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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盈见那位沈夫人笑的喜气洋洋,也回了个微笑道:“沈夫人你好!”
锦盈之前被普及知识,知道这个时代的冀州,辖下大约管着九郡、百县,面积十分广袤。而在这片土地上,晋王刘琛想建立的卫所又被叫做都卫。在提出建立都司之前,原本的辖地早有了一整套齐全的运营官员,可刘琛居然能与他们打成一片,又能请动诸位远来参加他的婚礼实在是超出了她原本的预期。
要知道晋王原本就只担着一个闲散王爷的虚名,朝廷的地方官员最是忌讳与这些闲散王爷有所牵扯,被六部内阁猜忌穿小鞋不给升迁是一回事,扣上合谋‘造反’的名头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而如今新建都指挥使司的旨意不过刚刚传到当地,这些人便能蜂拥而至,可见这位晋王殿下本事不小,应是在很久之前已然开始了与众人结交。
晋王府建在冀州以北,府城名为‘元城’,大约在今日的大名一带,而一州之地,管辖权是一分为三,分别为都指挥使司,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分掌一州军事、行政、司法,并称三司,而刘琛即将出任的便是都司最高的军事长官—都司指挥使,其隶属于中央的五军都督府,但听命于兵部。通常配备都指挥使一人,为正二品,都指挥同知二人,为从二品,都指挥佥事四人,为正三品,还有负责练兵、屯田、巡捕、军器、漕运等事务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
不过通常情况下,都司的指挥使和同知都是从中央分别调派委任,且会斟酌三人各自的户籍和出身,从天南海北的官员中选取,确保几人身后的背景没有勾连的可能。这些人的内眷现在都不在,估摸应是内阁最终的决定还没有下来。
那沈夫人年约三十望近,一身暗红色妆花衫子,瓜子脸上洋着浅浅的微笑,只眉宇间似有几分厉色。她缓步朝自己走了几步,伸手接过侍女手中的汝窑白瓷小碟递到锦盈面前,“王妃辛苦了一日了,进点东西吧!”
其他人听见她这么说,打趣凑热的情绪也淡了下来,忙嚷嚷着要去头里的花厅吃酒,鱼贯走了出去。
沈夫人看锦盈进了两方糕点,这才笑着将小碟交给身后陪侍的丫鬟,起身用锦帕扶了扶鬓边,又说了几句喜庆的场面话,缓缓退出了屋子。
众人出去后,屋里只剩下绯红,萦白,和另两个小丫头服侍。
锦盈奇道:“洁绿呢?我一日没看到她了!”
萦白道:“许是去叫吃的去了,姑娘要散妆吗?我去打水!”
锦盈点点头。绯红见锦盈想起身走动,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姑娘可是要吃茶?”
锦盈本来不想喝,怕喝多了这一身衣服去净房不方便,但刚才吃了两块糕点,喉间有些齁得慌,便道:“咱们刚来,也不知道去哪里要热水。”
绯红朝着门口走了两步,指了一个丫头问道:“我方才听别人唤姐姐丝挽,可是先头伺候晋王殿下的,不知可否为我们提一壶滚烫的水来?”
丝挽忙堆起一个笑容道:“是,不消姑娘吩咐,茶水一直在外面备着呢!”
绯红道:“劳烦姐姐,还是提一壶滚烫的白水给我们就好!再者劳烦姐姐为我们姑...噢,不是,为我们娘娘打一碗牛乳过来。”
丝挽一愣,心道,难道她们只喝自己带的茶叶,但也不敢耽搁,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锦盈朝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丫鬟招手道:“她叫丝挽,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巧笑倩然,轻启朱唇,“奴婢冰河!”
锦盈笑道:“你二人名字倒是不俗!”
冰河忙跪下拜谢,“奴婢谢娘娘夸赞,这名字都是郡主娘娘所赐!”
