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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而后,他再也梦她不得。

凤引九雏 97度 5599 2021-04-0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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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的像墨滴,月落在地上成了泛黄的宣纸。可叹那摇曳着的烛火倾倒在了纸上,只留下火红一片的烈火,及那斑斑的灰烬,宛若地平线上的残存的霞光。浅淡而又轻柔却后劲勃发的将太阳拉上来。

  一夜好梦的夏箜早早的坐在御书房之中,他近日来连连收到夏堇与颜自章勾结的奏折与消息。一封封奏折中忠言与奉承交杂,无论真情假意与否夏箜一点都不在乎。

  小全子站在桌前,帮着夏箜研着磨。

  点地的墨迹终是勾勒在宣纸上,庭院外的花夏箜早已画了个遍。连那树梢上的鸟儿,也早被临摹了够。各种姿态,各种神色。若是院中有山有山,想必也是一遍一遍的画个够。

  夏箜执笔却不在落下,似是想到什么,抬起头来转过身望着墙上的画。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若是画会言语便好,还能安慰他几分。可叹即便他用尽了心血,也不能将画中的人与物变幻成现实。

  如此想来,还真是多有伤感。

  夏箜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低着头望着画中的景。忆起往日的梦往日的人,轻叹了口气。他心中是同情仇慈,被仇恨压的久,久到失去本来的模样。也可怜尤许,陪仇慈一道深受其害。

  人总是爱给自己画个牢笼,幻想在牢中,其实一切不过假想而已。放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情爱、仇恨宛如无数根刺,一旦沾染上便再难以挣脱。

  夏箜从桌前起身出了御书房,他的脚朝着御花园走去,万千芳香的花无一得他心。兜兜转转的,继而往前走着。站在身后的小全子紧跟其后,终是停在永央宫中。

  光照的极其猛烈,殿内却是凉意一片。琼觞摆在桌上,却无人动过。

  殿中的奴仆众多,偏生一点人气都未有。夏箜望着满殿的画像,一幅幅的将其摘下。若是京都失手,他的画也要受起迫害想来多有不舍,他爱惜一般的将它卷起。一旁的小全子刚想上手,却被夏箜制止了。关于她的画,不想假手他人。

  小全子站在一旁望着桌上的画堆满了一堆又一堆,最终连桌子上也装不下。

  夏箜将画搂在胸口望着多半墙的画,苦笑道:“将这些画都送到洛王府。”

  “是。”小全子躬身道,他低着头将画卷抱起,一沓沓的装在箱子中。

  终于,墙上的画一幅幅的被摘完。

  夏箜坐在桌前,搂着唯一一幅山水画。画中的梅花,红的惊人。山水之色,却浅显不已。他爱怜一般的抚过那点缀的梅花,脸颊上的一滴泪浅淡的滑过落在画卷之上,晕开了暗黑色的墨迹。

  他实在不忍再细看,终是将画卷起。捂在胸口不忍深思,从不觉残忍的他却在每次入梦梦见宁九儿时,才方觉自己有多残忍。

  愿化作一片水,柔和的落在那人的眉间。抚过那人的脸颊,最后消失在那人的衣襟上。任由阳光烘干蒸发在空气之中,而不是作为利剑字字刺在那人的心上。

  终有一日,她不必往前,他亦不必后退。而后,他再也梦她不得。

  夏箜嘴角的苦意晕不开他眉梢的惆怅,画中的梅色抵不过心中的一片红。滚烫的热泪终是变得温热,最后清凉无比的落在桌上。他握着手中之画,躺在床榻上,万千山水想与她比肩相看。

  若是那夜的梦中,他应许了九儿该多好。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惋惜,不能自已。

  暖帐,熏香,拥画入眠之人。

  蝉鸣声传不到殿中,鸟啼声也溜不进。只有那股子凄冷的寒意,四处飘散。从夏箜的身上散发着,布满殿中的每一个角落。逃不开,躲不掉。

  可怜了候在金銮殿上的百官,纷纷等着夏箜为他们拿主意。颜自章一去数日不返,又与夏堇勾结,京都之人怎能不自危。为首的仇慈转过身来望着窃窃私语的百官,来回穿梭在他们其中。最后,停在大殿之中,

  仇慈嘴角泛着冷笑,忍不住笑出声道:“有何可吵,你们一个个不过都是拿钱买官。即便是起义军打到了京都,也可撂挑子逃命。怎么?舍不得荣华富贵,又贪生怕死?”

  此言一出,吵闹之声安静了些许。有人忍不住嘲讽起了几句,还没等那人说完就被仇慈打死在殿上。

  仇慈挑着眉,一步步的走到龙椅前,终是坐了上去。

  她望着百官惊恐的目光畏畏缩缩的神情,笑的有些张狂道:“怕何?老夫既能让你等活着,亦能让你等化作孤魂。皇上最近无心朝政,托老夫代政。尔等有何怨言,直言便是。老夫最讨厌那些私下嚼是非之人,没抓住是你们命大若是抓住就自求多福吧。退朝!”

