那装着雄蛊的小瓶还在舜汮手里攥着呢,他冷不丁的一下,惊得她险些没拿住。

  “我看您盯着那两株琅玕树好久了,您若是瞧着喜欢,可以同神君提一提,不过麒华山时常下雪,这琅玕树难种活。”

  舜汮不动声色地将小瓶塞回袖子里,回过头来:“这琅玕树是你种的?”

  “我也就是把这两株稀罕玩意从九幽海边搬回储瑶宫,挖了个坑罢了,这些年,一直是神君他在照料这两株琅玕。”涔阳解释道,“当初在九幽海发现这两株树的时候,神君就说,琅玕结出的果子,十分难得,比九重天的蟠桃还要美味,您定会喜欢的。”

  舜汮愣了愣:“……可那时候,我还在天荒吧。”

  涔阳笑道:“您这不是回来了嘛,便是您没能赶上这一回,再一万四千年,这果子也是为您种在这的。”

  他似随口一言,在舜汮听来却不由得心头一震。

  那两株碗口粗细的琅玕树,枝叶葳蕤,在这片只有素石轩琅的阆亭仙府中,显得格外突兀。可将它种在这的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它有碍观瞻。它们倒像是这静若止水的神宫中唯一的生机,这般偏爱,却只是为了给她种出两枚果子。

  琅玕果的确难得,可她如今回想起来,怎么都不是滋味,还是二哥说得对,无功不受禄,看看,可不就吃人嘴短了?

  她方才思量许久,这一年多,叶珩简直与十万年前相较,简直好说话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们之间明明已经没有婚约了,即便是婚约尚在那会儿,也不见他这般迁就于她。

  被天荒的风雪吹得早已冻住的心,如今竟然透出暖意来。

  上神什么都不缺,也无需她做什么来报答,那么他之所以这般照拂她,便只剩下一个理由了。

  愧。

  十万年前,她被流放,葶洙宫与储瑶宫之间的关系,可谓如履薄冰,明面儿上谁都不曾说破,可自家的闺女被削去仙籍,贬到那等苦寒之地受难,储瑶宫那边,竟然找不到上神在何处,这样的局面下,心里难免膈应。

  此次回来,恐怕也是为了当年的事,补偿于她吧。

  婚虽然退了,叶珩上神也是她的长辈,结不成亲,情义犹在。

  仙界拢共这么点地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缓和缓和,总比成天吹胡子瞪眼来得好。

  她一直在想颜玦说的那些话,其实她从不觉得叶珩欠了她什么,白帝阵,长生草,还有眼前的琅玕果,他委实不必如此,天荒那十万年,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更与他叶珩没有任何干系。

  说白了,她只是为了聚魂术,只是为了梵泠,她究竟在这干什么呢?

  一只灵鸟停在涔阳肩上,嘀咕了几句后,涔阳笑道:“三殿下,神君在正殿,唤您过去。”

  她回过神,点点头,朝正殿走去。

  “涔阳仙君,小仙方才说的明明不是这些……”灵鸟不解地望着他。

  涔阳望着正殿的方向,抱着胳膊笑弯了眼:“我知道啊。”

  灵鸟这下更纳闷了:“那您还……”

  “嘘。”涔阳斜了它一眼,“你知道咱们储瑶宫还缺什么吗?”

  灵鸟苦思冥想:“神宫里珍宝无数,凡是世间有的,咱们都有,世间没有的,咱们也有,啥也不缺啊!”

  话音未落就挨了一记脑瓜崩儿,涔阳对它眨了眨眼:“说你缺心眼儿你还不信,咱们神宫缺人。”

  灵鸟茫然地瞪着眼,环顾四下来往仙童,实在领会不到他的意思:“仙君,还缺什么人?”