郡主娘娘?噢,是那位晋王的胞姐,晋王府的大姑娘—刘鸢。早已在去年嫁入了左家。
过不多时,萦白打了水回来,服侍锦盈足足洗了三遍,这才洗干净脸上厚厚的脂粉。锦盈又在丝挽和冰河惊愕的眼神中硬着头皮进了一碗奶茶,顿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拥向四肢百骸,舒服满足的打了个呃逆。
过不多时,洁绿便提了食盒回来,随着屉子一层层揭下,桌上呈了四道家常小菜,一道地三鲜、一道清蒸鲤鱼、一道糖醋里脊,一道白灼菜心,芝麻包、粉薯球、香芋扣肉饼,金瓜小米粥...
锦盈道:“都饿了一日了,坐下来一块吧!”绯红、洁绿、萦白齐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平日里要是起了锅子,锦盈也会叫院子里的丫头一块坐下来同吃,既热闹,又省食物。今日情况特殊,主仆几人都是饥肠辘辘,换了地方,一时也没察觉出不妥之处。
旁边站着的丝挽和冰河不自觉睁大了双眼,心道,这主子奴婢竟...要在一个盘里吃饭吗?
许是两人脸上的表情太过丰富多彩,方一坐下,萦白一个激灵便如过电一般回过了神。略一思忖,忙起身红着脸将旁边的绯红和洁绿扯了起来,”娘娘先用,我们去厨房进食。”
说完,三人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锦盈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的东西,眼前熟悉的人又都不在,浑身便有些不自在,起箸吃了几口也搁了下来,旁边的丝挽和冰河对视一眼,手脚利索的将东西收了出去。
过不多时,萦白回了新房,服侍锦盈漱了口沐了浴,散开发髻,换了一身大红色暗纹的缎子亵衣。
锦盈闲得无聊,心里却绷着一根弦,拿了本书像模像样的委身在床上看书。
“王爷回屋了!”门外的丫头笑着起了锦帘。
刘琛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一面由丫鬟脱下红色的外袍,一面对着锦盈道:“累了一天了,怎么还在看书?”
锦盈一怔,忙扔了书从床上下来站好,双手垂下,像只等待被主人检阅安抚的狸猫。她原意是想从容地打个招呼,目光却顺着男子的动作一路滑到了腰间,只见刘琛十根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正紧紧扣在紧实的腰间揭着腰带,女孩心里一跳,脸颊顿时一阵滚烫,粉唇一开一合,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只见眼前男子内里也是一袭红服,昂藏七尺,蜂腰猿背,眉宇间淡淡的倦色萦绕,面若傅粉,郎眉星目,此刻驻足询问,一边眉毛略微挑起,如从壁画中走出的彩绘神祇。
只消片刻,锦盈便觉心弦捻动,砰砰跳了起来,心道,这样刀刻斧凿般的好样貌搁在后世也是个‘祸女殃男’的妖孽啊!
那‘妖孽’微微低下头,将锦盈从头到脚看了半晌,只见小妻子粉妆玉琢,天然秀色,大大的杏眼,高高的鼻梁,如樱桃般小巧的红唇微微张着,眸中错愕、紧张、羞赧等各色情绪交织滚动,如流动着两汪清澈的泉溪,此刻因害羞眼睑下垂,狭长的睫毛落下来,在眼睛下方的脸上投撒出两道弯弯的阴影,像两只小小的蒲扇,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摩挲几下,而她通身只着一身盈红如枫的柔软亵衣,单薄的双肩,柔弱无骨的肌体,还有胸前那因紧张而一起一伏的柔软...
刘琛忽觉此间的空气变得有些燥热,忍不住又以拳抵在下颌轻轻‘咳’了一下。
锦盈忙狗腿的跑到桌边亲自沏了一杯茶凑近了几步,“王爷您也一天未饮茶了吧,我听您嗓子都哑了,您喝,您喝!”
刘琛:“......”
