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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假手被拒

策逃 译鸣 6496 2021-04-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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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处理死亡赔偿善后事项,老板给申亦平下的委托书还有另一项任务,就是去争取县某局欠烷部子公司的近200万元搬迁补偿款。

  这两件事情,在申亦平看来都很棘手。当时,申亦平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事要是简单的话,早就处理好了,哪能等待现在一起去要呢?说白了老板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希望政府相关部门把“应该属于我们的搬迁赔偿款”付给公司,以便尽快解决死亡赔偿问题。

  方先生以为这样可以两个问题一起解决了,达到一石二鸟的目的,收到两全其美的效果。

  申亦平认为,这样想是可以的。但是,可行性几乎没有。

  与公司争这笔款的星火矿业公司早已向佳全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他们认为这笔款应该属于他们,因为他们手里握着拆迁那个厂房的土地证和产权证,证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他们是业主。

  佳全市法院已经受理。

  事已至此,烷部县有关方面也会等待法院判决结果,不便再施加“行政影响”。

  方先生告诉申亦平:“肖律师在烷部有很好的关系,他很熟悉。”

  申亦平不相信方先生所说的,肖律师能通过关系摆平,拿到钱。他心想,真是这样的话,怎么会“勾兑”快一年了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而现在当地传出话说“要通过法院确权”。

  申亦平与方先生见面时,方先生对他说:“你把这封信交给县里面,他们看了就明白了。OK!肖律师跟他们说好了的。”

  “说好了?怎么说的?”方先生并没有明确回答申亦平。他认为不能这样办这件事情,还是希望老板先以筹款解决死亡事故为主,递送信函是没法解决好这个久拖不决的事情的,要不然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方先生不停地说:“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申亦平一听,心想:你到底明白没有哦,每次都说“没错没错”,可在具体处理上,就很难体现处理了。

  他对方先生的做法不能理解,但还是得执行。反正送信嘛,能送到。

  申亦平接过方先生的信函,不用看,他能猜出他会写些什么。尽管是没有封装的公函,他也不想看,他认为在这个时候,就算“关系到位”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这事已经公开了,必须要理清法律关系才有可能拿到钱。

  老游和白水,都是公司的老员工。申亦平和他们多次谈起这笔搬迁赔偿款的历史渊源。

  当时,烷部子公司所属的一个矿石洗选厂,位于烷部县某水电站的修建范围内,需要拆迁。公司为支持地方的水利和能源建设,很配合主管单位县某局的工作,与该局签订了拆迁及补偿协议,并按协议该局支付烷部子公司30%的搬迁赔偿款。不久,公司很快完成全部拆迁。就在县某局将要支付近200万元余款的时候,星火矿业公司向法院提出诉讼,称这笔款应该属于自己。

  星火矿业公司拿出了搬迁主体属于该公司的产权证书,阻止县某局支付这笔款项,并诉讼到法院,希望得到法院的支持。

  烷部子公司厂房的产权为什么会属于这家公司呢?这又是一个出奇的搅合。

  要弄清楚这个问题,首先要弄清楚烷部子公司的归属问题。

  为此,申亦平查阅公司档案资料,也详细阅读了方先生提供的公司文件。

  在他的眼前,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在2007年底前,烷部子公司是属于星火矿业公司的子公司,之后被美资并购,权属关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以此时间点,美资并购以后企业股权、资产等相应会被重组,发生了实质性的归属变化。也就是烷部子公司被搬迁那个厂房,其产权从2007年底某日起已经属于美资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就是现在的烷部子公司。这是事实上的法律关系变化。但是,星火矿业公司所出示的厂房产权证是2007年前,以该公司的名义办理的,也就是说办在了星火矿业公司的名下。而在事实上的法律关系变化后,没有及时过户到美金新能源公司烷部子公司的名下。因此,导致了名义上与事实上的混淆。

  近段时间,有一些意向性的投资人到美金新能源公司考察,方先生在介绍相关情况时,拿出一大叠文件。

  “看看!这个是我们美籍投资人投资并购时与这家公司签订的资产转让协议。OK!

  这个是资产交接清单,上面明明有这个产权证和土地使用权证书号,跟他们起诉提供的证号是一致的。OK!

  问题就出在我们没有及时去办理过户,他妈的就用这个来跟我们争这笔钱。太不像话了,他妈的。

  我的律师也说过多次了,非常明确,钱就是烷部子公司的,直接去要就行了,不用打确权官司。OK!”