  仇慈语毕后起身,甩袖离开了金銮殿上。

  百官之中无人敢多言一句,待到仇慈走了后才后知后觉,各个匆匆忙忙的离开皇宫。如今这天下,越来越荒诞。百官敢怒不敢言,宦官摇身一变成了当朝宰相,竟敢坐在龙椅之上。百官之中谁不知晓夏箜未曾说过让仇慈代政,但他们也不敢将此事透露给夏箜。

  两人的秉性皆是毒辣狠毒的可以,他们为求自保能不开口便不开口。无声的沉默,成了纵容的帮凶。也是,谁不怕死。想来仇慈倒是将人性看的一清二楚,所有的点都捏仇慈死死。

  重回安居殿的仇慈,无视着各种行礼。她推开房门望着端坐在桌前的尤许,眉间的肆意妄为收了些许,化成了一片柔和。饭桌上的饭菜,未曾动过丝毫。

  仇慈将房门关上,坐在尤许的身侧望着满桌饭菜道:“阿许怎不动筷子?”

  “等你回来。”尤许见到仇慈时,稍显一愣。之前都是戌时左右归来,今日怎如此反常,早早便归?他低着头拿起勺子喝着碗里的还带着温热的粥。

  仇慈想起今早乐至送来的消息,颜自章与夏堇已勾结在一起。她吃了两口也就吃不下去,依她看过不了十日,绝对破了京都。她倒是无所谓,可身侧之人该当如何?仇慈抬起头,望着不明所以的尤许,眸中泛着些许的担忧。

  本准备将尤许送到灵山脚下的别庄,到时她再全身而退。如今被尤许一搅和,计划全乱成散沙。想到此仇慈将碗筷放下,从桌前起身站在窗前反复思索。

  若是尤许打昏送到灵山,免不了醒来会又做些傻事。可若是带着尤许,又免不了跟着她受苦。仇慈望着窗外的景,提起书桌上的笔却不知如何落下。她该当如何安置尤许的余生?怎样尤许才会欣然接受呢?

  尤许再仇慈起身便再也没吃几口,他起身走到仇慈身侧帮仇慈研着磨。无言的陪伴,糅合了无言的岁月。他甚至不曾抬头,不在乎仇慈是写给何人,内容为何。只管垂着眸,望着砚台。

  却听到仇慈长长的叹息声,再也没有下文。尤许也耐着性子不去多问。可这不代表他心中不在乎,不想知晓。

  仇慈将笔扔在宣纸之上,眉头紧蹙道:“阿许?”

  “恩。”尤许抬起头,望着桌前的仇慈。

  可惜,仇慈仍旧开不了口。她太了解眼前之人,疯狂的程度不亚于她。可谁又能逃得过命运呢?

  仇慈揉着眉心,沉默良久道:“若是阿许见我了真容,知了我本名,更了解了我隐瞒的一切,可否能欣然接受。”

  “自然。若是到时天下大乱,你我亦可回灵山脚下安度余生。”尤许早为两人的未来勾勒好,心中也着实向往如此生活。

  可惜他未曾看到仇慈嘴角的落寞,仇慈自始至终只能陪他走一段路。余生,仇慈的余生已开始倒计时了。很快,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仇慈再也无话,心烦意乱的趴在桌上不愿多看尤许一眼。

  每见尤许一面,心中的烦闷就多一层。可若是不见,偏生担忧的很。哭笑不得的仇慈,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闭眼沉思。脑袋一片空白也许更好,也用不着她过多烦忧。

  尤许以为仇慈放不下地位权势,还在苦苦挣扎。但好在仇慈终究愿意对他坦诚相待,不用再对着他披着面具过活。他终于可以触碰到最真的仇慈,终于,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通晓一切的风,长叹了口气。默默的拂过尤许的额头,嘲笑尤许的天真。

  无知好,无知的人才是最幸福之人。若是对通晓人性,应付俗世想来更加苦恼。树梢上的枝桠摇摇晃晃,不知嘲笑着谁笑的那般起劲。趴在树枝上的蝉,都快被晃荡晕了。

  浩浩荡荡的大军终是快赶到了永安县,军队最前怀念梦拉着缰绳从马上跳下。她望了望这条小道,曾经的繁华之路如今也鲜少人经过了。颜忆早已离开了队伍先一步朝着乐至县奔去,一切都交由怀念梦。

  不得不说,颜忆还真是放心与信任怀念梦。

  偏西的太阳终是晃晃荡荡,沉浸在地平线的温柔之中。

  怀念梦牵着马朝着空旷之地走去,对着每个六七个伍长发令道:“今夜我们便在此地歇息,各伍长带兵整顿。”

  “是!”伍长接令后便开始带着兵各自在准备。

  占领者道路的军队很快消散开来,搭着简易的营帐。

  刘嘉跟随在怀念梦的身后辅佐着怀念梦,若非如此颜忆哪能放心的下。怀念梦眉中的坚毅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光是站在哪儿就够让人望而生畏。曾经软趴趴的百十来号人如今变得整齐而又精神抖擞,在怀念梦的教导之下隐隐的褪去了先前的惰性。

  刘嘉望着准备就绪的一切,轻笑道:“怀姑娘,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其余之事,就全权交由与我。”

  “也好。”怀念梦望着不远处的将士们回道。她舒了口气,这几日赶路弄的有些精疲力竭。但愿颜忆那边,已和颜叔叔回合。

  希望一切都照着他们的计划实行,任何的意外都不要有。 凤引九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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