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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几乎就要蹦起来了,自己几人在这里等了大半天没结果,听这钱师爷的描述却似乎果真认识死者。“死者的右边眼睛脸上这部分被猪给啃烂了,所以看不出来容貌究竟如何,弘哥只能照着左边的脸对称着画的!”
李古田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自己白白在这里着急上火这么久,原来认识死者的人就在身边。李古田想着,手上一拳头捶在钱师爷胸口:“你干嘛不早说!”
李古田的手劲很大,钱师爷被这一拳捶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咳嗽了老半天才缓过气来,满脸哀怨无奈道:“分尸啊……那么吓人……我之前也没想过要看这画像啊……”
“快说这人是谁!”在场众人根本难得跟钱师爷再多废话,异口同声问道。
钱师爷被众人这一声吼吓了一跳,忙道:“是一个曾经救过我命的恩人,叫邢山。”
苏筱晴忍不住道:“刘公也是你救命恩人,你怎么有那么多救命恩人?你又不是边关将士,又不是侠人义士,怎么老是遇上性命攸关的事?”
钱师爷却摆摆手,认真道:“不是的,不是的。刘公于我更准确的说是知遇之恩,在我最穷困潦倒,举目无亲的时候,帮我找到一份差事,让我不至于饿死街头。可邢山却是实实在在的曾救过我的性命。”
李古田性子急,那等得了他这般文绉绉地说话,催促道:“你快点说紧要的!”
钱师爷见李古田已经急得站了起来,面色因兴奋而通红,生怕他又给自己一拳头,赶紧讲述起来。那是在十五年前,钱师爷正值盛年,虽然学有所成,可是却科考却屡屡落第。钱师爷心态很好,既然不能在科举夺魁,不如索性出门游学,长长见识也好。行至万罗县时,因为当时那里盗匪横行,许多过往商人游旅都遭遇抢劫或偷窃,钱师爷也没能幸免于难。更倒霉的是,他遇到了绑票的匪徒。
钱师爷的老家远在千里之外,身边并无其他亲人。只有一位富家公子,算得上是博学多才的。平日里钱师爷经常与他饮酒论诗,二人关系很好。估计绑匪以为绑架了钱师爷可以用来要挟他的朋友,谁知他的朋友倒是有心救钱师爷,可是那位公子自己的一应钱财全在他爹手里。他爹左右衡量,始终觉得有些亏,迟迟不愿意出手相救。
钱师爷很郁闷,绑匪更郁闷。本想着借钱师爷勒索钱财,人倒是绑了,钱却久无音讯。他们一帮子匪徒又不需要带个只会吃饭念书写诗的书生,思量许久,最终决定撕票。钱师爷知道后,以为朋友背弃了自己,内心既是绝望又是悲凉。
那时正是晚上,夜风萧瑟,漆黑阴森。钱师爷瑟瑟发抖地等着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可就在大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邢山出现了。在当时的钱师爷眼里,邢山是乘着一道银色的亮光出现的,如同救世英雄一般。
他三拳两脚就放到了十数个匪徒,将钱师爷救出了贼窝,还相赠不少财物,助他归乡。钱师爷由此对邢山感激涕零,与邢山相熟。之后的几年,邢山也偶尔会来找钱师爷聊会儿天,两人竟是相谈甚欢。
“你知道邢山住哪儿吗?”唐昊对于钱师爷多余的描述并不感兴趣,问道。
钱师爷答道:“不知道啊。他一直是个游侠儿,居无定所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明天会住哪儿。”
“那你是如何和他联系的?”唐昊又问。
钱师爷道:“我没跟他联系过呀!”
李古田也察觉出唐昊问话的用意了,奇道:“你不跟他联系,他是如何知道你在哪儿的?”
钱师爷看看李古田,又看看唐昊,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偶然遇见的吧。”
“会不会邢山向你家人询问过?”唐昊问道。
“呃……我好像没告诉过他我老家在哪里吧……”钱师爷冷汗直冒,好像自己也是无意间才决定在仓头县定居的吧,邢山最初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更让人后怕的是,十五年了,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过这个问题。
这钱师爷的反应还没有自己快,竟然能忽略这么重要的一个问题,李古田忍不住暗暗琢磨着是不是该扣点钱师爷这个月的银两。唐昊摩挲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喃喃道:“这样还是不清楚啊。连邢山的生平经历都无法了解,如何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分尸杀害?”
大堂上一片沉默,这样说下来,对于死者的身份也就仅仅限于了解了名字而已。众人又些许讨论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外面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如果邢山是个游侠儿,根本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在这仓头县内,能有几个人认识他呢?如此想来,干等着百姓来禀报消息是没有把握的。
唐昊道:“大宽,咱们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你带人拿着这画像挨家挨户地去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大宽闻言立即带着他那几个兄弟出去了。这是个费时费力的活,也只能由他们来完成。
大宽等人刚刚出去,一个门子进来报道:“外面有位张公子说他认识这画像上之人。”
李古田闻言大喜,赶紧让门子把人带进来。那人甫一进门,唐昊大吃一惊:“张公子?!”竟是张庆祥。
张庆祥见唐昊也在,向李古田行过礼后,连忙又向唐昊行了一礼。唐昊脸上讪讪的,说实话,此时他并不是很愿意见到张庆祥。虽说张庆祥和宁儿闹翻了,或许不在意,但是唐昊还是隐隐地为宁儿被捕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张庆祥似乎并没有提及宁儿的意思,径直道:“我今日出门,看见了布告栏上贴出的那张画像。发现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李古田拍着桌子喜道:“快说说,说清楚了,本官重重有赏!”
