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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箜举起酒杯,唇角勾着笑意道:“两位哥哥让小弟好等啊。”
“有话直言,莫拐弯抹角。”夏至哪有心情喝酒作乐,他暗想自家小弟从小就残暴不堪,光是这一点,就不能担任太子。也不知父皇怎么会选老三?!奈何老三攻于心计,他们哪能及得上。
夏堇还好些,最起码有丞相太后作为靠山。而自己除了自己之外,别无所有。
夏箜唇角勾着笑意,只是那双眸里的笑意不达眼底。只要能到父皇一死,天下就是他了。一切对夏箜而言,不过都是池中之物。他将酒杯缓缓放下,靠在椅背上唇角的笑意放下了些许道:“二哥此言差矣,小弟只是思念大哥与二哥。才摆酒设宴,请二位哥哥来此一聚。”
“若是真想请我二人,何必来此。即便来此,又何必满身戒备。连舞女都深藏匕首。”夏堇眸里一片了然,他随口一言戳便拆太子的阴谋道。
夏至有些后怕,夏箜真当要杀人灭口。太过分了吧,实在是——
幸好,他站在夏堇的身后。
被戳拆的夏箜,也没有半点惶恐。即便是知道了,又何妨。历朝历代都上演的故事,他们谁又能避免。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给不懂。夏箜耸了耸肩,轻笑道:“小弟总得防着点吧,万一两位哥哥意图不轨,小弟也好保全一命。”
“多谢太子相邀之情,本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他日太子若是真念着二哥,就到二哥的府邸。”夏堇起身道,他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
这种场合他虽习惯,但也在不愿做多逗留。夏堇一走,夏至当然紧跟其后。明枪他躲不过,暗箭他更防不了。此时夏堇就是他的护身符,能不想跟着吗。
主座上的夏箜眉头一挑,轻咳一声。门口的护卫,站刻将两人的去路拦下。
夏堇头也没回,声音清冷道:“你若想从太子之位掉下,大可在京都动武。”
“谁说本太子要动武,只不过想找两位哥哥小聚一番。不曾想,两位都如此繁忙。让小弟,好生心伤。”夏箜的望着酒盅上的纹路,一条线,转啊转的转不到他的心中。
房间气氛骤紧,夏堇不温不怒。他身后的护卫,将手中的剑拔出。正欲大开杀戒之际,夏堇出手阻止道:“莫在此地动手伤人,母后不喜血腥。”
“……”
夏箜一愣,手上没了动作。皇后也要到此?她怎会知晓?好一个夏堇,真是好算计。夏至也是一惊,后宫内虽美人过千,但皇上对皇后最是信任。皇后的话,父皇定会相信。
如此算盘,打的真好。
夏箜哪敢再轻举妄动,摆手道:“放他们走。”
他的话漫不经心,似没有过多情绪。但两人还是听出了夏箜的威胁之意,掩藏再深也含着出几分不满。
夏至冷笑一声,跟着夏堇出了酒楼。刚想说几句好话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情,话未出口就未见夏堇的身影。夏至也不在此地多停,站马坐在轿内离开了鸿门楼。
此刻的天,已进傍晚,灰蒙蒙的天依旧如往日。
夏堇回到了恭王府,继续坐在房里于自己博弈。方才在鸿门的话,不过是一时之计。母后操劳后宫本就繁忙,他又岂敢再劳烦。
独自坐在酒楼里的夏箜,望着空荡的房内噗嗤笑出声来。他何苦计较,皇位将来都是他的。不过是多等些功夫,他怎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越是好东西,越该细细品味才是。只不过,他那勾着嗜血的笑意,竟让人有几分惶恐。
转瞬丝竹声响起起,歌舞又重新舞起。一夜悲欢离合,在曲中飘散。
灰蒙蒙的天已变得漆黑无比,街道上的灯笼为这个夜添了点点光亮。远在高山之巅的灵山内,如鸿门一般夜夜笙箫。长古殿内的侍者,依旧抚琴拨弦毫不停歇。烛火摇曳的帘内,此刻却空无一人。许是光线的问题,才让人如此看的不清。可惜了这上好的琴声,却无人欣赏。
谁也不曾停拨手下的琴弦,仔仔细细的将一首曲子弹了又弹。想是顾子婴极爱这一首,才会百听不厌。顾子婴不在,他们都尚且恭敬成这般。若是顾子婴就在殿内的话,还不知会认真成那般。
寒风拍打着窗户,似是听得不耐烦。深夜中的一抹红,转瞬即逝。也不知是谁离去,亦或者是谁来到。无处可寻,无影可追。太阳还没得及从地平线上升起,纷飞的雪花就先来了一步。
凤阳县中的宁九儿刚出房门被自家老爹逮个正着,非逼着对练。
宁九儿一心想学老头的易容术,回回都被打断。此刻的她正站在院子里,迫于无奈的和自己老爹互相对打着。三两招下来,宁千指惊叹于宁九儿功力的增长。她的招式,宁千指有些眼熟。从宁九儿身上依稀能看到当年景夫人的残影,宁千指的眉头微蹙着。
不知她又是从何处习得?也不见九儿师从何处,杂七杂八的倒是学了不少。
宁九儿借着老爹走神的功夫,趁机开溜。她的轻功不是虚晃的,说走就走。脚尖点地,飞跃房梁之上。宁千指顺手将手捏着纷落的雪花,朝着宁九儿的后背的穴道点去。宁九儿还未感知的到,便被定在房梁之上动弹不得。
站在原地的宁千指,抬起头望着漫天纷飞的雪花感慨道:“转眼,又至年尾。”
回答他的除了那萧萧的雪花,别无其他。冬日真是寂寞,除却雪花之外竟无一物作陪。就如景家的寒骨,蒙冤至此。
房梁之上的宁九儿暗想方才被定住的时候,她都不曾发觉。老爹是怎么做到的?她猛然发现,自家老爹懂得这么多招数她不学,非得跟老头学易容,自己是不是傻?
