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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凶狠报复

策逃 译鸣 8269 2021-04-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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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申亦平和老游,带着小风、黑鲁,由羽商林开车,直奔距离县城十多公里以外的顺河场派出所。

  大渡河像一条银灰色的巨蟒,匍匐在山谷间,在车窗外蜿蜒而行,时隐时现。

  申亦平打开车窗,让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内。

  这辆进口的奔驰车虽然已经有几年车龄,但依然平稳、快速。羽商林露出一脸轻松的表情。

  派出所还没有上班,申亦平一行人只好在外面等着。

  申亦平走到公路外侧,眼前一片开阔,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下,一条宽宽的银色带子,就是著名的大渡河。一大片黑瓦青砖的老式建筑,顺着大渡河边排开,错落有致,炊烟袅袅,与河里升腾而起的薄薄轻雾相映成趣。

  “这里就是金沙渡。不是那个传说中石达开在这里渡河嘛……”羽商林走过来,给申亦平讲金沙渡的故事。

  “嗯,嗯。”申亦平心不在焉地应着。

  “不是说红军长征经过这个地方……”他好像并没有察觉申亦平不是对故事不感兴趣,而是对他不感兴趣,还在不断地只顾介绍。

  申亦平感觉那两段气势恢宏的历史,通过他的嘴讲出来都变味了,变调了。既不真实,也不感人。

  申亦平心里想:我早就对这些历史非常熟悉了,还用得着你来解说?你那点历史知识无论是从准确度,还是从全面性来讲,都跟我所掌握的情况,有相当大的差异。

  申亦平也懒得去纠正,更不想跟他讨论。申亦平把视线从羽商林脸上移开,想把话题转移开。

  “走!派出所来人了。”

  申亦平转身穿过公路,走进派出所。

  一位工作人员正在打开办公室的门,申亦平走上前去,向他说明来意。

  他打量了一下来人,说:“所长不在。在外面开会。”

  “能不能问问他是否过来?需要多久?”

  “估计要一个小时多吧。领导开着会又不便过多打扰。我把会议室打开,要不你们去坐坐等他?”

  在会议室坐了约二十多分钟,常所长来了。

  落座后,申亦平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常所长介绍了拦路事件的详细过程。

  “我非常理解家属们的心情,但是一定要依法维护自己的权益,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常所长说。

  申亦平和老游非常恳切地请求在可能的前提下,一定考虑到需要家属组织死者葬礼的具体情况,对家属网开一面,尽快放她们出来,或者等死者后事处理以后再执行。

  “家属也很诚恳,他们意识到这种行为是不对,以后不会再去拦路。是不是让他们写个保证书呈给所长?”申亦平向常所长求情。

  “写也可以。到时候我需要向领导打报告,征得领导的同意。关键是你们双方要达成一致协议,尽快解决问题。”常所长说。

  申亦平明白领导们的意思了,最根本的保证不是什么保证书,这只是个形式,而是公司与家属要商量好,按照协议执行。

  从派出所出来,申亦平给小风解释了他们的意思,建议回去后商量把补充协议签了。可羽商林非要说:“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你应该听懂了吧?这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事情哈。我们是非常希望她们早点出来的。”申亦平再次说。

  完了,又多了一个“牛黄丸”。申亦平感觉有点崩溃。

  经过一番努力,申亦平他们还是没能把拘留的母女俩“救”出来,尽管大家还在讨论,还在想办法,但是,小风也说“没那么容易”。申亦平觉得小伙子还是有分析问题的头脑。

  小风对“尽快放出”的愿望,可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于是,一种阴霾愈加明显地笼罩在家属和亲友的心里。

  申亦平已经预感到一股强烈的宣泄即将来临……

  他对老游说:“今晚你不要去宿舍,就在这里睡,我们好一起商量,一起做做他们的工作,把协议定下来。”

  “好嘛。”老游答应留下了。

  晚饭后,老游还来不及去服药,家属又开始在客房里折腾。

  羽商林经过卧室电视柜,随手拿起小风放在上面的《保证书》。也许很扎眼,也许想有意借此捣鼓点什么。

  “这个有什么用嘛?”羽商林开始不淡定,“还是要想办法早点把

  她们弄出来。”

  申亦平看在眼里,觉得这个东北男人就像个小娘们儿。派出所也去了,而且就坐在所长的对面,应该听懂了吧。

  正说着,那几位敢于闹腾的女人又杀气腾腾地走进卧室。

  “怎么的嘛?”