  “缺个帝后娘娘。”

  ……

  舜汮踏入正殿时,叶珩果真在。

  袅袅轻烟过眉间,玉冠流绦鬓边垂,放眼八荒,也不见得能找出比他还要好看的仙神了。

  光是瞧着,都能多添三碗饭。

  她站在门边这么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若是颜玦站在他身边,或许更为合适些。

  换做她,还真有点说不上来的膈应。

  “阿汮?”他突然抬起头,“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

  “没什么……”她有些心不在焉,走到他面前,依旧皱着眉看他。

  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有哪不对劲吗?”

  “没有。”她似乎在琢磨什么,末了漫不经心道了一句,“晚辈只是突然发现,您老人家长得挺好看的。”

  和颜玦还有些夫妻相。

  她心里的后半句,自然是没让他听见的,可光这前半句,便让她他怔了许久,从前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僵得更厉害了。

  舜汮觉着不能再说下去了,问道:“您让灵鸟唤晚辈前来,有何吩咐?”

  叶珩的脸色都快凝固了,竟也没反应过来自己并未唤她前来,从手边抽出两本书来,僵硬地递给她:“你把这两本书拿回去看。”

  舜汮瞥了一眼书名,拧眉反问:“这两本?”

  “嗯。”

  她神色微妙地接过那两本书:“涂琈琴一事既然可能与夺魂案有关,晚辈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回北荒看看沧澜城的情况,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叶珩沉着脸,目不斜视地盯着案头上的一株仙草,似乎“嗯”了一声。

  舜汮叹了口气,将书揣好:“晚辈告退了。”

  另一头,涔阳正美滋滋地站在廊柱后观望,却见舜汮从正殿中出来后,稍作收拾便离开了储瑶宫,上前询问,竟是要即刻回北荒去。

  看这样子,难不成是吵架了,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进了正殿却发现自家上神背着身坐在案前,心头顿时一紧。

  “神君,您和三殿下又怎么了?”他是真替叶珩着急啊,这人没哄到手,隔三岔五的还得吵上一吵,可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所长进!

  许久没见叶珩有所反应,他这心里更没底了。

  可当他忐忑不安地绕过去这么一瞧,顿时觉得自个儿是不是该太华宫少君治治眼睛了,一本正经了千儿八百万年的神君,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神神神神君!”涔阳吓得一顿结巴,“您别吓我啊!三殿下把您打了?”

  叶珩睨了他一眼,郑重地问了他一个问题:“涔阳,我好看吗?”

  这句话让涔阳足足愣了半柱香:“……好看。”

  “方才阿汮也说我好看。”

  涔阳心窝窝一抽:“……嗯,三殿下好眼神儿。”

  这不废话,四海八荒有谁觉得您不好看的?那些个仙娥神女们都快把眼珠子贴在您身上也没见您有何反应,怎么这话从三殿下嘴里说一遍,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呢!

  “三殿下进来半刻钟功夫,合着夸了您一句就走了?”

  叶珩缓了缓神,回想了一番,道:“我把《六界全书》与《四海图鉴》给了她,书中记载着涂琈琴的来历与一些真神的手记,该是对她有所裨益。”

  闻言,涔阳不解地指了指案头上的两本书:“《六界全书》,《四海图鉴》,可不都在这么?”

  叶珩一皱眉。

  涔阳在那一摞书中翻了翻,越是翻下去,脸色越是慌张。他晨间将这摞书搬来正殿时,忽然觉着神君着实不太会讨姑娘家欢心,这样下去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娶回帝后娘娘,遂“一时好心”,在这些书中塞了两本人间近来盛行的话本子进去……

  他咽了咽口水:“神君,属下好心办坏事了。”

  他一五一十地将话本子的事交代清楚。

  “您该不会恰好把那两册话本子给了三殿下吧?”

  叶珩顿感头疼:“是两本什么书?”

  涔阳额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霸道王爷爱上我》和《宠妻三十六式》。”

  叶珩深吸一口气,眼神平静中透着疲惫。

  “麻利地,滚出去。” 神君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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