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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亦繁将纸伞放在房门口望了眼窗前的宁九儿叹了口气,敲了三声后才进了房内。他望着床榻上的暖炉,顺手抱起放在宁九儿的手中,好奇道:“今日九儿怎未去师父那儿?”
“累,饿,渴,疼。”宁九儿都懒得说完一句话。她紧搂着手中的暖炉闭眼休息着,实在没有力气解释缘由,全身累得都不想再动弹。
简亦繁转身出房门,叫了家丁准备酒菜后,帮着宁九儿关了窗门。他为宁九儿倒了杯热茶,放在书桌上心疼道:“忍耐一会,饭菜很快就来。”
宁九儿头微微往下表示收到,她的不作为似乎让身后人的担忧更多了些。
简亦繁站在宁九儿的身后捏着宁九儿的肩膀,他虽不知这一日宁九儿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宁九儿这幅模样,他实在心疼的狠。再多的疑问,也随之埋在心底。
宁九儿本来准备早早偷溜出府,找老头接着学易容之术。她连早饭都没吃多少,刚一出门就被老爹逮住,然后就被挨揍到现在。如今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说是让她如何如何,现在她就想坐在桌前什么也不干。
简亦繁听见外面的丫环脚步声,手从宁九儿的肩膀上放下,转身开了门。
丫环将饭菜布好后就离开了,临走时将门顺便也带了上。
宁九儿闻着菜香味,才舍得从书桌前起身,她伸着懒腰活动着筋骨坐在饭桌前。
简亦繁先为宁九儿撑了碗汤,端在她的面前道:“喝完汤再吃,暖暖肚。”
宁九儿端起碗,一干而尽。温热的汤,暖着她的身子。一碗下去,填饱了空荡荡的肚子,她拿起筷子开吃。简亦繁往她的碗里夹着青菜,宁叔叔也真是,也不知下手轻点。
宁九儿吃了半碗饭总算是缓过神来,她哭丧着脸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多希望简伯伯是我爹。”
“九儿的手背怎受了伤?我去瞧瞧柜里是否还有擦上药。”简亦繁无意间撇见她手背上的伤痕,起身在柜子里翻着道。之前放在这里的药瓶都已经空了,他从怀里有掏出两瓶药放上。
九儿从大伤小伤从不停歇,还以为怀念梦走后她身上的伤会少些,没曾想还是添了新伤。简亦繁将半瓶药拿走,重新换上了新药。他转过身回了桌上坐在宁九儿身侧,小心的打开药瓶帮宁九儿上药。
宁九儿歪着头望着简亦繁仔细的神情,莫名其妙的言道:“简亦繁,光是你这贤惠模样,就能引的多少人想娶你为妻。”
“九儿莫要说笑,旁人不知,你还能不知。”简亦繁上完药,轻吹着她的手背上的药道。
贤惠一词是形容姑娘家,她怎能有来形容自己。
宁九儿呵呵一笑继续装傻,简亦繁的神情还有举手投足都像是太阳一般,若真是能娶了简亦繁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知道谁,能有这份福气。她低着头望着手背上的伤思索着,今日除了被爹拎去习武也没做的别的事。
当时爹赤手空拳也没见爹伤到自己,宁九儿不由的想起一怪事爹连碰都没碰她,居然就点了她的穴道。宁九儿继而望着手背发呆道:“爹是怎么做到的?”
“宁叔叔伤的你。”简亦繁眉头微蹙着,想着也不大可能。怎么说宁九儿都是他女儿,又怎会伤她。虎毒还不食子,更何况九儿还是个女孩子。这万一留下了疤,该当如何呢?
宁九儿眉头微挑,思索不来道:“简亦繁,你可知凌空点穴的武功?”
“恩?凌空点穴?”简亦繁顺着她的话音暗想着,这种武功他也没听过。
“嘭~”
窗户忽然打开,一个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百里川手里抱着两壶酒,一壶放在桌上,一壶捏着手中。他寻着好酒也不忘给宁九儿带着一壶,笑呵呵道:“小子,为师来找你喝酒聊心。哟,这不是简姑娘吗?啧,为师是不是打扰你们?”
“别介,怎么着也得把酒留下。”宁九儿闻着酒香就已然沉醉,想必定是好酒。她下意识的舔着嘴角,别过脸对着简亦繁呵呵一笑紧搂着酒壶。说什么也松开,如同老牛护犊一般。
简亦繁半眯着眼,难得面色不佳。百里川瞧着情势不对,连忙开溜。简亦繁望着她手背上的伤口,刚上完药又被酒壶里的酒洒湿,蹙着眉道:“九儿,酒就那般好喝,让你心心念念。”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就是,就是有时候吧。人总需要一个寄托,念梦走了,我一个人实在苦闷的紧。只得,借酒消愁。”宁九儿故作伤感,抓着简亦繁的手腕吸着鼻子道。
鬼才想怀念梦,巴不得她这辈子都莫要再回凤阳来。免得互相碍眼,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奈何这怀中的酒壶里的酒香,不断飘到宁九儿的鼻尖。好香,好酒啊。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但酒香实在惹人醉。
简亦繁心中一软,受不得她那期盼的双眸,却还是将她怀中的酒壶夺走道:“若实在是想喝,就来简家找我。酒窖里酒,任你挑。但是,去之前带上我一起。”
“现在,我就想喝。”宁九儿自顾自的给自己倒着一杯。
之前他说过,只要他在场就可。如今加的条件越来越多,实在是苛刻的不能再太苛刻。她举起酒杯,嗅着酒香一饮而尽。
简亦繁多有无奈低着头为自己倒上一杯,他举起酒杯刚要碰到嘴唇就被宁九儿抢走。如何宁九儿能喝,他不能。
宁九儿眉头微蹙道:“答应你还不行。”
“饮酒误事,师父当日的情景你不是没见。若对方换做是你,你让我如何安心?”简亦繁与她所想的不同,安全最大。若是今后所遇歹人,她又是女儿身,再遭遇不测。
简亦繁都不敢往深了的想!