  闹腾又开始了。

  “我说你们公司也是,怎么搞的嘛?把家属弄成这个样子!”羽商林这个“东北话”,不能淡定和理性处事,比他的老婆更具有蛊惑力和危害性。

  申亦平看着很恼火,跟这种人真是没法讲道理。他和老游对视一下目光,心照不宣,只有等他们随便说。小青和小丫走到老游面前,张牙舞爪的,做出正要推搡的样子,突然,大厅里有更大的响动。

  “妈哟呢!啥子事哦,把老子们搞成这个样子!”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外面炸响。

  大家都迅速出去看究竟。

  原来是小风的大孃,这位年过七旬的老太太也去山上闹事,被抓了。由于年龄大了,被教育一番,关到半夜,提前放了。牟嫣他们送她到客房,在高吼发泄。几位女性都撸起袖子,让大家看看她们被手铐拷过的痕迹。

  申亦平坐在“大孃”的身边,安慰了一下。

  “哎呀!太不像话了。你们吃饭没有?”申亦平问道。

  “我不吃。”老人昂起头,气未消。

  “没有吃饭的去吃点东西,身体要紧!”

  申亦平在尽力安慰。

  听到申亦平这样说,那个“东北话”又开炮了,“让申总拿点钱出来给她们去吃饭吧!”

  我的天,我都吃不饱,还有人拿我开涮,这不是趁火打劫嘛。申亦平心里很烦,但又不得不应付。

  “你们几个人?”申亦平问。

  “5个人。”

  “我的钱不多了。刷两百给你,你带他们去吃饭。”申亦平对东北话说。

  “两百哪够啊?五百!”羽商林,算你狠!

  小丫、小青纷纷把手机向申亦平伸过来。

  给钱以后,这些人一下子不高吼了。

  没过一会儿,有个声音响起:“我们去看一下我妈和大姐,给她们带点生活费去。”

  申亦平心里正在叫苦不迭的时候,东北话又说:“申总,我们去看我岳母,拿点生活费吧。”

  申亦平看着老游,一副怪异的表情。可能他是在说“莫法,只有给。”

  “拿500块钱去吧,应该没问题。”

  “五百哪够啊?拿一千!”羽商林真是个“好女婿”。

  拿吧拿吧!舍财免灾。申亦平心里劝着自己。

  申亦平感觉在劫难逃,不到半小时,被强行要走1500元!

  申亦平认为自己开始对羽商林还有点好印象,以为这位40多岁的职业人,应该是位通情达理的人,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小风说好了暂押的奔驰车开到烷部就放好不能动,可羽商林每天开着。早上去顺河场要申亦平掏了加满箱汽油的钱。

  申亦平明知他们这种强行要钱行为其实都是非法的,可还是忍气吞声,任他们仗着人多势众,码干吃尽。

  哎!算了,谁叫老板“OK”太轻浮,做事不给力呢?只有忍痛掏出这些冤枉钱,而又无可奈何。

  申亦平想起了一位从事民俗问题研究的教授所说的话:在民族地区,如果被人煽动“吃大户”,会越陷越深!

  申亦平的心开始颤抖!方总啊,你到底在找谁筹钱啊?什么时候把钱打过来早点了结啊?免得再花这些冤枉钱啊!