张庆祥拱了拱手,道:“小民不求千金之价,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
“你说。”
“请县令老爷准我去牢里陪着宁儿。”张庆祥不卑不亢地缓缓道,“她因有嫌疑杀害主母齐芳被捕入牢中。小民知道她的确有嫌疑,况且这是法制,不能更改。小民与宁儿两情相悦已久,虽说偶有争吵。但我不会负她,她亦不会负我。她此时身在狱中,必是身心受苦,我更不能弃她不顾。所以,恳请县令大人成全。”
李古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仅不要赏金,还要自己将他关入牢中。唐昊和苏筱晴也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张庆祥在上次跟宁儿吵成那样之后,还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果然之前那次争吵都是那怪异的胭脂惹的祸,药效一过,这张庆祥脑子又清醒了,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宁儿。此番举动,更引得唐昊和苏筱晴对张庆祥的看法转变不少。
张庆祥在堂前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后悔退缩的迹象。李古田几番纠结之下,也只得答应他的要求。
张庆祥这才讲述起来:“那是在两年前,有一次我和朋友们相约登山游玩。可那日天气不好,大家没有玩多久,就匆匆回去了。当时风云密布,我从山上下来,却忽觉风景极佳。于是想趁此机会,将此番景象作于画上。我将画作好,刚收起来,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路上积了水,很滑。我一不留神便滑倒了。更不巧的是,这一划出去,便踩到了崖边。我想站起来,背上背的画包却又落了。我伸手去捡,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唐昊听得眉头紧皱,只听张庆祥又道:“我原本以为死定了,吓得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却是躺在一户人家的床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给我端来了药汤。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我摔下来的那一霎那,他抓住了我。可是我已经吓晕了,他就把我扛回家了。”
苏筱晴试探着问道:“你确定那人是这画像上的人?”
张庆祥坚定道:“恩人的模样,当然确定。”
苏筱晴怪异地看了看唐昊,唐昊也看了看她,随即又小心问道:“这画像上的人没少点什么?”
这下轮到张庆祥奇怪了,道:“没有啊,恩人就是这模样。他嘴唇下有一颗痣,一点儿也没有错。”
唐昊不死心,又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恩人说他姓邢,名山。”
李古田听到这话,嘴巴已经惊得合不上了。刚才钱师爷说,那邢山的右眼旁边的脸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可这张庆祥却说邢山脸上除了那颗痣,并无其它印记。这世间会有两个嘴唇下有痣的邢山长得一模一样,只差一块胎记吗?
钱师爷也是愣了半晌,正欲说话,堂下站着的唐昊立即示意他不要再多分辩。毕竟张庆祥不是县衙内的人,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并非好事。钱师爷见唐昊的眼色,转瞬自己也醒悟过来,闷声站在旁边,不再多话。
张庆祥提供的线索和钱师爷有相同处,也有矛盾出,很让人迷惑,究竟是怎样的缘故,唐昊和李古田都暂时无法辨别。应张庆祥的要求,李古田让人将张庆祥关进了宁儿隔壁的牢里。只是因为张庆祥并非嫌犯,所以李古田嘱托看守的衙役,不必太过为难他。
张庆祥走后,李古田和钱师爷都带着迷茫的眼神看着唐昊,只盼他能给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唐昊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左思右想之下,只能决定先从钱师爷这边下手,便邀了他去刘公府上,晚上慢慢聊,琢磨着再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一些别的细节内容。李古田闻言也觉得是只能如此做了,让他们好生细细交谈一下。
众人回到宅子里,刘公见钱师爷来了,也喜滋滋地拿了酒来,和唐昊等人边聊边喝。刘公的米酒很容易醉人,唐昊等人都已领略过,不敢多喝。可钱师爷有心事,又不明就里,喝着喝着就喝多了,脸颊绯红,大着舌头说当初邢山出现时,他的感激之情。可是现在恩人遭此大难,自己却没有办法相助。说着说着,钱师爷竟哭了起来。
唐昊很尴尬,原本是不想在刘公在时聊过多的案件情况。可是钱师爷这一番闹腾,自己若是还支唔着,又怕让刘公寒心,遂劝道:“钱师爷,你也别太伤心了。这……这毕竟你们描述的人样貌并非完全一致,或许他不是你的那个恩人呢?”
“对啊对啊……”苏筱晴也忙跟着劝道。
钱师爷泪眼婆娑地道:“这天下哪有人长得这么像的?”说着抓起酒杯,又是一杯酒一饮而尽。
唐昊语塞,苏筱晴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他。这边刘公却忽插嘴问道:“你们说的可是外面布告上贴的那个人?”
“是。”唐昊随口道,“刘公可认识?”
刘公脸色变了变,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青轩说恩人遭了大难,是何意?”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灵妖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