锦盈只觉眼前一花,刘琛已大步流星向她走来,腰身一弯,双臂从她膝间穿过,将她从地上稳稳抄了起来,锦盈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僵硬着,手中还握着那只载满水的白瓷茶盅,顿时一杯温热的茶水一滴不剩全洒在了她胸前的亵衣上,湿衣贴身,更加将女孩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出来。
屋内红烛曳动,眼前温玉在怀,刘琛望着女孩胸前一起一伏的辗转,只觉头脑嗡鸣,一阵眩晕,但想到屋内还站着下人,忙清了嗓子,佯似含怒的说道:“都说这倒春寒厉害的紧,光着脚在地上站久了,只怕全身会沾了湿气,你坐着等我便好,起来迎我做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却甘醇清冽,若淙淙潺潺的泉水被山风荡漾而过,惊起的一片旖旎的温波。
锦盈脸颊烧得发烫,眼睛直愣愣盯着眼前方寸之地,像是被神仙使了定身术一般。
刘琛将浑身僵硬的女孩轻放到床上,拍了拍她鬓边散乱的丝发,锦盈立马双手反扣在床上,面对着刘琛朝床最深处蹭去,同时又将身旁大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抻过来,一把盖到了自己腿上,双膝在被中拱起,用两条纤细的手臂牢牢环抱起来。
刘琛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你这是打算将这只瓷盅抱着睡到明日晨起吗?”
锦盈一愣,微微侧头,这才发现自己右手还死死攥着那只绘着青竹的小巧白瓷,眼中闪过懊悔,‘丢人显眼’道:“我...”
刘琛一怔,继而朗声大笑起来,眼看锦盈一张粉脸由白转青,又从青转白,这才停止笑闹,压着嘴角翘起的弧线‘夺’了她手中的茶盅,‘正色’道:“我去趟净室,你乖乖坐这等我回来。”
锦盈在心中腹诽一圈,忽然想起这屋内还站着四五个正当妙龄的小丫头,此景此景,实在是有些少儿不宜,正要清个嗓子,解释一下,抬头一扫,只见满屋寂静,烛影摇曳,形当影只,几个心腹丫头早已不知去处,就连看着老实厚道、尽忠职守的丝挽和冰河也早没了踪影,锦盈忍不住又是一阵心塞,靠不住啊!靠不住!
锦盈抱着那被子歪头想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想到了度过今夜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挺尸’,眼一闭,心一横,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好歹是个上等小郎君,也不算辱没她,以姿色划分严格来说,还是她占了便宜。
不怪锦盈此刻千般墨迹万般纠结,实在是两世加起来,她连人家小男生的小手都没牵过。上一世学生时代忙着努力学习,争取保送以减轻全家的经济负担,毕业后老妈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弟弟也游手好闲,不稼不穑,不得已她又得帮着给家里补窟窿,谁知,这窟窿是越补越大,越补越凶,导致她在连续加了几天班后疲劳驾驶,一命呜呼!
这一世,她倒是想好好谈个恋爱,眼前这般粉嫩粉嫩的小男生就在眼前,可...可她...没错!她怂了!
一场从洞房开始的恋爱,呵—
因为想的太出神,以至刘琛从净室回来时,她还保持着他离去时的形态,双手死死抠着被角,双膝蜷缩,微微侧头。唯一不同的是,女孩大大的杏眼似乎睁得更大了,如一泓泉水般清亮地斜睇着某个方向,额间一会簇隆成峰,一会嘴角勾起,俏笑如嫣。
刘琛:“....”
“冷吗?”
“热!”
“哦?”刘琛挑着眉毛坐在了床边,“那正好,将被子放下来吧!”
锦盈:“....”她这才反应过来,“其实,我是说原本有点热,但现在...”女孩一时有些语无伦次,突然唇瓣一凉,是她那嫣如丹果、润赛樱桃的两瓣薄唇上覆上了男子如蜻蜓点水般轻轻的吻,那触觉凉凉的,润润的,还带着竹盐清香的干净气息。
刘琛望着她眸中如流萤飞逝一闪一闪的星火,皱着眉头问道:“还有酒味吗?我特意洗漱了两遍呢!”
锦盈:“...”突然‘哇’的一声将脸埋进了身旁的被子里。 君家小女