  羽商林带着一干人去“探监”去了。

  钱!换来了短暂的消停。

  夜,已经很深了。

  申亦平和老游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竭,和衣而睡。说是睡,其实就是躺在床上。

  困倦,但又思绪万千,无法安眠。

  迷迷糊糊中,突然有人在卧室门口高吼:

  “妈哟呢!把老子们整得这个样子,你们还睡得着嗦?!”

  声音越走越近。

  “起来!起来!”

  “啥子事?”老游问道。

  “把老子们弄到派出所去受罪,你两个还在这里享受!”

  老游没动,那女人却拉着老游的脚,往床下拖。

  申亦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自称在温州种植折耳根卖的那位亲戚、一位皮肤黑黑的、看似瘦弱而又丑陋的妇女。

  申亦平告诉老游:“别躺着了,我们起来应对吧。”

  申亦平和老游起床,坐到窗边的椅子上。

  “折耳根”女人还不肯罢休,走到老游面前。

  “你们看嘛!把老子们整得好惨。”她吼叫着,伸出两只手。的确有两道明显的手铐印迹。

  “大姐,你受委屈了。吃饭没有嘛?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申亦平劝慰她。

  老游显然在生气,不想看她。

  “就是你狗日的些!”说着用脚踹老游的膝盖。

  女人穿一双黑色的皮鞋,有点像男式皮鞋。

  “不准打人哈。”申亦平连忙站起来阻止她。

  当女人猛地踢向老游之后,老游好像并没有反应过来要躲闪,也没有站起来面对她,而是继续坐在椅子上,就像在走神一样。

  那神情似乎是在责怪:难道申亦平知道他们今晚会报复,有意把我留下来当出气筒?

  如果说申亦平一点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事实。

  死者亲友堵路被抓之后,老游认为“说不定是好事”的时候,申亦平就提醒过他,怕家属们把气撒到他们头上。申亦平已经感觉到他们撒气的苗头越来越明显了,把老游留下来,出于两个目的:一是希望共同面对,相互保护;二是在遭遇意外的时候可以相互见证。

  这个“姐姐”猛踢老游一脚之后,申亦平以为她一脚出气了,该收敛了。哪知道,她又突然飞起右脚,向老游踹去,而且还连踹两脚,边踹边骂:“就怪你狗日的。”

  就怪他吗?申亦平明白她所说的意思,跟小风三嬢所骂的是一回事,都责怪老游给他们说“公司自己会处理好”。看来,老游这次帮老板揽责真是揽大了,不仅给公司揽了一个祸事,也给自己揽到了祸事。

  老游继续“神着”,一动不动,也不辩驳。也许他内心真的在后悔。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准再打他!”申亦平连忙站了过去,走到她和老游之间,隔着。

  “你再打!”老游也冒火了,突然高吼了一声。

  大厅有两个男的,一直看热闹,不发声。申亦平把目光投向门口,有人把头缩了回去。

  “姐姐,夜深了,你也累了,该休息了。”申亦平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到老不少的,就叫她“姐姐”,劝她,“我们明天想办法。”

  老游把裤腿撸起来,膝盖下面一点被踹破皮,露出了血迹。

  “你看嘛,都出血了。”申亦平对他们说。

  申亦平心里一阵阵酸楚。

  小风和一位女亲友进来把愤怒的“姐姐”劝出去。

  她在卧室门口还骂骂咧咧,仿佛觉得还没有打过瘾,回过来头来看着申亦平和老游,不舍离去。

  很显然,这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可是老游还是忍了。拿他的话说就是“遇到了嘛,莫办法嘛!”

  “这些,他方宇健就不知道嘛!”老游发出了感慨。

  多么无可奈何的自我解嘲。

  这一夜,还能安睡吗?!

  申亦平望着窗外,街灯像瞌睡人的眼,无力地眨巴着。可南桠河水依然轰轰作响,不肯消停一会儿。山那边,也许有了黎明的光影,可这里的路灯下依然是黑黢黢的一片…… 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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