无数个可能发生的后果,都在他的脑内不断的盘旋着。
宁九儿将酒杯和酒壶都给了简亦繁,也不再多言。两人无形中的牵引,牵扯着彼此。
窗外已是下午,大雪越下越大,纷落的雪花带着天地的威严。远在滕州的仇慈已住进了知府家内。尤许的身子过弱,受不得客栈的苦。仇慈还特意找人教尤许习武,只为了尤许强身健体。那番莺莺燕燕的场面,尤许已见怪不怪了。
尤许倒是经常与刘宛白通信,互相聊着天下,聊着心事。尤许对于刘宛白是真心实意的敬佩,他未曾见过刘宛白和仇慈这样的人。前者心胸大于天地,眼看透世间万物。后者不择手段,心狠手毒到极致。但后者唯有对他,柔情以待。
圣人也好,奸佞也罢。他爱的,不过是那个真心以待的仇慈。
最近练武练的有些勤,腿脚走路都有些痛。本来就弱不可及的他,现在有痛的发不出声。
灰蒙蒙的天,是黑夜的前奏。可惜没有一丝的日落,唯有漆黑的夜。以及,三三两两的灯笼。高挂着的,为来往的奴仆照着路。忙了一天的仇慈才回到知府家,他回到房内想也没想就躺在床上。困意十足的他,正赶着补眠。
冬日的夜,冻的人全身结冰。他连灯都不曾点,静躺在床上直接进入梦乡。
尤许练完功,进错了房间。他摸黑躺在床榻上,榻上的人搂着仇慈沉沉的睡去。
微风拍打着窗户,不断的吵着两人。仇慈渐渐有了醒意,模模糊糊的侧过身望着尤许的脸。心中暗道这家伙,怎又跑来?不是让知府为尤许安排了上好的房间吗?
尤许睡在最外侧,瘦弱的他本就占的位置小,如今更小。仇慈手环着他的腰间,往床榻里面紧了紧。尤许累了一天,全身都酸痛不已。被人一碰,就已然醒来。他微微睁开眼,感受身后的温暖传来。
迷迷糊糊的仇慈此刻半梦半醒,方才的举动实属下意识作为。尤许的心,却就被仇慈这么随手一拨弄的温热无比。仇慈对他一片赤诚之心,他不是感受不到。偏是仇慈的赤诚之心,纯洁之至,无半点其他。
倒是他,污染了这颗温热的心。
尤许不由的一恍惚,上天竟派这么一个人来克他。让他欲罢不能,让他求而不得,让他心伤却不敢出声。尤许的手握着仇慈的手,他不敢再有任何逾越的举动。他抿着嘴,思索着自己的命运。一辈子被人摆布,好不容易可以选择。却偏偏对他的救命恩人心生好感,还深埋于心底。
若是他日被仇慈得知他的心意,尤许光是想着就没有来的心慌。
他越是卑微,就越是害怕离开。
窗外的月光照的正亮,映着白雪反射着白光。榻上的尤许侧过身,望着仇慈的侧脸。他无数次想要知道那层皮下的脸,究竟为何?无论是倾国之姿,匹夫之态尤许都不在乎。他爱的,喜欢的不过是仇慈的那颗真诚以待的心。
他尤许活了二十几载,头一次被人这么用心对待。他早都沉浸在仇慈为他筑建的温暖小屋里,外面的风霜雨雪都被遮蔽在外。
尤许早已分不清谁真谁假,他的指尖轻轻抚上仇慈的容颜。心中刻画过无数次的轮廓,他几乎可以默画下来。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的轮廓都已熟的不能再熟。望着望着,尤许就睡着了。他的手,紧握着仇慈的手。
漆黑的夜晚,只有白月光相伴。地上的雪花,一片片的折叠。再过几日,就到了除夕。新的一年就快来了,它的脚步极其缓慢又极其轻快。快要到初春的天,却没见着半点的春意。地平线的太阳渐渐升起,也不见一点的光晕。
房内的暖意正浓,仇慈从榻上坐起打着哈欠望着四周。天色已亮,也该醒来了。他的身边早已没了尤许的身影,不过仇慈的心也不在此。
夏箜当了太子,是仇慈没想到的。如今朝堂的局势更加严峻,也不知这夏箜的本事究竟如何?若是坐不到几天就被拉下来,那就别怪他不顾往日结盟情意。 凤引九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