  申亦平觉得老板有些偏执,讼战已经不可避免,就应该要求律师准备答辩准备证据啊,没必要把时间花费在写信投信上。这样四处诉苦,搞的就像祥林嫂一样。

  即便如此,但从工作角度上讲,申亦平觉得还得听老板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棘手的问题是现在已经和死者家属签订了赔偿协议,公司却没有钱来兑现。怎么办呢?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去碰一碰这笔搬迁赔偿款。在申亦平看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他和老游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找县政法委领导协调。

  来到烷部县以后,申亦平改变了见一位政府领导需要预约的做法,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政府机构办公室几乎是全开放的,领导有着很亲民的作风。不管是官是民,也不管你从哪里来,如果来到某位领导的办公室,只要领导有时间,就可以接待你,你就可以向领导反映问题。

  这天,申亦平和死者家属们来到县政府机构大楼,走进县政法委办公区。

  听说汪副书记下乡去了。

  书记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一位领导谈完事情走了。

  他们赶上了这个空档。

  申亦平让死者家属不要跟进办公室,在外面等着,他和老游进去了。

  申亦平是第一次去书记办公室。

  汤书记态度和蔼,平静。他个头不高,胖胖的,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润,四方脸上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的。

  申亦平和老游同坐在汤书记的办公桌对面。

  在自我介绍和客套之后,申亦平说:“林海涛死亡事故已经是满城风雨,我就不回避了。按理说公司应该处理好,不该来领导办公室打扰。主要是我们公司目前的确拿不出这笔钱来,方总也在到处筹集,但是筹款也需要一些时间,家属们心情很迫切,我们需要尽快安慰。我来的目的是有个不情之请,看能不能得到汤书记的支持……

  林海涛生前是我们公司员工,也是烷部县的乡民。县里能不能考虑到我们公司目前的具体问题,协调一部分搬迁赔偿款出来,我们好先把家属安抚一下”

  一听申亦平说也是为搬迁赔偿款而来,汤书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立即起身,说:“这个不行,你们要赶快想办法先把家属安抚到。”

  他看了看时间,意思是:没必要说了,该结束了。

  “我还有事情,就这样吧。”汤书记边说边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

  申亦平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申亦平和老游顿感怅然若失,只得跟着离开办公室。

  “这个结果我们都预料到的,但是又不得不来争取一下。公司现在的实际困难人家不会理解。我们考虑的理由跟人家的想象不是一回事,跟人家没有任何关系。要求人家凭啥子要为我们担这个风险?”申亦平给老游分析,也算是安慰一下他。

  “就是嘛。方总愿意自己承担法律责任他们都不买账的嘛。”老游一下子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是,他是愿意承担法律责任,问题还是取决于人家的认同。再说,法院已经要求通过审理后确定是谁的,这同样也是一种法律责任的判定。出来一谈也好,免得在宾馆里大眼瞪小眼。”申亦平继续安慰他。

  “万一不行,我们明天再去会会汪副书记?他在具体负责,对相关情况应该更熟悉。”申亦平提出。

  “就是。”老游无奈地表示同意。

  申亦平和汪副书记已经多次见面,算是熟人了。

  就在申亦平刚到烷部的那天晚上,他给汪副书记打了电话,在电话里简要说明意图,并请他安排时间详细介绍相关情况。

  电话的那端,汪副书记显得非常客气。他回应了申亦平的两个问题,非常明确地说:“我们县里高度重视你们公司提出的所有问题,多次召开专门会议,也查询了相关资料,最后达成一致意见:一是你们公司应该尽快处理死亡赔偿一事,公司出现短暂资金困难相信能想办法克服;二是搬迁赔偿款问题需要走法律途径,通过法院来判定这笔资金的归属。如果法院判定是你们的,主管部门会支付给你们的。”

  汪副书记可能是位藏族干部,个高壮实,皮肤黝黑透红,眼睛大而有神,但他说起话来却柔声细语。

  “申总辛苦了,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体验生活”。一句玩笑话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申亦平想可能也带着几分讽刺吧。他和汪副书记握了握手,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其他人坐在门边沙发上。

  “书记开玩笑了吧,我也是土生土长的人哈。县里很重视我们的事情,我是专门受托来处理。首先感谢汪书记及领导们对我们公司的支持!来了肯定也免不了要给领导添点小麻烦……”申亦平和汪副书记也先客套了一番。

  “重视哦,肯定要重视。”他接过话题说:“你们那个搬迁补偿款问题,县里非常重视。你来烷部的前几天,我们还召开了由主管部门和执法部门相关负责人参加的情况分析会。会上,大家详细阅览了我们所掌握的资料和之前的法律文书。分析认为,从烷部子公司在多次诉讼中所提供的证据来看,不足以证明当时搬迁主体的归属是烷部子公司的。

  我还详细调阅了相关文书,的确没有发现对你们公司有力的证据。县主管局已经给对方去了函件,限定他们在9月20号前提供相关证明,以便进一步确权。

  如果他们到了期限不提供,或者不理睬,那么县主管局有理由直接把那笔款划到你们公司账上。”

  汪副书记这番话,说的比较详细,可能是对那天汤书记短暂会见公司代表,对书记意见的补充吧。

  申亦平说“非常感谢县领导的重视和体谅”,接着再次说明现在公司资金相当困难,又突然发生留守员工死亡事件,希望县领导从支持辖区企业发展,解危济困的大局出发,给予适当考虑,公司愿意承担权属法律风险,暂借那笔款项中的部分资金,用于安抚死者家属。

  “我在电话上也给你说的很明确,可能还是只有公司先想方设法和家属协商好,把死者安葬了,做好安抚工作。

  那笔款需要等待给对方的期限生效或者法院确权。”

  申亦平感觉自己成了“厚脸皮”,对已经有明确说法的事情也在死缠烂打。

  刹那间,他不禁脸红起来。 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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