宁千指脚尖点地,踩过雪花站在宁九儿的对面,他板着脸望着宁九儿一脸的呆愣直言道:“过几天就至年尾,明年一年,以你现在的资质别说江湖,连门都出不去。”
宁九儿忍不住心里哀嚎着,老爹你能不能别说大实话。我这小心脏,承受不住啊!她不由的暗想,是不是简家伯伯也是如此厉害,宁九儿简直都不敢深想。隐藏在身旁之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苍天啊,兜兜转转又转了回来。
怪不得当初她去请教镖里人教她习武时,他们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简亦繁跟着简伯伯,相必也受益匪浅吧。
宁千指解了宁九儿的穴道,提溜着她的衣领下了房梁。
“爹,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骨肉。那么多的武功,除了轻功之外,你教过我什么?”宁九儿忍不住吐苦水道。
当时自家老爹说要教她武功时,还把她兴奋的。呵呵,没成想最后老爹告诉她这招只能用来逃命。苍天啊,大地啊!我宁九儿上辈子是杀了天皇老子,还是灭了哪位小神。这辈子竟要如此待我!
宁千指松开手,双手背后意味深长道:“我现下,不就在传授于你吗?”
“爹您可懂传授两字的含义吗?您老那是逮住我就狠揍,把往日对我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好吗?”宁九儿翻着白眼,双手环胸说着。
老头最起码还曾一招一式的教过,虽然速度快了些,但最起码在教。老爹倒好,直接拎着她就开揍。宁九儿不想再被这么虐下去,可装死的招式对自家老爹已然无用。她无可奈何的双眼,望着老天。
为什么她出生前不能选自己的父母,为什么!
宁千指背对着宁九儿叹了口气,不忍直视道:“那些进展太慢,你太笨也学不会。”
“……”宁九儿一时竟语塞,毫无反驳之力。她笨?再笨也是你生的。
宁千指依旧我行我素,用比武的方式教着她。
宁九儿东躲西藏,到稍微能敌得过一招半式。老爹这么强悍,却什么也不教。想到这宁九儿心里有些憋屈,她是别人吗?她可是他宁千指的亲生女儿啊!全天下就此一个,防谁都不能防着她啊!
宁千指的指尖的内力将雪花一分为二,两半的雪花蹭伤了宁九儿的手背。宁九儿看着情势,想着她是逃不过了。只能将自家老爹看做梦魇中的小人。用梦中的武功于自家老爹相抗衡着,再不济,她也别无他法。老头教的,对她而言就相当于没教。
老爹除了让她更耐打之外,她没发现有别的。
宁九儿撇了眼老爹的脚下,朝着他的心口踢去。宁千指躲开的瞬间,地上的积雪没半点脚印。这饶是惊了宁九儿,雪花之脆她不细想也知。但她更自知,老爹是不会教她。她自嘲的笑着,反正也抵不过老爹。宁九儿就权当是初见梦魇,无力反抗只能挨揍。
可这都挨了快几个月了,怎么一点提高都未有?
倒是秘籍上的功法越来越顺手,这其中应是无牵连的吧。宁九儿怎会知晓,这几个月一来宁千指都在不到指导着她的招式。从前的杂乱,已自成了一道体系。只不过她资质尚浅,缺乏磨炼。
宁千指收了手,又重回原地道:“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还是这个时辰。”
“九儿知晓了。”宁九儿甩了甩手,实在是酸痛无比。
她哪敢又反对的声音,毕竟两人的实力就放在那里。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着肩膀,重回了自己的房间。老头昨日教她的,还没弄清楚,今日又有未去。宁九儿叹了口气坐在书桌前,下巴磕着宣纸。
如今的她是又累又渴又饿,全身上下累的不行了,实在是懒得动弹。连觉小厮女婢的声音,都懒得听。似乎只要闭眼,她就能睡得着。窗户还开着,冷风不断吹向宁九儿的脸。时不时带来了雪花,贴着宁九儿的额头。
她闭着眼,摸着肚子。好痛,好饿,好渴,好累,好困。又实在懒得关窗,就这么被冷风一直吹着。来往的小厮经过,还以为宁九儿正在欣赏窗外飘零的雪花。又岂会知晓,她只是懒病发作。
若不是简亦繁从百里川那里学成回来,宁九儿都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冻死在这里了。 凤引九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